第21章
盡管随緣使出渾身解數,但還是沒能阻止謝晴空将“失物”交給保安,看着謝晴空登記聯系方式,随緣氣得鼓成河豚,轉身飛走。
謝晴空将那條鏈子交給保安,心裏有點失落。
他其實很想将項鏈留下。今天是他的生日,這麽巧,小彩雀又拿了一條項鏈過來,好像是送他的生日禮物一樣。可惜,身為長在紅旗下的五好青年,謝晴空必須把失物上交。
處理完項鏈,謝晴空正想去食堂吃飯,卻忽然覺得手臂很癢。
他臉色驟然陰沉,伸手摸了摸右臂,薄薄的襯衫下面一片冰冷和堅硬。
謝晴空來到男廁所,找了一個隔間,進去鎖上門,這才挽起右邊的衣袖。
肘關節上方金燦燦一大片,已經不再是人類的肌膚,而是細密的鱗片。那些鱗片極小,金中夾紅,好像戰甲一樣包裹着他的大臂。
謝晴空伸手去摳,卻根本摳不動,那些鱗片好像是用502貼在他皮膚上似的。不,502至少還能連皮扯下來,這些鱗片卻無逢可入,讓人毫無辦法。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覺得大臂不太對。今早起床一看,便發現這些金色鱗甲,他起初有些焦躁,但很快想明白,這大概就是一種罕見的皮膚病。
一上午過去,這片鱗甲不停地擴大,發癢。
謝晴空放下袖子,做了個深呼吸,今天的節目結束,就趕緊去看醫生。
下午開始就是化妝和彩排,一切緊密有序堪稱完美,只有一點美中不足,就是随緣和謝晴空沒有互動。
随緣因為擔心連累謝晴空,私下處處躲避謝晴空,但在舞臺上面,該配合的時候都是積極配合。
“随緣,表演的時候,我們可以交換胸口的玫瑰。”謝晴空為兩人設計互動。
“不!”随緣瞥了謝晴空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謝晴空居然将他送的生日禮物交給保安,恩斷義絕。
Advertisement
随緣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到底沒有這麽做,舞臺是呈現給觀衆的,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對觀衆不負責。
所以随緣忍着委屈,在正式上臺的時候跟謝晴空交換玫瑰,還露出燦爛的微笑。不過一下臺,随緣立刻跟謝晴空拉開距離。
經過9期節目,在人氣排行上,謝晴空第一随緣第二的局面已經非常穩定,而通過這次的三人組合,陳思遠暫時超過了楚明浩,位列第三名。
節目組安排,随緣第10期會跟謝晴空組成雙人組合,依舊由燕鵬指導,而陳思遠則跟楚明浩以及另外兩個練習生一起,由賀一鳴指導。
節目錄制一結束,謝晴空就自己離開。
随緣跟陳思遠回宿舍,無聊的的刷手機,看粉絲大戰。
節目播出之後,空心粉和緣粉立刻吵了起來。
起因就是,随緣下臺時跟謝晴空拉開了距離。
在舞臺之前,節目組還播放了一段VCR,就是随緣和陳思遠給謝晴空的生日祝福,随緣在裏面瘋狂表白謝晴空,把謝晴空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結果剛下舞臺就對謝晴空冷臉,這樣強烈的反差自然被空心粉逮到,抓住往死裏黑。說随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虛假做作。
經過9期節目的積累,緣粉也不再是勢單力薄的小群體,成長為規模可觀的親媽團,一個個都把随緣當“崽兒”。又因為随緣命途多舛,幾次險些喪命,這些親媽粉都把随緣當絕症晚期,呵護備至,不允許随緣人生的最後歲月有一點委屈,堅持對黑子零容忍。
一場曠日持久的撕逼就此開始,凡是有六芒星的地方,哪怕是星座網站,都籠罩在緣分的晴空下,雷雨交加。
随緣都跟謝晴空練了三天合唱了,網絡上也不見半點消停。
不過随緣正在跟謝晴空賭氣,看到空心粉和緣粉大戰,不但沒有不爽,反而十分開心。就這樣,讓他欺負我,把我敲了兩個小時的項鏈上交保安,使勁怼不要停。
比起随緣的吃瓜看戲,謝晴空就沒那麽輕松,這幾天一直低氣壓,練習的時候狀态也不好。
“謝晴空,你之前只是高音不太穩定,現在怎麽連低音都波動了,你這幾天在做什麽?”燕鵬對他們兩個是真的上心,雖然不能全天指導,但每天要來檢查功課。
謝晴空略略低頭,心思根本就無法集中在練歌上面,不停地在看自己的右手腕。
他今天帶了一個黑色護腕,為了掩蓋鱗片。
他之前偷偷去看醫生,結果醫生一看到他的病症,吓得臉都白了,顫顫歪歪的檢查了半天,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沒等醫生喊其他醫生來會診,他就匆匆離開醫院。幸好他當時帶着墨鏡和口罩,想必醫生沒有認出他,這件事也沒有傳到網上。
“謝晴空?我跟你說話呢,你這什麽态度。”燕鵬的聲音在耳邊炸響,終于引起了謝晴空的注意。
謝晴空看向燕鵬,抱歉的說,“對不起,燕老師,我身體不舒服,想請假。”
說完,謝晴空轉身就走了,連包都沒拿。
燕鵬和随緣注視着謝晴空離開,二臉懵逼。
“他怎麽回事?”燕鵬問随緣。
“他最近确實身體不太舒服。燕老師您別生氣。”随緣到底還是幫謝晴空解釋。
燕鵬生沒生氣随緣不知道,反正燕鵬沒對他撒氣,繼續稱贊他對歌曲的把握精準,還開玩笑的讓他去演戲,說他的感情很到位。
随緣練習結束回到宿舍,卻只看到陳思遠和另外一個室友,沒看到謝晴空。
“謝晴空呢?”
“回家了。”陳思遠邊敷面膜邊說。
“回家?回什麽家,他不參加節目了?”随緣猛得沖到陳思遠面前,焦急地問。
陳思遠翻了個白眼:“他在城裏有房子你不知道麽?他回家住一晚上而已,你激動個什麽勁兒。”
随緣哦了一聲,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随緣仍舊起大早去練習,卻一直沒見謝晴空來。直到中午,一個小導演來通知他,說謝晴空退賽了,他跟謝晴空的組合改成獨唱。
随緣徹底慌了,追問謝晴空為什麽退賽。小導演也不清楚情況,只說謝晴空自己要求的,違約金都已經賠付了,節目組也發了公告。
随緣傻了。發了公告,就是板上釘釘,不能改了啊。
他雖然疏遠謝晴空,不想謝晴空沾染上他的死劫,但他從來沒想過,以後都再也不見謝晴空。如今謝晴空退賽,不會跟他一起以六芒星的名義出道,他們兩個,以後豈不是形同陌路。想知道謝晴空的消息,就只能上網看新聞。
随緣的眼眶發燙,心裏堵了棉花一樣難受。
随緣恍恍惚惚的去食堂,跟陳思遠一起吃午飯。
陳思遠邊吃邊刷手機,一直給随緣念叨網上的消息。
之前空心粉黑随緣一錘定音。
現在緣粉反擊得啪啪響亮。
謝晴空因為能參演電影,就不屑于當偶像,直接退出了六芒星。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怪不得之前被原公司雪藏了那麽久,這種白眼狼,養了就是賠錢。
“喂,随緣,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陳思遠拿着筷子在随緣眼前晃了晃。
随緣這才回神,愣愣的看着陳思遠。
陳思遠長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便簽紙,“我這裏有謝晴空的家庭住址,你要不要去找他。”
随緣看着那張紙條,酸溜溜的問,“你怎麽會有他的家庭住址。”
“混進他粉絲群找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陳思遠理所當然的說。
随緣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伸手要去接那張便簽,可捏住便簽之後,他又不動了。
他去找謝晴空,做什麽呢?難道要利用謝晴空對他的喜歡,要求謝晴空回來麽?如果謝晴空是真的不想當偶像,自己豈不是難為謝晴空?
可是,他又很擔心。謝晴空突然退賽,什麽都沒說,會不會有什麽苦衷?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但是,自己去找謝晴空,會不會又讓謝晴空陷入危險?萬一到時候,謝晴空他家炸了怎麽辦。
陳思遠舉着便簽,看着随緣一張臉變了幾變,手指緊了又松,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記得随緣挺直來直去一根筋啊,怎麽現在猶猶豫豫肉墩墩的呢?難道戀愛會讓人變慫?
呸,不能被邪教cp粉洗腦!随緣和謝晴空只是友誼!
“你不想去就算了,反正去了也挽回不了什麽。”陳思遠說着,就要抽回手裏的紙條。
随緣下意識的捏緊紙條。
“你特麽能不能不這麽糾結,那麽想去就去啊!”陳思遠暴躁。
随緣一抽,将便簽紙攥進手裏。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去找謝晴空。
随緣看向便簽上的地址。
位于城郊的蟠桃園小區,16號樓,18樓6號房的窗外,此時正懸浮着一只手機。
如果搞個航拍去攝錄,應該能發現,一團水汽在操作着手機,艱難的發消息。
金槍:巳爺,少主在發.情。你是不是忘記了,龍.性.淫這件事。
窗子裏面,謝晴空蜷縮在客廳的角落,整個人縮成一團。
熱,渾身都在發燙。
※※※※※※※※※※※※※※※※※※※※
巴巳放下手裏的長靴,略微思考,回複金槍。
巳爺:沒事,壯大龍族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