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天之後, 随緣在劇組得知了公司對六芒星首張專輯的最終安排。
原本11首曲目的正規專輯改成6首曲目的mini專輯, 制作周期是兩個月,2月14日情人節當天發售, 3月14日白色情人節前後舉辦小型演唱會。
而正式的公告則是一星期之後發出的,放出之後當即引起了粉絲的沸騰。
因為專輯雖然縮水,但這次專輯的主題居然是古風, 國寶級音樂制作人随欣監督制作的首張古風專輯。專輯的主打曲目将作為《大衛風雲》的主題曲, 以樂團的形式制作,vocal是随緣和謝晴空,其他四人都要為此學習傳統樂器。
随着官方微博的放出, 楚明軒也都放出了苦哈哈練習樂器的圖片。
楚明軒V:練長簫練得我想仰天長嘯。好羨慕思遠, 他居然是古筝業餘十級, 我還看到了他小學時候穿女裝彈古筝的照片,瞬間有種戀愛的感覺。
-陳思遠V:滾!
随緣看到楚明軒的微博, 笑嘻嘻的在下面跟着粉絲一起起哄, 要求“曝照。然後又轉向謝晴空,“晴空, 你會樂器麽?”
謝晴空正在看劇本,輕輕點頭道, “我會彈鋼琴,業餘十級。還會拉二胡,沒考證。”
“鋼琴啊, 那你什麽時候給我彈鋼琴。”随緣眨着星星眼。
“等有空的, 你去我家, 我家裏有琴房。”說到這裏,謝晴空停了一下,勾起唇角。琴房是個好地方,很浪漫。
随緣嗯嗯點頭,拿出他的玻璃杯喝水,清澈的水中懸浮着一顆幽綠色的球體,随着随緣喝水上下晃動。
謝晴空看到那個球體,扯了下嘴角,“你這個多久能喝完?”
随緣放下水杯,盯着那顆小球,“不知道,這可是修煉了幾千年的狼妖的妖丹,沒那麽容易就吸收完的。”
謝晴空點了下頭,覺得應該放過這個話題,但卻還是忍不住問,“你這麽泡水喝,沒有味道麽?”
随緣露出思考的神色,又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嘴,“好像有股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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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緣話音剛落,就聽咔嚓一聲,他旁邊的場務不知道怎麽回事,将一只中性筆折斷了,黑色的墨水灑了一手。
場務見謝晴空回頭看自己,露出尴尬的笑容,往旁邊去。
此時他們正在一片風景如畫的湖邊,馬上要拍攝一場打鬥戲,場務走到湖邊,把場次表和筆扔到地上,将手伸到水中清洗。可他洗着洗着,手中的水便結成冰渣,被他嘎嘣嘎嘣的捏碎。
那個該死的小雀妖,居然将他的妖丹泡水喝,簡直罪無可赦,他一定要報仇。
他原名奎木,本是巨狼,幾千年前修煉成形,妖力強橫,統禦一方狼族。但大概千年前,屬地靈力枯竭,他帶領子孫遷徙,來到青丘,卻因為土地問題跟狐族有了分歧。他一氣之下,屠戮上千白狐,惹惱了狐王。
本來一個狐王,他是不放在眼裏。但是那該死的狐王是個慫包,自己不敢跟他打,就去龍皇那裏告狀,抱龍皇大腿。他無法抗拒龍皇的威嚴,最後被青丘狐族關押,苦熬千年,才終于等到出逃的機會。沒想到因為千年的消耗,他竟然打不過一只九尾火狐,最後只能詐死,借助兩界動蕩,一縷殘魂逃到人界。
人界跟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他附身人類,花了好幾天才熟悉現在的人界。然後他就在微博上面看到了他的妖丹。
那是個極秀麗的少年,靠在一個英俊的男人身上,捧着杯子喝水,而那水杯裏浮着的就是他的妖丹!
智障網友還在問什麽,“緣緣是在泡小青桔麽?不對,小青桔裏面有紅茶,就是泡的青桔吧。”
去你妹的小青桔,那是老子的妖丹!!!
奎木調查了那個少年,知道他叫随緣,正在拍攝一部電影,于是他潛入劇組,附身場務,打算弄死那個随緣。
前天,他假裝瘋狂的粉絲,沖随緣扔了瓶王水。結果明明風和日麗,那個随緣居然帶了把傘,謝晴空又十分湊巧的撐傘,将王水都擋掉了。黑心店家,說王水多厲害,連把傘都融不掉!
昨天,他假裝問路,把随緣騙到冷凍車裏。結果還沒五分鐘,謝晴空就找過來,把随緣帶走了。
果然是花彩雀莺,運氣好到過分,不過他不會認輸的,他已經在随緣即将要用的威亞上動過手腳,絕對能摔死随緣。
此時随緣拴好身上的威亞,正打算拍一場跟黑衣人的巅峰對決。
“随緣沒問題,一條過。”武術指導非常喜歡随緣,一直誇随緣的動作好看。
“注意臺詞。”許導對随緣就沒有那麽滿意了,在演技上面,随緣跟專業演員還是有很差距的。雖然只要是跟謝晴空對戲,那些差距就會消失,但跟其他人對戲,随緣就要他多花不少心思。
随緣做了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的準備好了。
許導示意板哥打板,伴随着啪得一聲,本該跳起的随緣紋絲不動。那邊威亞拉了一下,将他拉着小跳一下,動作卻沒做出來。
随緣有一瞬間的恍惚,總覺得不太對,那是種死亡将至的感覺。
謝晴空在旁邊看着,趕緊上前問随緣怎麽了。
随緣看向上方的一處繩結,開口說,“那裏好像松了。”
“怎麽可能,我都檢查過了。”負責威亞的小趙不滿道。果然偶像就是不行,又嬌氣又麻煩。
“我也覺得有問題,麻煩你再檢查一下。”謝晴空客氣的對小趙說。
“我說了檢查過了。”小趙瞪着謝晴空,抱着臂,“我幹這麽多年,就沒出過差錯。”
随緣皺起眉頭,這個人怎麽這個樣子,自己又沒得罪過他,他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謝晴空則扯起唇角,露出一個輕笑。這種人他見多了,在大牌面前卑躬屈膝,多委屈都要跪舔,在小演員面前就裝大爺,狠狠地撒氣。
謝晴空不願意跟他計較,随緣的安全才是他最在乎的,他直接走到旁邊的梯子旁邊,自己爬上去,檢查那個繩結。
謝晴空只輕輕一碰,繩結就松了,整條威亞線嘶啦一聲松掉,尾端甩出去,差點抽到人。
小趙的臉色刷得就白了,看着那條威亞線,腿都有點軟。
居然真的松了,如果謝晴空沒去檢查,自己也沒理會,那麽現在随緣可能就從空中掉下來,摔成肉餅了。賠償起來,他還不得傾家蕩産。
小趙看向謝晴空,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只能谄媚的笑,“是我疏忽了,抱歉。”
“道歉有用,要法醫幹什麽!小趙,你跟着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麽能這麽不仔細,随緣要出什麽事,都不用法醫驗屍,肯定是你的責任。”許導拿着喇叭,大聲喝罵小趙。
小趙被罵了一頓,灰頭土臉的重新挂線,檢查每一個繩結,甚至自己試了一下。
那邊随緣小聲跟謝晴空說:“剛剛是死劫。”
謝晴空湊近随緣,幾乎将嘴唇貼在随緣耳朵上,用氣聲說,“你這個死劫,怎麽總是集中着一起來。”
随緣被熱氣噴得有些臉紅,支支吾吾的說,“唔,我也不知道。”
謝晴空嗤笑起來,伸手将随緣鬓角的碎發順到耳後。
随緣看着謝晴空,心裏癢癢的,還想再說些,就被許導喊去拍戲。
随緣站在指定的位置上,在板哥打板的時候一躍而起,被威亞線拉動,宛若白鴿,在空中輕盈掠過,就在這時,咔嚓一聲,拉着他的力突然松懈。
随緣向下墜落,下意識的想張開翅膀。但死劫既然到來,他又如何能張開翅膀。
這時候,謝晴空幾步上前,伸手接住他,帶着他轉了好幾圈,倒在旁邊的墊子上。
現場立刻響起整齊劃一的哇,所有人都直愣愣注視着兩人,有幾個女孩子甚至尖叫了起來。
“我以為這種畫面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沒想到居然看到真人版。”
“好蘇啊,好想磕CP,又怕真情實感受傷害。”
“謝晴空是嵩山少林寺出身的吧,這動作也太利落了。”
劇組的人光顧着驚嘆連連,卻沒有人去管謝晴空和随緣,兩人從墊子上爬起來,謝晴空露出吃痛的表情。
“怎麽了?”随緣關心的問。
謝晴空咳了一聲,很不想說,剛剛步伐太快,崴到了。
當天晚上,大衛風雲劇組就發了一條微博,分別是三個機位拍攝到的謝晴空飛身救随緣,配文是“危險動作,請勿模仿。衛王已經就醫,足踝扭傷。”
-哈哈哈哈哈哈,謝總終于接地氣了一回。
-差評!這麽蘇視頻,配這麽沙雕的文字。
-所以說,衛離CP是石捶了麽?哈哈哈,果然我們謝總和緣緣走到哪裏都是絕配。
謝晴空對于這個足裸扭傷是很不樂意的,其實憑他的妖力,瞬間就可以愈合,如果不是随緣大聲喊出“快叫救護車,晴空受傷了”,他可能根本不用來醫院。
随緣卻顯然很高興帶謝晴空來醫院,看完外傷又拉着謝晴空去皮膚科。
“醫生,你看他這個傷疤,能痊愈麽?”随緣指着謝晴空額頭上的疤痕。
不知道為什麽,謝晴空的那道傷口很難愈合,過了好幾天都還在流血,終于結痂愈合之後,還留下一塊疤痕。那個疤痕結的極其醜陋,瓶蓋大小,糾纏在一起。演戲的時候不能留額發,傷疤還要用特殊的妝容遮住。
随緣去要了一堆妖族聖藥,往謝晴空頭上抹,結果也沒什麽用。随緣只能感嘆,果然謝晴空不是妖,妖族的藥對他不好使。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瞥了謝晴空一眼,淡淡的說,“要麽就做個植皮。”
“植皮?”随緣不解。
“就是把他屁股上的皮取下來一塊,貼在腦門上。”醫生冷漠的說。
随緣看向謝晴空的屁股,心疼的說,“那多疼啊。”
“你怕他疼?”醫生看向随緣,“那就把你屁股上的皮膚取一塊,貼他腦門上。”
随緣眨了眨眼睛,想象着将自己的屁股貼在謝晴空的腦門上,頓時漲紅了一張臉。
謝晴空無奈的将随緣拉走。折斷龍角的疤痕是無法消除的,哪怕長出新角,這道疤痕也還會在。
兩人離開醫院,助理開車送兩人回劇組,随緣已經沒再提疤痕的事情了。
“說起來,那根線明明仔細檢查過了,怎麽還會斷。”随緣皺着眉頭。他最近都能稍稍提前預感死劫的到來,總覺得沒那麽倒黴了,今天還發現繩結松了,可為什麽,那根線還是斷了。
謝晴空沒說話,他知道那根線為什麽會斷,因為有人用妖力将那根線斬斷了。
回到劇組已經是下午,随緣繼續拍武戲,他則被臨時換了場次,今天不拍武戲,只拍文戲。
“我去跟場務确認一下場次,你看着随緣。”經紀人給他和随緣安排了助理,也算能幫着謝晴空看顧随緣。
謝晴空走向場務,場務卻突然往旁邊走去,步伐極快,宛若奔逃。
謝晴空握緊拳,手上泛起金色的鱗片,他不能放過威脅随緣生命的黑手,也不能太過不自知而讓自己涉險。
謝晴空眼中金光閃現,突然從原地消失,閃到了場務面前。
“場務,我想跟你确認下場次。”謝晴空的聲音很輕,說話間,金色的光已經悄悄的在腳邊旋轉。
奎木自知暴露,也不想再裝,傲慢的說,“沒想到,現在鯉魚精都這麽嚣張了,連狼妖都敢惹。”
謝晴空低低的笑:“也許,我不是鯉魚精,所以敢惹你這個狼妖。”
“哼,在一個妖丹被搶,本體被毀的狼妖殘魂面前裝大佬,很驕傲是麽?”奎木譏諷。
“無論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放松警惕,讓你逃脫,或被你偷襲。”謝晴空一眼看穿奎木的詭計,假裝智障,說出自己的劣勢,想要讓他輕敵。
奎木沒想到,眼前的鯉魚精年歲稚嫩,心眼卻不少,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想要如何?我現在就是一縷殘魂,你要給小情報仇,打散我就是了。”他奎木也不是死不起的狼,活了那麽多年又被關了那麽多年,他早就生死看淡了。
謝晴空剛想盤問眼前人為什麽要暗殺随緣,突然見随緣遠遠往這邊過來,似乎正在找他。
奎木注意到謝晴空的視線,靈光一閃,化成一道黑煙離開場務的身體,變成一條狗。
随緣拍完一場戲,下來不見謝晴空,到處尋找。隐約在林間看到謝晴空的身影,趕緊跑過去。
只見謝晴空跟場務在說話,旁邊還有一條狗。
“啊,哈士奇。”随緣自從化了人形,就一直想要養一只寵物。
奎木唔的叫了一聲,那個謝晴空是個不好惹的,這個随緣卻是個傻的,沒準能騙過去呢?好死不如賴活着。
謝晴空額間青筋直爆,瞪着那條搖尾乞憐的哈士奇。
場務剛剛解除被附身的狀态,雖然有點迷糊,但卻還能辦公,正在跟謝晴空說場次安排。
随緣在那裏玩狗,場務在說話,謝晴空想立刻處理那只狼妖還不容易,何況助理和副導演也往這邊走了過來。
謝晴空磨了磨牙,決定今天晚上讓巳叔教他消除人類記憶的方法。
謝晴空跟着衆人往劇組走,果然見狼妖想要趁機逃跑。他一把拎住哈士奇的後頸,笑着說,“聽說這種狗特別傻,讓他流浪,可能會死,我們還是帶着他。”
“好啊好啊,我想養他。”随緣激動地摸了摸哈士奇的腦袋。
謝晴空沒說什麽,可晚上拍攝結束,胡三來接随緣的時候,謝晴空又不讓随緣将哈士奇帶走。
“這種流浪狗,可能有病,我帶他去醫院檢查,打疫苗,然後給你送過去。”謝晴空哄着随緣。等會兒處理掉狼妖,再去寵物店買一只哈士奇送給随緣好了。
等到随緣離開,謝晴空沖着狼妖冷笑一聲,“為了多活半天,連狗都裝了,劃算麽?”
奎木不說話,就想化成人形,可謝晴空直接拍了下他的腦袋,将他拍暈了。
奎木再醒來,已經躺在囚籠之中,黑色的欄杆散發着森冷的威壓。
“巨狼奎木,怎麽淪落到今天這幅樣子?”巴巳坐在賓館的小沙發上,好笑的看着奎木。
“巴巳!”奎木自然認識巴巳,那是龍皇身邊的第一忠蛇。
“你到底為什麽要暗殺随緣。”奎木的事情,他已經聽巴巳說過了,自然能想象到這兩人見面是如何的有來有往,所以并不不想聽。
奎木瞪着謝晴空,一字一頓的說,“他-把-我-的-妖-丹-泡-水-喝!”
巴巳笑了起來,謝晴空卻抽了抽嘴角,“就那個綠色的玻璃球,是你的妖丹?”
“沒錯!我逃出大獄,被九尾火狐重傷,妖丹和本體都留在妖界,只有殘魂逃到人界,卻沒想到,會在一個小雀妖手裏看到我的妖丹!”說到這裏,奎木就氣得胸口疼。
“那你又何必暗殺随緣,直接把水杯偷走就是了。”謝晴空有點無力吐槽。
“重要的不是妖丹,是我的尊嚴!”奎木大怒,他才不願意說,沒有本體,他就算取回妖丹,也無法承載其中的妖力。
謝晴空擺了擺手:“巳叔,你處置。”
巴巳掂量着奎木:“雖然智商低了點,但是簽個契約,讓他去跟着随緣,随時跟你彙報也不錯。”
“放肆,我是絕對不會當仆人的。”奎木憤怒的大喊。
“不當仆人,就當狗肉火鍋,你自己看着辦。”巴巳冷冷的說。
奎木屈辱的咬緊牙,活着挺好的。
謝晴空跟奎木簽訂了統禦契約,奎木成為了他的仆狼。
謝晴空想着跟随緣的約定,沒有耽誤,帶着奎木去找随緣。
到H城拍攝的時候,謝晴空還以為自己能跟随緣一起,住劇組安排的賓館。沒想到胡三早就在附近買了套高層,裝修一新給随緣住,仍舊早晚接送随緣。
謝晴空先上到随緣所在的18層,在樓梯間給随緣打電話,說自己給随緣訂了外賣,讓胡三去樓下拿。等到胡三下樓,謝晴空去敲随緣的家門。
随緣開門的時候,還以為是胡三忘帶鑰匙,結果卻看到謝晴空。
他撲向謝晴空,整個人挂在謝晴空身上,“你怎麽來了?我好想你,我們都兩個小時沒見面了。”
謝晴空親了親随緣的額心,一路順着随緣挺直的鼻梁親到柔軟的唇,為了這個吻,他特地支開了胡三。
一吻結束,随緣終于發現了奎木。
“你是來送狗的麽?他打完針了?”随緣伸手揉奎木的腦袋,奎木躲開了。
謝晴空皺了皺眉,突然想到,萬一随緣對這個寵物狗摟摟抱抱怎麽辦?于是他趕緊說:“雖然打了,但是你還是不要跟他摟摟抱抱,他身上有跳蚤。”
聽到這個,随緣趕緊跳開,一臉嫌棄的看奎木,“看着是條幹淨狗,居然這麽髒。”
“沒辦法,狗都是那樣的。”謝晴空笑着說。
随緣卻突然咦了一聲:“你沒買狗糧麽?他吃什麽?”
奎木:我飽了,謝謝。
※※※※※※※※※※※※※※※※※※※※
謝晴空:忘記買狗糧了,我們自己産。
随緣: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