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說話間, 胡三已經回來, 看到謝晴空在門邊,立刻明白怎麽回事。他也不生氣, 仍舊溫文爾雅的跟謝晴空打招呼,“謝先生,您好。

謝晴空向胡三點頭:“抱歉, 為了二人獨處的時光, 用謊言欺騙了你。”

“并不,能為小殿下和謝先生創造美妙的相處,是我的榮幸。”胡三說着, 走到兩人身前。

随緣打了個寒顫:“你們在對臺詞麽?怪怪的。”

“小殿下也該多學習一下禮節性用語, 出席重要場合總會用得上。”胡三說着, 象征性的看了一眼腕表,“現在時間也晚了, 小殿下和謝先生還是早些休息比較好。”

“我們還想再聊一會兒。”随緣說着, 想把謝晴空拉進家門。

胡三非常紳士的伸出手,擋住謝晴空, “小殿下,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不太好。”

“我們兩個在談戀愛, 還不能共處一室麽?”

“現在是晚上。”

“晚上怎麽了,我都二十歲了,還不能幹點愛幹的事情麽?”随緣說到這裏, 臉上泛起紅暈。

“對于妖族來說, 二十歲還處在幼兒期。”胡三始終鎮定。

“我現在是人!”

“按照法律, 人類男性也是要年滿二十二周歲才能申請結婚的。”胡三繼續說。

随緣頹喪的呼出一口氣:“你贏了。”說完,随緣十分不舍的親了下謝晴空,跟謝晴空告別。

一直到胡三關上門,随緣都還在門口看着謝晴空。

等到門關上,謝晴空才輕聲說,“但是婚前同居并不違法。”說完,謝晴空無奈的挑了下眉,他還要回去修煉,并不能在這裏陪随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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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那扇門最後一眼,轉身離開。

此時随緣正從貓眼往外看,一直看着謝晴空上電梯,這才氣哼哼的回房間。

奎木趴在沙發上,頗為悠閑的甩着尾巴,本體被毀,妖丹被搶,他本來就是茍延殘喘,能靠上龍皇的繼承人,也算是不錯了。但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他此刻的愉悅,會顯很沒有威嚴。

就在這時,奎木的腦海中出現了聲音。

-随緣在幹什麽。

是謝晴空的聲音,身為他的主人,只要謝晴空的妖力足夠,就可以随時聯系他。

奎木不爽的晃了晃腦袋,從沙發上跳下來,走到随緣的房間,推門去看。

-他在看劇本。

謝晴空沒有再發生,奎木于是又離開,到客廳沙發上躺着。

那個叫胡三的狐貍精端了奶茶給随緣,然後前前後後的打量了他,還用術法試探他。不過他失去妖丹,本來就虛弱到連妖氣都散發不出來,又跟龍皇的繼承人簽訂契約,身附強大的咒術,沒點道行不可能看出來他不是狗。

胡三試探結束,對他露出笑容,居然上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狗狗,我給你炖肉去。”

孱弱的小妖,想用肉賄賂本王?如果是新鮮的雪花牛肉就勉強接受你的供奉。

奎木屁颠屁颠的跟着胡三進廚房,看着胡三炖肉,焦急的在胡三腳邊轉悠。

還炖什麽,生的也行啊。

就在這時,謝晴空的聲音又在腦海裏響起。

-随緣在做什麽?

奎木趕緊跑到随緣房間看了一眼。

-還在看劇本。

看完奎木又跑回廚房等肉。

奎木正在吃肉。謝晴空問随緣在幹嘛,奎木不耐煩地去看了一眼,說在練歌。

奎木正在吃胡三切的水果。謝晴空問随緣在幹嘛,奎木煩躁的去看了一眼,說在刷微博。

奎木正在試胡三給他搭的窩。謝晴空問随緣在幹嘛,奎木暴躁的去看了一眼,說已經睡覺了。

奎木正在睡覺。謝晴空的聲音又再響起,問随緣在幹嘛。

-他都睡覺了,還能幹嘛,你煩不煩。

-注意你的身份,奎木。我是你的主人。

奎木恨不得仰天長嘯,苦逼的從窩裏爬出來,去看随緣在幹嘛。

-在睡覺。

-他有沒有蹬被子?看起來做了美夢還是噩夢?

敲你嗎,談戀愛都談傻了是不是。

奎木被折騰了一晚上,早上起來整條狗,啊不,整條狼都不好了,吃了胡三炖的豬蹄才總算找回一點元氣。

胡三送随緣去拍戲,奎木也寸步不離的跟着,這是謝晴空吩咐的,謝晴空不在的時候,無時無刻都要盯着随緣,保護随緣的安全,及時彙報消息。

随緣倒是挺無所謂的,奎木要跟就跟。

胡三确定随緣要帶奎木去劇組之後,讓奎木上了車,先把一人一狗送到劇組,然後自己去寵物店買了牽引繩送過來,并且提醒随緣,“帶大型狗出門一定要栓牽引繩,不能讓它亂跑。”

奎木冷冷看着胡三給他戴上脖套,決定跟胡三絕交。多少肉都不能挽回的那種。

随緣最近的拍攝都很順利,一直到完成H城的外景拍攝,他的死劫都沒有再出現過。

離開H城的時候還很廢了一番周折,因為奎木不能上飛機和火車,所以只能由胡三一路開車帶奎木回去。

可惜,雖然可以擺脫胡兩天,但是随緣仍舊沒機會跟晴空享受二人世界。

兩人剛下飛機就被經紀人接走,開始跑組合的行程。

那天一晚上,随緣就在照相館裏的小沙發上昏昏欲睡,兩個平面廣告,六個人拍到淩晨五點。匆匆吃過早飯之後,他們又趕往大學城,參加大學生運動會的開幕儀式,要上臺表演六芒星節目的主題曲。

随緣和謝晴空很久沒有表演過,上臺之前都在角落裏複習,連寶貴的兩個小時補眠時間也沒有。中午吃過飯,又要去拍視頻廣告,只拍其中一版就拍到晚上十一點。幸好第二版要下周才拍,否則随緣就要抗議了。

他是妖精不怕,但謝晴空是人類,哪能這麽熬,身體會壞掉的。還有其他四個人也很脆弱。

拍攝期間,陳思遠一直拍自己的臉,念叨着想去醫院補一下。

“你就別想了,哪有時間。”楚明軒在滴眼藥水,他一熬夜就眼睛發紅,看起來像吸血鬼。

“我以為你補了呢,我看微博,粉絲都說你臉腫。”随緣仔細看陳思遠的臉,真的有點腫。

陳思遠呸了一聲:“我特麽是打玻尿酸腫的麽?我是熬夜熬的好吧。還以為不錄專輯會沒工作,沒想到通告跑到腿斷。”

尼莫也在旁邊感慨:“我以前都不知道藝人的工作這麽多,一天跑兩個路演,都累成人幹。”

這一個月來,謝晴空和随緣在拍戲,其他四人也沒閑着,一直在跑通告。

六芒星選秀剛結束,節目的餘熱還在,他們的人氣正火爆,接到的邀請函雪花一樣鋪滿經紀人的桌面。

“你們兩個最幸福好麽!晚上還能好好回賓館睡覺,我一周的睡眠加起來都沒超過24小時。”陳思遠也不管經紀人,直接嚷嚷。

吳哥于是走過來,好脾氣的安慰衆人,“這段時間确實辛苦,為了曝光度,大小通告幾乎來者不拒。但是熬過這段時間,等出了專輯,人氣高了,就不這麽需要曝光度了。”

“不用許這些空頭誓言。我們啊,就是那拉磨的驢,永遠也吃不到吊在面前的胡蘿蔔。”楚明軒感慨。

随緣抿了抿唇,看向謝晴空。

“晴空,很累麽?”随緣關心的問。

謝晴空其實不累,他已經很久沒睡過覺了。不過在随緣面前,他還是演出一副疲憊得樣子,揉着太陽穴,“不累。”

随緣走到謝晴空身邊,心疼的說,“明明就很累。你們人類那麽脆弱,怎麽能這麽久不休息。”

謝晴空悄悄的捏住随緣的一根手指,揉了揉,溫柔的說,“因為人類的生命短暫,所以必須忙忙碌碌,才能不負時光。”

随緣聽到這句話,突然臉色一白,他盯着謝晴空,一雙眼睛漸漸泛起水汽,“是啊,你們人類的生命不足百年。那我,豈不是要看着你死。”

謝晴空看着随緣這個樣子,心裏有些難受,又有些竊喜,試探着問,“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麽樣。”

随緣剛要開口,謝晴空突然伸出食指,堵住了随緣的話。

“你別說,我來說。”謝晴空深情的看着随緣,“如果我死了,你就忘記我,再去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啊不,最好是妖,這樣你們就能長相厮守,相依相伴。”

“我不要!”随緣大喊,将化妝間的人都吓了一跳。

謝晴空微驚,沖其他人露出抱歉的神色。

“別理他們,小兩口鬧別扭。”陳思遠揮着手,招呼大家不要理會謝晴空和随緣。

所有人又開始各自忙碌,随緣皺着眉頭,瞪着眼睛,格外嚴肅的說,“我絕對不要再去找一個什麽,人或者妖。我只要你。”

“真的麽?”謝晴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随緣用力的點頭:“如果你死了,我就去找你的轉世,陪你過奈何橋,搶走孟婆湯不讓你喝。”

“如果不喝就不讓轉世呢?”謝晴空愉快的給随緣出難題。

随緣皺起眉頭,一副苦惱的樣子,他思索半晌,笑了,“我知道有一種叫做珠貝,可以産生一種保留記憶的珍珠,我去找一個,給你挂在身上。讓它記錄下你今生的記憶,等到轉世,我就把它拿給你,你想起來了,就還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謝晴空低低笑着,點頭說好。

但随緣又思考起來:“可如果你下輩子變成女人怎麽辦?”

謝晴空挑眉,這個邏輯是怎麽轉過去。

“嘿嘿,你要是女人,我們就能生寶寶啦。”随緣說着,搓了搓手,“我們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麽?鳥人麽?”

謝晴空握住随緣的手,頗為無奈,“不會,我覺得我下輩子應該還是男人。”

随緣笑嘻嘻的說,“就算你下輩子不是女人,總有一輩子是女人,我們可以生寶寶的。”

謝晴空扯了下唇角,突然很慶幸。他不會死,不會轉世成女人,也絕對不會跟随緣生什麽鳥人。就算生,也不可能是鳥人,他是龍不是人。

想到這裏,謝晴空悄悄用手機百度了一下“龍鳥”,居然是一種小型恐龍,又沒毛又沒鱗片,醜得不得了。

幸好他跟随緣不會有孩子。

拍完廣告,胡三也回到了S城,開車來接随緣下班。

随緣跟謝晴空約定第二天劇組見,就跟胡三回了家。

整個十月和十一月,《大衛風雲》的拍攝都将在S城郊區的九山影視城進行。之前外景大部分是武戲,但在影視城拍攝的就大部分是文戲,随緣的戲份不多,每天就在旁邊逗逗狗,看看謝晴空。

然而随緣只是場下悠閑,場上就十分凄慘。

“你有沒有點常識,連毛筆都不會拿?”随緣乖乖認錯,去網上看視頻學毛筆字的寫法。

“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麽?你看電視上的将軍直勾勾的盯着王上的女人?”随緣趕緊垂下目光,不敢再看女主角發髻上的七彩鳳釵。

“你殺沒殺過人,連殺人的表情都不會擺。”這就過分了啊,随緣不管是當妖還是當人,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許導罵完随緣,也發現自己在信口胡說,趕緊強勢挽尊的讓随緣下去休息一下。

随緣抱着劇本去找謝晴空,委屈巴巴的問,“晴空,殺人是什麽表情?”

謝晴空有些遲疑,他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只能按照人物性格給随緣講解,“如果是将軍,一個習慣殺戮的人,殺完人應該比較無動于衷。但是各種情況不同,你有三場殺人的戲,每一場的表現手法都不應該一樣。比如第一場,你殺了一直跟衛王作對的奸臣,應該是快意。”

“就是很開心?殺了人還會開心啊?”随緣完全無法理解,一張小臉糾結在一起。

謝晴空嘆氣,随緣經歷的太少,怎麽可能理解這些複雜的感情。不如還是跟許導建議,把将軍的設定改成冷酷型,板着臉完成這些戲就行,随緣沒辦法演出劇本裏那種扭曲的變态。

果然,這場殺人的戲,随緣卡了一上午,直到午休時間都沒過。

許導大概是放棄了,讓随緣再去研究研究,過幾天再拍這場。

随緣十分抱歉,一個勁的給所有人鞠躬。

副導演上前安慰他:“你第一次演戲,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将軍這個角色很複雜,就算是影帝來演,也未必就能讓許導滿意,別太大壓力。”

“謝謝副導,耽誤大家進度,十分抱歉。”随緣愧疚的說。

謝晴空過來揉了揉随緣的腦袋,沖劇組衆人喊,“我讓助理買了鹵牛肉,大家都來吃,今天上午辛苦大家了。”

劇組衆人聽到有鹵牛肉吃,一個個歡呼雀躍。其實大家都很喜歡謝晴空和随緣,謝晴空不用說,專業且敬業,連許導這樣吝惜誇贊的人都時常沖他豎大拇指。随緣呢,雖然在專業上差一點,但長得好看又和氣,也是十分讨人喜歡了。至于演不好将軍這幾場殺人戲,也确實是經驗和經歷都不夠,是沒辦法的事情。

劇組衆人聚在一起吃鹵牛肉,謝晴空則拿着飯盒,将随緣拉到旁邊的花園,空無一人的長廊尾端。

“在這裏吃吧,就我們兩個。”謝晴空說着,将随緣按在長廊座椅上。

随緣扒拉着盒飯,有些悶悶不樂。

謝晴空于是放下自己的飯盒,坐到随緣身邊,将随緣摟進懷裏,“這世界上哪有盡善盡美的事情。”

“可是我想做好。”随緣帶點撒嬌的說。

謝晴空挑起随緣的下巴,輕笑着說,“我覺得你做得很好。好了,別不開心。”

随緣撅了撅嘴,暗示得十分明顯。

謝晴空輕笑着,低頭去親吻随緣的嘴唇。

随緣的嘴唇上擦了唇膏,香甜的桃子味,讓人欲罷不能。

兩人正吻得動情,突然聽到有人跑過來,邊跑還邊喊,“謝晴空,有人找。”

随緣一驚,趕緊推開謝晴空。結果力氣太大,竟然将謝晴空推得倒仰,從長廊上翻了出去。

“謝晴空!”随緣手忙腳亂的撲向謝晴空,直接飛了出去。

随緣跟謝晴空抱成一團,摔進長廊下面的花叢裏,立時一身灰頭土臉。

助理走過來,一臉懵逼的說,“同學而已,至于這麽激動麽?”不對啊,自己還沒告訴謝晴空是同學來找呢。

謝晴空在最後時刻護住了随緣,正扶着随緣起來,兩個拍着身上的落葉和土渣。

“什麽同學?”謝晴空問。

“叫紀雲,說是你戲劇學院的同學。”助理說。

謝晴空立刻想了起來。他被雪藏四年,也沒有在家裏死宅,反而去考了戲劇學院,十六歲就上了大學,是全寝室最小的一個。

紀雲是他的室友,粗犷的陝西漢子,比他大三歲,是寝室的老大,對他還算照顧。

謝晴空跟随緣一起回到劇組吃飯的地方,就見到站在外圈笑得憨厚的紀雲。

他們大四就算是實習,自己在外面找機會。謝晴空參加了六芒星選秀,一直很忙,畢業答辯都是視頻,畢業證也是郵寄,所以有一年多沒見紀雲了。

紀雲一看到謝晴空,立刻激動的走上來,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随緣在旁邊看着,不爽的啾了一聲。

謝晴空于是趕緊撩開紀雲的胳膊,跟紀雲介紹随緣,“我說我們組合的随緣,你認識吧。”

“當然認識,那個總是要死不活的。”紀雲為人粗中無細,說話不經過大腦。

随緣聽到這些,臉色就很不好,不過因為對方是謝晴空的朋友,他忍下沒說話。

謝晴空卻立刻黑了臉,口氣不善的說,“我以為你要說唱歌最好聽的那個。”

随緣聽到謝晴空這麽說,臉上露出點得意的表情。

紀雲呵呵傻笑一聲,伸手錘了下寫謝晴空的肩膀,“咱兩誰跟誰啊,還計較這些。”

“你是我的同學,而随緣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謝晴空說着,看向随緣。

之間随緣一臉愉悅,彎起唇角笑得小得意。

謝晴空突然靈光一閃,之後跟紀雲的對話就完全不走心。

紀雲來是想問《大衛風雲》劇組有沒有什麽龍套,可以讓他演一下。

《大衛風雲》作為大制作,龍套都有很多演員搶着演,現在就只剩下臺詞都沒有的群演還有位置。

紀雲到底是正經科班生,看不上沒沒臺詞的,遺憾的走了。

紀雲一走,謝晴空就拉着随緣,雙眼冒光的說,“我有個想法。”

随緣啾了一聲,露出不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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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緣:想法克?(星星眼)

既然大家不喜歡副本,那就不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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