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哪來的蛇
“我怕夢裏死了你醒不來。”
他的話總帶着滿滿的惡意,令人想跟他對着幹,可那呼嘯着的摩托車卻使她不敢也不能。
只得死死抱着他,甚至整個人都趴到他後背。
“我那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遇上你這種人。”經過一輪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的車程,車速終于慢了下來。
天色大亮,車正行駛在一條只有半米寬的山路上,左側是過不去的高山,右側是傾斜的滑坡。
稍一不着,便會連人帶車一起滾下去。
許是不喜她的話,一路開得穩穩當當的車子前輪突地左右晃了一下。
“啊!”她吓得閉上了眼,預了摔成肉餅。
“呵呵~”面前卻傳來他爽朗的笑聲,“知道怕就閉嘴。”
“你故意的?”她氣得自此閉了嘴。
雖然丁古妮人不聰明,但平時絕少跟人臉紅,可自夢裏碰上這個男人,她幾乎對自己的脾氣失去了控制。
在這種山路行走,除了藝高膽大,還不能分心,偏男人時不時還要逗幾句不願再開口的丁古妮。
比如,“你什麽時候跟那男人離婚?”
“下次給你安排個現場捉奸吧?”
“你眼光那麽差,人那麽蠢,嘴巴又不甜,長得也就夠看,我那是倒了幾輩子黴才會遇着你這種人呢?”
她的話他原原本本還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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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是有優點的,夠聽話,叫閉嘴就真的閉嘴了。”
氣死人不償命恐怕就是這種人了。
車開過寥無人煙的大山,進入叢林,直達一彎彎的大峽谷,再無車的去路。
他不得不把車丢在了一邊。
擡頭望,煙霧萦繞的山頭白茫茫,像是終年積雪不化。
他看看山,看看身邊女人那嬌小的身板。他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或者說一般人還不敢進入,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片未經開發過的峽谷內有什麽。
曾經也派過人來探路,但都只有入而無回。
明知機會渺茫,可他還是想趁着這個無法解釋的夢來探探實情,它到底有多難攀越,又或者可以找出一條相對易走的路。
如果順利,他可以帶一隊精英越過這座山,直剿敵人後方。如此這般,他們這幫離家近兩年的人便可以早日回家,嗯~娶媳婦。
娶媳婦是大事。
“走吧,這種景點不是花錢就能看到的,要珍惜。”
丢下這話,背上背包的他率先入了那最原始的峽谷。
開頭的路尚算平坦,只是越往上,氣溫越凍不說,那聲聲獸叫卻真實得吓人。
“穿上。”他從包裏拿出早備好的衣服丢給她,并站那喝了一口水,耳朵卻沒閑過,靜靜地聽着腳下草叢裏嘶嘶嘶嘶的聲響。
那是一件男式夾克羽絨服,穿到丁古妮身上并不顯臃腫,反多了些帥氣。
“走。”不等她把拉鏈拉上,他抓過她的手臂便跑。
“嘶~”
随着咻的一聲,他們的跟前沖出了一條水管粗足有三米長的銀蛇,正吐着紅絲,冰冷的雙眼緊緊盯着他們。
就像他們是板上釘釘的獵物。
“是,是,是蟒蛇嗎?”丁古妮只知蟒蛇才會這般的大,也知道蟒蛇沒有毒。
“不是。”他也不知道是什麽蛇,但肯定不是蟒蛇。
男人說話的當兒,手中已多了一支槍,他将丁古妮往身後推,示意她走遠點。
“啊!!”卻不想,她剛退了一步,身後斜側竄出了一頭猛獸。
那只有在小時候,丁母帶她去動物園隔着籠子才能看到的老虎!長滿了斑紋的老虎。
她的瞳孔倒映出來的只有那兩只利爪。
以及,以及,
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男人一只手擋在了老虎的下巴處,一刀插到了它的後頸處,而,那差點就落在丁古妮臉上的利爪狠狠地刮到了他的手臂上。
聽得她呼喊,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就上來護着她,根本就沒想過将面對的是什麽東西。
鮮血淋漓。
分不出是他的還是它的。
“嗷!!”獸的本能,遇到襲擊,只會狠狠的反擊。
人與虎肉搏,那需得多大的勁,男人還記得後面還有一條虎視眈眈的蛇。他反手就将槍丢到了丁古妮的手上,吼了個詞,“打蛇。”
丁古妮哪裏碰過這種場面,剛從驚吓中緩神,就見那條巨大的蛇以迅雷不及掩耳這勢飛竄而來。
眼看蛇就要撲到男人身上。
她想也不想她根本就不會開槍,卻堅定地勾下了扳機。如果她不做的話,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這個念頭一起,她知道她沒有了退路,他死了,她也得死。
蛇那雙陰毒的眼睛忽然就機靈了起來,不再顧着它的獵物,而是猛的發現,有一個黑黑的洞口對準了自己。
好像,那是人類的武器,槍吧?聽說打了會死人的。不,蛇也會死。
“啊啊啊!!!別打我,別打我。”蛇突然爆發出了一長串的聲音,渾厚渾厚的,還帶了點顫抖。
丁古妮已經扳動了扳機。
砰!!
一聲,在山林間刺耳得很。
死鳥!蛇眼一翻,它想它要死了。怎麽這麽倒黴催,還沒來得及喊一聲老大,不,還沒來得及撲過去狠狠的親一口老大。哦,還沒幫老大解決掉那只蠢虎。
說到底,它就不能逞能偷偷來見老大。
嗚嗚嗚~~
尾巴好痛,它要死鳥。
“蛇,蛇,蛇,”一連幾個蛇她都沒有說出來,蛇他媽的怎麽能說話,她一定是吓得玄幻了,“蛇也流眼淚!!”
“嗷嗷!!”身後的老虎又狠狠的叫了起來,丁古妮一個轉身,正好迎上了男人滿是血污的臉。
眼角還腫腫的,已分不出他曾經帥氣的樣子。
男人身後的老虎躺在地上,肚皮被劃開,膛滿了惡心的內髒,它嗷嗷叫着,聲音越叫越小。
“你沒事吧?”她忘了道謝,腦裏只有這個男人戰鬥力好強這麽一個念頭,也忘了剛才她可是會怕他死去。
“這條蛇剛說話了?”他踢了踢尾巴破了點皮的大白蛇,蛇已經合上了眼睛,暈了過去,“法海知道它逃出來了嗎?”
在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幽默一句。
“你也聽到了?”原來不是幻覺,丁古妮把槍遞還給他,“不過白素貞不是女的嗎?”這蛇的聲音渾厚得可以唱男高音。
關鍵點不在這好嗎?啊喂!是蛇會說話才是重點啊。
她站到他旁邊,瞥到他的手臂,血估計還在直冒,滲濕了他黑色的衣袖,他卻渾然不顧。
“先別管它,把你的傷包紮一下。”
她踮起腳,要拿他背着的包。
她這樣一踮一落間,他轉過頭,眼裏驀的出現了一幕記憶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送你。”他說。
“那你倒是給我啊。”她踮起腳,想要搶他手中那只玉色極好的手镯。
“那得你自己拿,拿到了才算你的。”他笑着逗她,看她上蹦下跳,就是拿在她夠得着的高度還要再高一丁點。
“那算了,不要了。”被逗得惱了,她轉過身繼續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