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先預訂着
他還是他,她也是她,只是他們的衣着打扮卻是不一樣的。那影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想抓着點什麽,卻什麽也沒抓着。
只得将背包拿下放到了她的手中。
衣袖其實已經被抓得稀巴爛,只是因為血和布粘在一起而分不清楚。她把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拉起,露出的手臂血肉模糊一片,說是觸目驚心也不為過。
“我就不懂了,你為什麽要跑來這鬼地方?運氣好是受點傷,不好呢說不定已經進了老虎肚子裏。”她一邊用藥水給他清洗一邊為剛才的膽顫心驚發發牢騷,“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我擋了,說不定我整塊臉都要被老虎撕下來。”
臉沒了該多吓人。
她不自覺地抖抖身子,再看他,整個人坐在那只是淡淡地盯着她上藥的手,自己就像不知疼痛的樣子,不由有點氣,“你這人是沒痛覺麽?整個手臂都爛了也沒點反應。”說着還用藥棉在那爛肉上用力按了一下。
“嘶,”男人當即就皺了眉,且對她的話回擊道:“你早上就沒用心吧?下次做那個時給我用點心。”
“?”丁古妮擡頭茫然地看着他。
“□□。”男人覺得不說□□點她是不會明白了。
“......”
“?”她更不懂了,這是哪跟哪。
男人接着說,“你要是稍用點心,不會看不見我背上随便找個舊傷都比這個嚴重。”
就手上這點傷他還要哭着嚷着痛嗎?
“所以,下次記得用點心。”他用另一只手挑起了丁古妮的下巴,讓她看着他的眼睛,像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
這讓他非常不滿,他可記得當時他整個身心都是眼前這個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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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古妮愣了半晌,手上的勁比先前還重了兩倍,死死按下去,并咬牙切齒道:“你确定你沒毛病?”
她那時整個人都因為他的突然侵入而不好,哪裏顧得上這男人身上有痣沒痣。
還有,他身上有什麽關她什麽事?
她一邊氣惱的想,一邊用力的幫他包紮,才不管他死活。
她的動作有點大,左手帶着的手镯偶爾會碰上他的手背,冰涼冰涼,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他的目光很快移到了那只玉镯上,镯子随着她的手一動一晃,他的思緒又有點恍惚。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她。
她背過他不再搭理他,他反倒有點沒意思,拿着那只玉镯無奈一笑。于是,他走上前不由分說的将她轉了過來,抓起她的左手,在她不明所以的表情下,将那只手镯戴到了她手腕上。
“唔,挺配你的。”他滿意的笑了。
“那,”她低頭用手指轉了一圈那只玉镯,語氣裏是藏不住的歡喜,“謝謝你送的手镯了,我很喜歡。”應該說她做夢也想要一份他送的禮物。
“什麽手镯,那是戒指。”他半真半假地笑着說。
“別當我是傻子糊弄。”她白了他一眼,卻心滿意足地轉過身繼續忙她的事——給煉丹爐添火。
“呵呵”他看着她愉悅的笑了起來,心裏卻清楚的在說:傻瓜,這就是我用來下娉的戒指。只是時機未到,不便說與你聽,先預訂着。不慌,不慌。
戒指?
影像驀地消失不見,男人眼突然微眯,沒傷的那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手镯問:“你哪來的手镯?”
丁古妮手腕被抓得有點痛,不明白他又是怎麽了,還是這手镯怎麽了,“我隔壁婆婆送的結婚禮物。”但她還是照實回答,也不怕這手镯會是他們容家丢失的,畢竟李婆婆說了,這手镯是李老先生二十幾年前高價拍賣而來。
“一老婆婆送的?”他自言自語,不像在問她,而後放開了她的手,卻不再多問。
“嗯。”她應聲。
再順手把繃帶綁緊。
“好了,我們去看看那條蛇吧。”丁古妮還記得那條老吓人的大白蛇,生怕他們一個不注意會被醒來的大蛇反襲。
雖然她已經知道男人的戰鬥力不是一般強。
男人注意力一直都不是很集中,待他回頭,不得不罵了一聲,“cao!”
蛇早已不知去向,甚至旁邊草叢沒有被壓出的痕跡。
而在某個地方,那條又肥又粗的大白蛇正在慢慢移動着,它的眼睛合着并沒有睜開過,顯然沒有醒來。
又過了一會,它的蛇皮下才鑽出一只海碗大的螃蟹,螃蟹氣喘籲籲,話都說不流利,卻不妨礙它對大蛇伸出大鉗子。
“你這,蠢貨海蛇,不知道這樣出來,會把,老大吓到?”大鉗子一下一下戳過去,大白蛇就是不動一下,“蠢貨,蠢貨。”
居然還把自己吓暈了。
沒用的蠢貨!!
“走吧,我們最好趕在天黑前完成任務下山。”男人把背包背起,拉起想半途退縮的丁古妮。
“太危險了,我想回家。”沒冒險精神的丁古妮腳步被拖一下得一下。
“要回自己回。”話是這樣說,他卻沒打算放開她的手。
她也不敢。
當他們爬上山頂的時候,天色就漸漸暗下,丁古妮以為終于可以原路回去。
至于山頂的風景,不外乎就是山下小得像螞蟻的房子。
“原來背山這邊還有人住。”丁古妮記得來的那條路人影都沒一個。
“嗯,他們自以為靠山安全。”男人說着拿出了一副望遠鏡,從遠到近,從下到上,一路望着。
“......”人家還有準備。
丁古妮并沒有要搶過來欣賞一下望遠鏡下的風景,只是找了塊石頭坐下,拿出手機打算拍幾張照片意思一下。
至于留念?在夢裏是不存在的。
手機自入了這大山開始便一直顯示無可用信號,她甚至想,如果他們被困在山上,緊急求救電話也打不出去,這可如何好?
卻不知她愣神的功夫,男人早放下望遠鏡,而是把一把纜繩找了個地方把一頭固定。
然後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抱着她順着纜繩跳下了那幾乎垂直的山坡。
她想叫,他卻一手将她的頭按到了懷裏,冷聲警告,“別亂動。”
驚吓就這麽被生生逼回了肚子,直到他們下了那處垂直的山坡,密密麻麻的樹叢出現在他們視線裏。
“從現在開始不要出聲。”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提醒,拉着她盡可能走沒有荊棘的路。
她以為這樣做是為了不引來山中的野獸。
可在他們走到了半坡的時候,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
躲在叢林裏的丁古妮聽得分明,分明就是她聽不懂的語言。同時,她也隐隐明白,為什麽男人要拉着她躲起來。
透過叢葉那點點星光,她看到了那兩人頭上戴着的綠色大軍帽,還有那腰側的□□。
這是巡邏兵?
也不知蹲了多久,直到腳麻,天黑了下來。男人才慢慢站起來,開口,“走吧。”
路是通的。
只是山裏有老虎,有蛇,或許還有其他。
而明顯,以前派來的那隊隊人馬,不是被吃了就是被吃了。
一隊人還打不過一只老虎?他有點不信。
兩人沿着纜繩往回走,這時的山頂刮起了大風,凜冽又刺骨。丁古妮不自覺縮起了肩,把臉埋進了衣服裏。
天黑的山路說不恐怖那是假的,天上別說月亮,星星都沒一顆,只有一支亮白的手電照着,更是為周遭環境添了幾分詭異,本該害怕的丁古妮卻因為男人緊牽着她的手而稍稍淡定。
倒是冷得她有點啰嗦。
估計太冷,兩人沒有誰想開口說話,耳邊只有山裏飛禽走獸的聲音時近時遠,吵吵雜雜,好不熱鬧。
“cao”男人突然突兀的爆了句粗。
停下了腳步,丁古妮挨着他不明所以。
“我們在繞圈。”他淡聲說,手電也随着他的手繞了一圈。
白天還好,找準大致方向一路往上絕不會出錯。由于山裏的地形根本不可能拉直線走,遇到灌木叢或荊棘他們還得繞路,有時一繞就繞遠了,方向就有偏差。
“那怎麽辦?”丁古妮本來就是個路癡,這也是她除了因為母親出的車禍造成心理怕的原因外的另一個原因,她方向感極差。
“找個地方躲躲,天亮了再下山。”這也是他考慮過的,一直這樣走下去只會造成迷路越來越嚴重。都說冷天不怕,就怕刮風。加之風越刮越大,他們還沒走出去可能就會被風吹凍僵。
再說,這山裏估計不止一頭老虎,一條蛇。天黑了,總會影響他的戰鬥力。
丁古妮還想問躲哪裏呢?別躲到人家的狼窩裏去。
“啊!!!”話還沒問出,稍動一下的腳卻踏了個空,她整個人跟着滑了下去。
男人還牽着她的手。
兩人被重力牽引,一直的往下摔。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這個時候丁古妮還有心思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撲過來将她護在了懷裏。
還算有點男人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