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黃的小舅子
蒙璋就差給男主鼓掌了, “哦豁，敢說。”
尚晖笑了，“你倒是實誠。”
荀朗仍心有餘悸，“天雷糊臉, 腦子裏根本就是一片白！現在回味一下, 那威勢忒可怕了。師父, 我就是修煉到大成, 也剛不住這一下啊。”
大師雙手合十，又念了聲佛。
他不僅見了次大世面，就在剛剛, 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萦繞到了他的心頭。此時他回過味兒來：毫無征兆加諸己身的……正是功德！
尚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尤其是大師沒跟着白忙活一樣, 他也就放心了, 因為部分功德和氣運可以帶到下輩子。
其實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馬甲, 這個世界的天雷就是連發劈在身上, 對尚晖而言可能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畢竟鲲鵬打洪荒時代起就是出了名的防高血厚, 跟幾大肉盾, 比如真龍和玄武，都不相上下。
大功告成, 大家連夜下山。
不同于上山時衆人各有心事, 下山時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因為修行入門, 荀朗背着嵇蕭曉行走在山路上，簡直如履平地，還能和同伴談笑風生, 大氣都不喘上一下。
在回酒店的路上，嵇蕭曉已然蘇醒, 冥冥之中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什麽，又免除了一個桎梏，她有喜有憂，順勢靠在談婚論嫁的男友荀朗肩頭，輕聲道，“有點難受。”
荀朗知道嵇蕭曉指的是什麽，“是好事。”跟着兩位半仙修煉，他知道得可比女友多多了，同時猜得着女友心思，更能精準安撫，“沒有那東西，你還不是心想事成？那個東西我聽他們的意思，跟飲鸩止渴沒差別。”
他的直覺一直非常準：那兩位真心對他和曉曉無所求。
這話要是小舅舅來說，嵇蕭曉聽是聽得進去，但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
換位思考一下，在嵇蕭曉看來，她的小舅舅才是真天命之子：要什麽有什麽，不要也有的是人沖上來往他手裏送。這樣的小舅舅告訴她你必須舍棄什麽，她不難免覺得小舅舅在慨他人之康，站着說話不腰疼。
幸好在嵇蕭曉在傻白甜的同時，心也挺大的，她想了一會兒也覺得糾結這個超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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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小聲說：“困了。”順勢一倒，就把男友的膝蓋當枕頭了。
荀朗一聽就知道曉曉想開了，摸摸曉曉的頭發，笑着道，“睡吧。”
尚晖當然在意女主失去光環後的反應，通過神識得知後面車裏的小兩口的互動，還轉述給了蒙璋和大師。
大師還要在這個世界生活，轉世也不一定會換世界，說話自然慎重，尤其是他親眼見到世界意志可以溝通，還能讨價還價……
蒙璋就沒那麽多顧忌了，“世界意志這麽傻，”确切的說是呆，“眼睛還真不瞎。”
她不僅讨厭不起來男女主，甚至對他倆有點喜歡，再加上她兩個堂哥和一個堂嫂，簡直是她每日份的“快落源泉”。
尚晖笑道：“可惜了，以後就沒那麽熱鬧了。”
蒙璋湊得近了些，“任務完成一身輕，世界這麽大還怕找不到樂子？”
确實如此。
尚晖默默淨化着女主光環，他自始至終就不在意是不是會傷到這個光環的架構。
因為他不覺得這玩意兒有什麽借鑒或者保留價值，這玩意之所以棘手，是它嵌進了女主的靈魂裏。如非如此，再換到靈氣濃厚點的世界，光是入門修士都夠一指頭碾死它了。
他毫不猶豫地切掉降低智商和心想事成的部分，再反反複複檢查過許多遍，只保留了吸取宿主少量氣運讓中獎的功能——畢竟想一舉得男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拾掇好了光環，尚晖在這個世界維持“人生贏家”的人設直到壽終正寝。他和蒙璋前後腳離開這個世界，把全部家産都留給了兩個人血脈調和生出來的獨子。
他倆的葬禮上，白發蒼蒼的男女主手牽手，兩個人的另一只胳膊讓他們的孩子攙扶着，緩步向他們道謝以及告別：明顯男主知道他倆依舊聽得到。
卻說蒙璋脫離了這個世界，先買了個防護罩：能讓她自由自在的宇宙中生活一段時間。
果然沒飄出多遠，她就在無垠的星空之中找到了等在這裏的尚晖。
尚晖笑了笑，“說好要給你看原型。”
蒙璋還來不及回答，就見一只白色的大鵬鋪天蓋地。
她整個視野只能容下尚晖的腦袋脖子加翅膀邊緣，其餘部分，因為距離原因，更不是低頭擡頭扭頭就能盡收全景的。
而且真實接觸和只看全息照片的感覺完全不同，她那個“大魔王”的綽號實在沒起錯：氣勢和氣場都非常震撼，這還是大魔王完全沒有惡意的前提下。
蒙璋定了定神，對着映照着自己倒影的澄淨大眼睛問，“大魔王，能問問你哪裏的毛毛手感最好嗎？”
尚晖默默擡起了一只翅膀，露出了腋下……比肩背和翅膀上羽毛短了許多也毛茸茸了許多的腋毛。
蒙璋驚呼了一聲，猛地撲了過去。
整個人埋在觸感難以言喻，但無論怎麽形容都是好好好多多多的毛毛裏，她先是伸手摸毛不停歇，又試着翻開表層的毛毛，想感受下一層絨毛的手感，然而翻來翻去，都看不到大魔王的皮膚……
她最終放棄，然後情不自禁地在毛毛裏打了個滾兒，再深深地吸了口氣。
吸貓算什麽，我吸鲲鵬我驕傲了嗎？
不得不說，鲲鵬毛毛的味道超乎她的預料：非常清新，讓人神清氣爽的那種清新。
不管蒙璋內心有多激動，尚晖因為蒙璋順毛技術過于優秀，心情也相當不錯，他打算找個無人星球好生享受一下，誰讓天性如此，鲲鵬不管哪個形态都喜歡被順毛和梳毛。
當然，這個能讓他暫時休息的行星一定得是類地星球，因為氣态星球根本承受不住他驚人的體重。
然而就在尋找小憩地方的過程中，尚晖遭遇了一只正在覓食的星獸。
從毛毛之間露出腦袋的蒙璋頓感不妙：星獸大嘴長在腦門上，最下面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看着都覺得眼暈的眼睛，關鍵是飛過來的星獸身形起碼是大魔王兩個大。
她的小系統也發聲了，“每次完成任務都要扣除的點數，就是用來保護主人，讓你不必在穿梭世界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被路過的星獸一口吞。”
蒙璋還有心跟她的系統聊天，“這麽看倒是物有所值。”因為她感覺得到大魔王一點不慌。
然後她和她的小系統就眼睜睜地看見：大魔王一翅膀扇過去，銀亮又巨大的星獸就倒卷而出，嗖地一下，就化作宇宙中的一顆“流星”；星獸掉落的眼珠子堪稱姍姍來遲，在星獸已經飛得不見蹤影，才從她的身邊擦過……
蒙璋下意識地攥緊手中的毛毛，都不用醞釀，彩虹屁脫口而出，“大魔王，我願意做你的腋下挂件呀。”
“嗯。”尚晖一個振翅，奔向他剛剛選定的無人星球，“一會兒你給我梳梳毛。”
蒙璋也“嗯”了一聲，不過她的“嗯”充滿了欣喜：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呢。
享受過一段差不多時刻有人順毛的美好日子，尚晖把光環交給客戶，客戶驗收給了好評，他果然新長出了兩根尾翎——不長毛的毛孔還是不長毛，而新尾翎是從原本就有毛的毛孔裏擠出來的。
尚晖看着自己的尾翎，有點難受。
蒙璋大力安撫他道：“除了你自己，誰關注你的毛孔！”
尚晖抖了抖翅膀，對蒙璋說，“我做完任務就去找你。”
蒙璋連忙點頭，“大魔王我會想你的……”想你的毛毛。
尚晖眯了眯眼睛，聽懂了蒙璋的未盡之意，化為人形後擺了擺手，就此消失不見。
而蒙璋的保護罩剛好到了時限，她對自己的系統道，“咱們也該辦正事去了。”
話說尚晖這一次通過小銅錢接到的任務是盡力收集逍遙派典籍，看起來難度不大。
客戶還有個附加條件，不過是請尚晖記錄一下有人修煉逍遙派功法飛升後，對人與環境的影響……确切的說，客戶是想知道靈氣濃度改變後對人與環境的影響。
親自跟客戶聊過，再次确認了客戶的需求，尚晖就啓程趕往了目标世界。
等他真正穿過去，再套上“馬甲”，他都忍不住“诶”了一聲。
作為距離飛升不過一線之遙的真大佬，他在進入一個新世界之前都能通過神識對這個世界的大勢有所了解。
比如之前的兩個世界，跟他看過的一系列小說有着相當程度的重合。
當然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句話用在這兒可能沒那麽恰當，但相對于的那些小說給他當個參考總是沒問題的：關鍵人物的經歷可能有或大或小的偏差，但人際關系幾乎一模一樣，而現在這個世界也不例外。
而讓尚晖都驚訝了一下的，還是原主的身份：原主是馮蘅的幼弟，黃蓉的小舅舅。
要知道逍遙子創下逍遙派，教導了弟子後“無情”飛升，而他的弟子們比較活躍或者說沒都咽氣的那些年，大概是在北宋宋哲宗執政期間。
到黃蓉出生時，南宋已經建立有些年頭了，而這前前後後差了大概一百年左右。
這一百年裏逍遙派功法就已經散佚得不成樣子，弟子後輩也不成樣子，尚晖可以篤定：這就是逍遙子一人耗盡整個門派的氣運的明證，而且這個世界目前靈氣濃度還可以，但支撐逍遙子一人飛升已是極限，往後靈氣水平一定會一路下滑。
所以真不能怪無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乃至于丁春秋都跟神經病似的，雖然這幾人各個都是武學奇才。
現在他們人都死了，他也不必着急，先顧好眼前人吧：原主的姐姐馮蘅似乎快生了。
尚晖把家信看完，随手收好，再掐指一算：便宜姐姐“果然”要過鬼門關。
沒錯，原主正是個貨真價實的風水先生。
原主因為身體不好，幼年便跟了個厲害的師父帶發修行，師父故去他便依照師父的叮囑行走江湖。
原主剛剛金陵紫金山腳下溘然長逝，尚晖跟原主的魂魄達成交易後便順順利利地穿了進來。
因為這個世界靈氣怎麽說也比之前三個世界加在一起都濃厚，他這個風水先生大有施展手腳的餘地。
他理了理身上的道袍，重新梳了發髻，下樓跟掌櫃結算了房錢，便按照家信上的地址找了過去：于情于理他都得救下便宜姐姐馮蘅。
首先，原主非常在乎他姐姐，最後的心願就兩樣：他姐姐以及修行有成。
偏偏尚晖又剛剛算出來：郭靖還不成器，目前江湖人中氣運最濃厚的當屬五絕之中的四絕——此時王重陽已逝。
而黃藥師乃是五絕之中最年輕的一位，所以相應的，他身上的氣運又比其他三位再濃厚一點……現存的三絕每個人都可以當作半個氣運之子，黃藥師則是三分之二個，這麽理解也就差不多了。
尚晖直接把這四絕都記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就算郭靖黃蓉異軍突起，他們都是妥妥的觀察對象。
不過黃藥師脾氣古怪到了頗為出名的地步，原主時常會在家信中明白地表示對姐姐的擔心，即使他深知姐姐姐夫成婚純是因為情投意合。
所以，黃藥師跟原主這個小舅子關系不太好……還不是一般的不太好。
确定自己頂着原主的身份說話黃藥師大半當放屁，尚晖又不太想因為一言不合就對氣運之子兼重點觀察對象動手，自然得有請姐姐幫着說項了。
從金陵到舟山附近的桃花島，走上一段路再坐船就可以了。
上島之後仆從各個臉色不對，尚晖就跟沒看見似的，直接去找他的便宜姐姐和姐夫。
馮蘅身體本就不好，臨近生産更是幹脆下不得床。
尚晖讓便宜姐夫的心腹領進房門之前，他就通過神識聽說黃藥師要去請南帝段智興，不惜用《九陰真經》下卷來換取他出手，好護持馮蘅平安生産。
黃藥師脾氣再怎麽一言難盡，對老婆閨女真是沒話說——須知第一次華山論劍時，五絕争奪的正是《九陰真經》。
尚晖故意加重腳步聲進門，并肩坐着的夫婦倆齊齊看過來，他沒二話上前便給馮蘅切起脈來。
他默默收回手，當着便宜姐姐姐夫嘔出了一口血來。
馮蘅吓了一跳，“弟弟！”
而黃藥師扶住尚晖的肩膀，另一手探向小舅子的手腕，“這股真氣……怎麽回事？！”
尚晖用袖子擦了下嘴，還笑了笑，“姐夫不用去請一燈大師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第二更要過十二點，相好的們明天來看。
腋下挂件多麽清新多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