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氣
時間好像被按了快進鍵。
每天被領着去這樣那樣的地方去玩,周蓮蓮問了小柔之後,才驚覺已經在皇城呆了一個月了。
她和門外那個伸着懶腰活動腿腳的男人已經認識了兩個多月,怎麽就像是相處了兩三年那麽自在呢。
“今天你大哥來皇城了,一會我帶你去見他。”段沛衍活動完之後,便進門和周蓮蓮一起吃早飯,目光盯在周蓮蓮的身上竟然有些回不過眼來。
皇城現下時興的衣裳,首飾樣樣都被他砸在了她的身上,小柔又會打扮,現在看着她,更加好看了,青澀中有了幾分成熟。
恩,還挺像個大家閨秀的,假如她不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其實這是令他最高興的一點,周蓮蓮雖然心眼直,有許多事因為沒人教習過不懂,但是只要他耐心地教育教育,有些不該說的話不該做的事,下次就算不滿意也不會再說再做。
“那我以後是不是能跟着大哥他們住了?”周蓮蓮面露喜色,像春風中搖曳的楊柳枝,柳梢劃在他的心間,令他也溫柔起來。
“恩。本來還準備讓你當我的貼身丫鬟,誰知盡是我照顧你了。”段沛衍一副我吃虧了的模樣。
“誰說的,我照樣是照顧你的嘛。”周蓮蓮眯着眼睛給他夾了個小籠包,“吃包子,吃包子。”
段沛衍得意地咬了一口包子,這麽聽話的小丫頭,真的舍不得讓她走。想想一會就要把她送回去,還怪不舍的。
何止是她覺得時間匆匆,他也覺得如此。
往常的他,若是得了閑,便渾身不自在,他興趣愛好廣,就東奔西跑的,文到賞花作畫,把弄玩意兒,武到馬場馳騁山中狩獵,就連與人搏擊也是有的。
這次傷好之後,真是讓府裏府外的大家跌破了眼球,竟然還跟受傷時候差不多,不是在府裏老老實實呆着看書,就是領着那個姑娘出門四下招搖。
看着周蓮蓮的樣子挺迫不及待的,段沛衍有些‘不忍心’。“你要是真喜歡你大哥大嫂,這次送回去就別回來了。”
如願收到了她詫異的目光。“什麽嘛,不是要成親麽?”她嗓間咕哝了一句,也不知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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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親了,你家太窮了。”段沛衍的白眼珠令周蓮蓮很心碎。
“果然是真的!哼!人家都說你就是和我玩玩。”周蓮蓮飯碗往桌子上一扔,剩下的粥濺了出來,還濺到她的臉上,傻子也覺得尴尬,她抹了一把臉,就擰着脖子不說話了。
“誰說的啊。”段沛衍證明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心中美滋滋的。
“不認識,我就是聽見了。”周蓮蓮又轉過頭直勾勾地望着段沛衍,像只看見獵物的小。。。。貓。
“你到底娶不娶我!你要是不娶,我現在就走了,不用你送。”
現在知道大哥在皇城了,肆無忌憚了,還不用你送!段沛衍眉梢都帶着輕浮和調笑,讓周蓮蓮更是惱羞成怒,站起來踢開椅子就要走。
“娶,娶,你越來越厲害了,過些日子可要約法三章了。”段沛衍也站起身了,小柔收拾收拾,小胖備馬車。”
“怎麽不騎馬啊?”已經十月,天已經不熱了,周蓮蓮想起前幾天和段沛衍去馬場騎馬,有趣極了。
“你太笨了。”段沛衍看周蓮蓮實在期待,只好吩咐小胖把他的馬牽出來。
他長腿一邁跳上馬去,伸手将周蓮蓮撈了上來,摟在懷中,聞着她的發絲微香,“別一直摸它耳朵,改日我給你找匹溫順的來。”
“好。”周蓮蓮活動活動手指,默默把正要揉馬耳朵的爪子收了回來。“我想要個白的。”
“恩。”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段沛衍在一家酒樓模樣的地方停了下來,門打開着,周蓮蓮往裏望去,就像個酒樓的模樣,卻沒有挂匾額。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我已經吃飽了。”周蓮蓮任由段沛衍攬着她的腰将她半托半抱地拽下馬來。
“你進去便知道了。”段沛衍還沒說完,周蓮蓮已經想到了,“這不會是給我大哥大嫂開的酒樓把,是不是太大了。”
在這樣繁華的街道,開了這麽一間酒樓。
“就當是聘禮了。”段沛衍牽着她的手往裏走。
周威是昨日晚上到的皇城,他在趙雅茹的勸說之下終于決定來皇城,一是想給妹妹一個照應,二是他也不得不從,今天一大早段沛衍便領着妹妹過來了,倒是積極。
趙雅茹正坐在櫃臺裏歸置小物件,這将軍府果真是有錢人家,單看段沛衍準備的這酒樓,短短一月,便萬事俱備,虧他們還從縣裏帶了鍋碗瓢勺過來,跟段沛衍準備的,簡直不是一個檔次。
突然聽見大堂靜了,她擡起頭來。
只見門口兩個人走過來,郎才女貌,說襯得日月生輝不為過。
段沛衍當初在他們的酒樓養傷的時候,因為情緒不好,加上周蓮蓮給他搭配的衣裳總是黑配灰,綠配藍之類的,頭發也是草草束起,整個人陰沉不少,如今穿着竹青的袍子,頭發用他們都沒見過的新款簪子束起,只顯得器宇軒昂。
最讓趙雅茹吃驚的是周蓮蓮。
她總是如此幸運,本以為這人只是玩玩而已,帶她進皇城也不過是圖一時的樂子,誰知道過了十來天,就有人去了縣裏,通知他們去皇城,說是,将軍府有事與他們相約。
至于是什麽事,她本來猜的一半一半,今天見了兩人的關系,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周蓮蓮自從出事之後,就很少在打扮上上心,通常也是自己買什麽,她就穿什麽,現下打扮起來,好像比過去更加光彩照人了。
比出事之前還要光彩照人。
她梳了個包子頭,餘下的長發柔順地在肩上披着,穿了一身向日黃的裙衫,薄薄的一層,隐約還透着能瞧見白細的胳膊,此時正嫣然笑着,不知道正聽身旁健壯的男人說些什麽,擡起頭嗔怒的表情,惹的人心都化了。
趙雅茹最讨厭她這幅模樣,當初那個人就是被她這幅做作的表情給騙了。
周蓮蓮看見正收拾東西的趙雅茹和正在搬酒缸的周威,高興極了,跑過去便抱住了自己的大嫂。“大哥大嫂,我可想你們了。”
“我們也想你。”趙雅茹摸摸她的頭發,“怎麽還像個小孩子。”
周蓮蓮被周威提溜起來,便和趙雅茹一起收拾起來,無非就是擦擦櫃臺,“不像小孩子了,我都要成親了。”
聽見成親二字,周威臉上一愣,本來他還有點不相信,這下聽周蓮蓮親口說出來,有些不可置信。
“大哥,他說想和你談談。”周蓮蓮指指那邊坐下的段沛衍。
小胖搬來一個椅子,段沛衍兩腿大開大大咧咧往那裏一坐,小胖殷勤地扇起了扇子。斜眼瞧見周威走過來,便對身旁擺擺手,讓扇扇子的小胖下去。
周威沒敢坐下,等到段沛衍的首肯,這才拉了個凳子坐下。
“周蓮蓮有個青梅竹馬?”段沛衍雖然不确定何坤和她的關系,但想想也知道,關系一定不淺。
“那也是出事之前了,她倆也并不是青梅竹馬,只是,書堂的夥伴。”周威有些困惑,這人是怎麽知道何書良的存在的,明明這幾年何書良沒有音訊了。
“何坤?”段沛衍皺起眉頭,他皺眉的那一瞬,剛巧被擡起頭偷偷瞧這邊的周蓮蓮捕捉到,周蓮蓮抿起嘴角純真地笑了笑,卻沒有得到回應。
“什麽何坤?那人是叫何書良。”周威感覺自己被繞進圈子裏了。
趙雅茹端了茶水過來,“段将軍,這可是專門給您準備的茶,平常我們都舍不得喝呢,您也別嫌棄。”她熱情招呼間,聽見周威提起何書良,臉色一暗。
“你跟将軍提那個人做什麽。”她本來巴不得周蓮蓮被段沛衍玩弄抛棄,提起那個人,可能會讓段沛衍與周蓮蓮的感情産生間隙,可她這次過來,看見這富麗堂皇的酒樓和寬敞的後院,在用皇城的繁華和縣裏狹小的街道對比,也許,這算是周蓮蓮回報給她的,算是周家回報給她的。
“那個人不過是二蓮小時候學堂的玩伴,我們都是一起的。”趙雅茹也不敢走,生怕周威說出什麽不好的話。
“噢,何書良。”何書良,何坤,何書良,何坤。
“是啊,後來他不知去了哪裏,了無音訊。不知道段将軍問起他做什麽?”周威問道。
“了無音訊?”段沛衍冷哼一聲,臉上也冰冷起來,“周蓮蓮出了什麽事變傻了?”
難道這個人聽別人說了什麽,會是聽誰說的呢?這件事早就沒人提起了啊。
“就是受了風寒,渾身發熱睡了幾天。”平常都處事不驚的趙雅茹說的時候,被段沛衍銳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竟然也結巴起來。
“你可別真将我當傻子,若是真想等我發火,恐怕就沒你們好果子吃了。”段沛衍知道何坤和周蓮蓮有關系之後,本身就心情不好,直覺告訴他,周蓮蓮之前出的不是小事。
他受傷那段時間,雖然縣上的人總笑話周蓮蓮,卻也沒上心過,現在想來,他卻更想知道發生什麽事,何坤捅他一刀總不會和周蓮蓮有關。
問個事情,面前這兩人推三阻四的态度,更讓他生疑和生氣。要不是因為相信周蓮蓮,他早就派人去查了,手下過去詢問幾句的事兒,他還等到現在。
他将手中的扇子扔到桌子上,哐當作響。
看向正在櫃臺扒來扒去的周蓮蓮,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擡起頭,還以為是大哥大嫂得罪了脾氣壞的段沛衍,只見周蓮蓮慌忙地跑了過來。
“怎麽啦?說什麽呢?”周蓮蓮牛奶般的甜甜嗓音在耳邊響起,她将扇子從桌上撿起,塞回他手上,剛巧打斷了對話。
趙雅茹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要不要說實話,見周蓮蓮來了,趕緊掐了一下正要說實話的周威的大腿。
“沒說什麽。”段沛衍站起身,知道周蓮蓮一來,他也不好問什麽了。“我走了,你留在這吧,晚會小柔會過來。”
“你生氣了?”周蓮蓮說的好像段沛衍在無理取鬧一樣,“你為什麽生氣啊?”
“那明天酒樓開業你來嗎?”周蓮蓮跑上去拽住段沛衍的手。
手中柔軟溫熱,“來。”
段沛衍要去見一見這個何坤,噢,不,何書良。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