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莊五

酒樓開業幾乎沒費周威什麽心,第二天晌午,鞭炮就歡天喜地地響了起來,這幾天過來的人都有優惠,加上酒樓裝潢上檔次,過來嘗鮮的人倒是不少。

其中不乏馮冬來和徐廣興,卻沒想到那孫子喊了他們倆過來撐場面,自己卻在家睡覺。

“你就別說他了,他昨天那個德行,喝了那麽多酒,起得來才有鬼。”徐廣興就煩馮冬來那張嘴叨叨叨。

馮冬來懶得和姓徐的說,當然了也說不過,他四下看着,就看見周蓮蓮在過道那裏東張西望的。

“過來。”馮冬來沖着周蓮蓮勾勾手指頭,周蓮蓮瞧見了,也認出這個人是段沛衍的朋友,可惜她并不待見這個油光粉面的花腔男,可要是不過去,就沒法問他段沛衍為什麽沒來了。

想着,她只好踢踏着步子過去。

徐廣興一看,果然一般人都讨厭馮冬來,心裏樂了。

“你叫我幹嘛呀?”周蓮蓮鼓着腮幫子,像水中正在吐泡泡的魚,還挺可愛的。

“我來給你們捧場,你還不樂意啊?”馮冬來誇張地擺擺手,“走吧走吧,不叫你了。”

周蓮蓮沒走,她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講。“他怎麽沒來呀?”嘴裏又很小聲地抱怨着“是不是生我氣了啊?我也沒怎麽他呀昨天,一直順着他呢。”

這一切都被馮冬來和徐廣興聽在耳朵裏。

不知道這個姑娘是不是原本就這麽單純可愛。

“他昨天看了一場大戲,劇情挺好,喝了點酒,估計沒起來。”徐廣興不忍心戲耍這姑娘,要不段沛衍過來,肯定得給他們倆好看。

“啊?什麽大戲啊?那次我要聽西廂記他都沒讓我去聽。太過分了吧。”周蓮蓮把他們倆領到樓上的包廂,“真是太過分了,巴不得把我送出來,然後自己吃獨食。”

“一場哭笑不得的大戲。”馮冬來招呼來夥計,也沒讓人家唱菜名就報出了一溜子。

“哭笑不得我就不看了,我愛看讓人笑的。”周蓮蓮瞅了一圈,“那他還過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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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知道,估摸着過來吧。”

“那你們在這吃吧,我去樓下看看。”周蓮蓮想再等等他,昨天答應好要來的。

晌午快過了,周蓮蓮也沒等到人,說不難過是假的,她愁眉苦臉地就去了後頭,見龐叔竟然挺閑的。

“龐叔,我還怕你累壞了呢。”

龐叔剛從廚房出來,掀起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還沒在縣裏累呢,這段将軍請了幾個廚子,南北的菜式都會做,還有些我沒見過樣兒的,真讓我輕松了不少。”

“那多好啊,你年齡大了也該多歇歇了。”周蓮蓮給龐叔倒了杯茶水。

“哎,說的也是。只是你爹那老酒樓。”龐叔很不舍,周蓮蓮他爹幹酒樓 ,招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周蓮蓮他爹跟他,既像老板和夥計,又像是兩個合拍的老兄弟。

這個酒樓雖然大了,怎麽看,都不如縣上那個酒樓好。

許多人生來戀舊,更何況他已年過半百,和這樣的地方,處處不搭。

“我爹肯定也高興啊,牌匾不是也帶過來了嘛,大不了我們将來再回去嘛。”周蓮蓮對這件事挺看好的,段沛衍說在這裏要比在縣裏多賺好多錢,這樣大哥大嫂還有龐叔他們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她想着想着,就瞥見那邊紅布蓋着的牌匾。

“大哥,咱們的牌匾怎麽還不挂上去啊?”按理說不是應該開業放鞭炮的時候就挂上去嗎。

“等會再挂吧,看段将軍來不來。”周威覺得段沛衍應該不會來了把,可之前已經說好,由段沛衍給他們挂匾,萬一最後段沛衍來了,匾卻挂上去了,又不知道如何交差。

連大哥也不肯定,周蓮蓮幽幽地望着匾額,“那我們自己挂吧,他不來拉倒,沒人稀罕。”

她也不知道在難過什麽,是因為有人爽約了麽?本來這就是她們家的事情,人家憑什麽過來啊,再說,像龐叔說的,這酒樓那麽大,還不都是花的他的錢。

她眼珠子一圈圈地轉了轉,轉到視線變得模糊,因為段沛衍而被牽動的小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就回了屋子,還把小柔趕了出去。

小柔想進來安慰安慰她,因為主子太過縱愛,所以她沒受過什麽委屈,可自己見過聽過太多嫁了人悶悶不樂的人。

有錢人家的媳婦,有在夫家沒有地位的,有被其他偏房擠兌的,沒錢人家的媳婦也好不到哪去,被柴米油鹽浸染,曾經的郎情妾意在成親之後原形畢露,她甚至親眼見過一個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打自己的媳婦。

比起那些人,你這算得什麽呢,有多少人做夢都想讓主子多瞧她一眼,或許貧苦人家還可以一夫一妻朝九晚五,可跟那樣優秀的人在一起,就要做好無法獨占他全部的準備。

“小柔你不要說了,我要睡了!”周蓮蓮捂住耳朵面對着牆。

門被推開,“你怎麽還在門口啊,你出去吧,小柔,我要睡覺。”周蓮蓮一副嗔怪的模樣。

“大晌午的還沒吃飯,睡什麽覺,起來。”

“我不想,他昨天說過來,今天也沒過來,我讨厭騙子。”周蓮蓮巴拉拉說個不停,說了兩句就閉緊了嘴巴。

聲音戛然而止,“繼續說,讨厭騙子,準備拿騙子怎麽樣啊?”

段沛衍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身上裹着一層薄薄的被單,盡管還穿着薄衣,卻也顯示出了她少女美好的身段,原來過去常做的夢裏那女子是她啊。

輾轉,□□,扭動的腰肢,抓緊他肩膀的手。

這些原來都不是夢,而是他真的經歷過的,昨晚他真的是哭笑不得,上天跟他下了好大的一盤棋,一天之內讓他的心起起落落,落落起起。

還好!

盡管劇情再曲折,最終我們仍相遇。

只是,害你受了好大一場委屈。

周蓮蓮咣當咣當轉過身,“你來了啊,我不是說的你,我說的。”我說的是小柔,小柔是騙子......辯解還未說出口,段沛衍便俯身上來,薄唇壓住朱唇,想要嘗盡她的味道。

“嗚。”終于在周蓮蓮喘不過氣的時候,将軍退兵了。

段沛衍穩穩身體中躁動的情’yu’,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坐在床邊,“起來吧,上去吃飯,廣興他們還等着呢。”

周蓮蓮在床上挪了個個兒,像一只蠶寶寶一樣笨拙地轉過身,将自己的頭真在段沛衍的腿上,硬硬的,但比枕頭舒服多了。

“你摸摸我的頭。”

還怪會享受的,段沛衍只得伸出手在腿上這女子的頭上一遍遍輕柔地摸着,順着秀發滑下去。

他的手心涼涼的,心卻越來越熱。

将溫度傳到她的頭發,使得她的全身都酥酥麻麻的,這種感覺,是有了段沛衍以後才有的事情。“怎麽辦,我好像離不開你了,你來晚一會我就這麽生氣。”

“千萬別離不開我,萬一将來我戰死沙場呢?”

“啊?不會吧。”腿上的女人明顯當真了,她有些擔心,睜眼看着上方段沛衍的臉,真會戰死沙場麽。

“就算不打仗,我挺愛出去玩的,我可能會遇見一個美麗動人的美人兒,然後娶回家,你得讓讓她。”段沛衍勾起嘴角直笑。

“那我就走,你有了愛的人,我就走,剛好回縣上,和龐叔把酒樓重新開起來。”周蓮蓮心裏還是有點不高興的,他會娶其他女人,這樣的認知讓她心中有些不安。

“小柔,端盆水過來!”段沛衍喊道。“起來,去洗個臉吃飯。”他扶着周蓮蓮腦袋将她抱起來,抱得她咯咯咯笑,這才把她放在椅子上,估計要一直任由她躺在床上和自己膩歪着,可有的時間耗了。

小柔本來就在不遠處候着,端盆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玉樹臨風的主子正彎下平常很少低下的腰,給椅子上的女人穿鞋子。

椅子上的女人并不安分,坐在那裏晃來晃去的,還故意把腳往旁邊一躲,最後被主子給揪了過來把鞋子穿上,主子正要起來,那女人卻扯住主子的頭發。

“別鬧。”段沛衍把頭發從幼稚婦女手中解救出來,一擡頭就看見小柔以及小柔詫異的目光。

知道主子對蓮蓮姐好,不知道這麽好。

天啊,這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

段沛衍清咳兩聲,恢複了冷酷模樣,“洗臉吧,洗完臉自己上樓。”說完便淡然地邁開步子溜了。

周蓮蓮洗完臉出門一看,牌匾已經不在那裏了,原來他已經挂上去了,她高興起來,腳步也歡快不少,蹦蹦跳跳就去了前面要上樓。

在樓梯口碰見送菜下來的趙雅茹。

“大嫂。”

“恩,二蓮。”趙雅茹有些魂不守舍,卻故作鎮定,“你上去幹什麽啊。”

“沛衍讓我上去吃飯。”周蓮蓮喊得親切極了,自從不讓喊主子之後,她就一直這麽叫。

“噢,你去吃吧。”趙雅茹勉為其難笑笑。

“大嫂你怎麽了,和大哥吵架了?”周蓮蓮扯住趙雅茹的手。

“沒有,沒有,你上去吧。”趙雅茹将周蓮蓮推了上去,周蓮蓮到了樓上,往下扭頭看了一眼大嫂,就見她腳下絆着最後一級臺階,一個踉跄,手中的餐盤還掉落在地,不是自己想太多,大嫂就是怪怪的。

周蓮蓮推開房門,也沒那麽約束,畢竟那倆人剛剛她就見過了,當初還一起從縣上過來,也不是沒一起吃過飯。

只是,另一個人她就不認識了。

那人跟馮冬來一樣,打扮的油光粉面的,騷包的很。

估計這倆人要是知道未來嫂子是這麽腹诽他們的,得心悶地錘牆,他們身上可是皇城最時興的打扮,說句不自誇的,他倆為啥玩的好,他倆像,他倆一直都自稱是皇城的美男子流行風向标呢。

段沛衍招招手讓周蓮蓮坐下。

“這是莊五。”

他确實需要一把助力,這幾年家裏那些兄弟虎視眈眈,南邊的生意能讓他手中多至少三分之一的籌碼,可那向來都是段家嘴邊的食物,他搶了半年也沒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撒狗血了,下篇文我一定好好寫大綱,不再想到哪寫哪了~~~~

其實這篇文不想有太大的波折,現實生活裏的愛情就是這個樣子把,就算有矛盾有誤解,但因為彼此之間的愛,也不至于鬧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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