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昔篇8
關翔飛倒是沒有磨蹭,單刀直入對着方程說了重點:“我想讓你,把下期的第一,讓給霍嘉。”
方程挑了挑眉,沒有吭聲。
楚君倒是笑了:“霍嘉知道你背着他幹這種事情嗎?”
關翔飛搖頭:“他不知道!方程,你剛來第二個月,頭三個月你的考核成績不計算。所以,你下期第幾都無所謂。”
楚君搶過話頭,下意識的将方程護在身後:“綜合霍嘉現在的成績,就算是他下期拿了第二,他還是會去參加選秀,你實在不必多此一舉。萬一讓霍嘉知道了,他沒準還會傷了自尊。”
關翔飛倒是注意到了楚君護着方程的小動作,他笑了笑,搖頭:“你們不懂,上一次霍嘉丢掉了第一,被他爸打個半死。他爸本來就是混圈的,對他要求非常嚴格。”
說完這話,關翔飛沖着方程深深鞠了一躬:“我知道,咱們之間有過節,我今天正式跟你說聲對不住。只要你答應我這一回,我就當欠你一個人情。我保證,我日後一定會還!”
方程垂着眉眼,似乎已經開始在思量了……
方程擡頭與楚君對視了一眼,楚君笑着拍了拍方程的肩膀:“看你。”
方程這才點了點頭,随即嘴角微揚,沖着關翔飛眯眼笑了:“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不是看在霍嘉的面子,而是體諒你一片癡心。”
關翔飛怔了怔,他打量了方程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楚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關翔飛對着方程抱拳感謝,還拍了拍胸脯沖着方程保證:“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義不容辭。”
那天關翔飛離開之後,楚君幾度欲言又止。
方程那幾天,已經開始陪着楚君一起練基本功了,見他想要說話,卻一直憋着不吭聲,方程只好停下了動作,笑了笑:“有話你就問啊。”
“你答應關翔飛,我不意外。但是你為什麽說,要成全他的一片癡心?”
方程停下了動作,他端起水瓶,猛灌了一口水之後,才反問:“你沒看出來,關翔飛很喜歡霍嘉嗎?”
楚君沉默須臾,點了點頭。
“我挺佩服關翔飛的,我覺得他為了自己愛的人,能做到這份上,就值得鼓勵。”
楚君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你才多大點?什麽愛不愛的?他們現在打的火熱,不懂事,可他們早晚都要娶妻生子的。”
方程神色微變,接下來,他的面上更是浮現出讓楚君看不懂的嚴肅。
方程說:“我是還小,但是你別把我完全當小孩子看。而且,你也不能因為我小,就直接斷言我不懂愛情。正因為他們都是男人,我才覺得他們更加勇敢。”
楚君還記得,那天的最後,他只是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方程的肩膀,說了一堆他自己都未必懂的大道理。
大多數說的都是一些你還小,“愛”這個話題,對于他們而言,太早了……
方程沒跟楚君硬犟下去,但是楚君知道,那天他說了什麽,方程其實都沒聽進去。
楚君其實自己也未必能明白他在說什麽,他只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大多數人以為的正确的道理。
第二期考核,方程在跳舞的時候意外受傷,沒能做完最後一個收尾動作。
不過瑕不掩瑜,導師還是給了他高分,雖然沒拿到第一,最後他的結果還是A。
而楚君也進步神速,那是他來韓國之後,拿到的第一個B。
那天考核結果下來的時候,關翔飛特意看了方程一眼,然後對着他感激的點了點頭。
從那天之後,1002和1003也沒再起沖突。眼看着半年考核淘汰制就要來了,每個練習生都高度緊張,就連扈俊都沒功夫瞎找事。
就連那年的春節,他們也都沒能回家,大家是聚在一起過的。
那天的1003,倒是格外和諧。賈彭彭因為想家,吃完晚飯之後,還在寝室高歌,然後唱着唱着,突然就哭了。
方程後來大半夜的,非要拽着楚君去九號練習室尋清靜。
楚君還記得,那年春節,他問方程:“你想不想家?”
方程笑着回答:“有楚哥在,我怎麽會想家?倒是楚哥你,怎麽也沒給家裏打個電話?”
楚君苦澀地笑了笑:“打了,白天就打過了。我家裏就我爺爺一個人,我姑姑在照顧着。”
方程側過頭問:“那你父母呢?”
楚君笑着搖頭:“沒有印象了,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不在了。”
方程那天,像個小男子漢一樣,在楚君跟前拍了拍胸脯,他說:“楚哥,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以後每個春節,我都陪你過好不好?”
楚君笑着将方程摟進了懷裏,他對方程說:“那當然,你就是我的親弟弟。”
方程本欲反駁幾句,最後還是撇了撇嘴,沒再吭聲。
方程還說,他想跟楚君一起出道,最好是能組成一個組合,到時候可以一起參加演出。這樣,他們以後,也可以時時刻刻都像現在這樣,一直在一起。
過了一個年,1003整個寝室都長了一歲。大家在心理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比如說,扈俊跟其他三個的話題,也不再是哪個寝室的小子太裝X,反而是開始讨論最近新來的一批女練習生,誰長得最漂亮。
讨論度最高的那個,就是餘玮。十六歲,一米六五的個子,樣貌清秀,甜美可愛,剛到韓國一個月,便受到了不少追捧。
就連扈俊每天練習之後,都跑到女練習生那邊蹲守。然後平時拽的二五八萬的扈俊,在遇到女孩子的時候,反而是慫的不行。每次碰到餘玮,他都是假裝偶遇,沖着人家笑了一下,最後便趕緊逃離。
可即便如此,扈俊還是美滋滋的。他每天都回寝室分享,今天餘玮帶了什麽樣的發箍,穿了什麽顏色的鞋子。
楚君和方程倒是從來不跟他們讨論這個,就連他們在寝室開顏色玩笑的時候,方程和楚君都不插嘴。
楚君是懶得摻和這種玩笑,方程本來就不喜歡多嘴,加上他也對那群姐姐沒興趣。
直到,楚君和方程那晚在九號練習室更衣室裏換衣服的時候,意外看到了蔣維仁在欺負餘玮……
那一天,是餘玮惡夢的開始,也是楚君和方程惡夢的開始!
楚君甚至再也聽不得扈俊在寝室讨論餘玮,因為每聽到這個名字一次,楚君都能想起那天晚上,餘玮無助的慘叫聲……
楚君其實從那天晚上開始,便睡不好了。他經常從惡夢中驚醒,夢到自己和方程被蔣維仁狠狠地掐住脖子。
那天蔣維仁威脅餘玮的話,還時常萦繞在楚君的耳邊。
他對餘玮說:“你要是老老實實不吭聲,以後你前途無量。你若是敢反抗,敢瞎嚷嚷,我會讓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前兩年,來韓的一批練習生裏,有一個十七歲的女練習生,出車禍身亡。
蔣維仁那天晚上連吓唬帶蒙騙的告訴餘玮,那個女練習生,根本就不是死于意外。
是她不甘于被蔣維仁欺負,企圖搜集證據狀告蔣維仁,然後才被蔣維仁滅口。
餘玮年紀還小,根本來不及分辨蔣維仁話中真僞,只知道癱在地上哭。
蔣維仁一臉獰笑,語調陰森至極:“山高皇帝遠的,你又是個女孩子。若是這種事傳出去了,你一輩子就毀了。可你若是老老實實的,那就不一樣了。以後我會好好包裝你,讓你越來越紅的。”
那一天,被蔣維仁支配的恐懼還沒有結束,這把火,便很快就燒到了楚君和方程的身上。
楚君也萬萬沒有想到,蔣維仁會把手,伸到方程的身上。
餘玮和楚君一樣,家裏沒錢沒勢。可是方程家裏還算是闊綽,蔣維仁也不敢直接上手,只好先從楚君下手。
楚君去見蔣維仁的頭天晚上,幾乎一夜沒睡。楚君只是側着頭,盯了方程的睡顏盯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楚君沒有如以往一般,四點起床。他是等全寝室都出門練習的時候,他才悄悄将自己一些貴重的東西,都整理好,放進了方程的箱子裏。
說起來,他其實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除了他父母留給他的一個項鏈,就是卡內僅剩的生活費。
他沒想跟蔣維仁拼命,但是楚君也明白,萬一蔣維仁發了瘋,沒有任何人能幫他對抗蔣維仁。
或許人在遇見危難之前,總會有一些預感。
楚君開車前往蔣維仁定好的目的地時,他便感覺自己,應該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蔣維仁一早就守在那裏,那是一個十分偏僻的荒地,周圍渺無人煙,十幾米之外,便是深不見底的斷崖。
在這種鬼地方,就算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楚君到達的時候,除了看到蔣維仁一早準備的房車,還看到兩個拿着攝像機的男人。
楚君雖然還沒有正式出道,可是他年紀也不小了,這圈裏的龌龊陰謀,他多少也聽到了一些。
蔣維仁不僅要欺負方程,他還打算拍照。萬一讓蔣維仁這個人渣得逞,日後方程就要永遠的受他牽制。
這之後,方程這一輩子,都得活在蔣維仁的陰影之下。
蔣維仁有錢有勢,還是跨國娛樂集團的股東。無論是在國內和韓國,他都能随意裁定一個藝人的生死。
何況是他們這些連出道都沒還出道的練習生!
有那麽一個瞬間,楚君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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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維仁見楚君一個人過來的時候,也一臉不悅。
“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方程呢?”
楚君面色如灰,聲音毫無溫度,他冷眼看着蔣維仁,一字一頓的開口:“有我在,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方程。”
蔣維仁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猛地給了楚君一拳:“裝你嗎呢?你一個無名無勢的練習生,你這條狗命值幾個錢?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回去将方程帶過來,要麽我現在就弄死你。”
楚君擦了擦鼻血,回身一腳踢中了蔣維仁的要害部位。
“你個人渣,你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
蔣維仁的身邊,還站着兩個攝影師。那兩人面面相觑,很快加入戰局。
這楚君雖然才十九歲,可一身健碩的肌肉,打起人來,更是不管不顧。
蔣維仁油膩膩的,一臉腐敗相,常年縱情聲色還不鍛煉,哪裏是楚君的對手。至于那兩個攝影師,打楚君的時候,也都留着手,似乎只是想單純教訓一下楚君而已。
蔣維仁雖然嘴上叫嚣的狠,但是潛意識裏,也沒想真的弄出人命。
偏偏,楚君是這麽一個不管不顧的主!
楚君将蔣維仁胖揍一頓之後,便掙脫了那兩個攝影師,打算驅車逃離。
蔣維仁根本就沒打算讓楚君離開,他緊随其後,坐上了副駕駛位……
而他們兩個在搶奪方向盤的過程中,連人帶車,都墜入了崖底……
作者有話要說: 往昔篇結束了~
再見面,方程已經不是從前的方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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