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別扭
“啊？”楚君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楚君發誓，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其實想說，他要洗澡了，你要不要先出去回避一下？
可剛剛那話說完之後，楚君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身為一個東北人，大澡堂子都經常洗……
但是，若要在方程面前的話，楚君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從前在韓國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單間洗澡，一起換衣服的時候，倒也沒避諱這些。
畢竟從前楚君一直當方程是個孩子，可如今的方程，已經長成182的大小夥子了，一想到他洗澡，方程在後面看着，他整個人都別扭的很。
雖然這想法有點不要臉，人家也未必會瞅你。
可楚君還是紅了臉，他支吾了兩聲，這才轉過頭去，小聲說：“不……不是那個意思，我……先進去洗澡了。”
聽出楚君言語中有怪，方程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擡眸看了他一眼。
楚君面上那羞怯而又窘迫的表情，是從前方程未曾見過的。
方程突而笑了，看向楚君的眼神裏帶了幾分揶揄：“怎麽吓成這個樣子？一起洗怕什麽？你若是有需要，我随時效勞啊。”
楚君本來正要脫下身上那被汗浸濕的T恤，聽到這話，他頓時啞然：“我？我能有什麽需要？”
方程轉過頭盯着他，一字一頓地道：“比如幫你搓澡，亦或者是別的方面，我都可以幫你嘛。”
此時此刻，方程眉眼帶笑，盯着楚君那直勾勾的眼神，也完全未掩飾。
楚君不是感覺自己被調戲了，他覺得自己就是被這小子調戲了。
楚君嘆了口氣，也沒當着方程的面脫衣服，他只是從行李箱裏拿出來一件準備換的白色T恤，随即輕笑一聲，低聲嘟囔了一句：“這小子啊，變壞了。”
從前的方程，可斷斷不會如此跟他開玩笑。
可正是這句話，讓方程再度變了臉色。雖然楚君說的小聲，但他耳力極好，聽個真切。
變壞了嗎？他的口吻，像是很了解方程一般！
楚君進浴室洗澡了……
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的時候，方程還站在那裏發呆。
其實這透明玻璃并不能完全看個真切，尤其是有霧氣的時候，若隐若無的，倒頗有些朦胧美。
方程大概看了五分鐘，便忍不住轉過頭坐在窗前，開始刷上了手機。
眼下這種情況，他只能通過轉移注意力來消除自己那蓬勃的反應。
可就算是上網淘了一些笑話精選和搞笑視頻，他的注意力還是被楚君那邊的水聲吸引，身上的反應，也沒有消減下去的趨勢。
方程有些煩躁，索性便丢下了手機，開了一瓶啤酒。
楚君洗澡倒是沒有墨跡，大約十五分鐘之後，他便已經穿着白T恤和寬松的黑色短褲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方程只撇了他一眼，便迅速低下頭去，沒敢再多看。
就這樣，已經讓方程有些坐立難安了。
洗完澡之後的楚君看着清爽多了，刮掉了多餘的胡茬，人也仿佛年輕了許多。看起來，還像是個在校的大學生。
方程将手邊的啤酒推給了楚君：“有冰的，也有常溫的，要喝哪種？”
楚君順手拿起冰的，開蓋的時候，還特意會順起小拇指。
從前在韓國的時候，這也是他的習慣性動作，只是楚君自己根本就意識不到。
可是方程不一樣，從前楚君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非常清楚。
甚至比楚君本人，還要清楚！
方程眼角微紅，手上下意識用力，啤酒就從易拉罐瓶裏冒了出來，直到淌的他整個胳膊肘都是，他才緩緩回神……
“想什麽呢？”楚君問。
方程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遞給楚君一個肉串。
楚君剛把肉串吃進嘴裏，就感覺吃到了那種刻進骨子裏的味道。
上輩子，楚君父母死的早，他從小就吃街邊的小吃長大的。
方程側過身，一邊慢條斯理的吃着，一邊望着他問：“味道如何？”
楚君點頭：“很地道。”
方程笑了：“你喜歡就好，這家燒烤以前在xx街，是我一個朋友家附近的攤位，後來他們家掙錢了，換了一個門面，我每次來長春都會點他們家外賣。”
楚君沒吭聲，他記得從前在韓國的時候，跟方程提過這家燒烤。沒想到，方程這孩子，記得那麽清楚。
見楚君沒回話，方程又遞給楚君一個菜卷。
楚君看也沒看，便徑直入了嘴。
只是剛吃到嘴裏，楚君便對着垃圾桶幹嘔起來。
方程挑了挑眉，倒是也沒緊張，只是慢悠悠地問：“怎麽了？”
楚君擰眉：“我去，這菜卷裏面怎麽還卷香菜？”
方程随手拿了一串，一邊吃一邊道：“好吃啊，豆皮包香菜，味道絕了。”
楚君無奈地睨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包大蔥包金針菇的，還真沒見過誰家燒烤店包香菜。”
方程心想：“你當然沒吃過，我特意叫人家給我現包的。”
然而，方程當然不會承認這是他故意的，他看楚君不吃，便将那幾個菜卷都放在了自己跟前，然後沖着楚君問：“你不喜歡吃香菜嗎？”
楚君微微怔了怔，他在方程的眼睛裏，看到了探究的意味。
從前，楚君就不喜歡吃香菜，在食堂吃面的時候，他都會把裏面的香菜先給挑出來，放在一邊。
後來方程知道他不吃香菜，便提前把楚君碗裏的香菜夾到自己碗裏。
楚君沒吭聲，他轉過頭去，猛灌了自己一口啤酒之後，才淡淡地回：“不太喜歡。”
方程應了一聲，他買的香菜卷不多，一個人都給吃完之後，他才拿起了肉串，又喝了幾口啤酒之後，他才沖着楚君喑啞開口：“那以後我會注意，不會請你吃帶香菜的食物。”
楚君也笑了：“下次，該我請你了吧，總不能一直讓你花錢。”
方程沒跟他糾結這個問題，反而是問：“你這個月有什麽行程？”
楚君也沒隐瞞，直言道：“沒有行程，我們朱總大概是怕我猝死擔責任，所以也不拉着我去參加商演了。我回去之後，打算跟着季同一起廣撒網，看看哪個劇組缺群演，缺小角色啊，混口飯吃。”
方程轉過頭看着他：“你可以找我，我可以給你安排幾個輕松的綜藝，劇組的角色我也可以幫你安排。”
楚君笑眯眯地看着方程：“你別對我這麽好，會讓我誤會。”
方程也笑了：“哦？誤會什麽？”
“誤會你對我有所圖謀。”
楚君完全是一句玩笑話，方程倒是回應的極其認真：“你還真猜對了，我沒準就是對你有所圖謀，你怕了嗎？”
楚君揚起好看的眉眼，笑容越發溫和：“我害怕什麽？你還能吃了我不成？”
方程嘴角微勾：“這可不一定，你小心防備着呗，沒準我不是什麽好人。”
楚君哈哈笑了，特意跟他碰了一下杯：“敬這位壞人。”
方程的眼神還是那麽的具有侵略性，碰了一下杯之後，也只是淺嘗了一口，然後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君，盯得楚君心裏發毛。
“我是不是臉上有東西？”楚君問。
方程搖頭，這才收回目光，緩緩笑了：“沒有，只是覺得你長得很帥。”
“恩，我自己偶爾照鏡子也那麽覺得。”
楚君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方程聽到他的話，又哈哈笑了起來。
“你很愛笑，這很好。”楚君突然誇贊道。
方程點了點頭，語調聽起來極其認真：“我如果說，我這幾年所有的笑容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多，你會信嗎？”
楚君轉過頭凝視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話。
如果是因為楚君這個名字，方程才會對他這麽好，楚君其實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總有些往楚君控制不住的地方發展。
比如，他在方程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楚君就算是再遲鈍，也不會把這種感覺當成錯覺。
楚君避開了方程的眼神，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
方程也讪讪地轉過頭，沉悶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晚上沒那麽熱，我想去街上走一走，你能不能陪我？”
楚君沒有拒絕，他簡單的換了一條黑色休閑褲，便和方程出了門。
街邊有陣陣微風吹過來，還挺涼爽。
兩個人并肩而行的時候，方程貼的楚君很近，時不時有肌膚的溫度傳過來，楚君的別扭勁，便又上來了……
楚君覺得自己重活一次之後，越發矯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原來那個楚君的影響。
男孩子之間，互相碰一下，本來也沒什麽。上輩子，他跟方程不知道在一起鬧過多少回，怎麽現在突然就感覺不一樣了？
這種認知讓楚君有些煩躁！
街道上人也不多，這個時辰，也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們。
方程走了一會兒，便尋了個石階坐了下來，楚君坐的離他有些遠，方程便直接湊到了他的身邊。
楚君怔了怔，沒有吭聲，只是渾身的神經突然又繃緊了……
方程笑了笑，他一只手直接搭在楚君肩上，聲音就仿佛貼在楚君的耳邊：“回去之後，我們可以常聯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的楚君：你自己的反應，不要讓我背鍋！！
---
感謝小天使“可他愛你”，灌溉營養液＋4
感謝小天使“刷新一下”，灌溉營養液＋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