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後三人見面的情景,除了尬尴,還是尴尬……
她這丫的就是在找不自在啊!
沐喏幽幽的掐了把蕭二少的手心,“你不會明白,你害得我是有多慘淡的啊……”
“呵呵——”蕭二少輕笑出聲,捏了捏沐喏哭喪的臉頰,好笑道,“好了,不糾結了,我們都到門口了,進去吧,只要記着,天大的事兒,有你老公給你撐着就行了。應付不了的事情,丢給我來就好……”
沐喏心裏頭在打鼓。
所以,在進包廂後,她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包廂裏暗自洶湧、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而是坐在離門口最近,背對而坐,短發軍裝,坐姿筆直端正的女人背影上……
所以,直到這場‘鴻門宴’結束後,她也記不起來當時隐隐擔憂的緊張,不知道被她丢在了那個隐秘的旮旯角落裏頭,一股子念頭都在那一身軍裝背影兒上,這到底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事後的沐喏,也只能用着呵呵兩個字來形容自個了。
而此時的沐喏,手腳都有些僵硬,目光是本能的心虛着閃躲的,捏着蕭二少的手,緊了三分力道。
蕭二少以為她在這些長輩面前,緊張過頭,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牽着她走到蕭老大身邊空出來的兩個位置坐下。
“爸,媽,各位叔伯!”
“爸,媽,各位叔伯!”
沐喏緊跟着蕭二少的步伐,禮貌的叫了在場的各位。
“嗯,時間不算晚,都坐下吧。”老爺子是蕭家上任掌舵人,也是這些叔伯一輩中的代表人物,他很嚴肅的答話,跟在家裏頭随性的蕭老爺子,有些出入。
老太太樂呵呵的點頭,慈愛的朝蕭二少和沐喏說道,“來了,快坐下。老大,你去招呼一聲,人齊了,先上菜吧。”
“老大家的,不着急,蕭小子和他媳婦剛來,總得跟我們幾個老家夥相熟幾分吧?菜什麽時候上還不是得吃?諸位說,是不是這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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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腔的是坐在老太太右手邊第三個位置的老人,看着年過古稀,雙目迥然,老臉紅光,精神頭不錯。
他是蕭老爺子三堂弟,蕭家裏頭,不算最愛挑刺的人。
除了蕭家兩兄弟,蕭老大的媳婦,沐喏外,圍着一張桌坐着的衆人,皆露出了不同意味的笑意來,但衆人的目光,無一不是看向蕭二少和沐喏身上的。
老太太擡手捂了捂發髻,淡笑,“蕭家老三,這話說得在理。老幺,喏喏,跟你們堂三伯問候一聲,你堂三伯是長輩,作為晚輩,不能這麽沒理數。”
老太太的話平淡無奇,卻字字誅心,同時也是在提醒在坐的其他人。蕭二少可是下一任蕭家掌舵人,你們這些老東西,在想着倚老賣老,找茬來下馬威,可別怪她這個老太太不留情面。
蕭二少面無表情,朝堂三伯點頭示意了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沐喏笑意溫和,唇不露齒,臉有酒窩。“堂三伯好,我是沐喏,阿琛的妻子,日後若是有哪裏顧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堂三伯指點一二。”
沐喏說完,收回目光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下意識的就朝那一身軍裝的女人看了過去,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一個鐵血嚴利威嚴自露,一個溫和柔水汪洋如海……
沐喏笑容僵了僵。
鄭英掩去眼裏的驚詫,朝她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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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上趕着找死?她才不是笨蛋
沐喏掐了蕭二少手心一下,整顆心都提到了嗓門眼裏。
偏偏這時候,蕭老大開口了,“堂三伯是長輩,自然會多護着我們這些小輩。老幺上來後,幾個叔伯還需幫襯着。堂大伯,你意下如何?”
蕭老大問候的人,跟堂三伯是孿生兄弟,精神爍爍,一縷修長白胡須,到胸口,笑聲充沛渾厚。
這個,才是蕭家老骨頭,最喜歡挑刺的老人。
人精人精一個。
“哈哈……蕭小子可看得起我這糟老頭,一把年紀了,都要進土的人,可擔不得這擔子。”堂大伯縷了把胡須,那自傲的眼神,直接掠過蕭二少,對上老爺子,“老大,我們這輩可都老了,老了!将來可都是小輩們的天下了!”
他這話,是明顯看不起他蕭二少,一個蕭家二子,還不足以讓他‘纡尊降貴’給他說教。
堂大伯老眼銳利,一個神态,将蕭家兩兄弟都踩在了腳下。
蕭老大這些年在商場上打滾,粗暴的脾氣早磨平了棱角,剩下的是沉穩的忍耐,所以對堂大伯這‘打壓’,他沒有半分的動怒,只是偶爾的呼吸間,能從衣領縫裏看盡脖子上殘留下來的痕跡,起伏不定,彰顯着他的怒意。
蕭二少可不管在坐的是誰,他‘無法無天’慣了,一張溫潤的俊臉,面無表情。
雙眸似含冰。
桌下,沐喏死死的扣着蕭二少的手腕,不讓他亂來。只今天,不管這些人給他們出什麽難題,他們都能受着。
沐喏含笑,“大堂伯哪的話,侄媳婦瞅着堂大伯也就剛過半百年紀,不老呢。”
“哈哈……小丫頭嘴巴倒是甜……”堂大伯對接話的沐喏,明顯有瞬間的愣神,或許是不理解這個小丫頭怎麽會有勇氣來接下自己的話,也或許是對蕭家老大一家,由着這個小丫頭出來當他,感到意外吧。
老太太撫了撫鬓角,笑着如勞家常,聽不出半分的喜怒,“可不是,我這媳婦兒就是嘴甜,實心眼,哄着人開心。你堂大伯瞅着哪能是年過半百,至少得往上在加十個數字,這才算得數。他大伯,是不是?”
沐喏當即笑成了喇叭花,連連點頭附和老太太的話。
“媽說得是……”
在座的都是人精,對于老太太的袒護都看在眼裏,老太太和老爺子都表了兩次态了,又有現任掌舵人親定蕭二少為下一任掌舵人,他們就算心裏在不平衡,也得無奈的接受這個事實。
更何況只要點頭跟着附和幾聲,就能讨得老太太老爺子的歡心,這對他們總歸是好事兒,衆人心裏頭轉了好幾個彎彎道道後,在看向蕭二少和沐喏的神色,就越發的耐人尋味了。
但相對于兩人剛進包廂時保持着觀望的态度,這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是是是……”
“哈哈,可不是這話,老蕭啊,大嫂都說你年輕了好幾歲,看來這幾年,你過得舒坦啊……”
“就是,兒孫繞膝,哪能不舒坦?”
堂大伯被他們給氣樂了,但怒意沒有表現出分毫,朝鬧得最鬧騰的幾個老家夥噴鼻,“老家夥,真正是擰得門清啊……”
沐喏垂下笑臉,她拍着這老家夥的馬屁,說他年輕,分量自然沒有老太太這話的分量來得重,更何況,現在這些老家夥,對她是蕭家二媳婦、蕭墨琛的妻子這個身份,仍舊沒有表态呢……
沐喏擡起頭,看着飯桌上,互相掐着的老家夥們,緩緩的笑了。
蕭二少側頭,看着她的笑臉,眸色驟深。
這場飯局,要比沐喏預期的要早結束,當然,在飯局下來,老家夥們依然沒有承認沐喏是蕭家兒媳婦這個身份。
不過,過半的老家夥,态度對蕭二少和沐喏緩和了大半,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個好的現象。
等将老家夥們都送出包廂後,包廂門在一關,剩下的六人,就都是自家人了。
老爺子定力向來沒有老太太的好,外人不在,自然繃不住了,虎着臉瞪蕭二少,怒,“混小子,上哪去了?啊?我說的時間,你都聽到狗肚子裏去了?還敢遲到……”
蕭二少神色懶慢,對上老爺子老太太,習慣性的露出譏諷的笑意。
“我已經來了。”
老爺子一聽他這話,氣得磨牙,這意思是,他還打算不露面了?那幾個老家夥不滿意他們老兩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盯着掌舵人這位置,同樣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混小子……可不要還沒爬到那位置上,就被人給摞下來了……
“行了!”老太太淡漠的掃了眼激動得老臉都紅了的老伴,在他手背上拍了三下,等老爺子安靜下來後才擡眸,看向蕭二少的雙眼,犀利如冰,“老幺,這件事就揭過去了,我話放在這,想要你媳婦兒今後的路走得平順一些,這幾個老家夥,你私底下,要幫着去搞定。我和你爸,不會在插手這件事!”
蕭二少輕哼了聲,“我的人,我認就行。”
老太太和老爺子起身,出門打道回府。離開前,老太太說,“行,這話,我記着,你也記着。老大,大兒媳婦兒,今晚就回家了,不回基地了吧?”
鄭英起身,攙扶過老太太,手心虛托着,“明天有一天的假期,媽,我陪您去逛逛?”
鄭家人不分男女,從政從軍,骨子裏都是軍人作風,舉手投足間,也都帶着股渾然霸氣。
老太太樂呵呵的笑着拍她的手,“好好好,我和你爸先回去,明天咱娘兩在出去逛逛,還得帶上瀾瀾……那孩子,好幾天沒回來見我這老太婆了……”
鄭英嘴角勾起,“他這年紀,都愛玩,回家我說他。媽,您和爸慢走。”
“好!你留着吧,別陪我這老太婆了。”
門口,見着老太太樂呵的樣子,老爺子眼巴巴的瞅着鄭英,這個一年到頭都見不着兩次的兒媳婦兒。
鄭英眉梢彎起,喊了聲爸!
老爺子立馬兒笑得見牙不見眼。
沐喏也一同出來送老爺子老太太,将老兩口送進電梯後,才一起轉身回包廂。
兩人走到包廂門口,鄭英突然側頭看向身邊的沐喏,無裏頭的就冒出了兩個字,“是你!”
“……”
沐喏發傻的看着晃進包廂的軍裝背影兒,窘得臉紅,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包廂裏,蕭老大問蕭二少,“老幺,你媳婦兒來之前,是不是上了趟洗手間?你在等着你媳婦兒,才遲到的吧?”
蕭二少面無表情的看着跟他八卦的老哥,“關你事?”
“……”
蕭老大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擰着蕭二少開始運氣,按理說,在洗手間裏頭逮着自個的媳婦這樣那樣,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是件在正常不過的事兒,可這個對象還得要分人來的啊。
如果對方是快能小自己一輪的弟妹的話……
他的形象啊!
包廂門打開,兄弟兩齊齊回頭看,正好聽到鄭英那一句‘是你!’,蕭老大整個臉徹底的黑成了鍋底。
而蕭二少蹙眉,朝沐喏招招手,“喏喏……”
接下來,蕭二少跟蕭老大和鄭英說了什麽,沐喏渾然不知,她只知道,在這個過程裏,她就跟只跳蚤一樣,整顆心都在騷動不安,屁股挨着椅子,怎麽坐都覺得不對勁。
四人分手的時候,鄭英跟沐喏說,“阿喏,*是在正常不過之事,聽到了就聽到了,別糾結,我和阿锬并不介意。”
當事人都如此表态了,她還能說什麽?只能朝她尴尬的笑笑,小聲的辯解,“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阿琛,你這媳婦兒,有點意思,好好對人家!”能在軍界裏站穩腳跟的人,這眼力、天生的敏銳是一般人能相媲美的嗎?沐喏一晚上的心不在焉她都能感受得到,也就是看她如此糾結的樣子,她才會破例出了上面這番話,不然以她的作風,根本不會去理會這件事。
蕭二少咧唇一笑,朝鄭英慎重的點頭,“嫂子放心,我會好好疼愛喏喏的,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
鄭英點頭,跟蕭老大說,“阿锬,我們走吧。”
蕭老大握着拳頭在蕭二少肩頭上重重的錘了把,湊到他耳邊這樣那樣嘀咕了幾聲後,才跟沐喏打招呼,和鄭英上車離開。
蕭二少看着離開的車屁股,表情有些奇怪。
一旁幹笑的沐喏張了張嘴,最後很明智的選擇沉默。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蕭墨锬最後在蕭墨琛耳邊嘀咕的事情,絕不會是什麽好事兒。
她還是裝不知道的好,免得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往槍口上撞,要不然,最後‘受傷’的,絕逼是她自己。
蕭二少牽着沐喏的手,沿着竹樹,慢慢的往前走,一高一低的影子,在七彩的夜燈下,拉得老長老長,短的影子頭靜默的靠在長的影子肩頭,相偎相依。
“喏喏,你不好奇,大哥剛剛跟我說了什麽?”
“好奇啊!”
“那,怎麽不問我?他說了什麽?”
“不問。”
“嗯?”
沐喏撇撇嘴,“明知道是不好的事情,為什麽要問?最後撿便宜的還是你,我才沒那麽笨呢。”上趕着送到你嘴邊去。
蕭二少挑眉,捏了捏沐喏的耳墜,別有深意的說道,“我的喏喏,可不是個笨蛋啊……”
那是你剛剛的表情看起來太狡猾太陰險得意了好嗎?沐喏緋腹,是個人,有腦汁這東西,也能想到你在打什麽壞主意了,哼!
“不!過!媳婦啊!光有聰明可是不夠的喔……”
☆、【087】你要這樣跟我讨論學術問題?
兩人散步回家,老太太老爺子已經睡下了,餐桌上放着字條,讓沐喏回來別忘了把炖好的藥喝完。
沐喏心裏感激,将苦澀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她有多久沒有被如此關愛了?
就連她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蕭二少看着老太太寫的字,将目光放回沐喏身上打量,眉峰蹙起,“再喝兩劑,夠了!”
沐喏笑笑,“嗯。”她沒說她的身體已經沒事了,這是老太太對她的一份心意,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拒絕喝這苦藥。
蕭二少定定的看了她一會,捏了捏她的耳墜,什麽都沒在說,上樓去了。
沐喏沒好氣的捏着被他捏過的耳墜,搞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麽總喜歡捏她的耳墜。
“喏喏不知道嗎?”
沐喏疑惑,“我該知道什麽?”
蕭二少眉峰一挑,故作神秘的湊到她耳邊,捏着她的耳墜,玩弄着,“據說,耳墜大而軟的人,是個有福氣的……”
沐喏更無語了。
這他也信?
“信,為什麽不信?”
沐喏瞪着蕭二少離開的潇灑背影兒,無語過後,也笑了。
喝完老太太準備的藥後,回到房間,蕭二少在沖澡,沐喏換了睡衣,靠坐在床頭,端着筆記本在大腿上。
點開了諸葛家辦的錦标設計大賽。
簡單的閱讀了大賽規則後,在網上搜索最近打牌設計師的設計作品。
沐喏喜歡設計,她在設計上也有天賦,唯一遺憾的是,她從沒有得到過專業的指導和學習。她的設計,只是源于她自己的靈感和生活的感觸。
而她會選擇設計這條路,也是要感謝餘姐和溪溪的。
沒有她們兩個,可能她沐喏到現在,還在建築工地旁邊賣快餐。
沐喏看得有些走神,蕭二少從浴室出來,走到床邊,将她手中的電腦抽走。
沐喏下意識的跟他搶電腦,仰頭看到搶東西的男人。
蕭二少看了眼電腦裏的網頁,眉梢微挑。如果這時候的沐喏沒有走神,她就能感受到此時蕭二少眼裏驟然的寒意。
“錦标大賽?”
沐喏不自在,搶回電腦,“嗯。”
蕭二少掀開被子,上床,将電腦給丢在一旁,“喏喏想參賽?”
沐喏推開他,“嗯?等等,我還沒洗澡……”
“我幫你洗……婚紗主題,是諸葛家操辦的?獎金豐厚?”
“不、不用!你等等……”
對某個無賴的男人,沐喏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就他這獸性,老太太想抱上孫子,真的不必太焦急。
蕭二少從浴室出來,赤果果的,連條浴巾都給省下了。拉着身下的人的雙手,上下其手。
“等會一起洗,喏喏不如先告訴我,對這錦标大賽,有什麽想法……以愛為主題……喏喏,想到該設計什麽衣服了嗎?”
“……你要跟我讨論這設計?”
“不可?”
沐喏将撕她衣服的雙手給抓起來,磨牙,“這樣讨論?”
蕭二少咧唇一樂,“有何不可?”
“……”
被撲倒辦了的沐喏真恨不得将這男人踢下她的床,整個過程,是硬逼着她回答某個學術上的問題的,至于答不出來的後果……只能是被這樣那樣惡意的欺負狠了,沐喏摸了摸被咬得發麻發疼的鼻子,兩眼含淚,有沒有這麽惡劣的男人?有沒有?
……
翌日醒來,摸摸床邊,無意外,涼嗖嗖的,蕭二少已經起床了。
沐喏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
剛一動,腰上的酸疼痛得她抽氣,眉梢都皺了起來。
雙手揉着腰上,暗想,等那惡劣的男人回來,一定要跟他說清楚明白了,天天這麽折騰下去,早晚被他給折騰死,讓他當鳏夫去。
沐喏黑着臉進了浴室。
老太太今早在家,沐喏下樓看到老太太穿着正式,大氣端莊,愣了下。
老太太是打算出去?
老太太看到沐喏下來,朝她招手,“喏喏,來!”瞧她這兒媳婦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昨晚那混小子又犯渾了,這麽使勁兒個折騰他自己的媳婦,早晚得讓他遭次罪,他才懂得收斂些。
沐喏被老太太這打量的目光看得不太自在,幹笑着湊到老太太身邊,“媽!”
老太太笑得愈發慈愛,等人坐到自己身邊後,才開口,“老幺被老大拉走了,等會你跟我和你嫂子,去趟蕭家祖墳地兒。”
沐喏眨眨眼,正襟危坐,“媽?!”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你這孩子,瞧給你吓得。就是上祖墳拜拜擺了,有媽和嫂子陪着你,還怕呢?”
沐喏耳根都紅了,“媽,我不是……”
“媽知道!你這孩子就是心太細,也寬!之前是我這老太婆沒有擰太清,忽略了你……不過,日後不會了,你是老幺的媳婦兒,也是我蕭家人,日後方方面面媽都會辦妥的……”老太太說話的時候,眉目越發和藹慈祥,看着沐喏的目光,就是一個當媽的看自己親閨女的慈愛神态。
“媽不說了,喏喏,去把早餐吃了,今天是你嫂子弄的早餐,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沐喏聽着老太太前面的話,已經僵得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她了,幹脆什麽都不去回應,頂多老太太讓她做什麽,她照做就是了。
昨晚上蕭墨琛的大哥和大嫂有回來蕭宅,她知道,但她意外,這早餐居然是他大嫂做的。
是玉米粥,熬得香濃味道恰到好處。
光着聞着和看着,食欲就暴漲。
“好香!媽!大嫂廚藝真好,我得跟她取取經!”
老太太給她弄了鮑魚來配,“你嫂子的廚藝是不錯,只是一年難得吃上一回,你要跟她學上一星半點,日後,我這老太婆可就有口福了!”
沐喏摸摸鼻子,“大嫂是軍人嗎?”她看過特種兵的電視劇,當兵的,假期都挺少的。有時候是兩三年都沒得回來一趟的……
老太太坐在沐喏對面,蒼老的笑容裏有些懷念,“是!是軍人!你大哥和大嫂啊,也受了不少苦才熬出來到現在的!你嫂子是個兵,給國家做事的。他們兩人剛好上的前幾年,兩人都是三五年才見一次面,也就這幾年,你嫂子的工作性質變了些,老大才能去基地找他媳婦兒……當年他兩生瀾瀾的時候,也是遭了老罪的……”
老太太說着蕭墨锬和鄭英的事情,追憶的語氣,偶爾會露出幾分犀利,講到他們兩人甜蜜的時候,又是樂眯眯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沐喏放下湯勺,認真的聽着老太太嘴裏頭的故事,覺得新奇又有趣!
她在遇到蕭墨琛以前的這段人生裏,都是生活在家長裏短裏頭的;也就是跟蕭墨琛結婚後,她又覺得自己是生活在童話裏的……
而蕭墨锬和鄭英兩人的故事,真正是精彩絕倫啊……
“媽!喏喏!在聊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一身軍裝的鄭英從外回來,手裏頭提着個袋子,聽到從廚房傳來的大笑聲,好奇的餐廳走去。
老太太和沐喏一同止住笑聲,看向站在餐廳門口的女人,威嚴飒爽!
沐喏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着跟鄭英打招呼,“嫂子!”
老太太朝她招手,讓鄭英進來,“大兒媳婦兒,來來來!正說着你的事兒!”
鄭英的笑容很淡,但兩眼柔和,走到老太太身邊将手裏的袋子放在桌上,“說我什麽呢?”
沐喏吃了口玉米粥,在老太太要揭短前,笑着說,“嫂子,我跟媽說,你做的玉米粥很好吃,我要跟你學廚藝,以後讓媽和爸每天都能吃到……連着嫂子的這份,一起孝敬了……”
老太太笑了聲,倒了沒有反駁沐喏的話,“可不是,以前啦,你在基地裏,一年難得見上一回,想吃頓你做得飯菜,還得眼巴巴的饞着……”
鄭英輕笑,“媽!您想吃還不容易,我做好了,讓阿锬送回來就好了。”
老太太打趣她,“老太太哪敢天天讓首長給我這老太婆做飯吃啊……”
“就是主席,她也是你兒媳婦啊!”
“哈哈——”
老太太心情愉悅,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過,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兩個兒媳婦兒,是越看越滿意。
沐喏也在一旁逗着老太太,等吃完了早餐,也讓鄭英答應教她弄幾招廚房妙招後,沐喏總算消停了,尤其是當鄭英說要教她弄魚的時候,笑得樂呵呵的,嘴角都要勾到耳後去了。
鄭英掐了掐她的臉蛋,将提回來的袋子遞給她,沐喏驚訝,“給我的?”
“嗯!去換上吧!”
沐喏打開袋子,裏面的是個精美的禮盒,禮盒裏裝着一套黑色長裙。
沐喏不解!
老太太在一旁說,“喏喏,去穿上吧!”
沐喏眨了下眼睛,點頭上樓換衣服。
鄭英跟老太太說,“媽!喏喏是個好女孩,眼睛澄澈如泉,純淨得跟張白紙一樣,是個心寬的女孩!希望小弟能好好待她!”
老太太慈愛的笑容裏,多了三分淩厲,“老幺要敢辜負她,老婆子可不會饒了他,混小子!”
鄭英側頭,挽上老太太的手腕,慢慢朝外走,“媽和爸壓着小弟這麽多年了,都沒見到有何成效。要小弟真辜負了喏喏,媽還能治得了他?”
老太太,“……”能不揭短嗎?!好歹那混小子也是從她肚皮裏蹦跶出來的,這還能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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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入族譜,刻墓碑
蕭家墓園坐落在景陽半山腰,面朝東面,背靠深山,是個極佳的風水寶地。
沐喏跟着老太太和鄭英從山下爬到山腰,她是從農村裏出來的,爬山這事兒對她來說,自然是小事;鄭英身份特殊,爬山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老太太常年有鍛煉身體的習慣,可到底是年紀大了,山腰爬了一半,便有些氣喘。
鄭英扶着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忘了眼半山腰的位置,感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爬這麽點山路,也不行了。當年老婆子從山腳下爬上去,可是沒喘口氣的啊……”
老太太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是特意看着鄭英和沐喏說的。
鄭英笑笑,“媽!”
沐喏也跟着笑,“媽!等我和嫂子到媽這個年紀,可不爬這點山,都腿軟嗎?您身體硬朗着呢!”
鄭英點頭附和。
老太太哈哈大笑,拍了拍沐喏的手背,“淨拿媽來尋開心,不過!媽愛聽!”
沐喏咧嘴一樂。
在樹底下休息了一會,三人接着往前走。老太太又說,“你嫂子當然來墓園的時候啊,可不就是喏喏你這個年紀?這一晃,都二十幾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鄭英輕笑一聲,“媽還記得?”
“可不就記得!當年老大拉着你回家,鬧出的那出戲,你媽我可是不敢忘啊!大兒媳婦兒,你老實跟媽說,當年老大跟着你回娘家,鄭老有沒有拿棍子收拾他一頓?”
“沒有。”
老太太側頭看她,“真沒有?”
或許是想到了老太太說的事兒,鄭英難得笑得羞澀,眼角泛紅,“媽!真沒有!我爸……不能打阿锬的!”
老太太打趣的看着鄭英,“沒框你媽?我可是瞧得分明,當年老大回來的時候,是呲牙拐腳的……”
沐喏聽得好奇,“媽,當年大哥追大嫂的時候,還鬧出了笑話嗎?”她想到蕭墨锬那沉穩霸道的男人,那樣的男人,鬧出來的笑話,會是個什麽畫面?
想了一會後,她發現自己完全想象不來那畫面!
“可不是……”
“媽!”鄭英發糗,硬着頭皮打斷老太太的話,她是真想着給蕭老大挽回一些面子的,本來在洗手間裏頭歡樂的事情,就被喏喏碰上了,現在要在讓喏喏知道蕭墨锬之前做過的‘混賬’事兒,那蕭老大的面子裏子不得都丢了?
老太太到底還顧着蕭老大的面子,沒有将他的老底在二媳婦兒面前給揭開了。
只是這讓沐喏更多了一份好奇,心裏頭裝着的那個問號,盤旋在心尖,怎麽都揮之不去。
跟貓抓一樣,饒心饒肺的!
不過老太太和鄭英都沒在接着提到蕭老大,她就是好奇,也無濟于事啊!
蕭家墓園很大,墓碑是按照輩分來的,是個典型的金字塔。從祖宗到小輩依次排列下來。
最大的墓碑都快頂到山頂了,有兩米寬的圓桌大!
而整個墓碑下來,幾乎快占了這一整片側山!
壯觀程度,讓沐喏咋舌得足足立了兩分鐘之久,也沒有回過神來……
老太太領着鄭英和沐喏行了九扣之禮,老太太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面容嚴肅的說着,“蕭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前來打擾,是為了二子蕭墨琛……”
老太太叨叨念念說了好多,等鄭英将跪着的老太太扶起來後,沐喏才傻兮兮的回神。
老太太拉着沐喏,蹲在地上。鄭英取來了大盤,老太太讓沐喏将買來的紙錢都丢在盆裏,點燃!
祭拜這些事,以前的清明節,她都有去掃過墓,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燒紙錢,老太太都是要過過手的,然後才将紙錢元寶燃盡。
沐喏不懂這規矩,但看着鄭英怎麽做,她也跟着怎麽做,整個過程,三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嚴肅謹然。
帶來的紙錢和元寶,掃了足足一個小時之久。
老太太讓鄭英收拾好盆子後,才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刀。小刀是有刀套的,沐喏看到老太太從懷裏掏出這東西後,再次傻眼。
老太太朝最近的一個墓碑走去。
沐喏剛要出聲叫住老太太,回到她身邊的鄭英輕聲說,“別叫,讓媽做完!”
沐喏瞬間噓聲,側頭巴巴的看着鄭英,滿眼的求知*,朝在墓碑上刻刻畫畫的老太太努嘴。明顯在問老太太這是在幹什麽?
鄭英勾了勾唇角,看着沐喏嚴肅的神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起了壞心眼,湊到沐喏的耳畔,嘀咕,“喏喏想知道媽在幹嘛是嗎?”
沐喏點頭,糾結的看着還在用小刀在墓碑上刻字的老太太。
鄭英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老太太,笑聲聽在沐喏的耳畔,她疑惑的回頭看鄭英,不明白為什麽剛剛大嫂的笑聲,怎麽會跟蕭二少笑得一樣惡劣的?
“喏喏不妨自己上去看!”
“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出聲就行了。”沒有什麽不可以的,想當年,她被蕭墨锬忽悠湊上去看後,可是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的……
沐喏兩眼放光,她是真的好奇,老太太是幹什麽。
她湊上前的時候,壓根沒去注意鄭英有沒有跟上來,所以,當她湊到老太太身邊,當她看到老太太,一筆一劃認真的在墓碑上,刻出最後一筆後……
沐喏整個了就跟被人點了穴一樣,愣住原地,兩眼瞪圓的盯着墓碑上的突然多出來的兩個字……
兩眼能将上面的字給吃了!
老太太看着刻出來的名字,滿意的笑了,收起小刀,将墓碑放正,朝着列祖列宗合十祭拜。
“望列祖列宗保佑兩個孩子永世平安,健康幸福……”
老太太說完,回頭就看到了傻住的人,看她那扭曲的表情,又回頭看了眼不遠處暗笑的大兒媳婦兒,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也跟着笑了,“傻孩子,回神了。”
沐喏微張着嘴,艱難的從墓碑上收回目光,落到老太太身上。兩眼放空,“媽……”
“哎!你這孩子,瞧把你吓得。這傻樣……真該讓老幺瞧瞧,傻氣……”
沐喏張了張嘴,目光又瞄到了那墓碑上,瞬間噓聲。
老太太笑,拉着沐喏朝鄭英走去,“胡鬧了?”
鄭英知道老太太這是在拿她當年的事情來取笑她,要知道,當年她進了蕭家大門,然後老太太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