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雞快跑

顧娅去了體育場就後悔,原因是太無聊了!

她坐在看臺上,撐着下巴,就看幾個男人跑步。而且,這一跑,就是一個下午。

30-60米的反複多次沖刺跑、100-400米的高強度反複跑、短距離追逐跑、5、10、15、20、25米折返跑,還有帶球跑……總之,就是各種花式的奔跑,看得人眼花缭亂。

每天都是在chicken run的狀态下度過,顧娅也蠻佩服尤裏安的,他這心理得強大成什麽樣啊。不過,也許看的人覺得艱苦,真正在場下的人卻其樂融融,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運動。所以,才能把這麽辛苦的集訓,當成是樂趣,苦中作樂。球場像舞臺,球員像演員,用身體演繹。顯然,尤裏安也是,他在那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如魚得水地展現自己的優勢。

足球具體是怎麽回事,顧娅也說不明白,但就是直覺地看好尤裏安。同樣的傳球動作,別人要練個好幾次,而他總是能夠一步到位,讓教練滿意。而且,不管力道、速度,還是耐力,他都是出類拔萃的。如果沒有比較,還說不好,但在這一群隊友中,他立即就脫穎而出了。

尤裏安說過,雖然他現在還是法蘭克福足球俱樂部青年隊的一員,不過,已經和俱樂部簽了賣身契。等今年綜合考核下來後,就可以轉成正式球員,這代表着,他很快就能獲得代表球隊參加德甲聯賽的資格了。沒準哪一天,他就代表德國國家隊,站在世界杯的球場上鎂光加身了,誰知道呢。反正,他年紀還輕,将來是前途無量。

顧娅用手機遠遠地了拍一張照,正好是尤裏安一腳射門的姿勢,足球撞在門框上,又反彈入球門,震得門框直顫,看上去威風凜凜。她将照片傳到微博,又寫了個标題:德國小将無名氏。

不一會兒,Q Q短信便來了,她打開一看,是嚴歡。

嚴歡:在哪呢?

顧娅:在體育場。

嚴歡:你跑哪去幹嘛?

顧娅:閑着無聊。

嚴歡:照片裏的人是尤裏安?

顧娅:你看不出?

嚴歡:乍一眼,我還以為是某球壇巨星。

顧娅打了個笑臉過去:這家夥确實很有實力。

嚴歡:你今天去了移民局沒?

顧娅:去了,但結果不好。拿不到簽證,我可能要回國了。

嚴歡發來個安撫的笑臉:別着急,要不然你去找教授聊聊,他們也有權利讓你破格入學的。再不行,你可以試試看東德,那裏生活水平差點,可能要求低點。

顧娅哦了聲,然後回了個表情回去:謝謝。

嚴歡:那你玩得開心點。P.s.要不然考慮下尤裏安也不錯,年齡不是問題,真不是。比你小,就像一張沒寫過的白紙,能随你調.教。

顧娅心想,還白紙呢,女朋友都換了不知道多少個,經驗可比我豐富多了。

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她又寫道:對了,今天下午托馬斯打電話給我。

嚴歡連發了三個驚嘆號:他想幹嘛?

顧娅:他說要向我道歉。

嚴歡:他良心發現啦。

過了五秒,她又寫:難道是他想吃回頭草?

顧娅吓了一跳,這句話尤裏安也說過,不過,那時她沒當回事。不過,現在種種跡象來看,也不是沒這可能。

人生不會這麽狗血吧。

嚴歡回:人生就是這麽狗血!從你身上,我再次見證了這個真理。

嚴歡又問:你打算怎麽樣?

顧娅不明白,什麽怎麽樣?

嚴歡道:就是會不會再和托馬斯在一起。

顧娅想也沒想:不會。

嚴歡回了個笑臉:那我就放心 。如果你敢回答我說不知道,我打死你。

顧娅:我是抖m,我不是賤。

嚴歡:等我過兩天吧秦大師送走,就來找你。

顧娅打了個ok的手勢,将手機收好。

四周張望了下,發現看臺上的觀衆都走得差不多,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大概訓練也快結束了吧。她低頭向球場望去,瞧見尤裏安在那向她招手,示意她下去。

她不想動,便搖了搖頭。

尤裏安轉頭和人說了幾句,等他的隊友和教練員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又招呼她。他在那邊喊着她的名字,跟催命似的,顧娅沒轍,只得一階一階地爬下去。

“你訓練完了麽?”

“完了。”他一頭汗,頭發都濕了,球衣貼在他胸口,都能看到胸肌的曲線。那若隐若現的模樣,簡直太誘惑人了。

哎,原諒她沒法将他當十八歲的小弟看待,主要是這發育得實在太好了點!在他面前,她都不敢自稱是發育完畢的21歲‘女人’。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存心逗她還是怎麽着,見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便一下子撩起了衣服的下擺,塞在領子裏。這麽一下,他那平坦結實的腹部就赤條條地完全呈現在她眼前了。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揶揄的目光仿佛在說,想看就讓你看個過瘾。

真是太豪放了!我們又不熟。顧娅的臉一下紅透了,讪讪地笑了笑,然後低頭望着草地 ,都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啥。

尤裏安看着她,眼底深藏笑意,用手扇了扇風,道,“今天天真熱。”

顧娅立即順着他給的臺階下了:“可不就是。”

她擡起臉,撞見他彎彎的眼睛,心口一跳,有些心虛,便掩飾性地道,“回家不?”

“還不能。”

“為什麽?”她奇道,“不是說訓練都結束了嗎?”

“是啊,訓練是結束,可是還有一件事沒做。”

“什麽?”

他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球門前,道,“教你踢足球。”

顧娅頓時就囧特了,指着自己道,“你教我踢足球?”

“嗯,對的。”他一腳踏在足球上頭,用力往下一踩,然後腳背一勾,足球就從地上蹦了起來。他随手一接,穩穩地hold住了足球。

開玩笑!她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不學。”

尤裏安拽住她馬尾,将她扯了回來,一把勾住她的肩膀道,“今天我興致好,一定要教你。”

他不由分說,将球往她面前一放,指着她道,“你看見了什麽?”

顧娅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足球啊!”

尤裏安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神情認真地道,“錯。這不是足球。”

“那是什麽?”

“是你前任的腦袋。”

顧娅,“……”

他站在的她身邊,示範了一個标準的踢球動作,道,“像我這樣,你要狠狠地、用力地把它一腳踹出去。”

等他說完,顧娅頓時就明白了,其實尤裏安并不是真的要教她踢球,而是幫她找了個可以發洩心中的郁悶的法子。

這個大男孩有時候真挺可愛,不善于用言語表達,就用他特有的方式來安慰她。

顧娅沒再反對,她用腳刨了刨地,然後使勁一腳踹過去。球飛起三十五度,在空中劃過一個小弧線,穩穩地飛進了門網……隔壁的觀衆席。

這水平雖然已經是臭得不能再臭,但尤裏安還是及其配合地鼓起了掌,大聲地給她喝彩,那氣勢讓顧娅有種在世界杯上進球的錯覺,弄得她臉又紅了。

噓,低調,低調點。

尤裏安跑過去将球撿回來,問,“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她搖頭。

于是,他又将球放在她面前,“那就再來一次。”

顧娅不客氣地一腳踢飛。

他又去撿回來。

如此幾次,連顧娅都不好意思了,感覺尤裏安俨然就是那種巡回獵犬,主人不停地扔,它就不停給你叼回來,特衷心的那種。

顧娅出了一身汗,圓滿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擡頭望天。

這個運動場很大,階梯式的看臺就像古羅馬的鬥獸場,一旦打開燈光,就是萬人矚目。她坐在這裏,突然發現自己很渺小,不光是人,而是所有的一切……成功還是失敗,再過個十幾年回首來看,也許都不值一提。

正發着呆,突然頭頂一涼,腦袋上有濕乎乎的液體流了下來,她吓一跳,本能地縮頭。轉頭一看,是尤裏安,他手裏拿着一瓶礦泉水,其中的一半倒在他自己頭上,另一半在她身上。

顧娅急忙避開,用袖子擦了擦臉,尖叫了聲,“你幹嘛?”

尤裏安笑嘻嘻地随手将瓶子一抛,丢進垃圾桶,道,“運動後的必須動作,讓大腦清醒清醒。”

她沒好氣地道,“我已經很清醒了!”

他眨了眨眼,“真的嗎?”

接過他的毛巾胡亂地擦了擦頭發,她铿锵有力地道,“是真的。即便前途很艱難,我也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

尤裏安做了個驚訝連,壞笑,“你想多了,其實,我只是單純地想讓你感受一下被水淋頭的感覺。”

“……”

顧娅的臉頓時垮了,惡狠狠地将毛巾甩回給他,道,“算你狠!”

見狀,他肆無忌憚的笑聲頓時充斥在她耳邊,抖落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日落西山,一天終于又折騰完了。回家的時候,顧娅腿特疼,倒不是摔的,而是踢球踢的。兩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行,高個兒拎着足球,小矮子跛着腿,踏着夕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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