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地址。如果,這幾條全都齊全,那這個公司是正宗的,可以信任。要是你還不放心,可以把注冊號記下來,打電話去工商局咨詢,不過在德國,一般不會這麽複雜。因為一旦查出詐騙,那麽其後果可能會比殺掉一個人還要嚴重!”

顧娅縮了縮頭,嘴裏沒說,心裏卻道,中國的詐騙集團從大到小那是無所不在啊。要真比殺掉一個人還嚴重,那估計中國只剩下十億人口了。囧。

“這個學校是和不萊梅學院一起合作的吧。有法律顧問,有商業注冊號,也有負責人,叫騰洲,這名字聽起來确實是個中國人。”

顧娅一喜,忙搶過他的手機,“快給我看看。”

能從谷歌上查出學校的訊息,又是托馬斯介紹的,應該不會太坑。下個星期有空,倒是可以過去瞅一眼。

“不過這學校在巴特洪堡啊。過去有些路程。”

“路遠我倒不怕,關鍵是能入學,能幫我解決簽證問題。”

尤裏安對此不了解,給不了建議也沒多言,只是真誠地說了句,“祝你成功。”

酒足飯飽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說得大多都是些沒什麽營養的屁話。不知不覺中,居然把一瓶紅酒都給喝空了,顧娅覺得有些頭暈,不造是不是喝高了的緣故。

尤裏安道,“明天還有訓練,我要睡覺了。”

顧娅有些驚訝,“明天周末。”

“對我們來說沒有周末。”

“真辛苦。”

他聳肩,指着她的床道,“看在我這麽辛苦的份上,讓我睡你床?”

顧娅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道,“沒門。”

“那睡哪?”

“睡地板。”

“好吧。” 他無奈地聳聳肩,道,“其實,我覺得你應該讓我睡床。”

這話說得也不臉紅,顧娅叉腰沒好氣地道,“你睡床那我睡哪裏?”

他不肯定地道,“床?”

她哼了一聲,“想得美。”

他無壓力地聳聳肩,“有些事我總要試過才知道。”

“試什麽?”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居然就這樣傻不拉幾地着了他的道。

“試你讓不讓我上你的床。”說着,他無比風騷地抛了一個媚眼過去,一語雙關。

明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顧娅還是被他逗紅了臉,忽略他的揶揄,用力推了他一把,道,“你先滾去洗澡,我幫你鋪床。”

“還要洗澡?”

看見他那驚訝得跟科學家看見外星人似的表情,顧娅終于爆發了,“當然要洗!出了一身汗,臭死了!”

“臭?”他拎起自己的領子嗅了嗅,“哪裏臭,明明就是男人味。”

顧娅呸了聲,從櫃子裏取出幹淨毛巾甩給他,指着浴室道,“別逼我動用武力。”

“就你?”

見他口氣中帶着不屑,顧娅揚了揚拳頭,威脅道,“別看我精精瘦,打你斤斤夠!”

尤裏安肩膀一聳,“可我沒帶內褲。”

顧娅沒好氣地打斷他,“那就把你現在身上的翻過來穿。”

尤裏安,“……”

她就不懂了,為什麽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反感洗澡?刷幹淨了,香噴噴的,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尤裏安開始當着她的面脫衣服,修長的手指在胸口一頓撩撥,挨個兒解開衣襟上的紐扣,逐一露出結實的胸肌、矯健的腹肌、有力的肩背,還有那隐隐顯出來的人魚線。總之,一眼望過去,令人浮想聯翩。

顧娅不由贊嘆,到底是運動員,身材好得沒話說!

脫掉衣服再脫褲子,一口氣脫到褲衩,眼見連最後的遮羞布也保不住了,顧娅皮再厚也看不下去了,忙遮住眼睛,伸出爾康手,叫了一聲停。

他轉頭望過來,一臉迷茫,那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顧娅惱羞成怒,叫道,“你幹嘛你?”

對于她的怒氣,他淡定地回答,“我洗澡啊。不脫衣服,怎麽洗?”

“你就不能含蓄點去浴室脫嗎?”

“那麽小的地方脫起來多不方便。再說,你都已經看到過我裸體,還有什麽好遮掩的。”

顧娅鼻子氣歪,這是什麽神邏輯?那次是純屬意外,她也不想的,有多尴尬啊。再說,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在她房裏剝得那麽幹淨,會被人誤會的好不好。

見她神情扭捏,他起了壞心,向前一步道,“我突然不想洗了,要不然我們幹點別的什麽?”

被他逼得向後退一步,顧娅背貼在牆角上,完全陷入了死角,拉着領口道,“你你你想幹什麽啊?”

他一手撐在她身邊的牆壁上,微微一笑,不問反答,“你說呢?”

那挂在嘴角邊淺淺的笑,配合着若隐若現的酒窩,就像一張誘人犯罪的面具,看得顧娅是驚心動魄,小心肝猛烈地狂跳,腦中自動開啓總裁文模式:xxx邪魅狂狷一笑。

他身材高大,顧娅被他困在裏頭,就像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兔,任由宰割……等一下,搞錯了吧。比他大四歲的人是她,就算拿不出霸氣側漏的禦姐範兒,也不能任人宰割地這麽挫啊。

強吻什麽的,攻受什麽的,壁咚什麽的……統統放着我來!

顧娅一彎腰,從他胳膊下鑽了出來,拽着他的衣襟,把他往牆上推搡。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就直接吻上去,火光一現,瞬間就反客為主了。

尤裏安本來只是想逗她一逗,沒想到還真歪打正着了,所以當她嘴唇湊上來的時候,他也是一怔。

兩人都被酒精灌了腦,這一吻,頓時就幹柴烈火,停都停不下來。

小子不錯啊,接吻技術圓熟。和他相比她是不是衰了一點,比他大四歲,經驗值卻約等于零。要不然,乘現在多揩油,回頭好向基友炫耀炫耀。順便再去天涯發一個帖子,就叫我和小鮮肉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顧娅正天馬行空着,這時,好巧不巧,手機響了。不但響了,好像是和她有苦大仇似的,響個不停。

于是,尤裏安放開她,似笑非笑地道,“要不今天就到此為止?”

她的臉頓時紅得像個猴屁似的,矮油,小屁孩,要不要這麽拽?

尤裏安抛了個香吻,壞笑着閃進廁所,顧娅接起手機,沒好氣地道,“喂,幹嘛?”

嚴歡的聲音傳來“怎麽啦,吃炸藥了?”

“是啊,剛吞了一噸下去。有屁快放,少惹我。”

嚴歡道,“得得得,你姑奶奶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找你。”

說完,就嘟的一聲挂了,沒半句多餘屁話,就剩下顧娅一個人在原地愣怔。這,一個個的都和她有仇?

浴室隐隐傳來流水聲,那厮估計是在洗澡,顧娅回想起剛才那個吻,心髒撲騰直跳。她忍不住摸了摸嘴唇上的溫度,那裏還留着他的溫度,不由一陣子心虛。

啊,怎麽就吻上了?

顧娅傻站了一會兒,大概也就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尤裏安已經洗完出來了,嚴重懷疑他擦肥皂了沒。他的腰間圍了一塊她的毛巾,算是遮住了關鍵部位,見她傻站着,便打趣,

“怎麽樣?貓還活着嗎?”

“貓?”她聽不懂,皺起眉頭,“哪來的貓?”

尤裏安道,“薛定谔的貓,沒聽過?”

“聽過。把貓關在箱子裏,過幾天箱子打開,貓死活概率各50%。但請問,這兩者間的關系是……”

尤裏安雙手抱胸,淡定地道,“接吻後,對我讨厭,說明我倆沒戲。接吻後,不對我讨厭,說明我倆還有希望。”

我倒。

想追我就直說,用不用扯上物理學家?這家夥的思想太跳躍,顧娅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

顧娅家的沙發其實挺大,但尤裏安偏要睡地板,說是要守着她的床。顧娅被他攪得是心煩意亂,雙手一攤,十分無奈。睡睡睡,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向家裏那只二哈靠攏。

顧娅将他的被窩鋪在自己的床邊,拍拍他的腦袋,道,“你先睡。麻麻去洗澡。乖。”

“……”

洗完澡出來 ,尤裏安已經到夢裏跳大神去了,倒是顧娅,家裏突然多了一個人,睡不着了。翻來覆去半天,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就是難以入眠。

她轉過身體,悄悄地望向地上的男孩,尤裏安其實算是長着一張挺經典的德國人臉型,深眼窩高鼻梁,棱角分明,不笑的時候,看上去一本正經地拒人千裏。好在他的性格開朗活潑,平時愛笑愛惡作劇,一直就給人種很陽光的感覺。

陽光,多好啊,正好可以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他睡得很沉,卷翹的棕色睫毛就像兩把扇子,在臉上留下兩道陰影。顧娅伸手摸了下他的金發,柔柔的,軟軟的,細細的,手感很不錯。銀白的月光柔和了他臉上的線條,本來就顏值爆棚,現在更有一種寧靜的美,如同一個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俊美而不真實。

顧娅看呆了,忍不住在心裏感嘆,帥鍋啊,你咋那麽帥呢?就是不知道十年後,你是不是還這樣帥到沒朋友?還是會走上越長越殘,金發變地中海,六塊腹肌變啤酒肚的不歸路??

☆、3.27晉江獨家|發表

“什麽?你讓他過夜了?”嚴歡扯開大嗓門,唯恐天下不亂地叫道,“老實交代,你們到什麽程度了?”

顧娅一把掐住她的嘴道,“噓,你輕點。”

嚴歡不以為然,“切,又沒人聽得懂。”

“那也丢臉。”

“有啥好丢臉?”

“你嗓門太大了 ,有好幾個德國人都往這邊瞟了。”

嚴歡翹着椅子背,一下又一下,完完全全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愛看看,我說我的,管他們鳥事。”

顧娅道,“他們喜歡安靜,你聲音這麽大,他們會嫌吵的。”

“我就這音量,怎麽了?”

顧娅脾氣好,見她不聽勸告,便不和她在這種小事上起争執,回到先前的話題上,“我們什麽也沒做,你別亂想,他就在我床下睡了一晚。”

嚴歡啪的一下坐正身體,一本正經地道,“我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要不然,為什麽他不去賓館,不去同事家,就賴在你家。還有,沒準就是他在找借口,根本沒鑰匙忘帶這回事。”

尤裏安對自己有點意思,顧娅身為當事人,多多少少都能感受到一點。但,這是他的追求手段嗎?感覺不像,他雖然愛糊弄人,但處事為人還是比較直接坦蕩的,不是那種會耍小手段的人。

見她沉思,嚴歡推了她一把,沉不住氣地問,“你怎麽想?”

她搖頭,“年紀太小了。我實在下不去手,總有種拐賣未成年人的負疚感。你知道嗎,他問我年齡時,我還故意隐瞞了一歲。”

“切,下不去手你也把人家看光光了。”

顧娅低聲補充了一句,“豈止啊,還吻了。”

嚴歡啧啧有聲地感嘆,“就他吧。都說治療心傷的最佳治療法就是開始一段新感情。”

“可他比我小啊。我四歲的時候,他還沒出生。”

嚴歡白她一眼,“你不說年齡,有人知道嗎?”

“有。你。”

“其實,你該這麽想,”嚴歡語重心長地道,“外國人老的快,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五歲,你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五歲,這麽一來一去,不就正好?”

這話也就嚴歡這個損友說得出,不過仔細想想覺得也不是沒道理,而且年輕男孩,很多世界觀還沒形成,就像一張白紙,能調.教啊。至少比一個三十歲,什麽都經歷過的滄桑男要容易改造。有句話不是這麽說,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優質男,就找一個容易改造的老實男?不過,尤裏安是什麽屬性,現在還不好說。

“矮油,你也真是糾結……”她雙手一拍桌子,身體向前,突然叫道,“還是說,你還放不下托馬斯這個渣男?”

顧娅被她吓一跳,還沒來得及回答,身邊飄過一陣風,擡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德國人。原來,是她倆動靜太大,吵着他們,派代表來提意見了。

嚴歡也就死鴨子嘴硬,人家真找上門,總不能拍桌子和別人吵架吧,哼哼卿卿幾聲消停了。壓低着聲音抱怨,“我聲音很響嗎?我明明是正常音量,在國內我說話更大聲好麽。”

顧娅聳聳肩,對此也挺無奈的。大概是德國街上比較靜谧,車來車往也沒什麽人按喇叭,噪音少,所以用不着大聲說話。他們性子冷,嗓門輕,不喜歡喧嘩。聽手機稍不留神說話聲大了一點,就會有人過來讓你輕一點,顧娅也經常被人噓。

有這事一攪和,兩人都沒了繼續坐下去的心情,将殘羹收拾了,離開學校餐廳。

“對了,你不打算考DSH嗎?”

“沒入學通知,考不了。”

“DAF可以吧。”

去德國的外國學生,都要通過語言測試,DSH是各高校設立,DAF是由德國學術開發協會下屬的研究所設置,不過具體兩者之間的區別,顧娅也沒弄懂過。總之,想要在德國讀大學,就得要有兩者之一的語言考試證明。

“據說DAF的聽力和閱讀都比DSH難。我在語言學校該學的課程都上過了,覺得很難再有突破。”

嚴歡想了想道, “要不然你買幾本歌德的書看看。”

顧娅嘆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這種有字天書我可能看懂麽?”

“有辦法了。你去法蘭克福大學找個中文系的德國學生,兩人一起看,遇到不懂的,你也好問她/他。”

“這也是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價格。”

“不要錢,這叫Tandempartner。就是和他語言交換,你教他一小時中文,他教你一小時德語,不收錢的互惠。”

顧娅一聽,頓時眼睛亮了,“這個可以有。但問題我怎麽找?”

“黃暴一點,直接去他們中文系貼張啓示吧。大概說一下你的情況,然後留個手機號碼。有時,他們也會自己貼尋找語言互惠的告示。”

顧娅道,“好。那我明天抽空去一次。”

兩人說了一會兒,顧娅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尤裏安發來的短信。

感謝你收留我,晚上請你吃飯,以表謝意。

嚴歡湊過頭來看了,哇哇叫道,“如果他對你沒意思,我就跟你姓,從此叫顧歡。”

顧娅推開她,道,“對我有意思也沒用,我的将來在哪裏都不知道呢。”

嚴歡恨鐵不成鋼地點了下她的腦袋,“有了男朋友,你的将來不就有方向了嗎?這叫雙向綁定。”

“你讓我綁定一個十八歲的,你自己說吧,這靠譜嗎?”

嚴歡摸着良心,總算才把靠譜兩個字咽了下去。兩人在車站上說了一會兒話,嚴歡等的巴士來了,她跳跳蹦蹦地上了車,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顧娅想了想,掏出手機給尤裏安回複:不用了吧。大家都是鄰居,別那麽客氣。

尤裏安道:有來有去,再來不難。

顧娅看了他的回複,當場就囧掉了。他還要來睡幾次啊。

見她不回複,他又問,你在哪裏?我接你。

顧娅回:我在大學。

尤裏安:那條街?

顧娅路盲,找了半天,只有車站牌,便給他報了車站名。

尤裏安:你就在這裏等着,我把車開過來。

顧娅想回:不用了吧。

可想了想,又删了,人家一片心意,再拒絕,就矯情了。他有錢要請客,她就跟着去吃呗。可沒想到,這一等,就讓她傻等了半個多小時。兩人到底還不是那麽熟,又不好意思撥電話去催促,于是她就在風中淩亂了。

是哪個說德國人都守時的?把這個家夥叉出去斃了!

已是秋天,一陣風吹來,落葉飄零,顯得有些蕭條。顧娅忍不住在心裏嚎了起來,哎呦,我的将來到底在哪裏啊?

面前有車開過,她下意識地擡頭,然後就看見了尤裏安……的笑臉。

他探過身體,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道,“來吧,快上車吧。”

這就是帥鍋的魅力,随便對你一笑,心中的怨言怒氣就立馬退散,比和尚符念咒還靈。

她坐上車子上後,問,“去哪裏吃?”

“你想去哪裏?”

顧娅想和他客氣一下,便道,“随便。”

“這可是你說的。”他露出兩排整齊的大白牙,按下鎖門鍵,道,“那你就把今天交給我吧。”

聽他說完這句,顧娅立馬就後悔了,他這又是想幹嘛,不像是做好事的節奏。

轉了十來個彎,把車子開得像F1似的,終于繞上高速公路了。看着兩邊飛快向後倒去的樹木,顧娅忍不住伸頭瞄了一眼裏程表,指針不多不少指在了180kmh,而他還在不停加油。

“這裏沒有限速嗎?”

“沒有。至少我從來沒在這塊兒被罰過。”說着,他翻下遮陽板,對着鏡子臭屁地照了照,順手理了下發型。

顧娅看他開車,心髒一陣撲騰亂跳,系好了安全帶還覺得不安全,右手緊緊地抓住車窗上方的把手,在心裏吶喊,小樣兒,高速上,你悠着點啊。

似乎感受到她的緊張,尤裏安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我14歲就開始開助動車,16歲開摩托,17歲開車,經驗豐富!”

聽上去好像很牛逼,但實際上,他的駕齡也就只有1年而已。顧娅心裏沒底,可又不能說放我下車,只好找些話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德國高速上最低限速是多少?”

尤裏安解釋道, “本來德國高速公路是不限速的,所以鄰國的人都來這裏體驗。飚機車、飚跑車,出了幾次惡性.交通事故後,現在也有限制了,不過是一段一段的。這裏沒有限制,再前面點就有限制120,如果碰上公路維修的話,最快只允許開60。”

德國的高速公路經常維修保養,這顧娅也聽說了,據說每六年就要來一次,因為下雪下冰雹對路面損害很大,會造成坑洞而引起車禍。歐洲人工貴,修一條路撐死了也就五六個人,所以一旦開工,沒個大五年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

尤裏安把車子開得和極光一樣,旁邊的車子啾的一下就被甩在後頭了,顧娅在心中不停地叫親爹,要是她爸坐在身邊,估計已經吓出心髒病了。額,很多事,在國內都是禁忌,想都不敢想,也就在國外沒人管,才有機會嘗試,大概這就叫自由?

顧娅看了眼時間,才下午三點,便苦着臉道,“現在就去吃飯嗎?我才吃了午飯,吃不下啊。”

尤裏安道,“上次答應你去宜家,不如現在抽空陪你走一趟吧。”

見她不反對,他方向盤打了個轉,行上隔壁岔道。車子在路上疾駛,眨眼一瞬間,便拐彎到了出口。

☆、3.27晉江獨家發|表

宜家和國內結構差不多,二樓是組裝好的家具展覽區,而底樓則是各零件部分的領取處。如果在樓上看中了哪一套,就拿筆記下號碼,然後再去下面的貨架自行提取。

在德國,宜家是屬于那種比較親民的品牌,家具的做工和材質簡單粗糙,但它勝在價格便宜,而且設計簡約,充滿了濃郁的北歐風情,所以深受人們的喜愛。

兩人在樓上逛了一圈,顧娅看着店裏布置好的居室,不由一陣羨慕,要是什麽時候,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家就好了。不求大,不求奢華,只求溫暖……大概每個在外漂泊的人,不管是南北漂還是海外漂,心中多少都會有這樣一個求安定的渴望。

見她站在一排衣櫃面前不動,尤裏安四處逛了一圈,又繞回來,問,“你在看什麽?”

顧娅随手指了下,道,“你覺得這個櫃子怎麽樣?”

“你想買?”

她嗯了聲,“家裏的櫃子門壞了,拉不開,也關不上。”

“還能修嗎?”

她搖頭,“沒有配件。”

“只要告訴我型號,能在網上定。”

“不知道型號。”

“那你在哪裏買的?”

“不知道。”

“牌子呢?”

她還是搖頭,“沒有logo!”

“都不查清楚,你怎麽就買回去了?”

顧娅咬了下嘴唇,忍住沒反駁。其實,現在屋裏頭用的家具大半都是撿來的,她會說?因為像他們這樣的留學生流動性太大了,語言、大學、工作,哪有機會就上哪去,誰也不确定明天是不是還在這個城市,大件的東西當然是能不買就不買。一般都是哪個師兄姐學成歸國,或者去外地求學工作了,帶不走的挑點實用的要回來。有時候,她和嚴歡有空也去富人區晃晃,在那裏偶然也能看到有錢人扔出來的家具。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到沒用過幾次的品牌物品。比如,顧娅現在用的飛利浦70寸超波液晶電視機就是從那裏撿來的,因為某些不起眼的劃痕,而被主人遺棄了。

尤裏安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機在手中把玩着,順口問,“你想買怎麽樣的櫥櫃?尺寸大小?移門還是開門?顏色深淺?心理價格?木頭質量?”

顧娅只不過是随意地提了一句,沒想到他還挺認真的,把問題都想周到了。為了不辜負他的這片美意,她只好有問必答,“不要太大的,但也不能太小,不然衣服放不下。我要移門,節省空間,拉開櫃門後,最好裏頭左右分兩種,左邊是挂杆式的,右邊是抽屜式的。顏色什麽的無所謂,價位當然是越便宜越好,木頭質量我不懂,所以沒要求。”

一口氣說那麽多,也不知道他全都記下了沒,正想詢問,這時身邊走過一個工作人員。尤裏安忙迎了上去,将那人攔路截下,道,“我們想要買衣櫃,勞煩您給我們介紹個。”

營業員問,“你們想要什麽樣的?”

聞言,尤裏安不慌不忙地打開手機錄音,剛才顧娅随口說的話一字不少地重複了一遍。

聽到自己那破殘不堪的德語,顧娅頓時就不淡定了,臉刷的一下紅成蕃茄。卧槽,這小子居然給她錄音了!這一串說的都是啥跟啥,主謂颠倒,定冠詞亂用,語法錯誤……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但這位營業員大叔居然聽懂了,也真難為他了!

大叔将他們帶到各種櫥櫃面前,噼裏啪啦一頓介紹,顧娅煞有其事地站在一邊拼命點頭,看上去好像很懂,但心底的迷茫不能更多。

真不是她學渣,是大叔有口音。

大叔口沫橫飛地替兩人介紹了一大通,任務完成後,便打算離開,不料,顧娅出其不意地插了一句,“您是巴伐利亞來的吧?”

大叔點頭,一臉驚訝,“是的,你咋猜出的嘞?”

這還用我猜麽?因為您的話,我是一句沒聽懂啊!除了巴伐利亞(奧地利)那邊的,就只剩下瑞士口音了,這是作為學德語人永遠不可觸摸的痛。

望着大叔的背影,顧娅坦白從寬,“他說啥,我沒聽懂,你給翻譯一下吧。”

尤裏安笑了笑,把剛才那人說的話用标準德語解釋了一遍,這回顧娅聽懂了一半,因為不常用的詞太多,頭還是暈,便道,“你就直接告訴我,買哪個。”

他指了指面前白色的衣櫥,笑而不語。

顧娅拉開櫃門,四下看了看,櫃子造型很簡潔,裏面格局一目了然。右邊倒是挂杆式樣的,右邊卻沒有抽屜,尤裏安說這個可以自己配置,買個塑料的,花不了多少。

“就這個吧。”一錘定音,主要是再找不到比這個價格更便宜的櫃子了。

挑完櫃子,又去買浴缸和洗水池,東西買回去倒是簡單,只是誰來裝?國外人工這麽貴,按照最低标配,也要一小時5.5歐的人工費,請的還是黑工。要讓宜家送貨上門再裝上,估計又可以再買一個,這也太奢侈了。

尤裏安見顧娅一臉愁容,猛拍胸脯保證,“我來。”

“你會?”真不是歧視他,而是他的職業和裝這些玩意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別擔心,我爺爺自己動手蓋房子的時候,我就幫忙砌過牆。”

“那時你幾歲啊?”

“五歲。”

囧。

“不過,你放心,這種技術與生俱來,一旦get後,就再也不會忘掉。”這話他說得是的臉不紅心不跳。

人家騷年一片赤誠,你能拒絕他麽?你忍心say no嗎?

不能!不忍心!所以,顧娅只有說一句,謝謝。

幸好在德國掃貨有14天無理由退還這一條福音,顧娅做了最差的打算,如果實在不行,花點郵資再退回去。

不過,話說回來,尤裏安拼裝技術怎麽樣,顧娅是不知道,但他那股子認真勁兒,絕壁是與生俱來的,必須給他點贊。他問顧娅浴缸和洗手池要什麽樣的,她就說了一句,價廉物美。為了符合這四個字,他多次咨詢了售貨員不說,還特地去網上搜索商品評估,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這才整出一個答案。

顧娅看着他欲哭無淚,他這是嚴謹呢還是嚴謹呢還是時間太多沒地使啊?

下樓的時候,樓梯口的網兜裏放滿了裝飾物品,有抱熊玩具,長毛絨的粉嘟嘟特可愛。顧娅跑過去,東摸摸西摸摸,愛不釋手。

“你喜歡這玩意?”

顧娅點頭,“是啊,我喜歡。我國內的家裏收集了好多。”

“要它們幹嘛?”

“陪我睡覺啊。”

聞言他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容奸詐,“陪你睡覺,其實也不必非要這玩意啊。”

顧娅沒理他話中帶話,哼道,“我就喜歡。”

她的暗示都這麽明确了,若是換在國內,男生想追求女生的話,早就花錢買買買了,幾塊錢的價格又不貴!但是他呢?就傻傻的地說了一句,“我建議你不要買,堆着積灰,還浪費錢。”

顧娅當時就呆掉了,我擦,是誰說這家夥喜歡自己?給朕拖出去斬了!

到了底樓,兩人分工,顧娅跑去拿櫃子,尤裏安負責去取浴缸和洗手池。順着號碼,總算找到了貨架,櫃子一共分拆成四個部分,每一件都死沉死沉的,不過,比起尤裏安要幹的活兒,已經輕松了不止一個檔次。

顧娅先将輕的取下來扔進購物車裏,然後再爬到貨梯上去拿大的,但實在太沉,她這小身板哪裏扛得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尖叫了聲,差點一頭載下來,幸好尤裏安大英雄及時趕到,雙手托住她的腰來了個銷魂的美人抱,才免了她屁股開花的厄運。

兩人臉近在咫尺,他的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臉上,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氣息,帶着一點好聞的香水味。顧娅驚魂未定,一時沒意識到兩人姿勢暧昧,緊緊勾住他的脖子不放,道,

“幸好有你啊,不然就摔成傻子了。”

尤裏安沒回答,只是嘴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個I see的表情,這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簡直銷魂到欠抽。

顧娅看得是眼皮直跳,暗叫糟糕,他該不會當我是故意的吧?那可真是天下奇冤啊!

将她放下,他問,“你要拿什麽?我幫你。”

她故作鎮靜地擡頭,“第三排第一行那個有U字樣的。”

尤裏安人高,不用爬椅子上,只需要踮一下腳就可以了,這就是高人和矮子的區別。剛幫她把零件取下來,放在手推車上,又聽顧娅在那邊叫,“還有第九排第三行和第五排第四行的那兩個紙包裝也要!”

于是,尤裏安只能再去取。大概是那玩意太重,也可能他使力不當,就聽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緊接着是他的哀叫聲,“哎呦,腰扭了!”

那聲音特凄慘,聽得顧娅背脊都涼了,忙伸出雙手去扶住他道,“你沒事吧?”

尤裏安背靠在貨架上,由手托着腰,兩道眉頭深鎖,道,“完了,不能動了,要殘廢了!”

顧娅這下真急了,忙伸手去撩他衣服,問,“扭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

腰上有癢癢肉,顧娅冰涼的手一碰到他,他就再也忍不住,笑着逃開了,“別摸,我怕癢。”

見他笑得那麽歡快,哪像是快殘廢的人?顧娅後知後覺地愣半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裝的,站在原地一時哭笑不得。18歲的小屁孩,心智都沒發育齊全,和他較什麽真呢?這麽一想,心中的火氣噗嗤一下,頓時就滅了。

顧娅買完單,準備将購物車推去停車場,突然後頸一緊,衣服被尤裏安一把給掐住了。

“你肚子餓嗎?”

經他這麽一提醒,才發現自己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她舔了舔嘴唇,下意識地點頭。

“我不是說過請你吃飯嗎?”

再次點頭,且一臉期待。

內啥,奶油芝士燴三文魚不錯,要不然茄汁烤牛排也行,不過還是覺得BBQ羊肋骨最好吃……不知道哪家餐館能做出最正宗的口味呢。

正美滋滋地在心中列舉出一排菜單,誰知,尤裏安大手一指,指向宜家設立的小賣部,霸氣側漏地道,“我請你吃熱狗。別客氣,你放開肚子吃,管飽。”

啊?顧娅一聽,立即傻眼了。這氣勢怎麽會讓人有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即視感?他仿佛是在說,我要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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