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4)

去,爺爺通過電話視頻隔空指揮操控,顧娅在一邊跟着聽,但實在太複雜了,她聽得是雲裏霧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外國人的動手能力真是非一般的強啊!

不知哪裏不對,淋浴器和浴缸始終接不上,尤裏安大概是沒耐心了,就用了蠻力使勁将管子套上去。結果,水沒從浴缸上的龍頭裏出來,而是噴頭裏噴薄而出。就聽噗嗤一下,噴了顧娅一頭一臉。

突然有水濺到臉上,她吓了一跳,尖叫着想躲。眼睛有水看不清地上,一不小心就踩着了尤裏安的腳,失去了重心,然後整個人就向他猛撲而去。

尤裏安坐在浴缸邊緣,一下子hold不住她的來勢,向後一靠,于是就抱着她一起滑進了浴缸裏。很不幸的,被她當成了肉蒲,墊在最底下。兩人已經摔得夠慘了,噴頭還要來湊一腳,頭朝上地掉在浴缸裏,對着兩人的臉,不停地狂噴……水。

顧娅最倒黴,從頭到尾,全都濕透了。她穿着一件白色襯衫,這麽被水一淋,登時變成了半透明不說,還緊緊地貼在身上。胸口那一條溝,是隐隐若現,比任何時候都要誘人。

就算她不是大美人,可也不醜,該凸的地方還是有的。尤裏安又不是石頭,那圓潤的感覺是這麽清晰,他要不躁動,還是男人嗎?那雙藍眼睛迅速沉了下去,眼中有火苗蠢蠢欲動。

見他神色不對,顧娅心一跳,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忙掙紮着想爬起來。可浴缸裏、地上到處都是水,腳下一滑,又再度摔在他身上。尤裏安呻.吟一聲,再把持不住,一把托住她的後腦勺,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濕吻,當仁不讓,比她的衣服還要濕。

當他的嘴唇貼上自己,她一下睜圓了眼睛,在心裏大叫,啊,早上的那個夢!

顧娅傻掉了,呆呆地看着他,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抱他,or推開他,這是個問題。

太陽開始下山,火紅色的夕陽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映在彼此的身上。兩顆心,在不知不覺中,相互吸引了。

***

“我為什麽吃巧克力,越吃越難受。”顧娅問。

嚴歡一邊翻書一邊道,“這個正常啊,你是單身狗啊,狗不能吃巧克力。”

聞言,顧娅郁悶了,将巧克力扔進垃圾桶,叫道,“我也想要男朋友,可是找不到啊怎麽辦?”

“你去找了嗎?”

“找了。”

“哪裏找?”

“Facebook。”

嚴歡白了她一眼,“都叫非死不可了,還能不見光死?”

唉。顧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萊比錫那邊的教授有消息了嗎?”

“沒有。估計他已經把我忘了。”

嚴歡道,“那你就去試試渣男說的那個學校。”

她敷衍地嗯了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規劃和打算,嚴歡不便多插嘴,便換了個輕快的話題,“下個星期,就是啤酒節啦。”

顧娅一聽,頓時來精神了,要知道,這在德國可是神一樣的節日。

“你們打算去嗎?”

“必須的。沒去過啤酒節,還能叫來過德國麽?”

顧娅問,“有誰去?”

“我、秦濤。哦,對,要是你想,也可以把宅男尤裏安喊上。”

顧娅啊了聲,想到那日的濕吻,神色有些扭捏,“叫他啊。”

“叫他怎麽了?反正都是單身狗,一隊狗群正好去開派對。”

“……”瞧這話說的。

嚴歡用胳膊捅了她一下,“去問問他。不用擔心住的地方。秦濤的室友回國,我們可以擠在他的公寓裏,四五個人都沒問題。”

顧娅道,“那好吧,我找機會問問他。”

☆、3.30晉江獨家|發表

又是一個周末,只不過,這個周末和平常不一樣!

對巴伐利亞州的人民來說,最盛大的節日不是聖誕節,不是複活節,而是一年一度的慕尼黑啤酒節。德語叫Oktoberfest,翻譯過來是十月節,雖然叫十月啤酒節,卻是在9月中下旬拉開帷幕,為時兩個星期。

據說,一開始是為了紀念巴伐利亞國王和薩克斯公主的婚禮而舉辦的慶典,之後因深受人們喜愛,越辦越盛大,經過200年的洗禮,現在終于成為了一個民族性的節日。不但德國人民會湧去湊熱鬧,乃至全世界,都有人慕名而來。在這期間,賓館客滿,飯店爆棚,如果不提前個大半年将行程訂好,那就只有睡露天大馬路的份了。

顧娅和嚴歡一起結伴而行,星期五一早出門,坐火車南下,和秦濤在慕尼黑彙合。

坐在火車裏,不經意地聊起來,嚴歡問,“怎麽不見你家的小鮮肉?你沒叫他?”

“叫了,可惜不巧,他剛好有集訓,提早一個星期就去了阿沙芬堡。”顧娅話中不無失望。

就連嚴歡也有些遺憾,“還想做個月老,替你們順風逐浪地推一把。”

“推什麽?”

嚴歡恨鐵不成鋼,“你倆不是都親親了。”

相對基友的大驚小怪,顧娅超淡定,“親了又怎麽樣,難道還要我對他負責?”

嚴歡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開放?”

“這不是開放,而是保守好麽。敵不動我不動,這戰略你沒聽說過啊?”

“狗屁。”嚴歡暴躁地拍了下她的腦袋,一巴掌打散她的裝B樣,“你和他現在的關系就像是隔了一張紙,捅一下就破,為什麽不捅破?你怎麽就不主動點?積極出擊,會死啊?”

“真會死。”顧娅正經臉,“我的戀愛經驗告訴我,一段感情,若是由女孩子主動開始,接下來的戀愛道路會走得很艱辛,弄不好從此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一直到分手。”

“噗哈哈,蛇精病!”她白去一眼,“拜托你別把每個人都當成托馬斯.渣。”

“我是說真的。”

“所以說,你寧願就這麽玩暧昧,也不願意确定一份感情?”

顧娅想了想,道,“我還沒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

“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準備。”

“說到底,還是因為沒忘記渣男。”

“不,這和托馬斯無關,是我自己在調整心情。”

“就不能同時進行嗎?到嘴的小鮮肉又飛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顧娅搖頭,“還是順其自然吧。”

嚴歡辯駁了幾句,可她一廂情願地又讨論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沒了耐心,只好岔開話題。

從法蘭克福到慕尼黑一共400公裏,因為都是大站的緣故,來往的火車并不少。窮學生沒什麽錢,坐不起ICE這樣高大上的快車,所以買了張慢車票,換了兩次車,總共耗費了5個小時,終于抵達慕尼黑。

秦濤已經早早地在站臺上等候了,看見兩人,立即露出個溫柔的大笑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抱了抱女友,一手接過行李,另一手牽着嚴歡,大有中國好男友的氣派。

“怎麽樣?旅途還順利嗎?”

聽到他詢問狀況,嚴歡就忍不住抱怨起來,叽叽喳喳地說半天,內容無非就是火車晚點了、車廂太擠、轉車太煩之類的廢話。不過,無論她說什麽,秦濤都微笑聆聽,在适合的時候說一些恰到好處的話,安撫女友浮躁的心。

嚴歡這男友,最大的優點不是他富二代,也不是他聰明有天賦,而是他脾氣超好。就像一顆糯米團子,随便怎麽捏,是那種變了形還會再自動歪回來的類型。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配嚴歡這樣的剛烈性子正好。

嚴歡靠在男友身上撒嬌,“坐了五個小時車,累死老娘了。”

秦濤順勢摟住她,哄道,“回家幫你捏腳。我剛從youtube上學了一種新的按摩技術,試試?”

“好啊,順便連身體也一起捏了。”

“要脫光哦。”

嚴歡嬌嗔了一聲,“讨厭!”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顧娅在一邊聽不下去了,不滿地叫道,“喂,你們倆,秀幸福的時候,也體諒一下人家單身狗的心情。”

聞言,嚴歡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沒節操地随手一揮,“去,單身狗一邊呆着,姐有空再來遛你。”

顧娅氣死,這哪是基友,明明就是見色忘友的損友。

倒是秦濤,聽了怪不好意思的,回頭對她道,“你們要不要歇息一下,再去啤酒節玩?”

顧娅還沒開口,就被嚴歡搶走了話頭,“歇毛啊。我們昨天睡了一天,早已經養好了龍馬精神。”

秦濤道,“那就先去我的住所,把東西放了再說。”

嚴歡問,“你的室友已經回去了嗎?”

“回去了。前天走的,一個月後再回來,所以現在屋子裏空着。”說到這裏,他将目光轉向顧娅,道,“你要是有朋友一起來,也有地方住。”

顧娅剛想說尤裏安有事來不了,手機就響了,低頭一看,竟然是尤裏安的頭像。

咦,什麽時候設置的,她根本沒他照片啊。

嚴歡在一邊瞥了眼,取笑她道,“說曹操,曹操就來了。還不快接!”

顧娅趕緊回神,接通電話後,那頭傳來了熟悉的嗓音,可能是隔着線路,那聲音尤其感性。

“你在慕尼黑了嗎?”

顧娅嗯了聲,“是啊,剛到慕尼黑總火車站。”

尤裏安,“太好了。”

好什麽?顧娅還沒來得急問出口,就聽他在那裏道,“我也到了慕尼黑。”

這下顧娅驚訝了,“啊,你也來了?不是說有集訓嗎?”

“是有集訓,不過,提早結束,我就開車過來了。”他在電話裏爽朗地笑了起來,“真幸運,居然能趕上。”

聽他說得歡快,顧娅也跟着雀躍起來,心中的失望頓時一掃而空,就連照耀在臉上的陽光也變得燦爛起來。

尤裏安問,“你晚上住在哪裏?我去問了旅館,都客滿了。”

“我住在朋友家。”顧娅想起剛才秦濤的話,忙道,“要是你願意的話 ,也可以過來擠一晚。”

尤裏安有些為難,“可是我還有兩個小夥伴和我一起。”

這顧娅做不了主,便轉了頭去問秦濤,“他們一共三個人,能過來擠一下嗎?”

秦濤做了個ok的手勢。

于是,顧娅又将注意力轉回手機,“沒事的,你們過來吧。這裏有地方給你們睡覺。”

“太好了。謝謝你朋友。”

約定碰頭的時間和地點,顧娅這才把電話挂了。一擡頭,就看見嚴歡笑成一朵花似的臉,不由背脊一陣惡寒。

“吆吆吆,我還什麽都沒說,你怎麽就臉紅了?”

顧娅心情大好,決定不和她計較,大方承認,“我高興,行了吧。”

嚴歡圍着她繞圈子,得理不饒人,“還說你沒動心?一聽到人家來,都興奮成這樣。你就裝吧,小心被雷劈!”

顧娅哼了聲,意欲反唇相譏。

秦濤見狀,适時插入兩人當中,轉了話鋒,道,“這樣吧。我們先去瑪利亞廣場接到他們,再一起回家放東西,然後一起坐車過去。”

對着這個提議,兩姑娘完全沒有異議,異口同聲地道,“好,就這樣!”

啤酒節人山人海,肯定沒法子開車過去,秦濤作為東道主,連車票都替他們準備好了。一張團體票只要11塊7,最多不超過五個人一起共用,在24小時內,可以在慕尼黑這個大城市裏随便坐地鐵、汽車、有軌電車等任何公交工具。算上尤裏安的三個小夥伴,正好五個人,而秦濤是慕尼黑藝術學院的學生,有學生證,連車票都省了。

約在瑪利亞廣場,他們到的時候,尤裏安早就等在那裏了。看見顧娅過來,他特別高興,雙手一張,就在大庭廣之下,給了她一樣熊抱。嚴歡見了,乘機在一邊起哄瞎嚷嚷,弄得顧娅臉又紅了。唉,擇友需謹慎,此乃真理!

尤裏安的兩個小夥伴,一個叫約根,一個叫托比,都是他球場上的戰友。六個人,相互介紹認識後,便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車裏最多坐四個人,而秦濤得給他們指路,所以必須跟着尤裏安的車子走。幸好,嚴歡認路,帶顧娅一起坐公交回家。

秦濤住在離市中心很近的一個區域,對面是一個大公園,這裏的地段好的讓人沒話說,當然,房租也是高的令人咋舌。秦公子在國內有個給力的爹,後臺強硬,和顧老爸這種一夜暴富的小老板是不一樣的。他不但上的是要自己掏錢的私立大學,連留學生活也寬裕富綽,毫無疑問,嚴歡找了個好男人。有錢,脾氣好,還是藝術家,妥妥的人生贏家!

等兩姑娘到家的時候,那幾個男生早到了,正忙忙碌碌地在為下午的節目做準備。尤裏安、約根和托比,各自換上了風騷的民族服裝——極具巴伐利亞風情的小皮褲,亮瞎狗眼。

三個人,以尤裏安為主,都是很注重外表的人,說得再白一點,就是愛現加臭美。擺弄個頭發,居然比顧娅化個妝的時間還長,她都換好衣服整裝待發了,尤裏安還在照鏡子。從鏡子裏看到她在看自己,他眨了眨眼睛,抛了個媚眼過去,順手送出一個香吻,無聲地問,

我帥嗎?

這又賤又銷魂的表情讓顧娅渾身一抖,雞皮疙瘩掉一地。男人啊,一旦妖嬈起來,其酸爽度,簡直叫人無法抵擋!

嚴歡也換好衣服了,真正好撞到這一幕,拉着顧娅道,“這家夥,其實不是去喝啤酒的,是去找一夜激情的吧。”

顧娅抽動了下嘴角,道,“你真相了。”

等男士們準備妥當,一支中西合璧的隊伍,終于浩浩蕩蕩地向啤酒節所在地Theresienwiese出發了!

☆、3.30晉江獨家發|表

一直覺得,具有巴伐利亞風情的小皮褲,穿在男人身上,特、別、性、感!

皮褲很短,一般不過膝,門襟處有兩個可以插手的小褲袋,上頭繡着镂空花紋。因為這款式,只要稍稍一動,那個地方就會鼓起一個小弧形,叫人看了不由想入非非。除此之外,腰間的紐扣系着背帶,為了防止滑落,兩根背帶之間還橫了一塊皮,看上去特傻萌。

背帶褲裏頭一般穿襯衫,配任何顏色都可以。 9月底的德國,白天還湊合,晚上就會變得比較冷,如果是上了一點年紀的人,再穿上同一款式的皮馬甲,或者穿上長筒襪來保暖。不過,像尤裏安這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為了風度,肯定得扔了溫度。

顧娅他們一群人來到這片區域的時候,已經是擠得川流不息,人山人海了。所謂啤酒節,其實就是一個臨時搭建起的大型游樂場,裏面除了有海盜船、摩天輪、攪拌機、旋轉木馬、飛天恐龍、大風車等娛樂措施,還有賣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場子裏基本是應有盡有。白天的時候,大家都在外頭盡情玩樂,到了華燈初上,再去大帳篷裏喝啤酒繼續狂歡。總之,用9個字形容就是,玩玩玩,喝喝喝,吃吃吃。

游客們大多數都穿上了民族服裝,女孩們的連衣裙要比男士更性感一些,腰身收得很緊,胸部袒露得很厲害,裙擺很大,幾乎是每走一步,都春光乍現無數,引得色狼們盡折腰。

不光是尤裏安他們看得眼睛直了,連秦濤這個三好男人也忍不住感嘆,有酒有色,此地乃天堂呀!

顧娅也在感嘆,“哇塞,德國妹紙的胸好大呀!有種滿城都是黃金甲的即視感。”

嚴歡聽了,過來捏了下她的咪咪,不服氣地反駁,“有什麽好羨慕的,去買個push up,保證你的也不會小。”

顧娅被襲胸,尖叫地跳了起來,雙手擋在胸口,一臉防備地喝,“你幹嘛你!”

尤裏安在一邊見了,哈哈大笑起來,用胳膊捅了捅嚴歡,一本正經地問,“手感怎麽樣?”

“軟軟的,還有彈性,很爽……你要不自己去試試。”

顧娅憋紅了臉,怒道,“嚴歡,你的節操呢!”

嚴歡依然笑嘻嘻,“掉了。”

“那就給我撿起來。”

“不撿,你打我呀。”嚴歡做了個鬼臉,拉着男友去買吃的了。

顧娅氣得直跺腳。

發了個火兒,再回頭,發現四周人都沒了。只有尤裏安坐在不遠處的木頭樁子上,昂頭迎風,安安靜靜地當他的美男子。

“人呢?”

尤裏安指了指背後的瘋狂轉動的攪拌機。

聽見人們的叫聲,顧娅一縮頭。

見狀,他露出個笑容,小小的酒窩又露了出來,壞壞的,還帶着一點點小調皮。顧娅見他站起來,直覺覺得沒好事,正想開溜,誰知,才轉身走了幾步,就被他一把勾住了肩膀。

“我們一起去玩這個吧?”

頭頂那龐然大物,晃來晃去的,光看就頭暈,真要坐上去,尼瑪還不轉的五髒六腑都錯位了?

顧娅吞了口口水,堅定不移地拒絕,“不去。”

尤裏安問,“你有心髒病?”

“沒有。”

他又問,“你有恐高症?”

顧娅仍然搖頭。

“那你怕什麽?”說着,他不由分說地一把拉起她的手,站到前面的隊伍裏去買票。

“我怕死!”

“死不了。”

“我沒買保險。”

“我買了。”

“你去找托比他們啊。”

“他們已經在玩了。”

“那你為什麽不去?”

“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麽?”

“等你一起體驗生死。”

“……”呵呵,她真是感動的要命。

右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心裏,就像一把枷鎖似的,逃都跳不掉。掙紮不開,只好認命,誰讓這家夥比自己高了近一個頭呢!

尤裏安回頭,瞧見她眉頭擰成一團,一副上戰場送死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伸手掐了下她的臉,道,e on,很刺激很好玩的。”

左右看看,還有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都在那裏排隊。自己好歹也是來自泱泱大國的精英,不能太遜了啊為祖國丢臉,于是只好硬着頭皮上。

不一會兒就輪到他們,尤裏安飛快地買好了票子,拉着她走進攪拌機裏坐好,同時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在呢。”

顧娅哭喪着臉,吼道,“你在有個屁用……”

話還沒說完,機器就啓動了,一下子升得老高,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顧娅吓得都不敢睜眼,緊緊地抓住扶手,咬着嘴唇在心裏大叫哈來路亞。

攪拌機在空中變換着姿勢,正着倒着,快的慢的,各種體位的折騰人。德國人,不愧是戰鬥民族,在空中被甩來甩去的同時,還狂叫爽。

爽?爽個屁!再這樣下去,她都要吓尿了好不好。

在疾速上升後一秒,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顧娅以為悲劇結束了,便睜開眼睛,結果低頭往下一看,才發現自己正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面的人們渺小的就像螞蟻,黑壓壓一片,何其壯觀。擦,從這裏摔下去,肯定會粉身碎骨吧?

這麽一想,心中更怕,手心裏吓出了一層汗。

感覺到她的害怕,尤裏安捏了下她的手,問,“你還好吧。”

顧娅轉頭看他,雙眼水汪汪的,差點沒淚奔。好個屁,遲早要被你玩死!

看她這麽可憐,尤裏安安慰,“你要是害怕,就大聲叫出來。叫出來就不怕了。”

廢話,要能叫出來,她還會這麽狼狽嗎?

尤裏安見她木木的沒反應,便主動伸出手,拉下她八爪魚似的貼在欄杆上的手,扣在手心裏,笑道,“來吧,我把手借給你握住。”

顧娅還沒來得及回答,機器又開始緩緩地動了起來,啪的一下,從100米處,自由落體掉到了50米,她終于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天啊,我要被玩死了。誰來救救我!

這一下,心髒跳得飛快,仿佛随時都會跳出嗓子眼。顧娅抓住一切能抓的東西,她反手握住尤裏安,緊緊的,用盡了身體裏還剩下的所有力氣,甚至連手指甲都深深地陷進了他的皮膚裏。

“快了快了,只剩下最後五十米。”隐隐間,她聽到尤裏安在旁邊說道。

還有五十米!

顧娅胸腔裏的那顆玻璃心,早已在狂風中凝固成一塊化石,然後Duang的一聲,碎成一片片。

在他們飛速下降的同時,不知從哪裏刮來一句,我喜歡你。可惜,還沒來得及傳到顧娅耳朵裏,那幾個音節便在空中被分解地四分五裂了。

感謝上帝,悲劇終于結束了。

顧娅爬下機器的時候,眼淚都湧出來了。雙腿一陣顫栗,踩在地上都覺得輕飄飄的,那麽不真實。

尤裏安見她實在可憐,便好心伸手過去扶了她一把,問,“你沒事吧?”

顧娅搭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問,“告訴我,我還活着嗎?”

尤裏安被她捏得嗷嗷直叫,不樂意地抱怨,“你怎麽不掐自己啊?”

剛才在空中靈魂飄散沒發現,現在重回大地才看見,尤裏安的手臂上,已經被自己掐得慘不忍睹。青一道紫一道,不但有指甲印,深刻的地方很還被扣出了血。

我擦,真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啊!

顧娅有些愧疚,趕緊松開雙手,想和他保持距離。誰知,尤裏安右手臂一勾,環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攬進了懷裏。

顧娅跌跌撞撞地撲進了他的臂彎,鼻子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差點沒歪掉。

尤裏安按住她不安分的身體,在她耳邊壞壞地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要不要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那她就直接穿越去二戰帝國了!

她有氣無力地靠在他身上,“你就饒了我吧。”

顧娅穿了一雙高跟鞋,正好到尤裏安的下巴,他就自然而然地将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她的頭發很香,不,不光是頭發,而是她整個人,淡淡地散發出一種和香水不同的幽香。不知是哪個牌子沐浴露,很好聞,讓他心一動,下意識地展開雙臂,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那一瞬間,兩人心心相印,電光石火摩擦了心房,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心跳動的速度很不正常,顧娅吓到了,下意識地推開他,向後退了一步。

他挑起眉頭看她,陽光下,那雙眼睛是要命的耀眼,好似波羅的海一般蔚藍。明明什麽話也沒說,卻遠比任何話更煽情,他……他這是在勾引她?

一陣風吹來,顧娅的頭發亂了,不過比頭發更亂的是她的心。

尤裏安比她小四歲啊!老牛吃嫩草,那是不道德的。顧娅啊顧娅,你的節操,千萬不能掉。掉了也得撿起來。

被他看得不自然,她掩飾地扇了扇手,道,“好熱。”

尤裏安懷疑地看她,“熱嗎?”

“熱。”她睜着眼睛說瞎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5歐的紙幣塞給他,指着不遠處的小賣部,道,“我口渴,麻煩幫我買瓶可樂。”

“那你在這裏等我。”

她用力點頭。

等他走遠了,那種心悸的感覺才漸漸隐沒了下去。顧娅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皮,在心裏哀嘆,她這是怎麽了?到底有多缺愛啊,居然一個擁抱都能讓她有一種觸電的感覺!

尤裏安去小賣部排隊買水了,顧娅等着無聊,便四處張望,企圖尋找小夥伴們的影子。可游樂場裏實在太擁擠了,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都是成群結隊的人,沒臉盲症的,也要看出臉盲症來了。

正在迷茫,這時,迎面走來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德國,人與人之間很有親和力,走在路上,即使不認識的人,都會相互微笑打個招呼說聲哈羅。所以,見他們看向自己,作為禮貌,顧娅下意識地笑了下。

那倆小夥子看見她笑,頓時來精神了,過來就和她搭讪起來,對着她說,“ciao,bella。”

這是一句意大利語,就是嗨,美女的意思。

顧娅聽懂了,大庭廣衆地被帥鍋勾搭,一張臉頓時嫣紅。

這倆哥們,喝得有些高,再加上看見亞洲姑娘覺得有趣,就像是和打了雞血似的,圍着她一個勁地向她自我介紹。

顧娅有些哭笑不得,最近這是怎麽了?頭頂這朵爛桃花開得有點旺啊,走哪都有豔遇!

正在想法子脫身,不料,這時腰身一緊,突然被人從背後給一把摟住了。

我去,這又是誰啊?

她下意識地回頭,不經意的,一個高大的人影遮住了前方燦爛的陽光,在她臉上投下一大片陰影。

☆、4.02晉|江獨家發表

來的人除了尤裏安,還能有誰呢?

他伸手環住顧娅的腰,低下頭,在她的前額親了一下。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下,卻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嘴唇上的溫度,暖暖的、濕濕的,印在皮膚上,就像風雲的碰撞,輕柔卻也叫人悸動。這顆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被他這麽一攪動,頓時又亂如麻。

那兩個喝高了的小夥子見顧娅名花有主,自讨了個沒趣,摸着鼻子滾蛋。不料,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小夥伴們就來了。人還沒到面前,嚴歡的聲音就已傳來了,那一聲長長的哦,聽得顧娅頭皮發麻,一陣心虛,趕緊和尤裏安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

嚴歡手拽五根香腸,跳跳蹦蹦地跑到兩人面前,向尤裏安眨了眨眼,做了一個沒人能懂的手勢。哦,不,事實上,這是一個除了顧娅、其他人都懂的手勢。

懷疑的目光在幾人臉上輪番掃過,顧娅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們耍了,郁悶地從她手裏搶過一根香腸,邊咬邊道,“你是不是把我賣了?”

嚴歡當場就呵呵了,一針見血地道,“賣你,我還不如賣小鮮肉。”

“……”撲哧一聲,顧娅嘴裏的肉全噴了。

損友,你能再損點嗎?

尤裏安的兩個基友也是超級不靠譜的家夥,說是去上廁所,結果眨眼功夫跑得連人影都沒了。四人在原地等了十來分鐘,期間,尤裏安打了近十個電話,總算把兩位給叫回來。真牛逼,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四個人。去放個水,還不忘到處勾搭妹紙,看來這見色忘友的尿性啊,是不分國籍的!

“接下來去哪裏玩?”

“鬼屋、勇敢者道路、碰碰車、魔鬼轉盤……你們要玩哪個?”

顧娅和嚴歡異口同聲,“鬼屋!”

托比和約根這倆貨忙着泡妹紙,你讓他們去吃.屎都沒異議,秦濤是個好男友,嚴歡說啥就是啥,至于尤裏安嘛……少數服從多數。

鬼屋不是走進去,而是坐車進去的。八個人,正好兩個一組,嚴歡秦濤打前陣,顧娅尤裏安在中間,約根托比他們尾随,一群人就這麽浩浩蕩蕩地進去了。

還以為有多吓人,進去後才知道,尼瑪就是坑爹的。那道具,寒酸得吓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連三歲小孩子都忽悠不了,還要來糊弄成年人。

顧娅嘟着嘴巴,抱怨,“一點也不刺激,差評!”

尤裏安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早說了啊,你不信。”

“那你說什麽好玩?”

尤裏安道,“去玩魔鬼轉盤吧。”

嚴歡問,“什麽鬼?”

秦濤,“去了不就知道了?”

魔鬼轉盤的德語叫做Teufelsrad,是啤酒節上的必備節目。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娛樂節目,地面上鑲嵌着一只大轉盤,大概可以容納幾十人。游戲開始後,就會360°不停的旋轉,坐在上頭的人要想辦法呆在轉盤上,如果不幸被甩下去了,那就game over。聽上去好像沒什麽技術含量,但要堅持到最後,還真的是不容易,尤其到後頭,會增加各種難度。

“這個會好玩嗎?”

“試試吧。”

也是。既然來了,那怎麽也要體驗一下,就算不好玩想吐槽,也得親身經歷過才有東西可吐啊。大家都抱着這個想法,去排隊買了票。

來玩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年輕人,一個轉盤上頓時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尤裏安說,位置很重要,坐在邊緣的基本都是炮灰。

等顧娅坐上去後,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這個轉盤并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它的造型有點像打開的雨傘表面,中間一點凸起,兩邊呈抛物線狀平緩向下。說穿了,這東西玩的就是離心力。

可惜,他們幾人排得太後面,沒搶着好位置的,只有尤裏安的方位還行。他人高腿又長,占地面廣,往那裏一坐,頓時把別人趕一邊兒去了。他用雙腿圈出一個位置,讓顧娅坐在裏頭,以免她被人流擠暈,另一邊的秦濤見了,也跟着效仿。

顧娅第一次玩這個,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些什麽,心跳跳緊張得很,不由捏出了一手的汗。

在主持人鬼話連篇的開場白中,轉盤啓動了,先是緩慢地轉一圈,見大家沒有不适後,游戲就正式拉開帷幕。

前五圈還算緩慢,大家也都能hold住,但是到第六圈後,速度明顯加快,而且是一圈比一圈快,最外沿的戰友們已經不幸陣亡。為了不被轉盤甩出去,人們慌亂地往中間爬,各種姿勢的翻滾爬,令人蛋疼。

別看這些德國姑娘們平時說話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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