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修訂)

藍耀陽氣呼呼,這個超級人身攻擊了,直接在他男性自尊心上打槍。

藍耀陽也學倪藍插腰,兩人大眼瞪小眼。

倪藍剛要說話,手機微信卻響了,她低頭把手機拿出來一看,而後迅速向四周掃了一眼。

這下子看到了街的斜對面樹陰影下一輛灰色七座面包車,車的第二個車窗半開,裏面伸出一只手來對她揮了揮。

挑釁的意味十足。

距離遠,那位置又黑乎乎,人躲在車子裏,看不清。

但倪藍知道他是誰。

李木。

他給倪藍微信發了一張照片。他剛拍的。

照片裏,倪藍與藍耀陽各自插着腰,四目相對。

照片拍得不錯,起碼俊男美女很養眼,路燈月光照映下,感覺光線打得也很不錯。但怎麽說呢,這畫面氣氛有點不對勁。既不是甜蜜暧昧,也不是劍拔弩張。

倪藍飛快一琢磨,嗯,就像是兩個傻子拗造型呢。

倪藍勃然大怒,扭身就往那車子奔去,那架勢似乎又要幹架。

藍耀陽沒明白怎麽回事,只覺得突然冒出來一臺神秘的車,倪藍又是這樣的反應,他便有了不好的聯想,一邊追着倪藍一邊聯絡陳洲。

陳洲其實一直遠遠跟着,見到手機彈出示警信息,立即驅動車子加速駛過來。

李木這頭的小面包車一看架式不對趕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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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藍追過去就看得到車屁股越行越遠。

藍耀陽跟在她旁邊急問:“怎麽了?嫌疑犯?給你發的什麽?我記住他車牌號了。”

陳洲車子已經駛到,藍耀陽問倪藍:“追嗎?”

“是李木。”倪藍舉手機給藍耀陽看。

藍耀陽:“……”以為是什麽大事。

藍耀陽對陳洲擺擺手,陳洲會意,把車子停到路邊等。

倪藍很生氣:“總跟着,總偷拍,還拍得這麽醜。”

藍耀陽拿過她手機看了一看:“挺好看的。”

“是把你拍得好看了,把我拍醜了。你看我表情。”

藍耀陽:“……”其實他說的就是拍得倪藍挺好看的。但倪藍自己不滿意,他還是別說話了。

“李木跟案子有關系嗎?”

“沒發現有聯系。”倪藍又看了眼照片,不高興。

女人這種追究自己究竟上不上鏡美不美的問題安慰不了,藍耀陽在這方面被他媽媽和姐姐訓練得特別有經驗,所以他引開了話題,和倪藍溜溜達達一起回警局去了。

邵嘉琪就在警局門口等着倪藍。倪藍跟藍耀陽告別,跟邵嘉琪走了。

藍耀陽與律師溝通了幾句,讓他留意今天這兩個被捕男子的後續情況。他擔心這兩人會報複倪藍。正說着,卻聽到邵嘉琪與倪藍邊走邊說李木那邊又發微博了什麽的。藍耀陽猜大概是剛才那類的,又拿他跟倪藍開涮,發就發呗,藍耀陽沒放在心上。

兩人姑娘很快離開。

藍耀陽也交代完律師工作,他上了車,交代陳洲駛回家。途中想了想,打開微博看看有關倪藍的內容,卻發現李木發的不是他與倪藍,是施元勳與倪藍。

照片裏兩個人坐在酒吧裏,施元勳目光熱烈,倪藍微笑甜美。

李木工作室還是那句話:不看好這兩人,我們是二藍cp鐵粉。

藍耀陽頓時也不高興了。

李木這個人,真的很讨厭。

李木發的微博毫無意外地幫倪藍又引來了謾罵。倪藍在網上繼續“黑紅”着。愛勾引男人、想借男人上 位的形象深入人心。

保險套品牌廠商倒是火紅得不行。倪藍給他們帶來的流量引發的營銷效果遠比黑子過來叫嚣的影響大得多。

潘敬再一次給倪藍打來了電話,這一次他心情很好:“大仙,你真的太靈了。我經紀人打算把你照片供起來。你真的是黑了自己旺了別人,一點不摻假。你看你這回這一波黑,我的合同又回來了。”

《最高獎賞》的合約确實又回來了,不但回來了,條件還比以前更好。

邵嘉琪對《最高獎賞》的合同意向也非常滿意。

這次她與節目組談好了具體條款細節:一期節目嘉賓,兩期線下活動嘉賓。如果在節目中成為最後贏家,可繼續做第二期嘉賓,連續嘉賓不超過三期。如果三期都是冠軍,在一年之內,會再邀請倪藍做一次特邀嘉賓。

雖然沒有一口氣簽下五期,但只要倪藍自己有本事在節目中取勝,後面的機會不會少。

邵嘉琪覺得可以,對節目組和倪藍來說都算公平。而節目組對所有的嘉賓都一視同仁,倪藍是這個條件,其他人也是。

這節目規則對另外兩個女嘉賓汪安妮和門蓓蓓沒什麽影響,因為她們并不覺得自己能拿到什麽最終贏家,但是對三位男嘉賓的刺激就比較大,他們覺得他們很有機會。也就是說,這個規則激發了其他選手鬥志,倪藍取勝道路上,多了阻礙。

邵嘉琪把情況與羅文靜說了,羅文靜這邊沒有問題,她按之前倪藍的要求,把解約協議的某些條款改了,把《最高獎賞》的收入算入解約賠償裏。

邵嘉琪把事情都談妥,來找倪藍。她抱着倪藍紅了眼眶:“都談好了,但是你就要離開我了。”

倪藍拍拍她:“也不算壞結果,你可以甩開我這個大麻煩了。”

邵嘉琪吸吸鼻子:“要是能在沒産生感情之前甩開就好了。我怎麽就特別不放心你呢,你笨得要死,什麽都不懂,滿嘴跑火車,容易得罪人。沒有經紀人你怎麽辦?你這名聲、你這臉,太容易招壞人了。”

邵嘉琪說得倪藍都難過了。

《最高獎賞》節目組和鋒範的法務審合同走手續花了兩個多星期時間。這期間,藍耀陽幫倪藍聯絡好了催眠醫生。

醫生叫範德文,是藍耀陽的鐵杆哥們卓恺給介紹的。

範醫生是一家叫瑞心的私立綜合醫院的心理科主任,診科在醫院旁邊的一個獨立樓裏,環境好,私蔽性高。範醫生的專長項目裏就有催眠,醫德醫術口碑都好。

藍耀陽帶倪藍與範德文見了一次面。範德文了解了倪藍的病情,看了她的病歷和腦片,詢問倪藍目前的生活狀況,做催眠的目的,并給她做了一次評測。

雙方做了一次詳談。範德文向倪藍介紹了催眠和一些心理治療的方法,他說催眠并不能百分百保證找回記憶,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催眠成功。

這位醫生給倪藍的感覺還挺好。她向歐陽睿說了情況。歐陽睿也來見了一次範德文。

“她并不是很有意願做催眠。她缺乏安全感。将意識交給別人會讓她內心的不安放大。”範德文告訴歐陽睿,“以她的狀況,催眠未必是最佳的治療方案。”

歐陽睿問:“但會是最快的方法是嗎?”

“這說不好。也許她自己明天就恢複,也許催眠對她根本無效。”範德文道。“我覺得你們對催眠有些誤解。這是一個需要進行一段時間咨詢,尋找适合時機,并在求診者安心信任的前提下進行的治療。催眠是通往受術者潛意識的一種方法,一個橋梁,如果受術者潛意識抗拒和排斥,催眠是不會成功的,得到的結果也是無效的。”

“那麽你覺得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進行到催眠治療這一步呢?”歐陽睿問。“我們希望能盡快,她的記憶對案子很重要。”

“依我對她的評估,也許需要3-5次咨詢治療之後。”

那豈不是得一兩個月?

“而且催眠也未必一次就可以。可能剛開始不成功,那就需要多一些時間再試。”範德文道。

歐陽睿想了想:“上次咨詢的病歷和錄影資料我需要帶走一份。”

“可以的。”範德文道:“倪藍有簽同意書,你們合作的事她也說了,我們按要求都做了記錄。”

歐陽睿拿到了資料,與廖新碰頭。

廖新道:“查過了,這家醫院有卓家的投資,範德文跟卓恺父親關系不錯,卓恺與藍耀陽是鐵哥們。上次倪藍過來,藍耀陽陪着一起來的。”

歐陽睿與廖新拿着倪藍在範德文那兒的記錄,去找了一位心理學系副教授陸鈞。陸鈞也是一家心理診療中心的顧問,在本市的催眠學術界挺有名氣。

陸鈞接待了兩位警官。

前段時間歐陽睿就來拜訪過陸鈞,向他咨詢失憶症的治療辦法。是陸鈞向他推薦了催眠術。

陸鈞知道他們的案件需求。他看了歐陽睿帶來的診療錄像和評估資料,道:“我跟瑞心也很熟了,跟他們院長是朋友,去過他們那做交流。範德文這人是很為患者着想的好醫生,很溫和,有耐心,治療手段偏保守。他說的沒有錯,這位女士确實防範心很強,她很有條理,表現鎮定,說話有所保留。”

“我就想知道用催眠能不能讓她找回記憶。”

“有可能。我的信心要比範醫生大很多。”陸鈞道。

歐陽睿又問:“範醫生說的這個時間,是否有拖延的可能?”

陸鈞笑了笑:“不能說拖延,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方法。我剛才說了,範醫生是偏保守的。而且這一行,咨詢時間是算錢的。”

歐陽睿再問:“如果陸教授來做這件事,有什麽建議嗎?”

陸鈞認真道:“在她沒防備的時候,是破除防備最好的時機。”

這天倪藍又一次拒絕了潘敬的邀請,他想約她去《最高獎賞》的麒麟山游戲場練練,熟悉一下場地。

“不去,太陽太大了。而且合同還沒簽呢。”

潘敬哇哇叫:“你怎麽這麽慢,我都簽完了。”

“鋒範就是慢,我有什麽辦法。”倪藍在研究陳炎的案子。

“那也是鐵定簽的,先來練練。我跟你說,到時你可不能拖累我。我是一定要拿到最高獎賞的人。你知道當初他們節目組甩掉我的時候說啥?嫌我老啊。三十正壯年,居然嫌我老啊,我不贏一次打他們的臉怎麽行!”

“呵呵。”

“不是,你居然呵呵。”

倪藍被他的語氣逗得更想笑了,這時候有電話進來,将她及時救下:“我有電話來了,你先自己練,加油哈。”

倪藍接了電話,來電的是瑞心醫院心理科護士,她問倪藍下午有沒有時間來一趟醫院,上次還缺一些資料,醫生還需要給她做一個測評。

倪藍答應了。

她出發之前給藍耀陽發了個微信,告訴他範醫生約她去醫院,她希望這次測評的結果能讓進展快些。不然她快被歐陽睿煩死。

倪藍去了醫院。一個護士領她進了診室,給她拿了些診室前臺放着的糖果,倒了茶,讓她等等。

倪藍吃了顆糖,甜得太過分了。她吃一半吐了出來,喝了幾口茶解解膩。

過了一會護士又進來,拿來一臺筆記本一個耳機,很不好意思地說醫生在開會,讓她先做測評,填一下答案。為了測評結果的準确,讓倪藍憑第一印象寫答案,不要想,還限定了十分鐘。

倪藍應了。她上次做測評也是這樣,憑第一反應給出的答案會比較能反應心理狀況。倪藍跟上次一樣,把手機調了靜音。

這次測評卷子有些選項內容還挺長,有些是音樂或者語音,倪藍認真做着,按語音提示的去操作,測評程序裏的時鐘滴答滴答響着。

過了一會,有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倪藍,又看看診室,問:“老範呢?”

倪藍摘下耳機,答:“範醫生不在。”

那男人又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倪藍又答:“不知道。”

那男人接着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倪藍。”

那人又說:“可以了,別做了。”

倪藍不做了,把耳機放回桌面,扣上電腦。

那人又問:“你失憶了嗎?”

倪藍猶豫了一下:“是的。”

那男人坐下了,溫和地問她:“為什麽會失憶?”

倪藍又猶豫了一下:“我發生了車禍。”

“什麽時候的事?”

倪藍想了想:“9月9號。”

“9月9號啊。”那人問:“那天下雨了嗎?”

“下了。”

隔壁一個房間裏,歐陽睿、廖新和袁鵬海看着監視器,聽着倪藍跟陸鈞的對話。

廖新很驚訝,問:“這樣是成了嗎?催眠成功了?”

歐陽睿盯着屏幕:“應該是,倪藍的牛脾氣會對陌生人這麽有問必答?”

廖新很興奮:“太牛了。那個範醫生還說不行呢,扯蛋。”

“跟茶也有關系。”歐陽睿道。

袁鵬海沒說話,他只是看着屏幕。

藍耀陽收到卓恺的消息:範醫生跟我爸釣到很多魚,我家今晚吃魚宴,你要不要來?你不是想多了解失憶症的事。

藍耀陽看得一愣,忙給卓恺打電話:“範醫生跟你爸什麽時候去釣魚?”

“現在啊。”卓恺道,“我爸剛給我發的照片,他們釣到很多。”

藍耀陽馬上挂了卓恺的電話,打給範德文。

範德文接了。藍耀陽問他今天是不是約了倪藍去醫院做檢查。範德文說并沒有,他這兩天沒有預約病人,他在休假。

藍耀陽頓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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