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白若蘭渾身打了個寒顫。

她不願意惹毛李念,也怕他去胡亂告狀,壞了徐乘風前程。

白若蘭猶豫片刻忍了下來,說:“你是叔叔,你願意拉着就拉着吧。不過見到人必須松開,否則我名節有失。我娘說現在姑娘長大後連父親都是要避諱的。”

黎孜念心有不甘,暗道這丫頭若是那般講究規矩,幹嘛去和徐乘風私下會面。

一想到這一點他就受不了,仿佛被誰背叛。隐約間,他竟是有些将白若蘭當成了私有物品。他不願意去深究心底想法,一顆心全被手心裏握住的小肉手吸引住,不由自主的捏了又捏!發現觸感特別圓潤,好像剛蒸好的饅頭似的暄騰。

白若蘭臉上一熱,心裏念叨李念果然變态!臭不要臉的掐她肉肉!白若蘭想甩開他,卻覺得李念手勁又緊了幾分。她雖然性格開朗,常在外面玩耍,卻不曾被誰強迫什麽。何況現在李念簡直是拿徐乘風的事情威脅他!

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

白若蘭恨得牙癢癢,表面卻祟的什麽都不敢反抗。她心裏下定決心,回到家就把什麽翡翠象牙白馬棕馬,全都還給他!

他送的東西她才不要,爹娘和姑姑若是問起,就說讨厭他。她就是不和他做朋友!

讓他現在欺負人!

看我以後不收拾他!白若蘭賭氣的吐槽着。

她所謂的收拾就是好女不和惡人鬥,從此兩不相幹再不相見!

黎孜念完全沒有體會到白若蘭快崩潰的少女心,他從來沒覺得女孩子的手可以如此“厚實”。

他往日裏接觸的女孩大多數都身材秀美,好像水做的似的風一吹就倒下了。哪裏會像白若蘭般現在還和他較勁呢,不自量力,瞧那憋得臉紅脖子粗的樣子……

他斜眼盯她,心情莫名其妙的好。

白若蘭煩他煩的不成,不願意看他。沒一會,他們就繞出寂靜的竹林,遠處已經聽到丫鬟說話的嗓音。白若蘭心底如臨大赦,長籲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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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蘭停下腳步,故作“低眉順眼”的看向小叔叔,說:“李念,你該放手了吧!”

黎孜念挑眉,這大名叫的可真順口。

白若蘭意識到什麽,急忙垂下眼眸,可憐兮兮道:“都是若蘭不懂事兒,亂跑迷了路,萬分感謝小叔叔解救與我,現在可否喚那頭的丫鬟帶我去尋姑姑呢!”

黎孜念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不用太客氣。”

……鬼和他客氣啊!白若蘭不屑的瞥了下唇角。

三兩丫鬟迎面而來,其中就有繡紅。

繡紅臉色蒼白,帶着哭腔道:“主子去哪兒了?吓死奴婢了!”

白若蘭蹙眉,說:“我一切安好,你哭什麽!”若被有心人亂說,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生怕她不出事兒嗎?

“熙寧姐姐怎麽說?”她眯着眼睛,問道。

“駱姑娘說您陪她回去取東西,再往前堂走的時候突然不見了。”

“嗯嗯,我光顧着和熙寧姐姐說話,自顧自的轉了彎,幸好碰上了李念叔叔。本不是大事兒,你別哭了,好像怎麽樣似的!”

繡紅不傻,立刻恢複神色,看向李念恭敬一禮,說:“謝謝李公子。”

“走吧,帶我去見姑姑。她最是擔心我呢。”白若蘭不着痕跡的往前大步走了兩下,徹底和李念拉開距離,走了一會,她回頭看李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黎孜念微微一怔,在那雙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怒視下,胸口莫名癢了下,暗道這臭丫頭,翻臉速度夠快麽!

他的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柔和,若是在宮裏,誰敢這般得罪他,挖了那雙眼睛都是可行的。

白若蘭一進門就看到笑臉盈盈的姑姑,立刻投入她的懷裏,整個人蹭了又蹭,委屈的不成,卻又要生生咽下這口氣。她攥着小手,手心的汗水似乎還混雜着那男人的味道,越發不甘心起來。

“哎呦,胖妞,你這是從泥巴裏滾出來的麽?”歐陽燦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白若蘭眨巴着眼睛就流出眼淚,越發往姑姑眼裏拱了。

“燦哥兒,不得無禮!”白容容斥責完兒子,右手撫摸着侄女背脊,小聲安慰道:“可是夜路太黑了,所以摔倒?”

“嗯!”白若蘭用力點頭,忍不住抱怨說:“我迷路,然後碰到李念叔叔。他答應帶我回來,可是走的老快,我根本跟不上他,為了追他,就這樣子了。”她撇了撇唇角,半真半假的說出來,讓李念欺負人,不告狀是不可能的!

“念哥兒是有些急脾氣。”白容容嘆氣道:“好在肯把你帶回來呢。”以她對黎孜念的認知,不搭理白若蘭也是很正常的。

白若蘭鼓着嘴巴,憤怒道:“我讨厭李念。以後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白容容一愣,沒想到白若蘭那麽大氣性,她擦了擦侄女臉上的淚痕,說:“他們男人家不懂得憐香惜玉,咱們不和他們一道玩就是了。”

“不和他一道玩!”白若蘭直言道:“燦表哥我回去就把兩匹馬和東西都給你,你幫我還給他!我不要他東西!”

歐陽燦挑眉,望着臉蛋上沾了土黃色泥土的白若蘭,忍不住笑了,說:“看來你這狼狽相和小叔叔脫不開關系呀。是不是撒嬌和李念沒用?他沒嫌你煩揍你吧……”

白若蘭臉頰通紅,那家夥是沒揍她,可是掐她手來的,臭不要臉!

“說我什麽呢?”黎孜念心情不錯,大跨步而來,他本就生的賞心悅目,此時換好了一身幹淨的白色窄領束腰長衣,襯托着越發貴氣非凡,領着他進屋的小丫鬟都不敢回頭看他,已然垂眸戳在一邊,臉頰通紅。

歐陽燦招呼他坐在身邊,說:“蘭姐兒要和你斷絕關系呢。”

“嗯?”黎孜念挑眉,目光灼灼的看向哭完以後更像一只花臉貓的白若蘭。

白若蘭垂下眼眸,抿着唇不說話。

“她要把你送的禮全還給你,還說再也不想見你。”

歐陽燦說的是玩笑話,可是聽在黎孜念耳朵裏卻有些刺耳,非常不是滋味。

他淡淡的應聲,方才的愉悅感消失殆盡,沉聲道:“我送出去的東西,可從來沒有收回來過。”

場面突然安靜下來,白若蘭見李念面容冰冷,怕他真生氣胡言亂語,只要硬着頭皮開口,故作身體不舒坦的說:“我渾身冷,姑姑,咱們趕緊回家吧。”

白容容仿佛感受到懷裏孩子的顫抖,眉頭皺了起來。黎孜念這脾氣,根本就不是個好相處的,此次帶他回娘家真是迫不得已之舉。昨個老侯爺私下差人吩咐,聖上的人開始盯着漠北靖遠侯府,如若可以,就讓六皇子暫且在白府過年,待來年開春水路開了,再南下去和穆哥兒會和。

可是他們家蘭姐兒性子也直接啊。這才接觸幾次,眼看着是關系已經接近冰點,她真怕黎孜念一個不痛快,把白家這課獨苗傷到了。

回頭她是要和娘親哥哥好好談一下,最好讓蘭姐兒遠着六皇子,千萬別生出事端。

白若蘭小貓似的跟着姑姑,死活不肯擡頭去看李念,那個壞人,當着大家的面還兇她。

她要冷淡他一輩子!

白若蘭回到家就讓繡紅把李念送過來的東西都打包,連同兩匹馬扔給歐陽燦。第二天,她身上有些發熱,可能是天氣太涼,裝病變成真病,再次被禁足。

眼看着要過年了,隋氏給白若蘭尋來事情做,讓她和珠算娘子一起算賬,年前要派人去收錢的。白若蘭靜心做事兒,平淡的日子過得倒也是飛快。轉眼間,臨近年關,姑姑姑父也要動身前往靖遠侯府老宅,陪同靖遠侯過春節。

白若蘭心裏長籲口氣,姑父離開了,燦表哥和李念叔叔總算走了,她就又是家裏山寨王,不用因為怕李念欺負她躲在院子裏不肯出門。

知女莫若母,隋氏見白若蘭如此老實,早就猜到她和李念肯定是鬧了別扭。追問下白若蘭強調是李念欺負她,卻不說細節。

隋氏無語,暗道自家閨女野性子她是了解的,估摸着是在李念身上沒讨到便宜,這才憤憤不平。

黎孜念傷好後出去辦了一趟差事兒,回來時已經是世子爺啓程的日子。他本是不耐煩留在白府,現在卻覺得不回靖遠侯府也不錯。主要是好些時日沒見到蘭姐兒,不知道丫頭又胖了沒。

他的手從懷裏掏出一枚紅玉,乃是此次出門得的好東西,他平日裏根本不喜歡這些,現在卻順手帶來,想扔給白若蘭。

黎孜念才回到院內便見墨雨有些欲言又止,問道:“可是近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墨雨鼓足勇氣,說:“歐陽燦公子前陣子牽回來兩頭馬,還有個包裹,說是白姑娘退給您的。”

黎孜念胸口一堵,臉色沉了下來。

墨雨可不敢惹六皇子生氣,急忙吩咐人把馬牽來,說:“奴婢包裹不曾打開,馬也沒梳理過。不然現在再送回去呢?”

黎孜念心有埋怨,這臭丫頭真是不識好歹!他本是滿腔怒火,才擡眼看向白若蘭曾經很喜歡的小白馬,不由得又微微愣住,噗的一聲,噴了口水。

墨雨臉色古怪,仿佛早有預料。

白家姑娘真是個奇葩。她整日給白馬梳理頭上的毛發,于是小白馬的頭上是變态的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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