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京中四皇子墜馬受傷,困擾的聖人煩躁不已。根本沒顧得上給六皇子琢磨正妃側妃人選。搞不好會繼續拖下去。因為聖人想為五皇子尋個最好的,所以黎孜念的正妃人選總要在五皇子被指婚以後。

也許眼前的姑娘……家世雖然弱點,可是包不起主子這般看重,日後會成為側妃吧?

即便白府和靖遠侯府是姻親關系,墨雨也不認為白若蘭能做正妃。

他們家主子可是皇後之子,再不招聖人待見那也是嫡出子嗣啊。皇子側妃可同一般妾氏不同,那是有品階的夫人,思及此,墨雨看向白若蘭的目光更恭敬幾分,連帶着對待繡寧都客氣起來。

“你若是不需要,我自然是不會拉你。”黎孜念巧妙回道,要是白若蘭自個走路摔跟頭,就是她需要他的“幫助”了?

“第二……”白若蘭想了半天,竟是沒想出有什麽要求,最後臉紅道:“第二條我現在留着備用,想起來再要求你!”

“好!”黎孜念痛快應聲,說:“我回去準備了,你老實等我。”

白若蘭嗯了一聲,看向他本能的道謝,說:“謝謝小叔叔。”

黎孜念莞爾一笑,說:“不客氣。”他本就生的玉樹臨風,面容冷峻。今日偏偏穿了一身白衣衣裳,那張被黑發束起來的精致的面容好像是盛開的罂粟花,明知有毒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白若蘭望着他離去,聽到身後繡寧的聲音,說:“姑娘,李公子雖然是叔叔,也是外男……而且他手段頗高明,剛剛明明是把姑娘氣得夠嗆,然後又……”

“別說了。”白若蘭郁悶的垂下眼眸,若不是繡寧提醒,都沒意識到她幹嘛和李念說謝謝呢?她謝的着他麽?明明是如此的心塞!

白若蘭又被李念擺一道,有些沒面子。

她沒精打采的吃過午飯,發現李嬷嬷由遠及近走進院子,說:“我給姑娘送來四個丫鬟!”

白若蘭怔住,入眼的是四個高挑丫鬟,若說他們和普通丫鬟有何不同,便是身材顯得高大一些,骨骼略寬,模樣都不太好看。

“嬷嬷,這是怎麽回事兒。”

李嬷嬷笑道:“還不是聽說昨日姑娘出門遇到險情。于是靜雅苑那頭就送來四個懂點腿腳功夫的丫頭,說是日後供姑娘拆遷,他們的賣身契我亦給姑娘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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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蘭嘴巴微張,靜雅苑本是二伯伯的老宅一部分。因為和她家就隔了一個院子,祖母要過來修繕後供客人居住。此時住着的不正是歐陽燦和李念嗎?

李嬷嬷會如此明目張膽的送人定是認為這四個丫頭是歐陽家培養的吧?歐陽燦表哥關心她,似乎是家人樂見其成的事情。

可是昨天的事情燦表哥并不知情?最近歐陽燦也不曉得在忙什麽,整日見不到人!

“老祖宗聽說左家姑娘落水驚了官,都睡不着覺。這四個丫頭是你表哥差人送來的,據說是老侯爺家培養的,我們信得過。日後待在你身邊,老太太心裏也能安生一些。”李嬷嬷放下身契文書,絲毫不覺得白若蘭會拒絕。

白若蘭被塞了四個丫鬟,更加郁悶。她拿不準這四個人到底是誰送的。若是李念的人,豈不是很有危險性?

繡寧蹙眉,也覺得不妥。繡紅卻是生怕自個失寵,待安置好那四個姑娘後,關起們來好生拍白若蘭的馬屁。

白若蘭索性給他們說了實話,道:“雖然這四個姑娘看起來不錯,又懂功夫,但是你們好歹在我身邊長,我不會虧待你們的,別顯得小家子氣,給人家臉色。”

繡紅臉上一熱,說:“知道了。”

白若蘭看過賣身契,分別給他們改了名字,喚作繡春,繡夏,繡秋和繡冬。

“姑娘英明,這名字可真好記。”繡紅奉承道。

繡寧無語,想的更多一些,提醒主子說:“姑娘,奴婢總覺得那位李公子有點……”

“嗯?”白若蘭挑眉看她。

“有點對姑娘的事情攙和過多。”繡寧直言,眉頭緊皺。她年歲大,卻不好同白若蘭說的太明白,否則鬧到老爺夫人那去,就成了她嘴巴不好誤導主子。

白若蘭蹙眉,嘆氣道:“這還用你說,我早感覺到了。但是有一種人,就是讓你沒辦法。我在和燦表哥相處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會拿我怎樣!但是這位李叔叔……我是真怕他呢。罷了,反正年後他就走了,暫且忍一忍吧。”

繡寧點了點頭,說:“奴婢就是提醒姑娘留個心眼兒,咱們當他是客供着便是,別真交心。”

白若蘭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又不傻……”

繡寧和繡紅對視一眼,心裏為姑娘點蠟……但願主子別犯糊塗,這位李公子骨子裏絕對是個兇神惡煞,招惹不得。

白若蘭睡了個午覺,精神大好。她看到繡春帶着小丫鬟們在院子裏打坐,忍不住跟着一起做了幾個動作。整套動作完成後,她出了一點汗,卻莫名覺得神清氣爽,詫異的看向繡春,說:“感覺還有點用處。”

繡春垂下眼眸,恭敬道:“這是一套內家拳法的基本動作,有助于舒筋活血,可以讓身體各個血脈通徹。”

“原來如此,那我是不是每日都要做呢?”白若蘭來了興致。

繡春搖搖頭,說:“兩三日一次便好,但是必須堅持,而且一年之計在于晨,早上運動後再吃早飯是最好的。”

“懂了,日後你叮囑我練習。”白若蘭真心道。

繡春恭敬應聲,态度卑微的讓白若蘭不習慣。她想起什麽,看着她問道:“你們主子是歐陽燦,還是李念。”

繡春愣了一會,這才反應出來李念是誰。她思索片刻,如實回道:“是李念主子。”

“我就知道!”白若蘭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反感他的多事兒,還是感謝他的幫助。

繡春有些疑惑的看着白若蘭,貌似眼前這位完全不知曉他們主子的身份。可是主子卻說他們日後只認白若蘭為主便是,這到底是幾個意思?他們都是宮裏培養的人,卻要認白若蘭為主,這位姑娘日後注定是主子的什麽人吧?

想到此處,她不敢有半分怠慢,知無不言的回應着白若蘭的所有問題。

晚飯前,黎孜念來接她。并且告訴她,知會過她的父母,白崇禮還擔心閨女給別人添麻煩呢。畢竟在長輩眼中,白若蘭玩心重,着實有點野……

白若蘭無語,她爹真放心她。

白若蘭看到門口停着一輛超級大的馬車,詫異道:“有必要嗎?”

黎孜念沒說話,跟着白若蘭上了馬車。

白若蘭傻眼,伸手指着他久久沒有言語,說:“你不騎馬嗎?”

“天冷,還是馬車舒服一些。”

白若蘭閉嘴,盯着他明顯洗過的臉龐和新錦袍,說:“你換衣服啦?”

黎孜念一怔,臉上發熱。他很不想承認,他确實換了衣服,還特意試了好幾套衣裳,頭發也是命人重新束起。

到底為什麽,他變得這般膚淺?

白若蘭嘆了口氣,說:“晚上冷,我也應該換套厚重的襖裙,還是你更周到。”

黎孜念望着白若蘭巴掌大的臉蛋,胸口一暖,脫口而出道:“我穿得多,可以脫給你一件。”

……

車內氣氛頓時詭異起來,白若蘭決定不和他說話了。

再說下去,是不是連褲子都要脫?

黎孜念手裏捧着書,借着窗外的光看着,倒顯得白若蘭兩手空空,很是無聊。

他看書,她只好拖着腮幫子看風景……還要坐姿淑女,舉止優雅,也是怪累的。

殊不知,黎孜念的手裏雖然捧着書,目光卻忍不住落在旁邊少女的身上。

她還是白日那套粉色衣裳,連發誓都是很普通的月牙髻,只帶了一枚鑲着玉石的金釵。這說明她在他面前沒有愛美之心,更無彰顯美麗的意思,這樣的認識令他胸悶。

真是奇怪,別人費盡心思算計于他,他明明由內而外的厭惡至極。可是此刻卻因為白若蘭的沒有那個心思,更覺得很是煩躁。

從小到大,黎孜念是不會主動去讨好誰的,即便是白若蘭,他也希望她先是對其有意,自己“勉為其難”許了她也并無不可。上趕着奉承女子,他學不會,也做不來。目前一次次為了白若蘭破例,已然是極限。

沒一會,馬車走入鬧市兒,眼前女孩的眉眼明顯活分許多。

她懶洋洋的趴在車窗處,右手托着下巴,歪着身子,露出了好看的腰肢,潔白的牙齒咬着嬌嫩的紅唇,時而莞爾一笑,時而蹙眉斂起唇角。她的臉龐并不是當下最美的瓜子臉,而是略顯圓潤的鴨蛋臉,再加上她的喜顏于色,看起來毫無心機。生氣時候鼓起來的小腮幫子,特別可愛動人,令人垂憐。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長,眼底清澈,黑曜石般的瞳孔散發着道不明的攝人美麗。

他突然發現,她對他是不同的。

也許從兩個人最開始的那次相逢,就注定她對他會是不同。

敢把他光明正大的踹下車子的人,大黎國白若蘭真是獨一份的魄力!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為何會不覺得讨厭呢。

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情緒。

莫非是……動情?

他整個人呆住,臉上騰的一下好像被火燒了起來,胸口心亂不已,動情?

對白若蘭這個臭丫頭!

怎麽可能!

黎孜念的臉龐越少越紅,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沒道理喜歡她啊,她有什麽?

這完全可想象中的喜歡不一樣,可是若說他曾經對誰動過這種心思,又确實沒有!

難不成就是這種沒道理的感覺,就是喜歡!

白若蘭看到一個捏面人的,忍不住回頭和李念唠叨一聲,她揚起笑容,才去看他,就對上李念凝望自己的目光,那清澈的眸底下面,印着自己的模樣。

白若蘭尴尬的回過頭,又扭回去,發現他還在看自己,尴尬的咳嗽一聲。

她又回過身,他居然還盯着她看!

太過分了!

白若蘭擡起手戳他肩膀,說:“我知道第二條要求什麽了!”

她語音剛落,便發現自己的手被李念一把攥住,他很用力,指尖扣着她的手心,一下一下,仿佛在隐忍着某種情緒。

白若蘭臉上一熱,心頭不安起來,結結巴巴的說:“第二條,不許你這樣看我!”

突然,他用力一拉,白若蘭只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跌落了他的懷裏,坐在他的腿上。白若蘭慌了,眼圈立刻紅了,委屈道:“你,你要幹什麽!”

黎孜念一言不發,他眯着眼睛,銳利的目光落在白若蘭的額頭,臉上,鼻尖,還有那櫻桃似的誘人紅唇。他的指尖滑落到她的額吉,眉眼,耳朵,然後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是誰派你來的……”黎孜念突然冷漠的開口。

白若蘭匪夷所思的盯着他,扭動着身子,說:“你有病吧!李念你放開我!”

黎孜念定定的盯着她,附耳道:“真的不知道我是誰?”

“滾,你無恥!”白若蘭感覺到耳朵一陣癢癢,李念的唇尖從她的耳垂滑過。

良久,黎孜念仿若是醒了,說:“我随便一說,你切勿當真。”一直都是他纏着她,白府又仰仗靖遠侯府多年,不可能是故意對他欲擒故縱的美人計。

“有病吧!”白若蘭口不擇言道,她剛要發飙便感覺額頭濕潤,這不要臉的男人居然親了她額間的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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