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人來到烤肉店門口，莫淮戴了帽子和墨鏡，在人群中依舊很顯眼，好在烤肉店煙霧缭繞的，人又多又擠，還都忙着吃，沒多少人注意到他。
他們選了最角落的一個座位，菜品上齊，油熱了之後，文輝殷勤地烤肉，烤好之後放進莫淮的餐盤裏，餘頌和和韓亦對看一眼，覺得自己也不能輸，就紛紛站起來撸起袖子烤肉，相比之下，喬念就佛系很多，以前他是大前輩，習慣了新人給他烤肉。所以他就就悠哉悠哉地坐在窗邊，偶爾從他們烤好的肉裏順一塊來吃。
莫淮見他吃得少，把餐盤裏的肉夾給他：“多吃點。”
另外三個愣了一下，手上動作都頓住了——這種寵溺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是錯覺吧……
這時，有一個小姑娘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在他們桌前徘徊良久。
看這架勢，估計是認出莫淮來了。
文輝放下筷子，望着那個小女生，想着一會兒要是她想要簽名或者合照，可以幫莫淮擋着。
女生醞釀良久，開口了：“請問……你是……林嘉嗎？”
“欸？”
衆人皆是一愣。
居然是沖着林嘉來的？？
也對，莫淮的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一般也看不清他的臉。
“我是《Agian》的忠實觀衆，看了幾期節目後，特別喜歡你。”女生拘謹地說道，“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林嘉沒想到居然會有人認出他還想要他的簽名，着實意外，說：“可以啊。”他接過女生遞來的紙和筆，下筆的時候差點寫成“喬念”，幸好及時反應過來，寫下“林嘉”兩個字。
女生得到了簽名，很開心，像捧着珍寶一樣護在懷裏。
喬念有些發愣，喃喃道：“你是第一個找我簽名的人，我會記得你的。”
女生說：“林嘉，你值得我們喜歡，請繼續加油，不要在意網上的那些評論，喜歡你的人自然會喜歡你。我今天也會為你投票的！”
女生走後，喬念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這種感覺很不一樣，以前雖然也經歷過從默默無聞到慢慢紅起來的過成，但是整個過成相對順風順水，他一開始就是打着創作才子的名號出道的，風評好，公司給力，經歷了幾年蟄伏期後就拿了金曲獎，然後事業一路走高，基本沒經歷過什麽波折。而現在，他是從全網黑萬人唾罵開始，逐漸一步步積累粉絲，前幾天微博還收到上千人參，今天就有人找他簽名了，有一種特別難得的感覺。
“發什麽呆。”
直到耳邊響起莫淮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說：“沒什麽，只是感覺像在做夢。”
莫淮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喬念：“嘶——疼！”
“還覺得是做夢嗎？”莫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喬念愣了愣：“……不、不是。”
文輝坐在他們對面，暗自皺起了眉，有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在心裏蔓延——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手握簽名專輯的是他啊。
為什麽沒能成為坐在莫淮身邊的那個人？
這個林嘉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
韓亦吃得滿嘴肉：“早上公布完排名，林嘉還跟我說，一定是他公司幫忙刷票了，可是你看，随便走進一家烤肉店裏都有人認出你，所以絕對不是刷票，放心好了。”
“而且你公司要是有這個閑錢，應該先吧網上黑你的通告全部撤了才對。”咽下一大口肉，韓亦又補充道。
喬念：“……所以六萬多票都是我粉絲一票一票投出來的麽？”
“那必須的。”韓亦掏出手機，點進投票頁面，“操，現在已經八萬多票了。”
文輝也點開網頁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排名已經跌到了第五名。
怎麽會這樣……
再點進微博，他的話題讨論度也明顯下降，第一次靠唱喬念的歌吸引的一波粉絲漸漸地都沒了聲響。
再這麽下去，遲早會被林嘉超過的。
必須想辦法增加自己的讨論度了……
他看着對面有說有笑的人，忽然想到了什麽，就打開攝像頭，對着桌子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編輯了一下發到了微博上。
只是一張模糊的照片，應該沒事的。
他這麽安慰自己。
幾分鐘後，網友就發現文輝發了一條微博——
@Again-文輝V：今天有人請客吃烤肉[開心][圖片]
圖片裏沒有出現人的正臉，但是卻出現了莫淮的半個肩膀，還有他的半只眼睛。
一開始沒有人看出什麽端倪，留言說：
“哇，還有人請你吃烤肉，好幸福。”
“怎麽沒有自拍呢？求自拍！”
“剛剛給你投完票哦，小輝輝！”
漸漸的，就有人看出了什麽：
“咦，照片裏的人好眼熟啊。”
“是不是莫淮？”
“真的好像莫淮！”
“莫淮請你吃烤肉嗎？”
“怎麽對你這麽好！”
“本莫淮粉表示：只要給我看到他的一根睫毛我都認得出他來！”
“卧槽，莫淮居然請你吃烤肉？”
很快，#莫淮文輝烤肉#的話題就悄悄登上了熱搜。
文輝微博下的留言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
“桌上不止兩副餐具，難道還有別人？”
“求莫淮正面照啊啊！”
“這個餐巾紙上印的LOGO我認識，不就是其安大道的那家皇甫烤肉！”
“我也認出來了，皇甫烤肉嘛！在附近的小夥伴有福了！”
“卧槽，我在附近啊！我要去見莫淮！”
“我也在附近！組隊去？？”
“去去去！”
“喂！熱評的小夥伴們冷靜點啊，不要去打擾莫淮的私生活好嗎？”
“對啊，人家正常吃個飯你們也要去圍觀，跟私生飯有什麽區別？”
“說不要去的，你們自己離得遠去不了。”
文輝沒注意到後面的留言，發完微博就安心吃烤肉了，完全沒發現事态正在發酵。
“你剛在看什麽？”餘頌和問。
“沒什麽。”文輝說。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喊來服務員結了賬，正打算離開，店門口卻出現了三四十個人，她們堵在門口，朝裏面張望，服務員走上來問：“請問幾位是來用餐的嗎？”
“不好意思我們找人。”她們說完就繞開服務員走了進去。
“現在沒有座位，請問你們有預定嗎？”
然而這些人根本沒管服務員，“那邊角落的是不是莫淮啊？！”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朝那個角落看過去。
連原本在用餐的客人聽到莫淮兩個字都起身看熱鬧。
“真的是莫淮！”
“我居然跟莫淮坐隔壁？？”
驚呼聲此起彼伏，一瞬間所有人都沖了過來：
“莫淮！我是你的粉絲！可以簽個名嗎？”
“莫淮！可以跟你合影嗎？”
相機聲“咔擦咔擦”響個不停，甚至有人還用上了閃光燈。
莫淮被閃光燈晃得睜不開眼睛，這些人就像瘋了一樣往他這桌撲了過來，手機攝像頭差點怼到他的臉頰上。
文輝吓了一大跳，他沒想到事态會演變成這樣，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麽粉絲會找得到這裏。
“不好意思。”莫淮戴上墨鏡和口罩，“現在不方便。”說完起身，想要出去。
但是圍觀群衆和特地趕來的粉絲把這桌團團圍住，圍得水洩不通，根本出不去。
韓亦和餘頌和已經傻了，他們從沒見過這麽瘋狂的粉絲。
莫淮真的很頭疼，又不能朝他們生氣，否則第二天就會被寫成耍大牌。
進退兩難間，手腕忽然被扣住，回頭，就見喬念一把拉開窗戶，對他說：“跟我來。”
“……？？”
“走這邊。”喬念拉着他來到窗邊，“趕緊的。”
莫淮一愣，末了，張了張嘴：“……你不會是要我從窗戶……”莫淮話還沒說完，手腕被一個力道往前一帶，他整個身子就往大開的窗口撲去。
他在躍至空中的時候，腦袋空白了一下，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留下喬念的背影，和他們緊握的手……
這家店在一樓，從窗戶出去剛好是馬路，莫淮腿長，腳尖點地一下就穩住了重心，順帶還扶了喬念一把。然後心有餘悸地往後看去——怎麽回事，忽然覺得賊刺激。
喬念說：“別回頭，快跑。”
于是就拉着他一路狂奔，店裏的人發現莫淮居然跳窗逃跑，連忙從大門繞出去追，一邊追一手裏的相機還拍個不停，好像覺得只要是莫淮，就連背影也不能放過。
莫淮一邊跑一邊問，“你怎麽想到跳窗的？”
喬念心說：因為老子有經驗。
曾經他被這種粉絲突襲不下百次，都跑出經驗了，你不可能踩着粉絲的頭出去，就只能走窗戶了。
眼見前方就快到紅綠燈，在那裏停下肯定會被圍住，喬念瞥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巷子，便果斷拉着莫淮閃身躲了進去。
可能是跑的太急了，喬念背因為慣性重重撞在牆上，手還沒來得及放開莫淮，後者就被他順帶着一沖，整個人往他身上貼去。幸好莫淮反應快，拿手撐住牆壁，兩人的臉才不至于撞在一起，不過卻形成了一個暧昧的姿勢。
“對、對不起……”喬念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剛想從他的手臂下鑽出來，沒想到莫淮一把捂住他的嘴，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噓，先別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