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莫、莫淮……”喬念大氣不敢出一下，這樣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他幾乎忘了思考。上一次距離他這麽近還是在家裏錄制《MUSIC求生》，他們在廚房拿杯子的時候。
“嗯。”莫淮應了一聲，沒有退開，只是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在他耳邊說：“怎麽？”
“你……”
喬念想說“你這是幹嘛”，然而話還沒出口，身後就傳來腳步聲，那些追着他們的粉絲們從小巷外邊經過，莫淮便傾身把他壓得更緊，那結實的胸肌就這麽貼在了喬念胸前……喬念瞳孔微微震動——卧槽，要不要這麽刺激？
相互交纏的呼吸，近在咫尺的睫毛，緊貼的胸膛……還有只要前進一厘米就能碰觸到的嘴唇，都令他緊張得幾乎要暈過去。
那群人沒有發現他們，直接略過小小的巷子口，往紅綠燈那邊跑了過去。
直到她們跑遠，莫淮才放開了他：“你剛想說什麽？”
喬念頭暈目眩：“沒、沒什麽……”
這樣的近距離接觸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你還好嗎？”莫淮覺得他臉色有點奇怪。
“喘、喘不上氣。”雖然很丢臉，但喬念還是如實說了。
莫淮：“就跑了兩百米就喘不上氣？”
喬念：“……”
你走開，你什麽都不懂。
剛剛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等到平靜下來，兩人才發現，他們一直牽着手，沒有放開過。
喬念望着他們緊握的手，稍微走了走神，過了好一會兒，連忙抽回手，然後緩解氣氛一般地幹笑：“她們應該跑遠了，我們出去吧？”
莫淮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好像對于牽手這件事沒放在心上，他看了看手機，好幾個未接，來自經紀人葉叔，他頓了頓，按滅屏幕：“嗯。”
兩人往烤肉店走去，因為莫淮的保姆車還停在門口。
“現在已經四點了，你回去練歌來得及麽？”
“練歌是沒問題，就是舞蹈比較難辦。”
“哦？”莫淮歪頭看他，“你抽到的是什麽歌？”
“麥澤的《heartbeat》。”喬念說起這首歌就有些頭疼，“是首舞曲。”
莫淮對這首歌是熟悉的，麥澤單飛後發的第一首EP，銷量很好，麥澤也因此成功位居一線。
記得這首歌的編舞非常難，偏偏麥澤以前在組合是主唱，對于舞蹈不是很擅長，學了半個月都沒學會。後來是莫淮熬夜連續教了他一周，才終于把整支舞搞定。
“這歌我熟。”莫淮說，“有練不會的地方就打電話給我。”
喬念愣了半晌，說：“真的假的……你……你真好。”
莫淮擡手碰了碰他頭頂柔軟的發絲，低聲說了句：“不是對誰都這麽好的。”
“啊？”喬念有些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
在保姆車上，莫淮給葉叔回了個電話，電話剛一接通，葉叔的聲音就十分急躁地從聽筒裏傳出來：“莫淮，聽說你被粉絲圍堵了？”
“我逃出來了，現在沒事了。”
“以後出門帶保镖，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這不是沒出事麽。只是吃個午飯，誰吃飯還帶保镖。”
“你自己跟言總解釋吧！言總在演播大樓等你，趕緊過來！”
喬念在一旁也聽到了，心中隐隐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打開微博掃了一眼，發現事情果真是鬧大了，熱搜榜的前幾名都跟他們有關，什麽#偶遇莫淮#、#莫淮吃燒烤#、#莫淮跳窗#、甚至#皇甫燒烤#都上了熱搜，活生生給別人打了一波廣告。
他往下翻了翻，#莫淮林嘉牽手逃跑#這個話題就毫無預兆映入了眼簾……
嗯？
什麽鬼！
這種标題是什麽鬼？？！！
逃跑就逃跑，為什麽要加個“牽手”兩個字？！
喬念點進去，第一張照片就是他拉着莫淮在大馬路上狂背的背影，這人還發了九宮圖，把他們狼狽的跑姿全記錄了下來。
@筆芯淮哥：在皇甫燒烤偶遇淮哥，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結果他跟林嘉一起跳窗逃跑了，只拍到背影，帥到模糊。[圖片]
評論：
@淮哥加的小迷妹：嗷嗷嗷，我淮哥哥就算是背影都好帥啊！花式筆芯
@淮哥何時娶我：只有我注意到林嘉和莫淮一起吃燒烤嗎！兩人關系已經這麽好了？！
@愛莫能助回複@淮哥何時娶我：不是他們倆單獨吃，是和文輝、韓亦還有餘頌和一起，現場有人拍到了。
@莫淮的正宮娘娘回複@愛莫能助：可是關鍵時刻莫淮還是跟着林嘉跑了，他們倆真的蜜汁cp感。
很快，林嘉這個名字就個莫淮一起上了熱搜。
喬念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覺得，自己又要被罵了……
偷偷看一眼旁邊的莫淮，他關掉屏幕，心想這種言論還是別讓他知道了……
回到演播大樓，八樓會議室裏，不但言其峰這位大佬在場，就連節目總導演、制片人都聚齊了。
喬念跟着莫淮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他們。
“還知道回來。”言其峰冷冷地說，“還以為你們倆私奔去了。”
韓亦文輝和餘頌和站成一排，臉色不太好，估計已經被訓過一輪了。
文輝看到莫淮，非常懊悔地對他說：“對不起淮哥，是我發的微博暴露了你的位置，害你被粉絲圍堵……”
“讓你說話了嗎？”葉叔不滿地對罪魁禍首說道，“這次的事情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莫淮的私生飯、anti飯數不勝數，上次某個知名偶像被投毒事件影響有多大你忘了嗎？要是這次追去店裏的人裏有anti飯，對莫淮造成傷害，這個損失你擔當得起嗎？知道你想紅，但是用錯方法了。”
這頓罵，罵得文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咬着下唇，說不出話來。
“從現在開始，沒收手機，直到節目結束你都不可以再用手機。下次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們會直接讓你退賽。”葉叔毫不留情地說道。
文輝緊握雙手，擡不起頭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餘頌和看不過去，小聲說了一句：“葉叔，他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
“十八歲了還是孩子！這特麽是巨嬰了吧！”葉叔吼了過去，餘頌和吓了一跳，便不敢再多嘴。
“好了。”久久沒說話的莫淮這時候開口，“他們還要準備舞臺，時間緊迫，放他們回去練習吧。”
既然當事人都松口了，葉叔也就沒再罵下去。
言其峰走之前還特意看了一眼喬念，喬念被看得莫名其妙，就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問了一句：“你個顧清越上床的時候，誰在上邊誰在下邊？”
“……”喬念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我靠，這是什麽問題？我該怎麽回答？
好半天憋出一句：“……這個……”
“算了。”言其峰忽然又收了前言，“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莫淮跟在他後面，喬念看到他對莫淮說了一句：“少跟清越的藝人來往。”
跟顧清越交代他的口氣一模一樣。
總覺得這兩人是不是有殺父之仇……
喬念在等電梯的時候，發現文輝還沒下來，韓亦搭着他的肩膀：“估計是心裏難受，在會議室哭呢。你說，吃烤肉就吃烤肉，發什麽微博啊，害我那盤包好的五花肉都沒來得及吃，直接吓得從門口沖出去了。”
“是麽…”前面心不在焉地說。“莫淮呢？剛剛他不是跟言總往這走麽？”
“他好像又上去了。安慰文輝去了吧。畢竟是同公司的。而且……聽說文輝是他的第一個粉絲，所以他對文輝特別不一樣。”
喬念聽到這裏，垂下眼眸：“特別不一樣……”
這件風波的影響還在擴大，由于文輝的一條微博導致莫淮被私生飯圍堵，甚至跳窗逃走的畫面直接激怒了莫淮粉絲，他們紛紛在文輝微博地下留言：
“就這麽急着炫耀嗎？”
“和莫淮吃飯的一共有四個練習生，其他三個都沒有發微博，為什麽就你發了？”
“文輝只是想分享一下，他也沒想到會暴露地址啊。”
“粉絲別洗了，如果覺得想分享或是想紀念，發朋友圈不就行了，為什麽要發到微博上？不就是想炫耀麽。”
“還故意露出莫淮的半只眼睛，就是為了讓我們認出呗。”
“人沒多紅，心眼倒是挺多。”
《Again》投票官網上文輝的排名直接掉到了第十二名。
現在韓亦還是第一名，而林嘉卻升至第四名。
雖然罵林嘉的不在少數，但是很多人都被視頻中他拉着莫淮英勇一躍的動作帥到了。
評論道：
“那時候真的多虧了林嘉，不然莫淮絕對逃不出去。”
“看得出來大家都慌了，結果林嘉卻是最淡定的，還知道從窗戶走。”
“大家都是練習生，遇到這種事都沒經驗，林嘉可以說相當有魄力了，圈粉！”
“看得出來，林嘉真的很關心莫淮，雖然是一樓但是窗戶也有一米多高，況且外面車流量那麽大，誰知道跳出去會不會有危險，但是他為了帶莫淮逃走二話不說就跳了。”
“我他媽從今天開始pick林嘉了，為了這一跳，我一輩子支持林嘉小哥哥。”
“出道吧！林嘉！這麽善良又講義氣的人，應該出道啊！”
文輝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裏，所有人都已經走了，他靠着牆，覺得有些迷茫。
在娛樂圈，總是會聽到這樣一種說法：醜聞怕什麽，被罵怕什麽，有人罵你才有熱度。
可是現在，被罵的是他，紅的卻是林嘉。
真的好不甘心。
而且，差點害了莫淮。
他順着牆壁慢慢蹲了下來，抱着膝蓋，眼淚一點點從指縫裏流出來。
直到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擡頭，看到莫淮就站在會議室門口，四目相對了一會兒，文輝喃喃道：“淮哥，我是不是錯了？”
莫淮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包面巾紙：“你是錯了。”
“今天聽葉叔說的那些，我才後怕，原來随意暴露藝人行蹤是這麽嚴重的事，萬一今天來的那群人中，有人是你的anti飯，要害你，我們都保護不了你……”
anti飯是一種恐怖的存在，他們會對明星進行網絡攻擊，人身攻擊，傳播謠言、合成黑圖、甚至當面攻擊，越紅的明星就越容易擁有anti飯，曾經就有一個男偶像在演唱會上誤喝了anti飯遞過來的裝了硫酸的水，直接從演唱會現場送進醫院。從那件事開始，所有經紀公司都加大了對藝人行蹤的保密。
莫淮望着他，良久：“你不應該發那張照片。”
“對不起，我想我可能是嫉妒了……”
“嫉妒什麽。”
文輝抹了一把臉：“嫉妒你和林嘉。”他慢慢站了起來，站到莫淮面前，“淮哥，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莫淮：“嗯。我知道，你四年前就跟我說過了。”
“不是……不是那種喜歡……你可能以為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歡，但不是，我對你，是想交往的那種喜歡。”
莫淮愣了愣。
這不是第一次有男性跟他表白，在娛樂圈裏，有許多這種性向的人，而他這種類型剛好是同性戀最喜歡的類型，小到發型師，大到各種總裁制片人，都對他明示暗示過，甚至有人出價要買他一晚。
所以此刻接受到告白，莫淮沒有太驚訝。
“我明白了，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他淡淡地說道。
喬念剛折返回來，走到門口，就聽到莫淮的這句話，整個人怔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