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皮魯秋及元子箋連忙擡頭向上望去,這一望,立時使他們全身大為緊張起來。

在百丈的澗口,站立着一個白衣的老婆婆,她伛偻着背,雙手空空的,山風拂動着她的白發和長衣,宛如一個九天的神仙,又好似一個可怕的幽靈,總之,任何人也不會感覺到她是一個“人”!

她身體微微地晃動一下,好似舍不得離開那陣拂體的清風,伫立了一陣,向下發出了冷酷的聲音:“你們都到齊了嗎?”

聲音經過四壁的迂回,顯得更為蒼老和冷酷,下面三個人,都是一驚。

皮魯秋壯起膽子,朗笑了兩聲,道:“花婆,我們早就到了,在等你的大駕呢!”

花蝶夢好像是笑了兩聲,她又問道:“你是皮魯秋?還有別人呢?”

吉士文聞言連忙答道:“花婆,吉士文也在此恭候多時了!”

那個恐怖的形象怪笑幾聲道:“好得很!好得很!不用說元子箋是一定在的,我下來了。”

她語音甫停,雙劈張處,人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又如一朵下降的白雲帶起了呼嚕嚕的風聲,竟由那百丈的峭壁上向下落來!

三人正在驚駭,突覺眼前一花,這個怕人的瞎婆子,已然用她最得意的身法“蝶夢花酣”,輕飄飄地落在了三人之前,距離石桌僅有三尺。

三人見她從空而降,這等功夫真是曠古未見,一個個駭得說不出後來。

瞎仙花蝶夢落下之後,她沖着三人略一點頭,冷冷道:“難為你們,我還以為你們不敢來呢!”

三人連忙站起,皮魯秋拼命地壓抑着自己的驚恐,微笑道。“花婆真是信人,我們今天就算死在你手中,也是絕無遺憾的!”

花蝶夢聞言陰森森地笑了笑道:“老兒,我眼睛沒用,無法觀察你的神色,可是我聽你的聲音,有些不太自然,不知你是害怕,還是你們定了什麽詭計而心虛呢?”

三人聞言不由同時一驚,吉士文這時不知從哪來的膽子,他居然朗聲道:“花婆,你不必多疑,詭計可以施于任何人,對于你卻是毫無辦法,這點你自己也必深信。”

“我們三人與你都有血海深仇,我母喪命于你手,皮兄喪父,元兄也喪父,所以都立誓要取你的生命……當然我們知道,無論如何不會是你的對手,可是你已八十,我們如果再不複仇,你就要壽終正寝了,所以我們拚得十年苦練,舍出性命,也要與你一決生死,這就是我們今天約會的原意,雖然是不自量力,可是為複仇而死,不但可見先人于地下,也可交待于武林同道。”

花蝶夢默默地聽他把話講完,暗中點了點頭,心道:“原來他們是怕我壽終,所以才拚出性命複仇,以求出奇跡……哼!只怕你們要失望了!”

花蝶夢想着,點頭道:“好的,你們既有此決心,也是可嘉之事,現在我已來了,如何比法,你們就快說吧!”

皮魯秋這時含笑道:“花婆,生死原是人生大事,你別怪我們俗,請你在我們動手之前,先飲十大杯如何?”

花蝶夢聞言思索了一下,答道:“我已數十年滴酒未飲,今天看在你們就要歸西的份上,就破例與你們一飲吧!

花蝶夢說罷,徑自坐在皮魯秋對面,她一切行動均與一般人一樣,仿佛她雙目根本未失明一樣。

花蝶夢坐下之後,皮魯秋早已敬上一杯酒,道:“花婆,我們尚是初次同飲吧?”

花蝶夢伸手接過了杯子,她不發一言,忖道:“即使他們在酒中放了最烈性的毒藥,對于我扔是毫無作用的。”

這時皮魯秋、吉士文、元子箋三人,各已舉杯而盡,花蝶夢仍然握着酒杯,一動也不動,元子箋不由問道:“花婆為何不飲?莫非疑心這酒不潔麽?”

花蝶夢陰恻恻地冷笑一聲道:“你們三人,也都算得江湖一流人物,諒你們也不會作出這等事來,再說任何毒藥對于我,均是不起作用的,我又何懼之有?”

花蝶夢說罷此話,只見她嘴皮微動,再看杯中之酒,已然點滴不存了,三人這麽高的功力,相隔又近,竟不知道她是怎樣喝的,當下不由大為驚駭。

花蝶夢飲完了這林酒,她用舌頭敵了一下幹枯的嘴皮,怪笑道:“數十年不飲酒,想不到酒味依然如此,并無什麽改變啊!”

這時吉士文早已斟上第二杯酒,花蝶夢仍是前法飲幹,至于桌上菜飯,她是動也不動。

到了第五杯酒後,皮魯秋才開始談到正題,其中自然隐藏着他們至毒且狠的詭計。

原來皮魯秋等三人,知花蝶夢武功奇高,已是空空精精一流,雙目雖瞎,但卻絲毫未受影響,隔空點穴,金石可穿。

他們三人原是受了高明人的指點,以十七層濕棉,和頭發以及獸皮,織成了一塊護身牌,無論任何兵刃暗器及厲害指力,均可抵擋。

他們素知花蝶夢,除了口鼻兩處要害外,周身刀槍不入。

而他們三人中,吉士文有一愛女,年方十七,曾在苗山學藝,為苗山第一高手五羊婆刁玉婵之愛徒,那刁玉婵也是一代奇人,武功之高只不過略遜花蝶夢一籌。

吉士文之女名喚文瑤,她深得五羊婆的真傳,更是練就了各種毒藥暗器,其中最厲害的一種,名叫“五羊針”,也就是五羊婆成名的獨門暗器。

這“五羊針”細如羊毛,奇毒無比,中人之後,七步必亡,發射之時,要從鐵管吹出,由于體積過小,如果施放的人內功精純,則對敵者就萬難躲過了。

這時,吉士文等人,決心要殺害花蝶夢,事先便作了安排,在“落月澗”擺了兩大塊石頭,相隔約有二十丈,以備雙方對敵之用,而距離前臺三丈處,挖下了一個地洞,上覆木板,令吉文瑤藏卧其內,備好了暗器,聽他們信號施發。

這時皮魯秋朗聲說道:“花婆,我們三人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可是我們十年來,刻苦自勵,練成了一種厲害的武功,自信可以抵住你的掌力。”

皮魯秋說到這裏,花蝶夢忍不住地冷笑了兩聲。

皮魯秋精靈,面上故意作出不悅之色(其實花蝶夢也看不見),顯得頗為憤怒地道:

“花婆,你不用笑,我們今晚已有全勝的把握了!”

花蝶夢聽他口氣已有怒意,心中暗笑,便道:“皮魯秋,你們總該知道,以我指力,三十丈內金石可穿,你們十年苦練又有何用?”

花蝶夢說着得意地大笑了兩聲。皮魯秋神色自若地道:“你的指力我們深知,可是我們自信這十年的苦練,可以和你接上六招不成問題……”

他話尚說完,花蝶夢已是怪笑道:“數十年來,我與人對敵,向來只出三招,你們居然敢接我六招……哈哈……”

花蝶夢說着仰天大笑,其聲慘厲,寒夜之下,顯得更是刺耳。

皮魯秋卻抓着她驕狂的弱點,立時接口道:“花婆,你這次恐怕要輸了!”

花蝶夢聞言勃然大怒,喝道:“放屁!我如果三招不勝,願受你們任何毒計圍攻,就算你們真能置我于死地,我也絕不許門人複仇!”

花蝶夢說此話,原是自恃武功太高,敵人萬難躲過自己三招,就算敵人習得驚人武功,自己三招無效,那時自己任他們反擊,只要近身五丈,自己便可察覺,加上自己除了口鼻要害外,周身刀槍不入。

花蝶夢又想到也許仇人會用火攻,但自己雙耳奇靈,只需跟着仇人首腦進退,仍是無害,故此說出這番話來。

皮魯秋等三人,見花蝶夢挾技自傲,各人心中大喜,但在喜悅之中又有恐懼,因為他們計劃得雖然周密,但尚不知埋伏着的人,是否能完成使命?

皮魯秋用極短的時間,思索了一下道:“花婆,我們還是照原議,你可發六招,如果六招不勝,那時便要任我們反擊了!”

花蝶夢聞言冷笑道:“哼!既然你們堅持六招,那麽就以六招為限好了!”

皮魯秋接口道:“花婆,你剛才說過如果你有損傷,不許令徒為你複仇,此話可是當真?”

花蝶夢聞言怒道:“我向來言出必行,你們既然不放心,我可将‘紅翎’取出,放在身旁,如果就真死在你們手中,你們把‘紅翎’拿去就是!”

皮魯秋等三人聞言大喜,“紅翎”是花蝶夢随身至寶,一向看得比性命還重,想不到她竟許下如此諾言,只要有她“紅翎”在手,便是武林中的一塊免死金牌。

他們三人原來就怕九天鷹駱江元,他年紀雖輕,可是武功之高,令人不可思議,與花蝶夢竟不差多少。

這時他們雖然高興,可是卻極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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