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覺過來,忙說:“花婆,我們功力不夠,距你二十餘丈,只怕發掌……”
他話講完,吉士文已搶着道:“皮老兄,我們還是隔二十丈發掌……我有必勝的把握!”
皮魯秋見他說話時,連使眼色,心中雖不解,但知他必是有為而發,當下也就附和着他,表示贊同。
花蝶夢發出了一陣呵呵怪笑,道:“我話已說過,随你們怎麽打都可以,我絕不還手,但是要以一個更次為限,如果一個更次過去了,你們還不能得手,我也不傷你們,就此分手,這件事就要以後再談了!”
吉士文聞言立時表示同意,又道:“花婆,我們用暗器是否可以?”
花蝶夢聞言心中一動,但仍毫不在意:“吉小子,你這話問得就外行了,你既然是報仇,自可傾力而發,難道還要受我的限制麽?”
皮魯秋立時接口道:“花婆快人快語,我們也別再拖延了……吉兄,我們發掌吧!”
說着用眼向那吉文瑤藏身的地洞瞟了一眼,又向吉士文望了望,吉士文會意,把頭點了點,大聲喝道:“花婆留意!”
随着他這聲大叫,只見他右掌翻處,“雙星追月”,兩點寒星,向花蝶夢“中庭”、“鸠尾”二穴打來。
同時皮魯秋單掌揚處,三顆鐵蓮子,烏光閃閃,帶着疾勁的破空之聲,也向花蝶夢“巨闕穴”打來。
花蝶夢心中詫異,暗道:“他們明知口鼻是我要害,為何舍而不取?”
她想着,暗器已然到達,好個花蝶夢,她連動也不動,只聽一聲輕響,五件暗器才與衣服一觸,便落了下來,竟連她衣服也未打破。
花蝶夢仰天大笑道:“哈哈……何必費事,這麽打,一點也沒有用。”
二、父女代傳言 愛徒趕回山
這邊皮魯秋及吉士文臉上變了顏色,并不是花蝶夢的功夫吓了他們,而是他們發了暗號,但吉文瑤卻按兵不動,沒有乘隙将毒針發出。
這本就是他們最擔心的事,事先曾經再三排練,想不到臨時吉文瑤仍未做到。
他們焦急地交換了一下目光,但又不敢明白的說出,只有暗暗着急,并在心中把吉文瑤罵個不住。
花蝶夢見他們久無聲息,不由甚是詫異,問道:“你們怎麽了?時間是你們的,多耽誤只有你們吃虧!”
吉士文不敢耽誤,怕引起她的疑心,當下強笑一聲道:“花婆,我們現在只不過是問路,厲害的還在後面呢!”
花蝶夢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她實在太狂了,可是她的功夫也确實太高了,怎會把這點破銅爛鐵放在心上?
她笑罷之後罵道:“沒用的東西,如果不是我有言在先,現在只要一擡手,你們就沒命了,還敢如此猖狂!”
花蝶夢話才說完,又聽吉士文大叫:“瞎婆留心!”
他們二人又發出了大把的暗器,可是仍然避開了花蝶夢的口鼻,花蝶夢不由深為詫異,忖道:“他們莫非不知我要害,還是另有詭計呢?”
當然,他們這一把暗器,是絲毫收不到功效的。
這一次他們更急了,原來“瞎婆留心”這句話,是他們預定的暗號,可是文瑤仍然沒有發出,這如何不令他們驚心呢?
接着他們暗器、掌力拼命地向花蝶夢打去,現在只有專打口鼻,并且每打一次必喊一聲“花婆留心!”
看看一個更次快到了,花蝶夢身旁已落了一大片亮光閃閃的暗器,可是那埋伏着的吉文瑤,卻始終沒有發動,好似她已經死在那個地洞中一樣。
是寒夜。
冷風飕飕,可是皮魯秋及吉士文,已是渾身汗透,急得發了昏。
吉士文真恨不得飛到地洞前,一掌将吉文瑤擊死,可是他不敢這麽做。
這時花蝶夢仰起了頭,用她那只勉強可以辨別光明的左眼,向上望了望,怪笑道: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現在你們再發一次,我們就結束了吧!”
皮魯秋及吉士文聞言,又急又怒,這是他們最後一個機會,如吉文瑤仍然不動,那麽十年來的苦心,和這股敢死的勇氣,都算白費了,更何況又加上了元子箋一條命。
吉士文恨得把牙咬得亂響,狠聲道:“好!好!看我不要你的命!”
他這話原是罵自己的女兒吉文瑤的,花蝶夢竟誤會了意思,怒喝道:“吉小子,你要是再口出惡言,可別怪我不守諾言,今天的事……”
她話才說到這裏,突然發出了一聲極慘的怪吼,随見她身子突然向上拔了七八丈高,由石頭上躍了起來。
她身在空中,雙手平分,腳上頭下,活似一只大老鷹,隔着二十餘丈,撲了過來。
皮魯秋和吉士文大驚,拼命地躍出了七八丈遠。
就在這時,花蝶夢那一雙鳥爪般的怪掌,已然整個的擊在那塊大石頭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好厲害的功夫,偌大的一塊石頭,竟然被她擊得四分五裂,表面的三尺以上,也都成了碎屑!
皮魯秋及吉土文吓得魂出七竅,正要飛逃,卻見花蝶夢坐在那塊石頭上,一動也不動,更是不發一言。
吉士文不覺甚是奇怪,壯着膽子,借着月光往花蝶夢臉上看去。
只見花蝶夢面色慘變,額角上已滲出了一顆顆的汗水,其狀甚是痛苦可怖。
吉士文見狀又驚又喜,心知文瑤居然另有見地,在自己最緊要的關頭,也是花蝶夢最大意松懈之時,竟将毒針發出,并且奏了全功。
“五羊針”為苗人所用的毒藥浸針中,針又小又毒,細如羊毛,用百餘種毒蟲毒草,提煉而成,休說射入內腑,就是刺中皮肉,也是七步必死。
這也是劫數,花蝶夢自從眼瞎之後,因自己的仇人太多,随時均會遭人暗算,所以把耳朵練得奇靈,任何事均細心思慮,以免吃了瞎眼的虧,所以她眼瞎之後,反較以往更為精靈厲害。
這一次,花蝶夢卻大意了,她雖知皮魯秋等人,既敢約她赴宴,料必有詭計,但她只以為是火攻之類,想不到他們竟敢在自己數丈之內,埋伏着人,施放這等毒針。
花蝶夢正在與吉士文說話,由于一個更次已快到,料想他們也沒有什麽伎倆,一時大意,不料她話未說完,突覺自己的鼻孔,有無數勁風襲來,當下知道不妙,連忙閉氣,已來不及。
當時只覺鼻內微微一麻,接着一陣錯亂昏眩,心知受了敵人惡毒暗算,暴怒之下撲了過來。
她一擊未中,已然知道中了極毒,這條命是萬萬保不住了,當下坐在地上,拼命用玄功支持着,不讓劇毒侵入心腑。
皮魯秋及吉士文見花蝶夢久坐不起,知道她傷得極重,壯着膽子問了她幾句話,卻不見她答理。
吉士文見狀又走近一點,問道:“花婆,你可要我們送你回去?”
他問過之後,這才看見花蝶夢微微地點了點頭,按說花蝶夢雖然受了重傷,可是要取他二人的性命,仍然易如反掌。
原來花蝶夢一生吃了性傲的虧,受傷之後,剛飛起空中,便覺毒針厲害,知道自己十九必死,連忙把氣閉住。
這時她坐在地上,心知自己所受之傷,最忌動氣,複仇之念己然全消,怒火一熄,反覺自己一生殺人太多,雖然替天行道,所殺俱是惡人,可是也有不少冤枉的,自己今日死在仇人手中,只怪自己心驕氣傲,中了毒計。
她原不願多說話,雖然知道自己功力高,但最多不過活上七日,自己尚有要緊的事,告訴愛徒駱江元,這時雖然可以把皮魯秋、吉士文以及暗算自己的人一齊殺死,可是自己一動氣,也必同歸于盡,便不能與愛徒訣別了。
瞎仙花蝶夢想到這裏,提住了氣道:“今天我死是自取,請送我回洞,并請速往‘劉家鎮’萬山寺将小徒尋回,此仇已解,我絕不許他報就是……現請将我‘紅翎”取來。”
皮魯秋及吉士文卻料不到,瞎仙花蝶夢竟如此幹脆,當下連口答應,由皮魯秋将大石上那支“紅翎”取過遞予!
花蝶夢用顫抖的手接了過來,她心中痛苦萬分。這支紅翎是她自己最愛之物,已經跟随了她六十年,除了駱江元外,任何人碰都未碰過一下,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也沒有一個人不畏懼。
現在,為了遵守諾言,她不得不把它拱手予人了!這是多麽痛苦和殘忍的一件事。
花蝶夢感嘆了一陣,雙手緊緊握着“紅翎”,悲聲說道:“看見沒有?這是我愛逾性命的信物,少時我會給你們留下,以後我徒弟要是尋仇,你們把它拿出來,他天大的膽,也不敢違命的。”
皮魯秋及吉士文欣喜之餘,更佩服花蝶夢為人,當下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