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午就可到此,駱兄定可與他一晤的!”

江元點了點頭,各自飲了一杯酒,柳拂柳又問道:“請問姑娘,這次百裏彤請我們飲宴,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文瑤一笑道:“柳兄應當知道,百裏彤最喜交朋友,這次所請的都是江湖一流高手,我想,可能是久慕盛名,存心結納吧!”

衆人聞言都知道文瑤說的是些游詞,可是卻又不好再問下去。

他們在談笑之中用完了飯,各自回房休息。

江元回憶着這兩天來所發生的事情,心頭疑念重重。

對于百裏彤的身世及底細,還是個謎。曲星為何中途離去,到了晚上又來探莊?蕭魯西及浦大祥為何深夜至此,黎明就走?

江元雖不能猜出是怎麽一回事,但卻可斷定,這必定是武林中一大事,所牽涉的範圍也頗大。

對于這件事,江元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多大興趣。他最關心的有三件事:第一,要尋出殺害他師父的人!第二,要取回紅羽毛!第三,就是要如何去得到吉文瑤!

這三件事都是困難重重,要想找到仇人,必須要找到那個姓吉的老人!

找到了以後,他是否會把殺害師父的仇人告訴他?那枝紅羽毛,要在不用強力的情形下取回來,又是一件困難的事!

至于吉文瑤,更使他心亂不已,因為整個江湖都知道,她與百裏彤是一對江湖情侶,已然有着極深厚的感情,自己若想從百裏彤手中把她搶過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再說吉文瑤是否會愛上自己?愛得比愛百裏彤還深?

這些錯綜複雜的問題,交織在江元心中,令他愁腸百結,郁郁不歡。

人生就是如此複雜和多愁!

七、佛前盟誓語 義結金蘭好

又是秋夜。

江元在院中漫步。

他想着心中的問題,不覺漸漸地走遠了!

在衰柳之側,有着一個小小的池塘,寒月入水,随波蕩漾着;天地間最柔和的美,完全充塞于此了!

江元靜坐在水邊,望着池中的明月出神。他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自他初曉人事後,他已經在花蝶夢的懷抱中;至于他自己的父母,花蝶夢從來也沒有提過,江元也從來沒有問過她。

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想到這個問題,而感到無比的痛苦。

江元正在沉思之際,聽得一陣腳步聲,自遠而近,向自己這裏移動。

江元心中一動,忖道:又是什麽人來了?

月影之下,走來了一男一女。

那女孩正是吉文瑤,在她身後的人,是個五旬以上的老者。

當他們走到池邊時,與江元不過相距五六丈,由于江元坐在一塊大石旁,所以未被他們發現。

當江元定眼望去時,他不禁一陣熱血沸騰,幾乎驚出了聲音來。

原來這人,正是江元矢志尋訪的吉土文!

這時有一個念頭,閃電般地在駱江元腦際掠過,他忖道:“啊!那老者也是姓吉,莫非他們是父女?”

這時已聽到文瑤的聲音道:“爹!我剛才說的話,您都記得麽?”

江元聞言不禁一震,忖道:果然不錯,他二人是父女!

吉士文連連的點着頭,說道:“我記住了!”

吉文瑤向四面看了看,說道:“好!那麽你回去吧!”

吉士文答應一聲,又對吉文瑤道:“過了明天,你趕緊回來,可別耽誤啊!”

文瑤點點頭,說道:“好的……我先去了!”

說罷此話,她由一條狹道,很快地就轉了過去。

江元心中陣陣疑雲,忖道:我一定要問他,是誰殺害了師父。

這時吉士文已沿着池邊,向外走去,可是并沒有發現江元。

江元遠遠地追趕着他,在月夜裏跟蹤着。

吉士文的腳步很輕,可是速度卻很快,這時已快走到江元所居的竹樓。

他突然停步,仰頭向那竹樓望了望,口中低語道:“駱江元……駱江元!”

江元心中好不詫異,忖道:他叫我的名字做什麽?

吉士文感喟了一陣,這才繼續往前走,不過速度已減慢了!

要是在以往,江元早已飛身而出,把他點穴擒住,可是在他知道文瑤是他女兒時,他就不能這麽做了!

于是,他用着低沉的聲音說道:“吉先生,請慢走一步!”

吉士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驚,他退後一步道:“啊,是誰?”

江元含笑走了出來,道:“我,駱江元!”

這幾個字,像是一把利刃一樣,刺入他的胸口。

吉士文不禁發出了一陣奇怪的顫抖,他的臉色也青白了,好在月光之下,一切都不太明顯。

江元沒有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否則以他的聰明,一定可以猜出一些端倪來。

江元微笑着說道:“酒店一別,不料在此相逢,真是幸會!”

吉士文見他井無敵意,這才安了心,鎮定着說道:“啊……原來是駱大俠,這麽晚了,還沒有安歇?”

江元笑道:“月色太好了,有些舍不得睡覺!”

吉士文強笑道:“哈哈!真雅士也!哈哈……”

江元淡淡一笑,說道:“老先生是否可随愚下回房一談?”

吉土文聞言一驚,忖道:莫非他已知道了?

但他轉念一想,江元是不會知道的,否則他絕不會以如此和善的态度對待自己的。

他知道要想避免與駱江元談話,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駱江元一定要在自己身上尋求出殺害花蝶夢的人。

他只得點頭說道:“好的!”

江元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微笑,轉身而去。

吉士文随在江元身後,心中卻在默算着如何應對——雖然他與吉文瑤已商量好了。

吉士文随着江元回到房中,坐定之後,江元起身對吉士文施了一個禮。

吉士文大為詫異,連忙閃開道:“駱少俠為何行此大禮?”

江元神色黯然,低聲道:“先師危急時,多蒙老先生通知,才得與先師訣別,謹此謝過!”

吉士文心中慚愧萬分,強笑道:“花老前輩是我父女的救命恩人,不幸遭此巨變,尋訪少俠乃是我份內之事!”

他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

江元憶及師恩,不覺心如刀割,幾乎滾下淚來。

他極力地忍着,正色道:“晚輩有一事不明,要在臺前請教。”

吉士文見他這時如此溫文有禮,回想他在酒店那種狂妄的神情,幾乎是換了一個人。

他連忙含笑道:“少俠有話請講,只要老夫知道的一定坦誠相告!”

江元點了點頭,問道:“請問老先生如何得知先師惡訊?”

吉士文早已想好一套話,聞言故意嘆了一口氣,顯得很痛苦的說道:“早年花婆曾有恩于我父女倆,後來花婆隐居不出,我經多方的打聽,才知花婆隐居在蓬萊。就在花婆受傷的那一天,我正好趕到。”

吉士文才說到這裏,江元睜大了眼睛,緊問道:“是誰?是誰殺害了師父?”

吉士文見他目射奇光,滿面憤容,不禁暗暗吃了一大驚。

但他表面上卻做得很好,他搖了搖頭,又發出了一聲長嘆,黯然說道:“當時我一再地問,可是花婆就是不說,并告訴我其紅羽毛已交給仇人,永遠不許報仇!

“我雖然再三懇求,請她把仇人告訴我,可是她老人家的脾氣太怪了,竟發起怒來,不準我追問,并叫我到‘劍家廟’去找你。

“我無奈之下,只得星夜訪你,不想在半途就遇到你了,使得你師徒得以訣別。怎麽,仇人的姓名,難道你不知道麽?”

江元悲痛萬分,他對吉士文的話深信不疑,因為他深知花蝶夢的脾氣,仇人的姓名連自己都不告訴,更無告知他人的道理了!

江元失望地搖搖頭,悲傷的說道:“先師一生怪異,她至死不說,倒給我留下了難題!”

吉士文暗喜江元對自己不懷疑,當下裝着很同情的嘆口氣道:“唉!花婆一生行俠仗義,可是就吃了脾氣太怪的虧!”

江元不願聽任何人批評他的師父,當下打斷吉士文的話道:“好了,這件事不談了!”

吉士文停口,又問道:“你與百裏彤可是舊交麽?”

江元搖頭道:“數面之緣……啊,我忘了問老先生大名!”

吉士文含笑道:“我叫吉士文,小女文瑤你是認識的了?”

江元點點頭:“才認識不久。”

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麽話好談,開始沉默下來。

吉士文本想再問些尋仇的事,可是江元已經說過不談此事,故未提出,因為江元喜怒無定,怕他出言不遜,自己太沒趣。

靜坐了一陣,江元突然站起身前:“深夜打擾,真是過意不去,現在老先生請便吧。”

吉士文本有事要辦,聞言站起道:“好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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