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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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轉身而去,江元在後相送,竹樓傳出了“吱呀——吱呀——”的腳步聲音。
江元一直把他送下了樓,拱手道:“老先生慢行,我不送了!”
吉士文連忙回頭笑笑道:“請留步,請留步!”
說着他又往回走了一步,很關切的對駱江元道:“關于花婆婆的事,我父女一定盡力……”
他話未講完,江元面色突然大變,月光之下顯得甚為恐怖。
吉士文不禁停了下來,他有些害怕。
他仿佛在江元身上,看到了花婆的影子!
他心中掠過一個念頭:這小子一定要除掉!
江元閃了一下光亮的眼睛,沉聲道:“我的事我自會料理,不必費心了!”
說罷拂袖而去。
第二天清晨。
江元在房中獨坐,突聽一陣竹梯響聲,知道有人來了。
接着便聽見有人叩門,說道:“駱兄在房內麽?”
江元聽出竟是百裏彤的聲音,連忙答道:“在!在!百裏兄請進!”
房門開處,百裏彤含笑而立。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長衣,頭上戴着白緞的雅士帽,英俊潇灑,清逸無比。
江元趕上一步笑道:“百裏兄何時回來的?”
他心中卻不禁想道:這百裏彤果是一表人材!
從相識到現在,江元一直對百裏彤的印象很好。
他回憶初次的相識,自己撞倒了百裏彤,未說一句歉意的話,然而百裏彤卻推誠相見,并且把汗血寶馬借了給自己。
百裏彤爽朗的笑了兩聲,說道:“是昨天深夜趕回來的,所幸你還在,不然,這次宴會就太丢人了!”
江元聽他言中似有別意,不禁問道:“怎麽?這次聚會不是很好麽?”
百裏彤苦笑了一聲,坐在椅子上,雙手一攤,說道:“完了!都走了!”
江元好不奇怪,問道:“怎麽?他們都走了?”
百裏彤點頭說道:“想不到我的一番誠意,倒把他們得罪了!”
江元越發不解,說道:“百裏兄,你這話就叫我不懂了!”
百裏彤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不稱心的事不必談了,駱兄随我回房一談如何?”
江元見他不肯深說,也就不再追問下去,聞言點頭道:“好的!”
當下二人同時起身,下樓而去。
江元見他今天一副書生打扮,所着衣物均是極上之品,不禁笑道:“百裏兄如此打扮,倒真像個秀才呢!”
百裏彤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叫你見笑了……我也不喜歡穿這種衣服,不過家父規定,在家要作文人打扮,不得不從命罷了!”
江元聽他還有父親,不禁說道:“老伯父何以不得見呢?”
百裏彤笑道:“他老人家忙得很,這陣子多半又到北京去了!”
二人談笑之間,已來到一排雅房,百裏彤停住了腳步,笑道:“我就住在這裏,請進吧!”
江元打量之下,心中好不奇怪,忖道:“這座大院有如王府,精舍極多,何以他竟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
原來這一排,只是三間用茅草搭成的小屋,與馬房差不多。
江元心中奇怪,可是面上不露出來,随着百裏彤入了房。房中的設備也很簡陋,簡直不合百裏彤的身分。
二人坐定之後,百裏彤将帽子取下,笑道:“家父規定極嚴,入房才可脫帽呢!”
江元正在猜度他的身世,聞言井未答言。
百裏彤除帽之後,很懇切地說道:“我這次請各位來到舍下,實在是存心結納,并有一件事相求……料不到冷古各位不見諒,叫我好不寒心,所幸駱兄尚不見棄,小弟在此有一要求,不知駱兄可肯答應?”
江元心中陣陣狐疑,他既不知百裏彤為何要請這麽多的人來,又不知他為何竟把冷古等人都得罪了。
江元沉吟了一下,說道:“百裏兄有話請講,只要我能力所及,絕不推辭。”
百裏彤聞言甚是高興,笑道:“我有意與駱兄結為金蘭之交,不知可高攀得上麽?”
江元聞言心中一動,略一沉吟,說道:“這……百裏兄,不嫌太匆忙了麽?”
江元一向孤獨,朋友極少,雖然他內心渴望能夠得到友情的溫暖,可是當友誼來時,他又感到有些突然,而不敢接受了!
百裏彤面上微微一紅,說道:“駱兄之言,似乎對小弟還有疑念!”
江元忙接道:“絕無此意!”
百裏彤笑道:“這也難怪,我想駱兄對小弟的身世,一定非常懷疑;只是小弟實在有難言之隐,暫時無法奉告……不過小弟與駱兄相交,實在是一片誠心,絕無欺詐之意!”
百裏彤話未講完,江元已連連搖手道:“啊!百裏兄太多疑了。小弟本意恐百裏兄對小弟了解不深,一番錯愛,豈不辜負了你的美意?”
百裏彤這才轉憂為喜道:“駱兄此言不是太客套了嗎?”
江元沉吟一下,說道:“并非我客套,江湖上都稱我怪人!”
他的話尚未說完,百裏彤已笑道:“江湖傳言,理他作甚?我卻獨愛你的脾氣呢!”
江元也笑道:“我實在是喜怒無常,只怕與人相處不好!”
百裏彤撫掌笑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放心了!既然你不是看不起我百裏彤,我們廢話少說,馬上就準備擺香案吧!”
江元見他如此豪爽,想到自己馬上就與他義結金蘭,心中不禁又驚又喜,不住的想道:“師父要我改脾氣,我已改了不少,果然他們都願意和我交往了!”
百裏彤也看出江元是在興奮之中,心中好不高興,立時對外叫了一聲:“興兒!快來!”
不大的工夫,興兒入房問道:“少爺,什麽事?”
百裏彤笑道:“你趕快去把香案擺好,準備酒伺候!”
興兒答應一聲,奇怪地望了百裏彤一眼。
百裏彤又笑道:“我馬上與駱少爺結為兄弟了!”
言行之中,透着十分高興。
興兒也意外的感到一些喜悅,可是他輕聲的問道:“冷少爺呢?”
百裏彤一怔,說道:“他不是己走了麽?”
興兒皺眉道:“少爺怎麽沒有留……他人很好,如果能和少爺結成兄弟,那不是更好麽?”
百裏彤沉吟一下道:“也許我與他無緣……快去吧!”
興兒答應而去,原來他這兩天侍候冷古,已産生了感情,就如同何敬與江元一樣。
江元不禁又問道:“冷古等人到底為什麽要走呢?”
百裏彤皺了一下眉道:“唉!少時再談!”
江元問了兩次,見他不答,也就不再追問。
他們閑談了一陣,這時興兒回報一切準備好了。
百裏彤站起身來,把帽子戴好,笑道:“那麽我們走吧!”
江元答應一聲,随同出房。
他們來到一間佛堂,原來百裏彤還供着佛。
佛堂布置得金碧輝煌,正中是釋迦牟尼,兩旁金身羅漢,別有一番意境。
這時興兒早已擺好了香案,百裏彤接過已燃燒着的佛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然後插在了香爐裏。
江元也依樣做好以後,二人同時跪了下來。
他們同時高舉右手,只聽百裏彤朗聲念道:“弟子百裏彤,今日與駱江元結為金盟義好,此後禍福同當,生死與共,如有三心二意,天誅地滅。皇天後土,實所共鑒!”
在他念這一段誓詞的時候,江元非常感動!他在失去了花蝶夢之後,第一次獲得了別人的關切和祝福。
江元慢慢地把誓詞也念了一遍,他念的是:“弟子駱江元,自幼孤苦,怪癖成性,百裏彤不棄,願結為金蘭,今後當剖腹相從,力除癖性,共同行俠,除害江湖。如有違背,願遭天儆!此誓!”
百裏彤見他如此真誠,心中又是感動又是高興,說:“太言重了!”
接着他們二人咬破了中指,把鮮紅的血,滴在了烈酒中。
他們各報了生辰,二人均是19歲,而百裏彤以2月居長。
百裏彤斟二杯酒,遞予江元一杯,笑道:“元弟,讓我們幹了這杯酒吧!”
江元接過了酒,說道:“好!”
于是,他們二人各飲了這杯滴血烈酒,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因為這杯烈酒裏,滲和了他們兩個人的血液!
人與人之間就是這麽奇怪,在他們未結拜之前,彼此好像很陌生,可是結拜之後一一雖只有一段極短暫的相隔——立時顯得親切多了!
他們手挽着手,一同走出佛堂。
百裏彤笑道:“元弟,我們回房去吧,我還有事要告訴你!”
江元聽他稱自己“元弟”,雖不太習慣,可是卻有着親切之感。
江元笑道:“我們就在院中談談不是很好麽?”
百裏彤接道:“好的……好在現在已經沒什麽外人了!”
說着他坐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