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來賈琏去揚州時在林府裏留下一個大夫,說是幫忙為賈敏請脈,也算是賈府裏的一點心意,所以賈敏的情況一不好,他就來信和賈琏說了,賈琏也就和寶玉說了。
“府裏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老太太?”寶玉問道。賈琏說:“算了,到時候要問我們是怎麽知道的倒說不清了。橫豎她要是不在了,這邊遲早會得到消息的。我們就別出頭了。”
寶玉就知道,離林黛玉來的日子不短了。
到三月的時候,歷時四個月的酒樓的建造就全部竣工了。寶玉給它起了個相當俗氣的名字:天香閣。門前的立柱上挂着一副對聯:此味只得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這完全暴露了他逗比加自戀的本質有木有!
開張當日寶玉并未在人前現身,只是混在人群中。鞭炮噼裏啪啦的響着,從揚州來的掌櫃一臉喜色的在門口張羅,吆喝着:“我們東家的新店天香閣開張啦!今天一天,凡進店來消費的顧客,酒水一律免費!我們還額外贈送您一道甜點!希望大家多多捧場啊!”
一聽這話,那顧客簡直是潮水一般湧進店裏。本來這天香閣開業在都中就是一個延續了四個多月的熱門話題,這天就有許多人來看熱鬧。所以這麽一來,店裏十幾個夥計個個忙得腳不點地,人手都有些不夠用了。
果然,奶油蛋糕這類新式點心一出世,馬上受到各方追捧,不少人還特意打包了許多帶回家中。廚子們都身懷絕技,各大菜系的菜都精通,做出的菜既地道又新奇,店裏環境又好,服務也都熱情周到,還做着客棧的生意,開張十幾天就受到各方人的交口稱贊,客流量相當大,每天都有幾千兩銀子進賬。
于是,當寶玉在賈母房裏也見到奶油杯的時候,深深地感到連自家人的錢都賺的感覺,真的是爽到家了!
寶玉的降龍十八掌也練得差不多了。這日他有意想試試自己的功力,但是在院子裏的話又怕動靜太大,萬一把牆打塌了的話就不好了,加上也有些日子沒去莊子上玩兒了,于是就牽了匹馬,不讓別一個跟着,自己出了門。先後到百花樓和天香閣查看了一番,見各處都生意紅火,便讓他們忙着,自己騎了馬出了東門。
一路到了莊子上,便有看門的人上來拉了馬,寶玉徑直進了院子,稍歇了歇便找一空曠的地方,遣散旁人,自己一招一招的演練起來。一時但見掌影翻飛,勁風陣陣,四周的樹葉簌簌而下,大樹也搖搖晃晃。十八掌演完,寶玉收勢而立,對自己的功夫十分滿意。
接着他又詢問了各莊戶人家最近莊稼生長情況如何,又視察了花田,把該問的都問了一遍方才回去了。
回到賈府中,他先是回房換了身衣服,就去賈母房中請安。還未進門就聞一片哀哭之聲。他心裏一“咯噔”,快步走進去,只見賈母已哭得捶胸頓足,一旁鳳姐邢夫人王夫人并三春也都在一旁落淚。他上前去跪在賈母腳邊問道:“老祖宗,這到底是怎麽了?”
賈母一見他就摟着哭,一旁鳳姐道:“寶兄弟,方才我們接到信兒,說你姑媽,沒了。”說着也哭起來。鳳姐在林府住過一陣子,與賈敏也算有些感情,如今說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難免有幾分傷心,倒是真心實意的哭了一陣子。
賈母哭喊道:“我苦命的兒!你怎麽忍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就這麽狠心的去了啊!我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啊!我的兒!”王夫人在旁勸慰:“老太太可別太傷心了,小心身子啊!”被賈母頂了回去:“我女兒死了!我能不傷心嗎!我這把老骨頭幹脆跟着她去了算了啊!”
吓得衆人也顧不上做戲了,連忙勸賈母寬心。寶玉也在一旁安慰。
好不容易稍稍止住了哭,寶玉便道:“聽琏二哥哥說,姑媽家有一個表妹叫黛玉的,和姑媽長得很像,且自幼體弱。如今姑媽去了,她必定哀傷過切,加上姑丈身體也不好,族中又沒個兄弟姐妹照看,依孫兒看,不如老祖宗就把她接到咱們家裏來住如何?一來可慰您喪女之痛,二來也可照顧表妹,豈不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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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早就想把黛玉接來,現在聽了哪有不應之理?一疊聲的叫好,即刻叫人修書一封給林如海,讓他把女兒送上都來。寶玉攔道:“老祖宗,此舉不妥。表妹年歲尚小,讓她一人前來怎能放心?再者姑母去世,我們總得有人去吊唁啊!”
“嗯,玉兒言之有理。那就叫琏兒再去揚州一趟,送他姑媽一程,再把黛玉帶回來吧。”賈母這麽決定了,便喚了賈琏前來,如此這般交代一番,讓他盡快啓程。賈琏答應下來,自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第二日寶玉尋了他來,兩人商議。賈琏笑道:“如今我要去把你媳婦兒接來了,你要怎麽謝我?”寶玉道:“給你幾兩跑腿費怎麽樣?”兩人說笑了會兒,寶玉便道:“此去揚州,有一人你要留意。”
賈琏道:“我知道,可是那賈雨村?”寶玉拍案笑道:“和我想到一處了!此人是個外貌協會的,光憑那副皮囊迷惑了不少人,以為他是個正直的,實際上卻是個僞君子,真小人,和那岳不群一樣。”
賈琏大笑:“你這張嘴啊!不過你說的也真貼切。我也不待見他,正欲想個法子讓他翻不了身呢!你可有想法?”
寶玉笑道:“如今還未給林如海寫信,他也不知道你要去接黛玉,到時候他若還是有意舉薦那賈雨村,你可從旁勸阻一二。若實在不行,等他來尋我老爹時我再想辦法吧。”
二人計議已定。當晚賈琏又囑咐了鳳姐幾句,逗了逗兒子,第二天便啓程往揚州去了。
此後寶玉心裏日日記挂這事,賈琏到林府後寄信回來,說賈敏已經出殡了。給寶玉的信上說,原來林如海已經給賈政寫了信舉薦賈雨村了,估計過幾日就要到了,讓寶玉早想辦法。賈雨村此人奸詐狡猾,且又是個牆頭草,毫無氣節可言,留着絕壁是個禍害!寶玉已經下定決心要努力撲扇翅膀,争取把賈雨村給蝴蝶出去。
寶玉接到信後就日日到賈政書房去晃悠,獲取第一手消息。寶玉日漸大了,加上學問也紮實,有時賈政提出一些問題,寶玉的見解既精辟又獨到,時間一長,賈政也時常與他讨論一些外面官場的事,有意培養他的政治敏感度,所以他想要把賈雨村忽悠走應該不會很難。
果然過了兩日,賈政就收到了妹夫的來信。寶玉正好在旁,便問:“父親,姑父的信上寫了些什麽啊?”賈政看完後覺得讓寶玉看看也無妨,便遞給了他:“沒什麽,就是向我推薦了一個叫賈雨村的人,說好像和咱們家有些親,想讓我給他謀個職位。”
寶玉看完後問:“那父親的意思呢?給他找個大官做?”賈政笑道:“哪那麽快做決定!我得先看看此人才學人品如何,再作計較。”
寶玉笑道:“那恐怕父親要小心了,此人,怕是不好用啊。”
賈政奇道:“這話怎麽說?我看你姑父的信上說此人頗有才華,且生的器宇軒昂,一表人才,為什麽不好用呢?”
欲知寶玉如何忽悠賈政,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放林妹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