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近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在水溶以為他已經睡着的時候,他卻突然出聲問道。水溶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忙道:“哦,據探子回報,他們平靜的很,沒有任何異動。”
“繼續盯着,絕不能有一時的松懈。”水泓淡淡道,“我要看看,還有什麽人在暗地裏支持着他們。”水溶領命。他又道:“上次之事你功勞甚大,我準備将你封為親王,再領戶部之事。”水溶跪下謝過恩,起來問道:“戶部?這麽突然?”
“管銀子的地方,能幹淨的了嗎?”說起這個來他也有些頭疼,“近幾年來國庫虧空得厲害,我讓你去是想震震那幫人,把帳好好查查,給我寫折子呈上來,咱們想想辦法。”
水溶點點頭,“對了,今晚我約了賈寶玉和賈琏在天香閣見面,你要不要去?”他想起那張帖子,不覺笑起來。水泓想了想道:“晚上?好吧,我批折子都批得要吐了,正好出去換換心情。昨夜的元宵家宴也沒意思。”“先皇新喪,外面也沒什麽熱鬧的,都一樣,只是在外面多少比宮裏自在些。權當去放松放松了。”
這裏寶玉從賈琏處出來,直接去了賈母的上房。彼時賈母剛起來,因前幾日元宵節間,雖沒大辦,到底也是挺忙的,賈母只是去坐席和妯娌們聊天就累着了,不免多睡了會兒。寶玉只穿着一件青色棉袍,腳蹬一雙羊皮小靴。賈母正讓鴛鴦梳着頭,見了問道:“外面不冷嗎?怎麽也不多穿點?”寶玉笑道:“橫豎只有幾步路,并不冷的。”又問:“林妹妹可來了?”
賈母笑道:“來了,在外間熏籠上呢,姑娘們都在呢。今兒可奇了,她來沒來你竟不知道麽?”寶玉笑道:“我早起先去琏二哥那兒看了看我侄子侄女,然後直接來的這兒。”賈母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們兩人今日怎麽沒一塊兒來。你去那邊和她們說話吧,我梳好頭咱們再吃飯。”寶玉應了,轉身去了外間。
在賈母處吃過早飯,寶黛二人一同回了院子。黛玉因問道:“你早上幹什麽去了?我起來找不到你,茗煙也不在。”寶玉從懷裏把那帖子拿出來給黛玉看了。“林兄?是說我嗎?”黛玉看完後問道。他點點頭:“應該是。不過我想他可能已經看出你是女兒身了,所以今晚你就別去了,我和琏二哥去就行了。”
到了晚上,寶玉披上一件白狐皮裘衣先去尋賈琏。賈琏也準備好了,一襲黑袍,外罩着一件貂鼠鬥篷。他身量比寶玉還要長些,黑色更襯得他身形颀長,挺拔如松,就算是裹得那麽厚也不顯笨拙。寶玉年歲尚小,相對較矮一些,白色便顯得儒雅風流,也是翩翩君子一枚。
兩人出得角門,因天氣寒冷不便騎馬,寶玉便一早吩咐了挑雲把馬車備好,在門外候着。兩人上了車,挑雲趕着,轱辘辘向天香閣駛去。
此時天香閣的一間上房中,水泓和水溶二人正對坐着,他們今天都是微服,且身邊未帶一個仆從。水泓問正四處打量的水溶:“為什麽不在二樓,非要來客房?在雅間裏邊吃菜邊談不是挺好嗎?”水溶笑道:“這裏的雅間我已經見過了,房間卻還沒來過,今日順便看看嘛!”水泓無奈地搖搖頭,也打量起來。整個房間布置得很雅致,色調也很溫和,讓人覺得舒服。桌子下面有兩個大腳爐,上面放着兩個小銅手爐,裏面燃着柴炭。
“倒是下了大價錢的。”水泓拿起一個來笑道。房間裏并不冷,床邊有一個火盆,發出滋滋的燃燒聲,烘的室內暖暖的。不多時,聽的門外有聲音說:“就是這間,您請。”然後又有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我知道了,你去整些酒菜送來吧。”“來了!”二人對視一眼,站起身來,只見房門打開,有兩人走了進來,一黑一白,皆氣度不凡,器宇軒昂。
水溶先笑道:“葉老板,在下今日唐突将你約出來,你不會怪罪吧?”寶玉拱手笑道:“豈敢豈敢!王爺召見乃是我三生有幸,怎敢怪罪!”賈琏也上前抱拳道:“在下賈琏,見過王爺。”水溶笑着扶起,向二人笑道:“來。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呃,表兄。”
“表兄?”賈琏和寶玉在腦中迅速的反應了一下,水溶的表兄也姓水那麽……水泓已經開口笑道:“在下水泓,常聽表弟說起你們,如今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二人愣了一下便要跪下行禮,水泓伸手攔着他們:“不必多禮,我今日是微服出來,不用以君臣禮相見。”眼中笑意更甚,“說起來你們還算我半個小舅子呢!”他這樣想着。
從他們剛才進門時他就觀察着,見二人舉止有度,并不惶恐失态,如今自己表明身份,還能不慌不忙的行禮,這份心性就非常人可比。他自小高高在上,見慣了人們的阿谀奉承溜須拍馬,如今見到這樣不卑不亢的正直之人心中自然歡喜。水溶也在一旁笑道:“對,你們就把我當成易風,他是我的表兄就行了。”二人這才起身。
四人坐下後,剛剛叫的酒菜也上來了。寶玉執壺給大家都倒上酒,水泓先舉杯笑道:“聽阿溶說起你們贊不絕口,我一直想見見,今日終于得償所願。來,大家幹一杯!”飲下一杯酒後,寶玉笑道:“不知在下何德何能,竟能讓王爺對我青眼有加?受之有愧啊!”水溶笑道:“其實主要是覺得投緣了,再說你年紀輕輕就把店開得風生水起的,說明你有本事啊!琏二公子的那麽多鋪子也都開得很好嘛!江淮,是吧?”
賈琏苦笑道:“王爺真是消息靈通,慚愧,慚愧!”水泓笑道:“二位過謙了。我們并沒有惡意,倒是我們如此投機,何不交個朋友?”寶玉賈琏忙道:“我們一介草民,怎敢與您交朋友?真是折殺我們了!”水溶笑道:“你們不要緊張嘛,我這個哥哥最是平易近人,沒架子的。咱們四人今日能聚在一起也是緣分,就交個朋友又有何不可?”水泓也在一旁笑着點頭,他兩人便也不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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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飲下幾杯酒,水溶笑問道:“不知此後該怎麽稱呼?既然已經是兄弟,再叫賈兄未免有些生疏了。”寶玉笑道:“我年紀尚小,還未有表字,不如就叫我寶玉好了。”賈琏道:“家裏人都只叫我名字,倒是沒有字,還是叫我江淮罷。”水溶笑道:“既如此,我就叫你阿淮,咱們年歲差不多,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就叫我阿溶吧,少寒也是這麽叫我的。”“少寒?”寶玉疑惑道,看向水泓。他笑着點點頭:“不錯,少寒是我的字。”
幾人序過齒,又飲了幾杯,席間相談甚歡,不覺便至深夜了。水泓便道:“今日有些晚了,我得早些回去。”水溶也道:“是,你出來這麽久了,也該回去了。”四人起身。寶玉因問道:“外面太冷了,不如坐我們的馬車回去吧,也快一點。”水泓點點頭,水溶自然沒有異議。
坐上溫暖舒适的馬車,水溶笑道:“你們可真會舒服,這車走的如此平穩,裏面又這麽暖和。”賈琏笑道:“錢財本是身外之物,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我們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掙來的錢,就該把它花到點子上才不算浪費。”
水泓點頭道:“這想法倒是新奇,卻又有道理。對了阿淮,你現在身上可有官職?”賈琏搖頭道:“沒有,家父前幾年本是想給我捐個同知的,只是我覺得不是自己考來的功名受之有愧,便推辭了,是以現在我還只是一介平民。”水泓暗暗點頭,道:“這捐官之風,也該治治了。”心思急轉,已有了初步的想法。
此時已晚了,街上行人也少了,快要到宮門口的時候,突然間車身一陣晃動,幾人猝不及防,都驚了一跳。寶玉掀開簾子叫道:“挑雲,怎麽回事?”挑雲此時全身顫抖不止,指着前面說不出話來,寶玉一看,竟是十幾個黑衣人,手裏拿着明晃晃的刀劍就沖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從星期一開始宿舍的網就到期了,然後當天去續了費,結果要讓等兩到三天才會有網,一等就等到了今天,還是沒有,郁悶死了,想着時間有點太長了,好不容易借的同學的EDU上來發一章,原諒我吧......【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