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個話題不是令人開心的。寶玉和賈琏算是比較幸運的,所以看到水溶和水泓兩個不免有些唏噓和慶幸。

好在他們并不是傷春悲秋的人,水泓更是。他就停了這麽半日已經是難得了,晚膳的時候大家是一起用的,皇後和孩子們在房間裏自便,林如海和黛玉是全程都在的。用過晚膳後各自去休息,然後水泓就忙得顧不上見人了。

于是白天的時候寶玉賈琏繼續看書,皇後倒是常常把黛玉叫過去說話。水行雲和水慕華都還是孩子,見這位大姐姐長得又漂亮說話又好聽,對他們還很好,便不可避免的和黛玉親近起來。黛玉對這兩個可愛的孩子也很有好感,常常陪他們玩,有時候甚至會輔導水行雲的功課,皇後見了更是歡喜。

然後她還聽說賈琏也帶了老婆孩子來,于是又一句話讓黛玉把鳳姐和賈蘅賈芷都拉了來,一見之下也還滿意。

于是男人們忙正事,這一院子的女人孩子就天天聚在一塊兒,有說有笑倒也快樂,加上鳳姐又是口舌伶俐的,常常妙語連珠,逗得杜悅顏和大家都笑個不停——畢竟是皇後,鳳姐也不敢太粗俗,便只揀那無傷大雅的話說,如此倒是讓皇後生出幾分好感。

不說女人孩子們過得輕松自在,水泓和水溶忙得夠嗆。都中的折子每日都會遞到禦前,除了忙那些事,他還親自去揚州的貢院查看了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麽隐患,歷代的貢院常常失火,他叮囑林如海一定要做好防護。林如海早就有了對策,将原本的木質結構都改為磚瓦,大大減小了火災發生的可能性,水泓看着挺滿意的。

另外還有武舉考試的地點。因為這次算是近四十多年來的第一次,普遍武力都有些衰退,到現在報名考試的也不多,只有不到一千人,所以就只有揚州一個考點。

揚州園林衆多,裏面自然有不少好地方,林如海幹脆就在保揚湖園林裏設了考點,反正按水泓的意思,第一場考理論,也就是兵法,第二場考射箭,移動靶,第三場考近身實戰,到時候在園子裏的空曠地方支上靶子,蓋好比武的校場也就夠了。

等這些都安排好了,水泓就召集了翰林院的幾位年高有德的老學士出這次的考題,連監考的人選都圈定了,林如海本身就是探花出身,書香世家,水泓就讓他當了主考官,餘下那幾位老學士也在其列,分赴其他三個考點監考。

試題雖是他們共同商量了幾個,但最終卻是水泓親自拟定的。他學問紮實,先帝在時他不敢有其他動作,時間基本都用來讀書了,出這麽個試題不在話下,而且他要選的是得自己心意的臣子,自然要順着自己的想法來出題,才能看出誰是和自己投緣的。為防止洩題,他決定等到開考之日再定下來。

開科的日期也定下來了,文科就在八月初五,分三場考,每場三天,第一場的三天考經史類,第二場的三天考詩詞,第三場出題考文章,而且考題不止一個,到時候有考生自己抽簽決定寫哪個,最大程度避免了作弊。等過了中秋,八月二十再考武科。越臨近日期,各考點的考子就越多。

因為禦駕就停在揚州,所以往這個方向來的人最多,人人都削尖了腦袋想擠到皇上在的地方,只是這人不可能無限制的進來,于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封了城門,不許外來人員再進來。林府門前兩條街都有禦林軍把守靜街,閑雜人等不能靠近。

賈母等人終于進了金陵應天府,到了自家的宅子安頓好,就開始張羅着給賈蘭造籍報考,他就在應天府考試了。賈蘭知道自己有機會以後很是興奮,每日裏都抱着書不忍釋卷,讓賈母看了覺得這孩子倒也是可造之材。

水溶每日跟着水泓忙得不可開交,都沒時間看看他們怎樣,不過都在一個府裏,再怎麽樣還是會知道消息的。

寶玉和賈琏很沉穩,不論外面有什麽動靜好像都不能影響他們。賈琏是心性堅定之人,認準了一件事就會盡力做到最好。寶玉更不必說,他一直是這樣,越到了臨近的時候就越是心如止水,他一貫如此,不僅是因為他明白驕兵必敗的道理,更是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他能讓自己靜下來,就說明他已經胸有成竹。

水泓得知後暗暗點頭:不驕不躁,很好。他對他們的信心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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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金陵這邊。賈蘭自小就被養在家裏,不怎麽出去,如今遇到這等大事心裏難免忐忑,在外面不怎麽漏出來,晚上睡覺時卻經常做噩夢,也虧得他心性堅韌,竟咬牙扛了下來。

這次一家老小出動了不少,連薛家的人也一塊兒來了。本來寶釵是待選的秀女,不能出來的,只是水泓說是要選秀,自己卻迫不及待的帶着皇後跑到揚州來了,留下那些官員們忙得焦頭爛額,也顧不上許多了。況且薛寶釵又是個有志氣的,聽說皇帝是來督查科考的,就想着應天府也有考場,說不定皇上會來,北靜王肯定也會伴駕的,說不得自己有那個福氣,能讓他們遠遠地看上一眼,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所以每日裏雖還是與姊妹們一起玩鬧,心中卻盼着科考之期快些到來,讓她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次出來,賈政沒有跟來,畢竟皇上沒有準許,況且工部還有很多事物積壓,他大小算個管事的,自然沒那麽容易脫身。賈家其他男人們像賈赦賈珍等只是靠着祖輩的功勞挂個閑職,并無差事在身,所以賈母和女眷們就靠他們護送。

反正賈家也沒什麽規矩,姑侄之間也不太避諱見面的。賈政的女人裏,只有王夫人跟着去了,周姨娘趙姨娘都留在府裏。

賈環雖是托着和賈琏賈蘭一塊兒讀過書,只是他本性就是喜好鑽營的,哪裏肯耐下性子來?不過應景罷了。所以賈母等人一走,賈政又時時在外面顧不上管他,他就撒歡了,每日裏不着家,不知鬼混些什麽,有時甚至都不回來過夜。趙姨娘日日擔驚受怕,等他回來便是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得賈環更是不想回家,如此過了有十餘日。

這天上午,賈環正在暗門子裏賭錢,把骰子搖得叮當作響,旁邊有賈芹賈薔吆喝着:“小!小!小!開啊!”骰盅打開,一看點數是五五四,于是一個個如同鬥敗了的公雞,耷拉下腦袋來,唉聲嘆氣的将最後的一點銀子也輸了出去。

到底不甘心想要回本兒,那些人可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來歷,見沒錢了就趕人,三個人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出來,待要回去又不敢,只得在門口恨恨的啐了幾口:“呸!狗眼看人低的家夥,等小爺下次來拿銀子砸死你們!”過完了嘴瘾,還是晃晃悠悠的走了。

要問這三人怎麽會混到一起?原來這賈芹原是賈家的旁系,自然比不上寧榮二府的光景,待要找府裏托托關系又一直沒個音信,到現在十□□了都沒個營生,每日只是閑過。賈薔卻是寧府的正派玄孫,父母早亡,從小跟着賈珍過活,又和賈蓉親厚,是以活的很是逍遙自在,每日裏賞花玩柳,鬥雞走狗。

這賈芹不知怎的和賈薔搭了夥兒,他也是個愛玩的,再加上也有幾分機靈,二人倒是志同道合了,自此賈芹的日子也好過了些,只是依舊不務正業。

賈環是近幾日賈母等人去了金陵才加入的,他好歹算是賈政的兒子,說出去還是有些面子的,三人便組了團。被那兩人引着賈環比往日更壞了十倍。

此時已近中午,他們一早就出來,玩了半日肚子都有些餓,無奈身上輸的半個銅子也沒了,走過一個面攤,聞到那香氣更是覺得餓得發慌。賈芹氣道:“今日手氣真是背!玩了一上午居然只輸不贏,現在連碗面都吃不上!”賈薔多少還有些風度,勸道:“好了,別抱怨了,不如咱們趕緊回府去。”

他們是偷偷出來的自然沒帶小厮,也不敢先吃了霸王餐再讓人到府上去領銀子,那樣不是讓人知道他們出來了,說不定連他們去哪兒了都能查出來,到時候可就完了。

賈環冷笑道:“如今府裏正經的主子們都走了,誰還把我們娘兒倆放在眼裏,還不知有沒有口熱飯呢!”

那府裏的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兒的,趙姨娘自己不着調,賈環也是個沒出息的,誰能看得起他們?往日裏不過是有探春,多少能□□作用,如今他們都走了,賈政又不在,只有寧府的尤氏管着,那裏顧得上他們?賈環也是在家裏待得憋屈才常常往外跑的。

這話卻說得賈薔心思活動了,“聽說琏二叔和寶玉都去揚州考試了,連蘭哥兒也去了金陵,你怎麽沒去?”說起這個來賈環就恨:“他們一直都是香饽饽,誰還記得我這個三爺!”他也不想想是自己不努力,只一味的埋怨。

賈薔便趁機道:“哎,如今府裏都沒人管你,倒不如趁機弄幾件東西出來當了,咱們也好有些花銷。”賈環便有些躊躇。他雖是心有不甘,可還沒那膽子偷東西,便只敷衍幾句,三人快步回府了。

待回了屋子早就過了午飯時間,賈環此時餓的肚子咕咕叫,一回來就一疊聲的叫人熱飯菜來,趙姨娘見他這樣,也顧不得盤問,先讓小丫頭子去交帶廚房做些飯菜上來。她本來以為賈環今天不回來吃飯,自己吃過便讓人撤下去分了,誰知他這會兒回來,還沒吃飯,只能讓廚房去現做。

那小丫頭子去了半日才回來,提了個小小的食盒兒,打簾子進來後揭開道:“廚房的人說今天的份例都沒了,我央告了好半天他們才不知從哪裏弄了這些來,說不得只能讓三爺将就些了。”

賈環勾頭一看,只見盒子裏只放了一碗白飯,就是平日裏下人們吃的,再有就是一碟粗制的鹹鴨蛋,另一個碟子裏有一只雞腿,幾塊兒鵝脯。賈環拿出來上手一摸,是半溫的,大概是懶得熱,随便一弄就拿過來了。

趙姨娘就不忿,要去找廚房的人理論,帶着小丫頭子風風火火的去了。賈環實在是餓得不行,也顧不上別的,拿茶泡了飯,忙忙的就着鴨蛋和鵝脯咽了,才緩過這股餓勁兒。可吃飽了以後又越想越氣,連廚房的人都敢這麽踩他,他算個什麽?!

想起剛剛賈薔說的話,他本來還有些不敢,此時氣的惡向膽邊生,不由得暗暗盤算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去啊......越來越不知道寫了些什麽了,無語......昨天實習回來,正碰上舍友看舊版神雕,于是過去湊熱鬧,熄燈以後又忙着吐槽新神雕,聊各種電視劇,給舍友普及金庸武俠小說常識,于是沒顧得上更文,抱歉了。明天再補上!麽麽噠!

還有就是求評論啊!讓我從評論裏再找找靈感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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