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墨焰忽然擡起頭,聲音裏的疲憊一掃而空,黑眸冷冷地注視着裏多納的圓臉。

“你……”裏多納情不自禁地往後一縮,接着又挺起胸膛,“你別裝了,玄天冰草就是火性花火的天敵,你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力量。”

“你以為我真的喝了剛才的酒麽?”墨焰笑了,忽然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你的眼睛很藍。”

裏多納一滞,墨焰不看他,接着自己的話道:“你居然把整個伯爵府變成了吸血鬼的基地,相信你的能力已經有了大幅的提高。為了引蛇出洞,我假裝喝下玄天冰草,現在你可以試一試我的‘黑色煉獄’了,據說這是吸血鬼族的天敵……”墨焰說到這裏,微笑着一拈雙指,一簇黑色火焰在指尖燃燒起來。

“啊——”裏多納一聲怪叫,整個人忽然憑空消失,只遠遠傳來他的聲音:“小子,以後想殺人不要這麽多廢話,哈哈,我們走着瞧。”墨焰指尖的火焰倏地熄滅,他深吸一口氣,嘴角沁出一絲鮮血。他擡起袖子擦去,勉力站了起來。

音樂聲中,薄烨綠色的裙裾飛揚在大廳的每個角落,仿佛春日的微風,拂過每個男人的心頭。舞會的最後一支舞曲響起,無數只手伸向薄烨。“伊麗絲小姐,最後一曲能奉獻給您親愛的外甥麽?”一個聲音帶着低低的笑意響起,墨焰笑盈盈地出現在眼前,微微躬身遞出他的手來。

薄烨迅速地瞥了他一眼,把手放進他的手中,兩人旋舞着滑入舞池。

“你小子怎麽了?”感覺到墨焰身體的重量大部分靠在自己身上,薄烨低聲問道。

“走。”墨焰抑住喉頭上湧的血氣,只回答了一個字。

“受傷了?什麽東西能令你傷成這樣?”薄烨驚問。

“玄天冰草。”

一曲終了,風靡全場的伊麗絲攜着她的外甥匆匆離去,甚至沒來得及向主人告別。多少男人又妒又恨地望着她那個英俊的外甥,恨不得把他攬在伊麗絲肩上的那只手砍掉。

一出門口,薄烨立時反手扶住墨焰。墨焰苦笑了一下:“裏多納馬上就會發現我已經受傷,一會就會追來。你不是他的對手,不如分頭走吧。”

“狗屁。”薄烨翻了個白眼,擡腳一甩,把腳上的高跟鞋甩了出去。

“伯爵已經變成了吸血鬼,現在整個卡爾多尼奧都是他們的力量。我們倆一起目标太大,還是……”墨焰的話剛說到半,薄烨把裙擺一塞,一把橫抱起墨焰飛奔起來。墨焰剩下的話立時梗在了喉嚨口,簡直哭笑不得,像這樣被人當作女人般橫抱起來,還是他生平第一次。

薄烨卻不管這麽多,平生第二次上演末路狂奔。這天夜裏卡爾多尼奧的居民若是正好睡不着正好靠着窗正好在看街景,将有幸看到一位一頭金發的美貌淑女拉高裙子,光着腳丫,橫抱了一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在街頭狂奔。這景象保證能讓大多數人終生難忘。

“你天天都跑這麽快麽?”一個悠悠的聲音想起,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薄烨前方,淡淡的月色照着她淺栗色的長發,冰藍色眼眸在夜色裏仿佛純潔無暇的藍水晶。薄烨停住腳步,把墨焰放下地,一手托住他脅下以支撐他的力量。他雙眼緊緊地望着這個女子,聲音一反常态地低沉:“你是吸血鬼一族。”

他淡淡地問,卻沒有絲毫疑問的語氣,仿佛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冰藍色的眼睛裏仿佛浮起一絲霧氣:“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剛剛知道。”他緊盯着她的雙眸,“你借機接近我,只是為了誘墨焰上鈎?”

她低頭沉默了一會,才道:“是的。”

“血統越純正的吸血鬼,擁有越純淨的藍眸。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純正血統的吸血鬼,比裏多納更純正。”墨焰忽然開口。

她擡起頭來,冰藍色的雙眸正對上薄烨的眸子,薄烨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她看了一眼,馬上移開了眼神:“不錯。我曾經是佛羅倫薩鬼族的公主,我身上有百分之一百的鬼族血液。裏多納,他不過有四分之一的血統罷了。”

薄烨的眼神一緊,一絲痛楚蔓延開來:“那你是來殺我們的?”他盯着她的臉,仿佛想在她的臉上尋求答案。

“不。”她忽然擡頭一笑,笑容在月光下有些蒼白,帶着些飄忽的詭異,“你可以回頭看看伯爵府。”

薄烨回過頭,卻見伯爵府的方向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天空。他張大了嘴:“這——是怎麽回事?”

“很多人類都向往長生不老,以為永生就是永遠的幸福,”她擡頭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而迷惘,“可有誰知道,在漫漫時空裏獨自等待的寂寞滋味?好像永遠也沒有一個窮盡,得不到解脫。我們……鬼族……是神的意志外的存在,永遠得不到救贖……”

聽着她空洞而憂傷的聲音,一絲悵惘從墨焰的黑眸中慢慢升起,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在漫長時空裏獨自等待的寂寞滋味。裴拉的笑靥在眼前一閃而過,他的愛永遠地埋葬在了底瑟弗山谷,而他漫長的人生,卻仿佛沒有終點……

她停了好久,才接道:“我本來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有溫暖的家庭,有慈愛的父母,有英俊的未婚夫……不用這麽驚訝,”她看了一眼兩人,“鬼族和人類和你們都一樣,我們也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是裏多納!”她忽然頓了一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他為了成為佛羅倫薩的吸血鬼首領,殺了我的父母,殺了我的未婚夫……”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呵呵……”她忽然笑起來,卻充滿了凄怆和悲涼,在靜夜裏聽來竟如鬼哭,“我終于燒死了他……”

“你燒死了裏多納?”墨焰吃驚道。

“不只裏多納,還有費爾南德斯,還有他那管家……他們都是裏多納的嫡系。”

“據說鬼族有嚴令,不許殘殺同類,否則——”墨焰沉吟道,“将被處死!”

“處死?”薄烨吃驚地看着她,“那……那你怎麽辦?”

她露出諷刺的笑容:“所謂鐵律,不過是保護當權者的利益。弱肉強食,是每個種族都不變的自然鐵律。裏多納宣布我父母和未婚夫失蹤的時候,有誰沒有懷疑過他的話?何況……”她擡頭看向天空,神情又慢慢變得飄忽,“死……并不那麽可怕吧……可怕的是,一個人面對無盡的時空……”

“你跟我們回花火吧。我會保護你的。”薄烨脫口而出。

“不必了。”她微笑起來,夜色中像一朵盛開的白蓮,帶着孤傲與清高,“我是個吸血鬼,與花火是天敵,永遠都無法共存。” 一襲白衣,在夜風中悄然而逝,薄烨望着那個方向久久不動,仿佛癡了。

曙光初現,墨焰扶着薄烨的肩膀慢慢站直,過了大半夜,玄天冰草的藥力有所減退:“舅母大人,我們走吧。”

“叫舅舅!從今往後,不許再叫我舅母!”薄烨說完,大踏步當先而去。

顧客那個男人的眼睛裏有火。

火光挾着洶湧的怒氣噴薄而來。讓她感覺到灼熱難耐。紅色的地衣在腳底呻吟,曼佗羅花瓣在低聲啜泣。她們伸出長長的枝蔓,在火焰裏跳舞,纏住她,纏住她,從腳底到脖子,讓她幾乎窒息。

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那個男人的眼睛像一只受傷的獸,充滿仇恨?他在笑。笑容裏有悲傷的眼淚。瞳孔裏冒着火焰一樣的光,他遠遠地嘶吼着,咆哮着,她聽不清他的話,像是在他與她之間,相隔着一個世界。那麽遠,又那麽近。

火勢燎人。她幾乎被藤蔓纏繞,不能行走,不能呼吸。“救、救救我……”微薄的意識在求生,她雙手緊握,力圖想阻止那個縱火的男人。可是他奔跑地太快,偶爾回頭,目光閃過一絲冰冷的陰鸷,讓她從腳底涼到心。

——這種忽冷忽熱的感覺,真是煎熬!

難道,就要這樣死去了嗎?

難道,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嗎?

不,不要!她的記憶裏突然想起一抹熟悉的笑容,那個男子,模糊的身影,讓人信任的微笑,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俯下身體,輕柔地呼喚着她的名字:“薄荷……”

“唔。”床上的亞麻色長發的女孩痛苦地翻了個身,滿頭大汗地睜開了眼睛。

這是……做夢吧!

早晨就有些頭暈,在十點左右,墨焰幫她在課間倒了杯熱茶,卻發現她燒得厲害。送她回來,讓薄烨用特殊的治療方法安穩了心神,一直睡到現在。薄荷感覺到身體出了一身汗,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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