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子,身體軟軟的靠在他的胸前,正擡起頭來看他,嬌俏的嘴唇微微含笑,帶着無限的喜悅和羞澀。月光照在她雪白肌膚的臉上,頰上幾滴鮮紅的血跡暈染出別樣的動人風情。薄烨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對着那含羞帶怯的嘴唇吻了下去,一絲紅暈在臉上升起,她慢慢地閉上眼睛。
這一刻,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全世界都屏住呼吸,靜靜等待。
“哦——不——”就在薄烨的嘴唇就要碰觸到對方時,她忽然一陣掙紮,用力地推開他。
薄烨一愕,她已經掙紮下地,忽然一個趔趄,薄烨擡手扶住,她的身體慢慢軟倒在他的臂彎。
“呀——”的一聲,旁邊的屋門打開了,墨焰似笑非笑地出現在門口:“舅母大人,人家已經暈過去了,你再看下去就沒救了。”
薄烨仿佛如夢初醒,卻一反常态地沒有翻白眼,默默地抱起人,跟在墨焰身後進了門。墨焰的看病方法實在有些奇怪,他伸出兩根手指在那女子的手腕上摸了又摸,薄烨簡直要懷疑他在借機吃豆腐。好在薄烨知道墨焰來自東方,傳說中東方有很多神秘的醫術和法術,與西方的截然不同,自成一體,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墨焰終于收回手指,皺了皺眉,忽然伸手抓住女子的衣領,“嗤”地一聲,竟将衣領撕了開來。
“喂——”薄烨大驚,“你——你要幹什麽?”
墨焰沒有理他,撥開被撕開的衣領,露出白皙的肌膚,鎖骨處一個鮮紅的傷口觸目驚心。墨焰右手雙指一拈,一簇淡藍色火苗亮起,輕輕一彈,火焰在女子傷口處靜靜燃燒。薄烨自動閉上了嘴,因為他知道這是火性族人特有的絕技“治療之焰”。良久,火苗漸漸熄滅,鮮紅的傷口漸漸隐去,修長的頸項更顯得白皙美好,墨焰卻不再看,只是淡淡地說:“沒事了,明天就會醒了。” 說完徑自走了出去,留下薄烨一個人站在床邊發呆。
夏日清晨的陽光帶着一絲燥熱照進這間小小的屋子,照上薄烨輪廓鮮明的臉,将他從睡夢中喚醒。薄烨嘟囔着翻了個身,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準備繼續睡去,門口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呀?”薄烨匆匆披衣起床,沒好氣地問。
“伊麗絲小姐您好,我是費爾南德斯伯爵府上的管家。伯爵今晚将在府上舉辦一場舞會,特地邀請您和您的外甥墨焰先生參加。”
“伊麗絲”三個字讓薄烨吓了一跳,他掃了一眼自己身上淩亂的男裝,伸出去開門的手僵在了半空。這時另一只手從旁伸了過來,将門打開一條小縫,修長的手指從門縫接過信件:“謝謝伯爵大人,我和伊麗絲舅母都會準時出席的。” 是墨焰。
信使在門外微微行了一禮,透過門縫,薄烨看到他擡起頭朝門裏迅速地掃了一眼,才回頭離去。陽光下他的眼睛微微的藍,就好像……好像……昨日的女子。薄烨的心裏莫名地暖了起來,掉頭朝旁邊房間走去。
“篤——篤篤——”薄烨小心翼翼地敲響房門,帶着近乎虔誠的心情等待回音。門後卻始終沒有動靜,那扇薄薄的木板門仿佛隔斷了一切聲音。薄烨猶豫着再度舉起手……
“不用敲了,她已經走了。”墨焰懶洋洋地出現在他身後,“呀——”地一聲推開了半掩的房門。房內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仿佛昨晚根本就沒有人睡過。
薄烨的臉刷地一下白了,沖進房間,把每個角落看了個遍,轉過頭來瞪着墨焰:“你怎麽知道她走了?”
“敲了這麽久不開,當然是走了。”墨焰轉過頭,仿佛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薄烨沖出來,一把握住墨焰的肩頭。
“沒有。”墨焰輕輕扳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去幹嗎?”薄烨在後面大叫。
“買晚上穿的行頭。”墨焰的聲音遠遠傳來。
這一晚,伯爵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幾十支粗如兒臂的牛油蠟燭把把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貴族子弟們穿着筆挺的禮服,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帶着矜持的笑容,互相寒暄、恭維着。薄烨一襲綠色的長裙出現在門口,曳地的裙擺仿佛綻開的睡蓮,一頭金色長發散落在腰間,燈光掩映下無數星光閃爍其上,而她那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眸,卻比任何星光更明亮更迷人。全場登時安靜了片刻。男人們目光灼灼,想要把她融化;女人們卻微微側目,難掩失落與嫉妒。
伯爵正端着一杯鮮紅的葡萄酒周旋在客人之間,這時眼睛一亮,上前執起薄烨的右手輕輕一吻,道:“好久不見,伊麗絲小姐您還好麽?”
“托伯爵大人的福,舅母很好。”一邊的墨焰微笑着回答。他今天一身黑色的燕尾服,黑色的長發整整齊齊地梳在耳後,黑色的眸子裏帶着安靜的神秘笑意,透着說不出的魅力。
“伯爵大人,伊麗絲舅母今晚就交給您了。”墨焰說着執起薄烨挽着自己的手臂,就要放進伯爵的臂彎。薄烨想不到他會來這一招,臉上維持着矜持的微笑,嘴裏壓低了聲音道:“你搞什麽鬼?”
“酒瘾犯了,我去偷瓶酒喝。”墨焰同樣笑容可掬地低聲回答,放開了他的手,沒給薄烨再次問話的機會。
薄烨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心不甘情不願地被伯爵挽着手離去。目送他們走遠,墨焰迅速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随手端起一杯紅酒,左右掃了一眼,發現衆人的目光暫時都聚集在薄烨身上,他不動聲色地往廚房方向走去。
伯爵家的廚房比普通人家的客廳還大,十幾個廚師在期間忙碌着,一個白制服的仆從正端着一大盤色拉出來,看見他驚訝地道:“先生,您有什麽事麽?”
“哦,我只是想知道,這麽好吃的點心是從哪裏做出來的,還有……這麽好喝的紅酒,不知道伯爵大人是怎麽儲存這些好酒的……”墨焰微笑着。
“我們家的酒都是藏在地下二十米的地窖裏,所以最能保持原汁原味。”仆人的語氣自豪中帶着一點輕蔑,顯然有些看不起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土包子,“先生,這裏比較亂,您還是外面坐吧。”
“哦,謝謝。您先走。”墨焰微笑着讓過一邊,那仆從不再理他,端着色拉就出去了。墨焰微笑着看了看廚房中忙碌的衆人,見誰也沒注意他,輕輕推開邊上的一扇小門,閃身而入。
沿着樓梯越來越深入地下,撲鼻的酒香也越來越濃郁,墨焰一陣欣喜,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果然,幽暗的壁燈光中,偌大一個地窖出現在眼前。地上整齊地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壇,靠牆有幾排木架子,上面零散地放着一些瓶裝酒,架子上還标示着年份和産地。
墨焰的目光掃過林林總總的酒壇,卻好似志不在此,走到架子前仔細查看酒瓶和标簽。忽然他眼前一亮,握住了一瓶酒用力一拔,架子一陣晃動,架子後的牆面忽然無聲無息地移開,露出一個小小的壁櫥,壁櫥中赫然放着十幾瓶酒。
墨焰大喜,立即拿出一瓶,打開瓶蓋,放在鼻邊嗅了嗅,一皺眉,又倒了一些在手上,用手指蘸着放進嘴裏,忽然臉色大變。
“放心,這不是人血。”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忽然傳來,帶着刺耳的桀桀怪笑聲,像是尖銳鐵器的互相刮擦,“不過是豬血而已,哈哈。”随着聲音,一個穿着連帽風衣的黑衣人出現在地窖中,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有一只眼睛留在帽子外閃閃地發出妖異的光芒。
“竟然是玄天冰草。”墨焰坐在地上,低聲道,聲音裏帶着疲憊:“是血腥味和香料味掩蓋了玄天冰草本身的草藥味……”
“不錯。否則你怎麽會上當?只有這生在極寒之地的玄天冰草才能抑止你火的力量,哈哈,”黑衣人又怪笑起來,“在這鎮上,除了你的‘黑色煉獄’,已經沒有什麽能讓我畏懼,哈哈。”
“既然我現在已經失去了力量,你也該露出真面目了吧?裏多納。”墨焰看着他,靜靜地說,“你故意在那女子脖子上留下齒痕引我懷疑,接着在伯爵的酒裏攙入鮮血将我進一步引到這裏,又故意用鮮血和多種香料攙在酒裏,引我去試酒的味道……”
“你很聰明。”黑衣人嘿嘿笑着拉下帽子,聲音也恢複了正常。帽子下一張微胖的圓臉,小小的眼睛裏藍光閃閃,透出生意人的精明,果然正是裏多納,“我還真有點舍不得殺你。”
“你真的能殺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