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VIP]Butterfly
雨聲澎湃,濕霧朦胧。
像是打碎了調色盤,這回再也不是僅僅看着便能發出感慨的景象。
那樣澎湃的雨,好似穿過了牆體,強勢地鑽入耳中。
引起胸腔的共鳴。
長廊一側是嵌了內飾燈的牆面,一側則是整扇挑高的落地窗。
夜間的雨本就帶着陰冷,頻頻敲打着玻璃。
可立在屋內,就這樣互相看着彼此的雙方,卻是被玻璃與外間隔開,近似溫柔地包裹着。
葛煙的心被夜色劃開了一道口子,反反複複暗自琢磨着沈鸫言的那句話。
……在這睡一晚。
好像光是這個提議便單單令人延伸出無盡的遐想。
只是她若是真在這歇了整晚, 第二天要怎麽面對耿秘書。
不說走出華安庭成的大門了,她又該怎麽去迎接酒店經理目光的洗禮?
當然,憑着專業的職業素養,他們斷不會過問什麽就是……
但是沈鸫言呢?
葛煙擡眼望過去,直接撞入他撂過來的視線。
他的雙眸在身後頂燈的映襯下,猶如雲霧凝聚在一起,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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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多的話語,像是在等她的回應,又不像是。
………仿佛剛剛那句只是順勢說了出來。
但又不僅僅是如此。
短短的時間裏,葛煙腦海裏猶如平坦草甸中倏然冒出了瘋漲的雜草。
只擾得她心思不紊,哪兒來得及細究。
或許,他也只是單純地提議?
這套房雖說不是他的常住地,認真說來,卻是他的獨居室,也是他自己私人界限內的地盤。
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豈不是主動引人“侵入”……
葛煙沒多想就否認了這個提議,再怎麽頻繁地被允許在他所規定的界限內不斷游走,此刻的分寸感不知道從哪個旮沓角落裏沖了過來,沒由來得上了頭。
“恐怕不太行。”
葛煙說着擡起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面頰。
直接感知到些微的燙意。
“………不說我了,你真打算讓他們站一晚上,開一晚上的會?”頓了頓,她偏過頭,視線在此刻仿佛穿過了轉角,直接透視到了辦公桌那方。
沈鸫言原本便一直盯着她,在剛才那段漫長的沉默被率先打破後,他緩聲道,“也不一定。”
“嗯?”葛煙視線落向他。
沈鸫言唇角勾了瞬,“要是真忙起來,也有這個可能。”
“………”
大概是之前的相處讓她擁有了些許的錯覺。
還以為沈鸫言……
結果這人的資本家屬性在此刻被映襯得無比分明。
好在沈鸫言似是并不怎麽在意的模樣,也像是随意間才提起了這樣的話題。
以至于葛煙聽出他後面那句的淡淡玩笑意味後,沒再繼續細想。
她伸手輕揉了揉臉,還想再說些什麽,卻又聽他出了聲。
“不過即使他們都結束離開了,你也走不了。”
他的語調緩慢,像是在暗示着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後半句的尾音仿佛都被額外拖曳了些。
葛煙默了瞬,觸及到「走不了」這三個字,也不知為何,下意識便往身後退了半步。
兩人靠得近,是呼吸清淺交錯便能聽見的距離。
此刻短暫地隔了開,兩廂無聲。
她能感到他的視線就這麽落于她的發頂。
一瞬不瞬,憑白便灼了人。
而随着沈鸫言的不為所動,她呼吸的頻率也在這樣的沉默中暗暗地提速,近乎飚起……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葛煙輕蹙起眉都要去連聲喚他了,沈鸫言這才很輕地笑了下,終于大發善心似的放過了人。
他目光緊跟着探過來,不緊不緩地解釋,“不是還要和我談畫手的事?”
“………”
原來是指這……
那他剛才故意那樣說做什麽?
葛煙在松懈的同時難得的腹诽了下。
不提別的,剛剛那會兒她好像還真的,稍稍地想岔了那麽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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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套房落于頂層,常年靜谧沉寂。
按理說該是落針可聞的環境——
此時此刻卻難以抑制地傳出點窸窣的動靜。
會客廳的辦公區域中心。
爆炸性的讨論聲即便縮小了範圍也被壓了低,也難逃偷偷沸騰的命運。
原先特助辦這四五人便是臨時過來彙報工作,外加商讨業務之類的。
往常不是沒有跟着他們沈總在這裏辦過公。
但令人咋舌的點就在這。
他們一衆人來來回回過幾次——
從未遇到過今天的那類事。
沈總的總統套房裏竟然有人……
有人就算了,還是位女人!
而只要回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哪怕輾轉到現在,也只覺難以忘懷。
特別是這類沾染了點桃色意味的花邊事,堪稱是八卦的源泉。
他們幾人原先也只是像是往常那般照例,并沒覺得異常。
偌大寬敞的會客廳偶有低低的交談以及輕緩彙報的聲音交織,再無其他。
然而這樣的報告并未持續多久,沒多會兒,自左後便驀地傳來一道女音——
“沈鸫………”
再往後卻是倏而沒了音信,頓在了原地那般。
這緩緩的一嗓頗有點像是三月的春莺,還沒開嗓前落于新綠的枝桠上,只輕聲地哼。
當即便聽得人渾身都酥了。
一行人頓頓,本能反應促使,循着那嗓音的方向望過去。
卻是什麽也沒捕捉到,只留下耳邊仿佛還在的淡淡餘音。
驚鴻一聽也吸引力十足,有人被勾住,還想再探頭往那邊觑,袖子卻偷偷被同行的人帶了力地扯住。
再回頭,沈鸫言位于辦公桌後,只擡眸淡淡睇過來一眼。
就這麽一眼,便讓所有人歇了心思。
工作要緊工作要緊……
連忙提醒住自己,他們也不敢再轉頭,只知道自家老板很快直起身,落了句——
“你們先繼續。”
而後朝着剛才聲源傳來的那個方向走去,背影直接消失在轉角。
那樣自然而來的女聲,總歸不是什麽人工智能吧?
自家老板的名字能從那位的口中輕松喊出……特助辦的四五人不明覺厲。
不提喊名,這頂層套房內再往裏的區域是他們不曾跨越過的地方,界限分明。
而這位卻能肆意行通……
話題就這樣轉回來了。
什麽時候能有人只一聲便能将他們沈總給叫走的?
壓根沒有過這個先例啊!
于是自沈鸫言走開後,他們這邊再也不受拘束,只不過到底不敢太放肆,只偷摸摸地朝着可能算是知情人的耿秘書詢問。
可耿秘書是誰?
作為沈鸫言唯一且十分得力的總裁秘書,在這件事上愣是不置一詞。
不管旁人怎麽誘導怎麽哄問,他都一副我并不知情別問我且問我我也不會說的神色。
殊不知,這種若有若無釋放出來他大有可能知道些什麽的模樣,更是讓人抓心撓肝。
不過這到底是沈總的私事,見耿秘書宛如撬不開的河蚌,守口如瓶得要命,他們也沒再多問。
就是最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左等右等沈鸫言都還沒回來,一群人的重點便又落在了前陣子沈氏官博的那件事上。
沈氏自先前入駐微博以來,往常所發的內容十分官方,應該是授予且交給集團內部的人專門管理。
偶有需要發布點什麽,也都間隔很久,頗有點僵屍號的意味。
可就是這樣一個賬號,前不久不僅難得地上了線。
上線後竟然沒有發布任何沈氏相關的內容……反倒是給京芭的一條微博點了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亦或者是投了票。
但不提這些被那群網友早先便拿去讨論的事——光是以上所有便讓人想不透也看不清、
有人趁着耿秘書還停留在原地,調侃問他,“耿秘,你說實話,之前我們公司官博的那個贊,是你點的嗎?”
這樣的大事,并沒有人往沈氏負責管理運營微博的職員手滑那方面想。
因為點贊從始至終就沒有消失過,也一直存留到現在。
耿秘書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說道,“沈氏官博代表的是以沈總為首董事會的态度。”
簡而言之,就是遵循了沈總的意願。
但壓根沒提具體操作的是誰。
經由這句話,空氣裏安靜一瞬,複又嗆聲不斷。
“太不夠意思了耿秘。”
“什麽話啊這是,太官方了吧?”
“耿秘正經起來我真的害怕,文绉绉的。”
“你們都在關注什麽啊?只有我覺得京芭那個投票裏有個候選小姐姐又漂亮又眼熟嗎?”
沈氏特助辦的人原本都是談判桌上的好手,話密起來也是一套套的。
耿秘書再沉着冷靜,到底還是擡了擡手讓他們停下,連忙搖搖頭提醒道,“沈總就快回來了,你們确定還要繼續讨論這個話題?”
就在他近乎是苦口婆心的勸說結束的下一秒。
桌上的可視通訊應聲而起。
耿秘書斂下心神,讓旁邊的人安靜,随後上前幾步摁下,對着那端示意,“沈總。”
沈鸫言的聲音隔了層介質被模糊,聽不出什麽情緒,“今天彙報就到這裏,讓他們先走。”
特助辦的人就在旁側,壓根不用耿秘書再轉達,聽得那叫個一清二楚。
他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須臾幾秒,竟是統一地噤了聲。
……這叫快回來了?
這是壓根沒想過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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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承着「既然都等到了現在,總歸不能白等」的信念,又經由了沈鸫言最後那句話的點撥,葛煙先前因為被打岔差點被遺忘了的終于回了軌道。
那會兒光顧着去關心如何回家。
是她忽略了原先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只是……沈鸫言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
她前腳剛提議,後腳他也差不多只算是應下。
——現在居然到了能坐下來細談的程度。
像是蹿了火箭那般,猝不及防之餘,讓人招架不得。
但或許這便是他慣常的速度以及風格手段。
葛煙倚靠在窗邊,凝下眉來。
沒想好待會兒從哪方面具體入手,她冥思苦想之餘,沒注意到簾子被人緩緩掀開。
“就有這麽擔心回不去?”
沈鸫言颀然身形微立,步伐稍頓,朝着裏面走了進來,“人已經幫忙解決了,你現在可以專心點。”
葛煙聽了擡起眼,“………人幫忙解決了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沈鸫言在她對面落座,人稍稍往後傾靠,撂眼看了過來,“所以你也不用急。”
經由此話,葛煙心裏默默地有了個底。
這樣也好,在這邊随時待到什麽時候都能走。
只是……沈鸫言好似對套房內裏的地方格外喜歡。
原先她以為會去類似于辦公的區域細談,可他沒有帶她去任何有關的地方,反倒是在剛剛那會兒,順勢拉着她的人去了長廊旁側的一個小隔間。
說是隔間,其實也算是閣窗邊落腳的一處地點。
這裏三面環窗,是頂層套房裏靠近角落,用全方位采光設計所打造出的休息一角。
半開放式,沒有門,只有沉沉墜下的簾幕用以隔開遮擋。
簾幕內的空間不算大,卻有極為閑适的榻榻米。
隔着窗,外間夜色異常濃郁,而這片小天地裏放置着的桌燈卻是暈開點亮,将人隐隐綽綽地罩在內裏。
可謂是十足享受。
葛煙環繞一周,目光終是落在對面那人身上。
沈鸫言骨骼清落,坐下時襯衣撐起挺括弧度,頸部被襯得修長冷白。
他指骨略弓起,稍稍翻動着文件式樣的書夾。
骨節分明的手筋骨利落,微微凸起的虎口盤踞在上,只微微輕動,便稍顯冷感,莫名中帶了點……欲。
仿佛下一秒便要射出去的利箭,力量亟待釋放。
葛煙看得不禁有些愣神,垂下眼睫又想,這樣一位長手長腳的人非要帶着她坐在這裏。
她擡頭望向他,輕聲緩道,“……這邊會不會施展不開。”
沈鸫言聞言,視線将欲從文件上斂起,“施展不開?”
不等她回答,他擡眼便看過來,“我只是怕你再想什麽回不回得去,幹脆選個沒人看得見的地方。”
“………”
葛煙倏而一噎。
那她還想說人都走了呢,就是選在有人看得見的地方,也無甚大礙啊。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耿秘書。
外面的耿秘書也是人。
莫名覺得有些對不起對她向來不錯的耿秘書,葛煙心裏默念了幾遍感謝之語,面上倒是強裝着不顯。
她清了清嗓,對着他道,“不說這個,你處理的速度倒是挺快,是已經有點眉目了嗎?”
“也沒有那麽快,只是剛才順便讓耿秘書做了點微處理。”沈鸫言将那份還算厚的文件推過來,遞到她面前,“這裏是大致篩選過的方向标簽,你先看一遍,回去再勾選。”
葛煙從他手裏接了過來,再斂眸一看。
心嘆沈鸫言記性也真是好。
她剛剛也就大致和他描述了下自己想要的有關畫手的信息,他已經把最有用且相關的那部分給篩選出來了。
還分好了類,一目了然。
再往下的那些靠她自己暫且不提,沈鸫言這一道鋒向标,着實給她助了不少力。
等到真迎來了這一步,先前所想的似乎也撥開了第一層迷霧,她反而沒有那種迸發的喜悅和興奮。
或許是被這樣的環境所影響。
她這會兒竟是莫名得平靜。
窗外的雨在迎來潑盆的傾洩後,似是被擊退,複又變得淅淅瀝瀝。
漸消的霧簾摻和着稠然的夜色,更襯得她坐于此的安然靜谧。
或許也有先前小憩飽眠的緣由,葛煙心髒倏而被撐得鼓鼓,複又輕輕舒張開來。
再撂眼望去對面的人,正正好迎來他睇過來的眼神。
葛煙被看得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随後在這樣下意識的動作裏想起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晚飯,酣睡,夜聊。
她這算不算是一套三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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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打道回府的時候,葛煙起身時腿都稍稍有些麻。
她下了榻榻米,再往相隔着內外的簾幕走去,沈鸫言已經先她一步立在了那處。
“記得放好。”他提醒了一聲。
葛煙嗯嗯兩聲應下,又因為心情不錯,應完後竟是順勢揚起手裏攥着的那沓文件,朝着沈鸫言便揮了又揮,“到時候勾好了是直接去找耿秘書對吧?”
然而意向之中的回應沒傳來,等來的卻是沈鸫言立在原地的颀然身形。
他視線探過來,半揚起眉,“你剛剛說找誰?”
什麽找不找誰……
葛煙壓根沒惦念着這事,只在腦海裏一晃而過。
她手裏還拿着文件,快要路過沈鸫言的時候怕劃到他,将文件卷好放進了包裏。
再擡腿一路順着簾幕準備往外走時,唯一的道路被緩緩封住。
不過一瞬。
往後是無可遁通的閣間,往前則是……正杵在那裏的沈鸫言。
他視線撂過來,不緊不慢鎖定住她。
這人擋路的意圖太明顯,葛煙就這麽停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擡起眸想要說些什麽,随後便聽到沈鸫言将原話重訴,又一模一樣地反問了一遍。
“我………”
葛煙想起自己之前所說的話,輾轉碾磨了幾回,随後總算弄明白他這句話的主體是誰。
她不該去找耿秘書嗎?
葛煙心和臉熱像是迎風而生的火種,融成了一個溫度。
她到底還是想着蒙混過關要走,複又被沈鸫言擡手擋住。
他逆着光,微微俯身看過來時視線漆深。
“幫了你的是我,本人半點酬勞沒有?”
沈鸫言拂過來的氣息微熱,稍稍籠罩住她時,讓人耳根生起燙意。
………葛煙到這時才有些後悔自己說錯話了。
她也沒想到的是,沈鸫言對于她之後去找誰居然能有這麽大的意見。
可先前說不要筆筆算賬的那位,分明也是他啊。
她長睫翕合顫了又顫,徑自下了定論,“………沈總應該不會和我計較這個。”
沈鸫言沒反駁,盯了她好半晌,随後徑自直起身,率先往後邁了兩步。
他神态落于陰影中看不分明,語氣疏散,“如果我說,我非要計較呢?”
“………”
今天的沈鸫言有些許奇怪。
得益于這會兒驟然又将人隔開的空間,葛煙莫名舒了口氣,只随意道,“你非要計較我哪還得起啊………”
這恐怕都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了。
得是滿當當的人情。
這個時間點被拖延在了這,她并沒怎麽當回事,只是在擡腿還要往外邁時,發現哪怕是沈鸫言往後隔開兩步的距離,仍是沒有将路讓出來。
葛煙心中冥冥的瞬間,剛要說些什麽,就聽到落于她正對面的他說,“有還得起的。”
沈鸫言看向她,不緊不慢道,“剛才不是說要允諾我一件事。”
見葛煙擡眸朝着這邊望了過來,他淡笑,“不如現在兌了。”
“………”
現在就兌?
現在嗎……
葛煙轉眼,下意識開始看向周邊。
沈鸫言視線定在她身上,卻是又緩聲提醒道,“想好了再說。”
還得想好了再說。
且是這樣的一個時間點。
葛煙沒忍住——
望過去一眼,他沒甚反應。
再望過去一眼,他依舊無動于衷。
………沈鸫言這般不為所動的模樣很是少見。
雖然不懂他怎麽突然就讓她在此刻兌現,但這種事好像确實需要仔細思索。
但到底是要急着回去,葛煙随意地過了下也沒細想,只是誠懇道,“那還是請你吃飯?”
“葛煙,除了這個想不出別的了?”他似笑非笑睨她。
沈鸫言說着又道,“換點有新意的。”
還要有新意的?
葛煙實在是想不出除了吃飯還有什麽能稱得上是新意的了。
而真要提及直接轉賬那種直白又方便的方式,沈鸫言大概又覺得不需要。
之前她提議過直接便被他拒絕了。
沈鸫言,請沈鸫言。
那三個字在心中反反複複默念。
倏地,不知道想到什麽,葛煙腦海裏順延着某個字音。
腦海裏也随之驀地顯現出一道圓滾滾的身影來。
咚咚的話沈鸫言之前也看過摸過的,應該還算是熟悉?
想到這兒,某個想法就這樣落地生了根。
她驟然從原有的冥想中解脫出來,“不如這樣——”
擡眼看向他,葛煙眨眨眼提議,“我想要不改天請你來看貓吧,然後順便那之後……我再請你吃頓飯?”
她自己是越想越覺得這主意還算不錯,兩廂結合,總歸是好的。
然而沈鸫言那端好半晌沒應。
等到他将視線撂過來時,卻是不緊不慢道,“你這是邀請我去你家的意思?”
………啊?
字都是認識的字,組成的句子卻跑了偏。
葛煙被他驟然而來的這句弄得直直怔忪在了原地。
她本意是想着,之後趁着哪天趕了巧,等沈鸫言有空過來劇院,她便在那時候把咚咚給帶過去……
哪兒能是他那個意思?
葛煙聽到此擡起頭,啓唇便要解釋——
沈鸫言卻是已然出了聲。
“好。”他直接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