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說得邬夏好像個山大王一樣霸道……
可人類豆豆可沒大人想得多，右腳一提站上欄杆沖大王瘋狂擺手：“大王看這裏看這裏。”
沒反應的老獅子繼續貼着邬夏，他提着掃把走出籠舎，大王就亦步亦趨地跟着，乖巧地跟只大貓一樣。
昨晚大王确實渡過了戰戰兢兢的一段時間。
一匹雪白的狼從天而降，用睥睨一切眼神下達了道指令。
以後這片地兒由它罩着，而所有動物都得聽邬夏的話，若是然他不高興了，大家都得玩完兒……
大王智商理解不了玩完兒的意思，可恐懼還是使得它牢牢記下了邬夏以讨好兩個詞。
加上昨天吃的玉桂……大王真恨不得此刻給邬夏表演個倒立來博取歡心。
邬夏進入展區清掃排洩物，大王半匍匐在地上，爪子時不時地扒拉着掃帚，看得米绛幾人頻頻失語。
“你想吃肉桂了？”
裝雞肉的桶就放在籠舎裏大王都沒看一眼，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手，邬夏看出大王的意思，停下動作故意問道。
大王智商有限，根本聽不懂邬夏的意思。
碧目忽地啧啧啧幾聲，沖邬夏右肩的空氣吐了吐信子，大王的身體就突然僵在了原地。
而後一眨眼的功夫，邬夏就見大王瘋狂地開始點頭。
邬夏：“……”
隐了身形的萬丈寶蕊立馬将大王的意思反饋給邬夏。
[它說想吃，多多的——]
拖得很長的尾音加上大王瘋狂點頭而到處飄散的灰塵，邬夏偏頭躲過，擡手按住獅頭無奈笑道：“知道了，這就給你。”
右手伸入挎包，邬夏抓出把碧綠的果子朝左邊掃幹淨的地方揮了揮：“去那邊吃。”
大王乖乖坐過去卧下，邬夏彎腰把果子放到它面前。
安全門前。
米绛兩手抓着鐵欄杆，整個頭快鑽進了空隔中。
“劉經理，獅子比起肉更喜歡吃素？”
劉業明黑線，想說怎麽可能，可眼睛掃過角落裏的紅桶，再看看獅子舔食果子的樣，使勁吞了口口水道：“可能……可能這個動物園的動物不一樣吧。”
“別說是獅子，要你們吃了也一樣。”煙雲緊盯着邬夏的手，不鹹不淡地插了句話，說着還舔舔嘴角。
那是玉桂，雖說不是多稀罕的靈果，可自從邬夏離開靈獸園後果樹一夜之間全部枯死，她都好幾年沒嘗過味道了。
米绛與劉業明無語，只覺得這小姑娘太過誇大其實。
……但煙雲很快就證實了她的話。
邬夏打掃完籠舎，将雞用繩子栓到低矮的樹杈上，等大王一蹦一跳地去夠肉後，她伸出了手。
“我也想吃玉桂。”
明明化形地是一張秀氣乖巧的臉，可此刻舔着嘴唇的貪吃模樣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搞笑。
“哥哥，我也想吃。”突然又多出了只白嫩的小手。
邬夏把手伸進挎包，抓出一把給兩人各自分了些。
“野果子別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豆豆點頭表示知道，煙雲早仰頭一口吞下，邬夏都沒見她嚼，就見人抹着嘴嘿嘿笑了起來。
不僅搞笑……還有點傻氣。
“那我們去虎山吧，老虎們該等急了。”邬夏摸摸豆豆的頭頂，在她亮晶晶的眼神中轉身。
小姑娘孝心不錯，一小把玉桂沒舍得吃，走到大路上後攤開手掌先讓米绛嘗。
“劉叔叔你也嘗嘗。”豆豆還不忘招呼劉業明。
兩個大人象征性地撚了顆嘗嘗，綠油油的果子聞着沒什麽香味，而且米绛總覺得沒洗有些髒，所以喂進嘴前心裏并沒抱希望。
但是玉桂的美味着實讓她一驚，濃郁香味直沖天靈蓋，甜味在口腔裏流竄，所到之處皆泛着沁人甜蜜。
如果不是從沒見過玉桂，米绛真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野果了。
邬夏把桶放上三輪車，雪青駒忙不疊上前把頭搭到他肩頭，馬嘴不停地點挎包的肩帶。
“隔這麽遠你都聞到香味了？”
米绛與劉業明：“……”
馬兒伸出舌頭卷起一大把果子，嚼動中綠色汁水飙出，看得兩人竟不自覺吞了口口水。
誰能想到，他們兩個成年人看馬吃野果竟然看饞了……
這不正好印證了煙雲所說的話，他們确實和動物們一樣惦記上了玉桂。
***
虎山。
臨進籠舎前，人類豆豆迫不及待地抓住邬夏的衣袖追問：“哥哥，我能喂豆豆嗎？”
邬夏有些為難。
不過在看到低頭沉迷手機的煙雲後，立即笑着點了點頭：“讓煙雲姐姐陪你一起進去吧。”
煙雲聽見自己名字，迷茫地擡頭，眼前赫然多了把掃帚：“你打掃豆豆的籠舎吧。”
煙雲：“……”
“我？”煙雲不可置信地連問兩遍：“你讓我掃它們的……污穢之物？”
邬夏笑眯眯點頭：“快去吧，晚上做好吃的犒勞你。”
[知道為什麽乘黃不願意幻化成人形了吧……]碧目幸災樂禍地傳音給煙雲。
煙雲：“……”
見邬夏真的讓豆豆進籠子，米绛吓得說話都有些結巴。
“安全……安全嗎？”
邬夏正低頭打開第二道安全門的鎖，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态度随意又肯定。
米绛還想再問，劉業明卻突然拉住她的胳膊示意看籠子。
兩人轉頭。
透過鐵籠，他們看到一頭匍匐着的老虎，褐色眼珠興奮地打着轉，張開的嘴裏哈喇子流成一串，尾巴輕微地搖擺着。
……這怎麽看都是讨好歡迎的樣子。
“讓豆豆隔着鐵籠門先試試。”邬夏的聲音又響起。
米绛松了口氣。
煙雲滿腹怨氣，哐當一聲拉開鐵門，豆豆離着籠門幾步，而人類豆豆就在煙雲身後。
豆豆只需一個跳躍就能撲倒人類豆豆。
一時間，米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扒着籠子發出聲尖叫：“豆豆快跑！”
被同時吓到的兩個豆豆，一個楞在了原地，一個朝籠子裏倒退了幾步。
“……”
邬夏轉頭，連忙安慰米绛道：“米姐沒事的，有煙雲在豆豆不會攻擊人的。”
豆豆可不是被米绛那一嗓子吓到的……
怒氣沖沖的煙雲才是罪魁禍首，老虎豆豆感知到了危險只是下意識地遠離而已。
“去外邊等着，我不喊你不準進來。”煙雲用掃帚指着外部展區。
邬夏望着豆豆如驚弓之鳥般竄起奔出，哭笑不得地收回打開圓圓籠舎的手折身走了回來。
“要不你去打掃外部展區吧。”
煙雲：好氣……可不知為什麽不敢反抗！
随着煙雲走出，籠舎與外展區連接的籠舎口突然奔來個土黃色身影。
豆豆又被吓回了籠舎。
“豆豆過來。”邬夏把籠舎門關好，從挎包裏抓出把玉桂，吸引着豆豆來到欄杆前。
被呼來喝去的豆豆委屈巴巴地走到邬夏身邊，虎頭左蹭右蹭，喉嚨中發出低聲嗚咽。
不過吃了一頓靈獸肉，豆豆的皮毛就有了明顯改善，順滑許多的皮毛上有淡淡光澤，邬夏順手一撸。
手感不錯！
用手裏的果子引誘豆豆卧到了欄杆前面朝人類豆豆，邬夏把果子遞出：“用木板墊着喂。”
豆豆褐色的眼珠子一直随着果子移動，鮮紅舌頭舔着鼻頭，兩顆尖銳的獠牙離人類豆豆只隔着一道鐵欄杆。
人類豆豆卻一點都沒覺得害怕，接過玉桂後放到腳邊的小木板上端起伸進籠子。
“來吃好吃的果子吧——”
豆豆迫不及待地伸出舌頭，剛舔上木板，力氣大得讓小姑娘立即一聲低呼，板子脫手落下。
邬夏一手摸着虎頭，一手撿起散落的果子。
“你來摸摸試試。”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試探性地點了點虎頭，見豆豆根本無暇搭理，壯着膽子将整個手掌覆蓋到了虎頭之上。
“我撸到老虎了。”小姑娘欄杆外的手興奮地握成了拳頭輕晃，整張臉激動得通紅，滿足從眼底滿溢出。
“手感是不是很粗糙？”邬夏趁機科普，女孩狂點頭，但手還是舍不得離開虎頭：“我能拍照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建議等過幾天豆豆洗完澡後再拍。”邬夏輕輕拍虎頭，紅色灰塵在一束束光線中跳起散開。
原本是黃褐色的豆豆變成了紅褐色……
人類豆豆了然地點頭，并且提出了更加大膽的意見：“等我跟豆豆混熟了，我可以進籠舎照嗎？”
“可以啊！你還可以分享給你的朋友們。”邬夏笑着提意見。
一大一小聊得興起，老虎豆豆卻很委屈，被邬夏撸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多了個人類孩子亂摸。
但……感覺還不錯。
***
喂完所有動物，幾人回到紅磚房的辦公室內。
豆豆對煙雲崇拜無比，不管她走到哪，都要跟着。
邬夏讓她下山去接送家具的司機，煙雲騎着雪青駒下山，同時還帶了個小尾巴豆豆一同前往。
劉業明也趁機告辭回工地工作。
米绛這才拿出無人機打算查看整個山頭的具體情況。
改造動物園是個極大的工程，邬夏提出先将現有設施修繕，讓籠子裏的動物們有個栖身之地後再慢慢修建其他設施。
兩人全神貫注地商讨着具體細節，全然不知山下此刻有多熱鬧。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