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子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聽雨眼淚汪汪的跪在地上抽泣。
白子绛疑惑道:“你這是怎麽了?”難不成被人欺負了?
聽雨擡起頭抽噎着:“奴婢是心疼小姐。”
“心疼我?”白子绛不解。
聽雨繼續說道:“小姐喜歡二皇子,卻殊不知……殊不知……”
“殊不知?”白子绛聽得有些心急,莫不成這二皇子早就有婚約?
聽雨繼續說道:“二皇子是個斷袖!二皇子不喜歡女人!”
“噗——”白子绛感覺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這二皇子還真是與衆不同!
難怪那日在街上和皇叔這般……莫不是!二皇子喜歡皇叔!天吶!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聽雨看見白子绛的表情沒有絲毫難過,反而顯得有些八卦,便好奇問道:“小姐你不難過?”
白子绛搖頭:“不啊,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二皇子蠻有個性的,我欣賞他。”雖然說他不喜歡女人,但是還是得跟他打聽一下那個銅板的來歷。
白子绛繼續道:“那……二皇子平常喜歡去哪裏?”
聽雨急了:“小姐!他不喜歡女人,您還去見他啊,萬一……”
白子绛苦笑不得:“他不喜歡女人,我才安全好不好,你在瞎擔心什麽?”
聽雨只好說道:“二皇子喜歡去……去……”
白子绛豎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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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倌。”
白子绛雖然很少八卦這些,但是南苑倌自己還是有所耳聞的,這可是出了名的,基佬所在地。雲集了各路各界名…佬。
白子绛咽了口口水,道:“既然這樣,那也無妨。”
……
“小姐,您就帶上聽雨吧!聽雨真的擔心你!”聽雨小步緊跟着穿着男衣的白子绛。
白子绛一把攔住了聽雨,厲色道:“聽雨!不許跟了!”
聽雨後退一步,低着頭小聲道:“可是小姐,你這樣太危險了。”
白子绛搖着折扇道:“大不了就說我是白家長子白子塵,我看誰敢放肆。”
聽雨道:“這不妥啊……”
這不是給少爺安了個斷袖的名號嗎?這要是讓少爺回來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白子绛照過鏡子了,雖然長兄的衣服一些大,但是穿在自己身上還算是那麽回事。
看着白子绛執意自己去,聽雨也不好再跟着,只能目送着白子绛離開。
南苑倌,
從前白子绛确實是不明白,堂堂京都怎麽會有這樣的地方,不過現在倒是明了了,有二皇子坐鎮,自然就合法了。
白子绛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做了下來,這地方還真是名不虛傳,全是男人和……男人。
這時白子绛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不是!皇叔赫連胤嗎?!
難不成他是來找二皇子的?
原來他們所謂的喝茶,就是在這裏聚頭!
赫連胤似乎就是在找人,環視着四周,白子绛連忙用扇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本來打算冒充長兄的,可是皇叔在,這冒充肯定會被揭穿。還是裝個木頭人的好。
赫連胤似乎是一個人來的,獨自找了個位子坐下。那位子離白子绛就隔了一張桌子,此刻白子绛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恭迎白将軍回京!恭迎白将軍回京!”
長兄回來了?這麽快!完了完了,長兄回家,父親一定會召集家人,自己要是不趕回去,豈不是會被父親挨批?
門外的人們的歡呼聲,門內白子绛獨自惆悵。
赫連胤也聽到了門外的動靜,卻詳作聽不見,忽然舉起酒杯,走到了白子绛那一桌坐下。
良久開口道:“公子不喝一杯嗎?”
白子绛用扇子捂着臉,扇子都被她折的變形,白子绛壓低聲音道:“不…了。”
赫連胤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道:“既然不喜歡這裏以後就別來了。”
白子绛完全沒心思聽赫連胤在說什麽,只想着回家得怎麽交代自己溜出府一事。
赫連胤緩緩将白子绛手中的扇子移開,剛移開一點點,白子绛吓得“哇”一聲大叫,連忙跑了出去。
看着白子绛落跑的背影,和白子绛逃跑時遺留在地上的扇子,赫連胤搖頭微微一笑,這丫頭怎麽總是一副見到自己跟見鬼一樣。
白子绛就這樣穿過人群,急急忙忙的往家跑,她必須得趕在兄長之前進家門,兄長剛回京,肯定得先入宮,自己還有機會!
白子绛急匆匆跑到後門,正巧陳三在吩咐下人打掃,看見這副打扮的白子绛,陳三又是一驚。
這四小姐怎麽每天變着花樣玩兒?
白子绛看見陳三真是心如死灰,怎麽這麽巧?又碰到管家!
白子绛剛想威脅陳三,陳三立馬對身旁的下人吩咐道:“今日白将軍回府,誰都不許胡說八道,都散了。”
下人們立馬離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白子绛剛想開口,陳三嬉皮笑臉道:“四小姐自便,自便。”
看着陳三走了,白子绛倚靠在後門氣喘籲籲,看來後門才是真的不安全,還是得在屋子裏挖個地道才好。
……
“白将軍回府!”
白家衆人早就已經都等在大門口了,白子兮扶着主母,父親扶着祖母,白子錦和白子绛站在一旁。白子楹和秦姨娘站在另一旁。
白子塵騎在白馬之上,通身玄色朝服顯得高貴肅穆,黑發束起,鑲琉璃金冠,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世人皆有言:白子塵貌美如女子,卻氣概高男兒。由此可見,确實是名不虛傳。
白子塵下馬,還未跪地,便被老淚縱橫的白家祖母一把扶起:“塵兒總算是回來了。”
白子塵道:“祖母寬心,孫兒被封了征遠大将軍。”
祖母微愣:“你還要走嗎?”
白長宗道:“母親,塵兒大了,該有自己的事業了,更何況這是皇上對他的恩典。”
祖母拭淚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白子绛可沒心思管白子塵,她現在擔心的是剛下紅鬃馬的那位……
此人一件雪白的長袍,腰上挂了一塊價格不菲的墨玉,看似有些穩重沉郁,如同其主人一般。那人烏發束冠,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着。鼻梁高挺,薄唇微張,眼神深邃,看不出心思,略顯沉悶。
白子绛見辰冥下了馬,往祖母那裏去問安,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躲到了二姐白子錦身後。
白子錦見狀倒是有些好奇了,自家這個嚣張的四妹妹什麽時候這麽小家子氣了,莫不是見到心上人害羞了?
祖母扶起問安的辰冥,打量着道:“瞧瞧,瞧瞧辰家的好兒子,可真是好模樣,你家人一定給你尋了親了吧。”
辰冥搖頭:“祖母說笑了,我一直跟随着子塵哥哥,哪有時間……”
白子塵也道:“是啊,祖母,您可別渾說了,辰冥都不好意思了。”
祖母笑盈盈道:“那倒是好,你看看我家長女白子兮也沒定親呢?你說……”
白子兮突然被點名一愣,白子楹的面色也變得煞白,抓緊了秦姨娘的手。
白長宗立馬制止道:“母親別胡說了,誰說子兮沒親事,您可別亂點鴛鴦譜了。還不快讓孩子們先一起入座吃飯。”
祖母意識到失言,打圓場道:“老糊塗了,老糊塗了,快,快進屋。”
白子绛拉着白子錦的衣服躲在後面,白子錦受不了白子绛了,一把把白子绛拖了出來,大聲道:“白子绛!你要是喜歡辰冥!自己去和祖母說就好!拽着我做什麽!”
衆人剛踏入門的腳步都被這讓人震驚的話停在了原地。
白長宗和祖母率先看向了恨不得找個地洞把白子錦埋了的白子绛。
就知道和白子錦待在一起沒好事,可怎麽回回都這麽突然!
白子楹也看向了白子绛,白子楹看白子绛的眼神,讓白子绛心底一冷,白子楹的眼神裏充滿了她從未見過的怒氣和不甘。
白子塵走過來拽着白子錦的衣袖道:“錦兒別胡說八道!你怎麽知道绛兒喜歡誰?绛兒才多大!”
果然,在白子塵眼中白子绛永遠只有三歲……白子绛從小喪母,雖然寄養在主母那裏,主母事情繁雜,到後來就一直是長姐長兄照料其他姐妹。可是兄長不知為何一直把白子绛當做三歲孩子一般,至于對白子靈更是過分,白子塵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有這麽個妹妹!準确的說,白子塵的記憶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了白子绛三歲那一年。
也難怪以前白子靈總說,大姐白正經,二姐白長腦,長兄白記性,真的是什麽都記不住。
白子錦翻了個白眼:“大哥!她都十六了,又不小了……”白子錦
白長宗厲聲道:“胡鬧!女孩子家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祖母卻洋溢着笑容,拉着辰冥的手,發問:“绛兒喜歡你,你說呢?你喜歡绛兒嗎?若是喜歡,祖母給你倆做主。”
祖母話音剛落,白子绛只覺得晴天霹靂,前世惡果,今生可不能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