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若是前世,祖母說出這樣的話,白子绛肯定轉身就離開白家。

可是如今,自己是來還債的,她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亂來。

祖母要自己搬去梨花雨落,那就住梨花雨落,反正那地方大的很,可比這冷冷清清的棠離鏡好多了。

白子绛淡笑道:“麻煩回禀祖母,我這就準備搬。”

看到白子绛居然沒有發怒,陳三也愣住了,這倒是不像那個跋扈的白家四小姐了。

陳三颔首道:“奴才告辭。”

陳三走後,白子绛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罷了就再忍耐忍耐,等父親回來了,自己就可以再搬回來。

……

搬入梨花雨落後,白子绛就沒見過赫連胤了,聽聽雨說他似乎是病了,宮中的太醫都來給他瞧病,看來是病的不輕。

再說說那個二姐白子錦,最近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說是西涼國派了使者來說要娶蒼梧國的公主,可是蒼梧國的公主只有公主珺一人,可公主珺又還年幼不可能嫁去西涼。

皇上便想着從皇親貴族中選一個适齡女子嫁過去。

若是嫁給西涼國皇子也就罷了,偏偏是嫁給西涼國的病殃殃的國君,那國君都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哪家姑娘會願意。

白子錦怕這等子壞事落在白家頭上,便連忙派人去渝州讓父親早日回來。

白子绛待在房間裏也是無事,便尋了本書有意無意的翻着看。

這時便聽見白子錦在門口跑進來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姑母過世了!”

看見白子錦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白子绛問道:“二姑母?可是渝州竺家的姑母?父親的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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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錦點頭道:“是啊,祖母好像已經知道了,哭暈過去了。長兄現在陪着,我們該做什麽?”

白子绛穩住白子錦道:“你先別慌,父親呢?”

白子錦道:“父親幫着處理後事呢。本以為父親為何要親自去趟渝州,原來是二姑母病重。哦,我還聽說二姑父在外頭欠了好大一筆債呢,估計二姑母是被氣病的。”

白子绛道:“這麽說的話,二姑母一走,渝州竺家算是完了。”

白子錦道:“誰說不是呢,估計消息也會傳到宮中,皇後娘娘也會知道。你說好不容易熬到春日了,怎麽這麽多事。”

白子绛不語。

白子錦念念碎道:“你說我們家,白子楹一直身體不好,祖母母親也病着,連風陵王也病了。你說我們家是不是中了什麽瘋魔?是不是得找人做個法事?”

白子绛道:“那母親怎麽說?”

白子錦道:“母親向來聽父親的,說是大概也會替渝州竺家還債之類的。”

……

是夜,浮生院裏還能聽見祖母的哭聲,白子錦和白子绛都站在門口不知道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白子錦推了推白子绛道:“四妹你先進去。”

白子绛道:“二姐是嫡女,如今母親都在裏頭陪着了,二姐怎可不進去。我體弱,怕過了病氣給祖母。”

白子錦為難道:“祖母一向對我們這些女兒不甚關心,我怕去了反倒是惹嫌。你瞧瞧白子楹就沒來,連二夫人都沒有來。”

白子绛道:“祖母一向不喜歡二夫人,二夫人若是來了也勸不動祖母。”

夜裏涼,白子錦覺得有些冷,抱着白子绛的隔壁道:“四妹,你說咱們不進去待在門口作甚?”

白子绛疑惑:“二姐?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這時白子塵出來了,看見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姐妹二人,問道:“你們站在這裏作甚?夜裏天寒,你們就回去吧,祖母我勸着。”

白子錦拽住白子塵問道:“長兄,祖母可有說什麽?”

白子塵道:“也沒什麽就是說自家女兒命苦,說若不是當初為了給父親和皇後娘娘鋪路,根本不會把二姑母嫁去渝州,本想着渝州竺家是功臣之後,偏偏出了二姑父這個不争氣的。苦了二姑母這輩子,還說什麽要去渝州,母親好容易才攔住了。”

白子绛道:“二姑母過世,祖母自然是傷心難過,可是還是得保重身體。”

“绛兒?”白子塵聽完白子绛的話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他那個惹_事生非的四妹嗎?

白子绛雖然不是那麽喜歡祖母,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祖母的分量,皇上對皇後的感情早已經淡去,卻依舊對皇後尊重,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看着祖母的面子上,皇上是庶子登基,皇上的娘過世的早,便把皇上托付給了祖母,若不是祖母護着,怕是沒有今日的皇上。

在前世,祖母死後沒多久,皇後便郁郁而終,東寅白家也是從那一日開始逐漸走向了沒落。

白子绛只是幹笑着:“既然妹妹幫不上什麽忙,就先走了。”

此刻的白子绛心很亂,二姑母的死前世也有,但是父親并沒有趕去渝州見二姑母最後一面。

前世,二姑母死後沒多久,便是長姐白子兮嫁給太子,以及自己嫁給辰冥……

若真是這樣,自己若是再無作為豈不是真的要重蹈覆轍。

可是自己能做什麽?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究竟是誰要害白家?

走着走着,白子绛經過了西苑門口。

白子绛停了下來,以前自己閑少有去過這個院子,如今看來這個院子倒也挺別致。

這時看見赫連胤身旁的管弦罵罵咧咧的出來了:“王爺也是,怎麽總是喜歡……”

管弦看到了遠處的白子绛,把口中的話憋了回去,帶着笑意大聲道:“四小姐?是來看我家王爺的嗎?”

管弦這麽大聲,感覺整個西苑的人都要聽到了,白子绛算是明白了,誰家的下人就像誰家的主子。

聽雨在白子绛跟前道:“小姐,不妨進去看看吧,風陵王在白府病了,若是不去看看怕是會有人說白家苛待王爺。”

白子绛蹙眉:“又沒人求他住進來。”

聽雨繼續道:“小姐,風陵王本就體弱,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辦?小姐看了也可以安心。”

白子绛想着反正現在祖母為了二姑母過世傷心,大概也就管不到自己什麽,風陵王在白家病了,白家現在又亂成一團,也就只能自己去瞧瞧他了。

白子绛剛站在門口想敲門,門卻開了,站在白子绛面前的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

女子打量着白子绛,梳理着自己淩亂的衣服,露出妩媚地笑容道:“你是何人?”

在一旁的聽雨道:“你放肆,這是白家四小姐,你是何人?怎麽會出現在風陵王的屋子裏?”

女子捂嘴笑道:“什麽四小姐?若是四小姐怎麽會大晚上來找男人?小姑娘,這大晚上的來找風陵王是為何?”

白子绛看着女子那花枝招展的妝容和那嗆人的胭脂水粉味,大抵也猜到了什麽。

白子绛此刻笑容全無,只是冷漠:“民女打擾風陵王休息了,這就離開。”

管弦看不下去了道:“四小姐別誤會,她不過是……”

那女子打斷管弦道:“不過是風陵王的侍妾,四小姐若是日後當了王妃……可別欺負奴家。”

站在原地的白子绛此刻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連着心跳都慢了半拍,自己這是怎麽了?自己從來也沒有這樣過,哪怕是當初辰冥納妾自己都是可以笑臉相迎。

可今日撞見了風陵王的侍妾卻反而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是,他身為皇室,怎麽可能會沒有侍妾……

那女子看着白子绛,勾起嘴角道:“四小姐,您還有事嗎?若是沒事,您可以走了。王爺還在等奴家呢……”

白子绛站在原地失魂落魄,聽雨晃了晃白子绛的身體,求助的看向了管弦。

管弦也是不知該如何,良久道:“四小姐回去休息吧,明日我會回禀王爺,您來過了。”

赫連胤,你前幾日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麽喜歡白子绛,可轉眼就找了一個妾室來打發走自己。

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還以為赫連胤是真心對自己的。

白子绛強顏歡笑,卻眼角泛着淚花道:“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我這就走。”

白子绛扭頭離開,強忍着淚水,白家的女兒說什麽都不能随便哭,尤其是為着一個騙子皇叔。

聽雨跟在白子绛身後一句話都說不上,只在棠離鏡門口瞧見了等候多時的三姑娘白子楹。

白子楹本來是想着來打聽一下祖母和二姑母的事情,結果就看見白子绛偷抹着眼淚過來了。

白子楹迎上去問道:“四妹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被祖母責罵了?”

在白府白子楹确實是想不到還能有誰能欺負的到白子绛了,出了祖母偶爾會說白子绛兩句,其他人基本都只是和白子绛鬧着玩,基本不會鬧到能讓白子绛哭的地步。

白子绛很想忍住淚水,可是看見白子楹就像是決堤了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了,抱着白子楹哭了起來。

連同白子楹身旁的頌秋都驚到了,這四姑娘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就這樣抱着三姑娘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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