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聽雨确實是打聽無誤,第二日一大清早一群人就來白家把風陵王的東西搬走了。

風陵王本人倒是沒有來,來的是他的侍從管弦。

白子绛清早路過西苑便看見竺清月纏着管弦打聽風陵王的事情。

白子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在白子绛身後,冷言冷語道:“有些人就是癡心妄想,還以為能嫁給風陵王,可結果呢,風陵王要娶的是梁國公的金燕郡主,這下子她算是徹底沒戲了。哼,就算沒有金燕郡主就她也不配。”

白子绛想捂着白子錦的嘴,已經來不及了,竺清月已經走出來了,看見白家姐妹,倒是不惱,微微一笑:“我還當是誰這大早上的叽叽喳喳的,原來是兩位妹妹啊。我剛剛把借風陵王的書畫還回去了,本來還打算跟兩位妹妹一道看看,可惜風陵王要走了,只能先還了。”

白子錦道:“不必了,什麽書畫啊。我東寅府什麽好東西沒有,不就是幾張字畫嗎,也不值幾個錢。也只有竺姐姐會大驚小怪了。”

竺清月的臉色驟然陰沉了,瞥了眼白子錦後繞道離開。

看到竺清月走了,白子绛道:“二姐姐何苦和竺姐姐拌嘴。”

白子錦正色道:“你是不知道!那竺清月有多過分,她居然去求祖母讓她嫁給王爺或者是皇子,她也配!”

白子绛道:“這也沒什麽,她家道中落,如今急需一個靠山,想找個皇親國戚也沒什麽。”

白子錦道:“那可不成,父親有意讓長姐嫁給太子,萬一這個小蹄子湊上一腳,那豈不是壞了我姐姐的姻緣。”

白子绛蹙眉:“你說父親有意讓長姐嫁給太子?你确定?”

白子錦認真道:“這還能有假?你當長姐為何入宮?我看這事情也拖不了多久了。”

這時管弦走了過來,對白子绛道:“王爺感念白家兩位姑娘這幾日的擔待,特讓我送來一些禮物,還望笑納。”

白子錦笑道:“王爺太客氣了,我們也沒做什麽。”白子錦邊說邊接過管弦 手上的匣子,也不打開看。便繼續笑嘻嘻說道:“那我拿走了,我先走了,多謝啦。”

管弦手上就那麽個匣子,若是說給白家兩位姑娘的,那白子绛的禮物也應當在裏頭,這個白子錦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還就這麽理所當然的拿了走人。

Advertisement

管弦見勢輕笑:“王爺說的沒錯,二小姐是個直爽的。”

确實是“直爽”,拿別人的東西從不手軟。

白子绛道:“既然這樣,我也走了。”

管弦叫住了白子绛道:“四小姐留步,王爺早就知道二小姐會都拿走,特地另外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四小姐務必收下。”

白子绛看着管弦從屋裏頭又拿了個匣子出來,只不過這個匣子的質地看着更加古樸深沉。

白子绛問道:“這裏頭是什麽?”

管弦走近白子绛,小聲道:“是王爺的田契房契,王爺說此次去涼州怕是九死一生,若是回不來希望四小姐能把這些兌換成冥幣,到時候多燒些紙錢給王爺。”

白子绛聽完愣在原地,這是在交待身後事了?

白子绛拒絕道:“我可不收這些,你家王爺這般樣子,怕是冥王也不肯收他。這些東西他還是留着日後娶媳婦兒吧。”

管弦也不管白子绛樂不樂意,直接把東西塞在白子绛懷裏,然後拔腿就跑,邊跑邊道:“那就多謝四小姐了。”

管弦就這麽跑了,這管弦大概是在赫連胤身旁待久了,沒學什麽好,淨是學了他那些潑皮無賴的性格。

白子绛打開了那個匣子,那裏頭确實是滿滿的房契田契,真沒想到這個摳門王爺,真的只是單純的摳,而不是窮。

只是這個燙手山芋就這麽在自己手上,自己豈不是又擺脫不了赫連胤了。

……

“走走走!你怎麽老是來東寅府?你當這裏是哪裏?你一介商賈也配日日在這裏胡鬧?趕緊走。”陳三攔住了賈七爺。

賈七爺賠笑道:“我就想見見四小姐。”

陳三冷哼一聲:“四小姐?你是四小姐誰啊,我們白府規矩嚴,是不可能讓四小姐跟你一個外男見面的,趕緊走,不然我可要找人動粗了。”

賈七爺也不顧陳三的阻攔,就直接在門口喊到:“四小姐!白子绛!出來見見我啊!白子绛!”

陳三一邊攔着賈七爺,一邊又拿賈七爺沒得辦法,只能好說歹說:“你就別吼了!這裏離棠離鏡遠着呢,聽不到的!”

賈七爺看着陳三道:“我不管,反正我今日一定要見到她。”

陳三氣道:“你還真當我不敢把你怎麽樣了?來人,動手!”

周圍的侍從上前要對賈七爺不客氣了。

這時一個清麗地聲音響起:“住手!”

陳三見來人恭恭敬敬道:“竺小姐,真不好意驚動了您。”

竺清月打量着賈七爺道:“你是何人?在此大聲喧嘩。”

賈七爺道:“我是西涼的商賈,想找白家四小姐。”

竺清月淡笑:“商賈?原來白家四小姐這麽沒品,慣會對一介商賈感興趣。”

賈七爺笑道:“不知姑娘是何人?”

“竺姐姐好大的口氣啊,就這麽背着我說我的不是。”白子绛嘲諷地笑着走來。

賈七爺見狀道:“竺?這白府怎麽會有姓竺的,莫不是白大人的小妾?真是失敬失敬。”

竺清月本來端着的端莊儀态瞬間憋消失不見,小臉一皺道:“你說什麽呢!誰是小妾!我是渝州竺家嫡女!”

賈七爺要了搖頭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一介商賈,沒聽說過什麽渝州竺家……”

竺清月氣的面色鐵青道:“你不過是一介商賈,也敢和我嗆聲?來人,給我打出去!”

“我看誰敢!”白子绛擋在賈七爺面前道。

本來上前一步的陳三見勢又退了回去。

竺清月冷哼一聲道:“你這是要為了一個小小商賈,斷送你我姐妹情分嗎?”

白子绛道:“姐姐,他是我的朋友,希望您以後說話放幹淨點。”

“朋友?”竺清月嘲諷道:“你可真是會作踐自己,和一個商賈做朋友,敗壞家風。”

白子绛也不示弱道:“我連一個賭鬼的女兒都能接納,為何不能接納一個清白的商賈。”

竺清月攥緊了帕子,道:“好的很,好的很呢,這白家如今是你一個庶女的天下了不成。”

白子绛不卑不亢道:“不是我的天下,也不會是一個外人的。”

竺清月和白子绛劍拔弩張的架勢,讓陳三為之一顫。這竺清月仰仗着老夫人,這白子绛仰仗着家主,兩個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可又不能不管。

陳三道:“二位小姐息怒,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若是知道這位商賈是四小姐的朋友就不該攔着,也就不會叫竺小姐誤會了。奴才的錯,奴才該打。”

陳三一邊說一邊打自己嘴巴子,竺清月和白子绛對峙的氣氛也逐漸得到了緩和。

竺清月瞥了一眼陳三,又變回了那個端莊儀态萬千的樣子,道:“我還要幫外祖母去廟裏上香,就不耽擱了。”

竺清月說完繞開了白子绛走了。

白子绛一把扯過賈七爺到一旁,小聲道:“你又來做什麽?”

賈七爺道:“也沒什麽,就是想告訴你我上回燈會沒見找你,你是不是不想見我,若是因為我們初見時候的事情,我道歉,我真的道歉。我不知道你是白家四小姐,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一介商賈遠道而來,有些規矩也不是很懂。還望四小姐海涵。”

白子绛聽了賈七爺一大堆話,只道:“我沒生你的氣。你也不必這樣,那日燈會是我出了些小事情這才不能見你。”

賈七爺道:“那就好,你沒生氣就好,你剛才也說了我們是朋友了,那你以後就別躲着我了,你若是有空不妨跟我一同去趟郊外,老是憋在屋子裏,也是無趣的吧。”

白子绛說和賈七爺是朋友不過是為了氣一氣那個耀武揚威的竺清月,否則不治一治竺清月,她還真當她白子绛是吃素的。

不過看着賈七爺也不像是個壞人,若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個商賈,白子绛看他這文質彬彬的樣子,會以為是哪個富家公子。

這幾日為了許多事情,白子绛也确實是在府裏悶壞了,或許這次倒是個機會,出去透透氣。

白子绛微微一笑,道:“你确定你不會把我弄丢?我可告訴你,我父親是東寅王,你要是把我弄丢了,你十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賈七爺篤定道:“白四小姐放心,絕對不會出意外的。”

白子绛淡淡一笑,跟着賈七爺走了。

陳三看見白子绛走了,愣在原地,良久沖着白子绛的背影喊道:“四小姐,你可得早點回來,注意安全啊!”

陳三說完又踹了一腳身旁的小厮道:“蠢貨!還愣着幹什麽,跟上去啊,別讓四小姐出什麽事情!”

那小厮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遠遠跟在後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