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求
後排的林路留看着蘇澤過來, 連忙讓了個位置給他,“你怎麽過來了?雪姐讓你來找我們?”
“不是。”蘇澤搖頭,“我過來透透氣而已。”
林路留:“啊?”
蘇澤解釋兩人的情節, “是我這個養子被母親責罵了而已。”
聞言,季清晚挑眉, “史蒂夫先生和尼爾夫人撕破臉了?”
蘇澤:“……?”
本來還想演個戲, 沒想到她怎麽直接的問,蘇澤失笑道:“晚姐, 你這樣說我就沒法回答了。”
“就你們家這情況,連我都看出來了。”林路留湊近小聲問:“你這人狼子野心想當老大是不是?”
……雖然是事實,但蘇澤當然也不能直接說,反問一句:“我還想問你呢,你和晚姐是什麽身份?“
“我沒有身份,真的沒有身份,我的角色卡就是寫着來參加葬禮的賓客。”林路留想起來又添了一句,“外加一個某人的弟弟。”
蘇澤勉強相信她, 側頭看向季清晚,“晚姐呢?”
季清晚點頭說:“我确實有身份。”
“什麽?”
“我是尼爾夫人的的妹妹,以及——”
季清晚轉頭看向了身旁的秦訊,輕描淡寫道:“諾伯特先生的未婚妻。”
林陸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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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澤:“……??”
之後播放到這兒的彈幕同時也是滿屏的問號。
【???好家夥好家夥!】
【我的雙影cp就這樣無啦?】
【沒有無沒有無!這不是還只是未婚妻嗎!】
【嗚嗚嗚嗚嗚我的寡婦和世仇cp也無啦】
【怎麽都在讨論cp啦】
【節目組!你沒有心啊!美玉一走就給我們晚總安排了未婚夫!】
【呼叫美玉!】
【就我關心劇情嗎,晚總是雪後的妹妹,那不是姐妹都嫁給了黑手黨家族了?】
【這是靠聯姻發家嗎?】
……
彈幕想到這點, 現場的幾人也想到了。
但林路留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側頭看向秦訊,“不是, 秦訊哥你知道嗎?”
秦訊聽到季清晚話時,也略感意外, 老實說:“剛剛知道。”
“我猜到了霍雪老師會是我的姐姐,但剛剛聽到秦老師說自己是諾伯特的時候,我也沒想到啊。”
季清晚嘆了口氣。
蘇澤卻先思索着,“那雪姐知道嗎?”
“我什麽?”
這聲突然從側邊的冒出來,幾人循聲轉頭。
霍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前排走了過來,她剛好聽到對話,朝季清晚看去,慢悠悠問:“瑪蒂娜,我的妹妹?”
蘇澤聞言愣了一下,“您知道了?”
霍雪将手裏的悼念本遞給他們,“這上面寫了尼爾家族的歷史,而我身為這個家的女主人,我的妹妹,也出現在了上面。”
林路留接過,翻開封面就看到了扉頁上的家族成員,寥寥幾筆,正好也将霍雪那邊家族成員也帶上了。
大致看了眼後,卻也把剛才意外得知的消息分享給她,“那雪姐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是秦……諾伯特的未婚妻吧!”
“未婚妻?”
霍雪挑了下眉,視線看向坐在最右側的男人。
秦訊和她對視上,那雙漂亮的眉眼一眨,“那我現在要叫你一聲……姐姐?”
霍雪:“……”
認親認的這麽快嗎?
而身旁的季清晚聞言,瞥了眼霍雪,自然地挽回:“咳,應該不用吧。”
林路留也意識到兩人身份的不對勁,連忙扯起劇情的話題說:“那雪姐和晚總你們家這事這是玩起了聯姻戰術啊,尼爾家族和巴特家族都有你們倆的份。”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季清晚莞爾總結道。
聞言,霍雪慢悠悠地瞥了眼秦訊,說:“但現在不是死了一個?”
話音落下,秦訊眼眸微動,沒有說話。
這話可有點意思了。
其餘幾人也忽而想起來此時正是尼爾家族老板的葬禮,他并不是自然的死亡,而是遭遇了暗殺。
季清晚出聲分析說:“所以我們之中有人在昨晚殺了馬克,而目的是為了吞并尼爾家族。”
蘇澤轉頭:“那這個人肯定是諾伯特。”
被人指着,秦訊不怒反笑,唇角勾起散漫地笑容,“史蒂夫,無憑無據,為什麽認為是我?”
他突然進入角色內頓時演出了一副公子哥的氣調,蘇澤愣了一愣,回神後也順着他的戲演道:“諾伯特先生,巴特和我們尼爾家族是世仇,你不下手都不符合常理。”
秦訊再次一笑,身子往椅背上靠去,“你們為什麽不認為是其他家族的人做的,我諾伯特對家族争奪不感興趣,只想做個游手好閑的人啊,殺人這件事,我做不出來。”
許是他的演技太真實了,林路留看着他此時悠哉漫笑的模樣,真的差點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劇情中的那位諾伯特。
蘇澤望着人,先行反應過來,“是,其他家族的人也有可能,但你的嫌疑最大。”
“史蒂夫,凡事講究證據,沒有證據。”
秦訊擡起笑眼,望向站立在一側的女人,不緊不慢道:“我不會當這個替罪羊的,尼爾夫人,您覺得呢?”
聞言,霍雪垂眸,得體的點頭:“當然,冤枉好人,我想我的丈夫也會不安的。”
秦訊盯着她,唇畔的笑容更為肆意。
“夫人對您的丈夫可真了解。”
霍雪:“……?”
而身旁的三人聽到這聲,默默對視相觑一眼,沒敢說話。
不知道他突然陰陽怪氣什麽,霍雪決定也不搭這話,但還是借機睨了人一眼:秦先生,人設不想保持了是不是?
秦訊勾着唇,眼尾擡了下:誰是秦先生,我是諾伯特。
……霍雪直接扭頭,不理他。
下一秒,鐘聲又響起來了。
退場的女管家再次出現,她對着幾位行禮,而後向霍雪致意:“夫人,時間到了,來賓們可以移步到休息廳。”
霍雪點頭,“好,我知道了。”
五人起身離開教堂,路上霍雪問季清晚是怎麽過來的?
“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你的車,想到你應該先來了,剛想去找你,但一進去就被黑衣人大哥蒙住了眼睛,然後被帶到房間看了角色卡後,換了衣服。”
聽着和自己沒有什麽區別的過程,霍雪點點頭,“這角色可能就是按我們過來的順序定的。”
季清晚猜測問:“你是第一個?”
霍雪點頭:“應該是。”
看着她此時的模樣,季清晚輕笑調侃一句:“然後得了一個寡婦的角色?”
……霍雪看了眼旁邊的蘇澤,甚至自我調侃道:“對啊,還白得了個叛逆兒子。”
蘇澤:“……?”
季清晚瞬時笑出聲來,安慰她,“下次晚點來了。”
霍雪“啧”了一聲,看過旁邊的另外三個,“誰是最後一個?”
聞言,林路留舉手,“我!”
“噢,所以你的角色到現在還是個謎。”霍雪瞥他一眼,壓低聲線說,“等會小心點。”
“……秦訊哥!”林路留立即向身側人告狀,“雪姐欺負我!”
霍雪:“……?”
正在維持高冷的秦訊聽到這聲,唇角不禁一勾,朝霍雪看了眼,“有嗎?”
林路留:“???”
偏袒!
蘇澤瞧見他的表情,沒忍住笑出了聲,他輕咳一聲,幫着挽回顏面道:“雪姐只是提醒你一下,現在就只有你還藏着身份,确實要小心。”
林路留搖搖頭,“我真的沒有身份了吧,只是你們要想想看,也有沒有缺個弟弟之類的。”
聞言,霍雪轉過思緒,說話間,他們也走進了大廳內,大理石的地面鋪上了柔軟的地毯上,絢麗奢華的燈盞擺在一側,因為今日的葬禮,四周裝飾的鮮花被換成了白玫瑰。
“夫人,我已為您和瑪蒂娜小姐準備好了更換的衣服。”
身側的女管家輕聲對着霍雪說。
霍雪和季清晚對視一眼,而後應下,“好,辛苦了。”
兩人随着傭人上到三樓盡頭一間雕花門前,季清晚看着站着門口左右守着的黑裝西服男人,不免朝霍雪感嘆,“原來這就是大佬女人的待遇嗎?”
“當然,你要不要試試?”霍雪推門進入。
“不了不了,我可做不來。”
季清晚搖搖頭,跟着一起進屋。
裏頭的女仆已經為兩人準備好了衣服,幫着換好後,自動退出了房間。
季清晚坐在屋內的圓桌前,環視過四周後,連忙拉過對面霍雪的手,皺眉低聲問:”姐姐,昨晚您突然動手,為什麽沒有通知我們?”
聞言,霍雪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昨晚馬克發現我了,我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季清晚松了口氣,可又想到什麽,嘆了口氣,“可是您這樣太危險了,馬克一死,無疑就是等于給了您那養子史蒂夫機會,如果他想殺您怎麽辦?”
“史蒂夫?”霍雪唇角扯起一抹嘲諷的笑,“那個蠢物,不及馬克的十分之,根本沒有膽子對我下手。”
聽到蠢物,季清晚想笑,但忍住了,按着劇情繼續講話。
她輕輕皺眉,提醒道:“姐姐,萬不可掉以輕心,史蒂夫不論如何也是尼爾家族的人,你現在即使是他名義上的母親,但尼爾家族肯定不會輕易相信您的。”
“不,現在不是史蒂夫的問題。”霍雪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回去後告訴父親,昨晚除了我還有別人。”
季清晚頓了一下,表情驚訝:“什麽?”
霍雪看過她的表情,指尖搭在桌上,一劃,開口說:“馬克是我殺的,但在我之後有人開了朝我這兒第二槍。”
季清晚問:“也是殺馬克?”
霍雪看向她,目光淡淡:“不,是殺我。”
“……昨晚馬克的死是姐姐你臨時決定的,對方不可能知道馬克會死,那為什麽要特意來殺你?要殺不應該來殺馬克?”
季清晚蹙眉,似是沒有明白。
霍雪說:“所以需要問問昨晚的那位了。”
季清晚不由疑惑:”怎麽問?”
霍雪攤手,“不知道,我也還在想。”
季清晚:“……?”
白說!
霍雪确實還沒有想法,但至少先不能死吧,她也有任務的啊。
兩人商談完後,季清晚先起身下樓了,霍雪不急,推開房門後,門旁的保镖低頭輕聲示意道;“五樓已經準備好了,夫人。”
霍雪點頭應下,沿着樓梯上了五樓。
燈未開,樓道昏暗而寂靜。
霍雪左右看了看,慢步走到盡頭角落內,借着樓道窗戶外的光線,能看見那兒駕着一把狙擊槍。
看到這架勢,霍雪勾了勾唇,轉頭看向牆上的鏡頭,“你們這道具這麽逼真啊,沒有犯法吧?”
鏡頭:“……”
霍雪走過去,擡手摸了摸槍身,确實很真實,不過也很熟悉,應該是從某個片場裏借來的。
剛巧,她也會用槍,之前為了拍戲,她去射擊場學習過,打得也不錯。
霍雪已經換下了方才的面紗,但依舊是一身寡婦的黑衣黑裙,她長發高高盤起,面容清冷矜傲。
她手戴黑紗手套,俯身扶起槍,架在欄杆上,調整好姿勢後,眼眸對上倍鏡,熟練地撥動着,直直對向一樓大廳。
八倍鏡透過各層臺階的間隙,将每個人都清晰地展現在霍雪的眼前。
她首先看向秦訊,他坐在右側的座椅上,背朝她,下一位則是蘇澤,他坐在秦訊的左邊,側臉映入鏡頭內,最後是林路留,他正在和季清晚說話,時不時擡手往樓上看,正面完全露出。
霍雪凝視着鏡頭,手輕輕移動,重新看向秦訊所在的位置,視線一晃,只見原先背對着鏡頭的男人,驟然消失,座位上空無一人。
心猛地一驚。
霍雪迅速移動鏡頭,縮小倍數,重新找尋人影。
蘇澤依舊坐在原地,林路留卻移動到他的身側,季清晚同時也不見了。
她皺眉在大廳其他處查看,突然,寂靜的樓道內傳來了一道腳步。
很近。
甚至就在她兩步遠的距離。
認知升起,霍雪握着槍的手一抖,下意識先擡頭看人。
可下一秒,一只微涼的手忽然覆上她的右手,隔着手套,教她重新握緊手中的槍。
霍雪微微一僵,同時感受到身後的男人俯身,帶着熟悉的清冽氣息蹭到她的耳邊,腔調優雅緩慢,輕笑說。
“夫人,槍都握不穩,還怎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