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二求
心一頓。
霍雪聽到這話, 忽而意識到什麽後，她壓着，捏了下掌心, 看着他問：“這事還能我說了算嗎？”
秦訊掀起唇，“你要是想, 當然可以。”
霍雪沉吟一聲, “那你來吧。”
秦訊：“……？”
他難得一愣，“你想？”
……能不能不要這麽直白的問？
而且霍雪沒懂他為什麽總是糾結于她想不想的問題, 微微蹙眉，“你在怕什麽？”
秦訊：“……為什麽這麽說？”
霍雪說：“你很奇怪。”
秦訊聞言心平氣和道：“我哪裏奇怪？”
霍雪加重：“特別奇怪。”
秦訊看着她這還想不明白的模樣，差點氣笑，“……霍小姐這是在和我玩相聲？”
霍雪噎了下，後頭打完電話的杜旭升回來，看着兩人安靜坐着，眼神轉了轉，先開口問：“來, 兩位點餐了嗎？”
聞言，霍雪撤回話題，“還沒有。”
“那趕緊先點。”杜旭升拉開秦訊身旁的位置坐下，示意兩人吃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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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雪翻開面前的菜單，看過幾頁後，阿檸也回來了。
四人點餐吃完後, 霍雪還有事先結賬帶阿檸走人，杜旭升和人打了聲招呼，看着兩人走出餐廳後, 他立即轉頭看向對面的秦訊，好奇問：“你和小雪怎麽了？”
語氣中帶着疑惑和八卦。
秦訊叉過盤裏的青菜, 語氣淡淡，“我們怎麽了？”
杜旭升指出：“你們倆不對勁，吵架了？”
說完後，他想起來，先改口說：“也不對，你們倆吵架也是正常。”
秦訊：“……？”
“所以你和她吵什麽？”杜旭升先喝了一口水，繼續問。
秦訊擡眼，“吵一棵苗。”
杜旭升：“？”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苗？吵它什麽？”
秦訊微微蹙眉，帶了幾分焦躁，“吵它為什麽不長大。”
……杜旭升要不是看着他認真的模樣，真的會以為他在消遣自己。
“你們倆閑着沒事幹？這事有什麽好吵的？難道你們倆吵，那棵苗就會長大？”
杜旭升教育一句，“凡事都要講有耐心，沒有耐心。那什麽事都做不成了。”
聞言，秦訊随時放下手中的叉子，嗓音微哂輕嘆，“所以怪我沒有耐心。”
霍雪認為不是他沒有耐心，而是自己沒搞懂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情緒？
阿檸陪着她回到房間後，先說了一句，“沒想到秦老師也在這兒家酒店啊？”
她瞥了霍雪一眼，見她神色如常，眼神卻有些放空，似是在想什麽，只是“嗯”了一聲。
阿檸眨眨眼，慢吞吞地又說：“雪姐，以後您就可以和秦老師一起同路回來了。”
霍雪又是一聲：“嗯。”
見她沒有和秦老師吵架生氣，阿檸松了口氣，立即跟上一句，“那我也回隔壁了。”
霍雪聞言卻突然反應過來，“等下，之後我和秦訊一起同路回來？“
阿檸：“……是啊，現在你們一個酒店，一起收工的話，就是同路了吧。”
她就知道剛剛雪姐沒有反應過來，笑着又補充一句，“就像之前在隴河一樣，一起收工，我看你回來後好像有點不習慣一個人收工，現在可以一起了。”
聽到後半句，霍雪微微一頓，“我不習慣？”
“是啊。”阿檸點頭，“之前秦老師經常和我們收工一起走，現在您不是都一個人坐車回來嗎？”
霍雪聞言抿了下嘴，“當時他又不住在這家酒店。”
所以她只能自己走了，那時确實覺得一個人坐在車裏有點無聊，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但她沒多想，現在被阿檸點出來，确實有點明晰。
之前在隴河，她習慣了秦訊，也習慣和他時有時無的拌嘴。
現在他卻突然不和她接近了。
阿檸分析說：“我們劇組大部分演員都住在這兒，現在秦老師也住這兒，這樣也方便點。”
霍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确實方便點。”
阿檸聽着，見她似是又在思考什麽，“那我……先走了？”
“走吧。”
霍雪點了點頭，自己先坐進了沙發內，屋外阿檸離去後，門聲輕阖。
坐在沙發的霍雪思緒飛轉，細想近日秦訊躲她的态度，以及方才在餐廳的對話。
秦訊不是個會逃避的人，他說話也直接坦然，但最近和她說話時好像收斂了不少，甚至會自我打斷。
霍雪也十分不習慣現在的秦訊，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好像一切都是……從那天她知道他的意思開始的。
難道他不喜歡她了？
想到這兒，霍雪的心情和剛才他把那“欲擒故縱”這麽随意和她說的時候很相似。
悶悶的，甚至有些煩躁。
她的心雖然大，但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人和自己疏遠。
心內嘀咕的瞬間，霍雪驀然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愣。
原來……她已經接受并斷定了自己喜歡秦訊，而非入戲太深。
霍雪愣過幾秒後，想到之前自己的舉動，還有秦訊那天靠在自己肩上說要她自己先清楚的話。
所以秦訊現在躲開……是以為她不喜歡他嗎？
“……啊。”
霍雪心中的困惑突然清晰了，她确實沒有向他表現出自己很欣喜的樣子，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
他傷心了嗎？
霍雪眨了下眼，嘴角卻不自覺揚起，這還真是個……別致的“欲擒故縱”。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身子往沙發內靠去。
不過他為什麽想這麽多？
霍雪突然換位思考來了一下，貌似她現在……也想挺多的。
她微微勾唇，側身拿出手機，懶靠在沙發內，找到某人的微信給他發個信息。
秦訊剛回到房間，背手關上門後，跟着進屋的杜旭升先看了一圈房間布置點了點頭，“還不錯，其實不換酒店也可以，那邊和這裏也沒有什麽差別。”
秦訊随手拿起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随意說：“劇組的人都在這兒，我單獨住着，不方便。”
聽到這兒，杜旭升瞅人一眼，語氣揶揄：“你自己明白是為了劇組還是為了某位呢？”
秦訊挑起眉，“都有。”
“終于承認了啊。”杜旭升還怕他不知道，戳他一句：“在隴河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上次你莫名其妙提可以答應我提前選片，來坑我就為了參加綜藝，這要你自己都看不出來，那我都想提醒你了。”
秦訊也沒想藏着掖着，不過聽到這兒，瞥他一眼，“您來提醒我有什麽用？”
“嗯？”杜旭升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小雪不喜歡你啊？”
“還沒開竅。”秦訊把玩着手裏的瓶子，語氣散漫，卻似是也在說服自己，“不過我不急，我有耐心。”
杜旭升：“……”
我看你是沒有。
不過這話還沒來得及說，秦訊的手機先突然響了一聲，是信息。
杜旭升聞言也不打擾他休息了，随口說自己走了，秦訊點頭，拿出手機看去，卻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內容。
霍雪：【秦先生，你的房間在哪兒？】
秦訊：“……？”
他表情有些古怪，打字問：【本人？】
霍雪：【秦先生，誰會這麽無聊偷我的手機來問你房間號？】
有心之人。
秦訊依舊警惕：【問這個做什麽？】
霍雪：【我就問問。】
秦訊：【不告訴你。】
霍雪質問：【我還能對你做什麽嗎？】
秦訊：【避嫌。】
被她曾經說過的話，回怼一句，霍雪語塞了幾秒，學以致用道：【有什麽好避的，我們不是早沒清白了嗎？】
手機一震，彈出這條時，秦訊凝視着這幾個字一會兒後，神色平靜回：【我現在想挽回清白不行嗎？】
霍雪：“……”
油鹽不進。
霍雪忍不住發出一句：【那你怎麽不管管我的清白？】
即使聽不見她的語氣，但憑着這幾個字，能看出話中帶了幾分抱怨。
看到這條的秦訊神色動了動，面色稍緩，唇角徐徐上揚，【我管你的，難道霍小姐能管我的？】
發出後，他有些後悔了，正想轉移話題時，霍雪那頭就彈出一句。
——【可以啊。】
秦訊一頓，毫無愉悅感，而是輕皺起了眉，【你是霍雪？】
随後，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霍雪這回發來了語音通話。
秦訊沒有遲疑，按鍵接通，系統自動接通對方，幾秒後，女人熟悉的嗓音自話筒內響起，帶起了幾分無奈。
“秦先生，你怎麽總是懷疑我？”
透過手機，聽到她的聲音。
秦訊顫着眼睫，平和道：“要是你不這麽奇怪，或許我不會懷疑。”
聞言，霍雪切了一聲，嘀咕道：“那我也沒有你奇怪吧？”
她輕柔嘟囔的聲線被話筒完整的收入，傳遞到他的耳畔，低柔着，近得宛如她就在他身旁。
秦訊拿着手機掌心微微收緊，嗓音莫名有些啞，“我哪兒奇怪？”
霍雪：“你哪兒奇怪，你自己知道。”
聽着這話，秦訊也莫名帶了幾分熟悉的針鋒相對，有意想讓她點明，“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霍雪聽着他語氣，腦子還在想他的事，脫口而出一句：“那如果我說了，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
倏然，氣氛安靜下來。
霍雪說出口後也是一僵，但不後悔，心中更多的其實是緊張和羞惱。
心跳如鼓。
呼吸壓抑着，過了不知多久，或許須臾，就聽見手機內響起他隐忍般的嘆息，嗓音沙啞：“霍小姐，你怎麽能激我呢？我明明都……忍到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