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各自的路
短短幾日的時間,悠然就趕回了天山,匆匆前往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白白的洞穴。
白白早早的就察覺到了悠然的氣息,趴在洞口外等着。遠遠地看見了悠然的身影,龐大的身軀向着悠然撲去,倒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等我很久了嗎?”悠然輕撫着白白的毛發。雖然白白是雪豹,聲音還低沉的很,可在悠然面前,白白始終就像個孩子一般。
白白趴在原地,任由悠然肆虐自己的毛發,卻又偷偷的釋放出自己的靈力纏繞在悠然的周圍。
感覺到白白舉動的悠然,自是清楚白白的意圖。只是任意的讓白白用靈力打量着自己,“我的傷早就好了,不用擔心。”
雖聽到悠然的話,确仍要再三确認之後才肯将靈力收回。
白白陪着悠然回到了小屋,看着這屋中的景象,雖有已兩年未住。不過有白白在,小屋中一如悠然離開時的那般。
“這次,打算什麽時候走?”白白高興悠然的歸來,卻也知道這裏留不住她。
“過幾日吧。趕了幾天的路,也要讓我休息休息啊。”
悠然不說,白白也不問,相伴了千年的一人一獸,在歲月的長河裏,早已将彼此的一舉一動了然于心。
白白不問,因為清楚悠然的每一個想法,知道她為少恭的執着。雖然心疼,卻也不去阻攔,早在當年悠然離開天山,一去不再返時,白白就已經知道了。
知道悠然不會再向當年一般久居天山,知道她的一顆心早随了歐陽少恭去了天南地北。
白白沒法化成人形,自是不能陪在悠然身邊,所能做的,也只有在悠然歸來時的一次次陪伴。
不過幾日的短暫重逢,悠然便踏上了南疆尋藥之路,沙漠萬裏,不過為了那人,萬裏又有何難。
天墉城中,百裏屠蘇久關于禁地之中,唯一能探視他的陵越,身為大師兄又時常要外出除妖。屠蘇在禁地裏早已是不知日夜,只知道苦修,時間一長,甚至快要連話都不會說了。
陵越每每一回天墉城,就第一時間趕到禁地看望屠蘇,每次見了屠蘇的樣子,又是心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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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屠蘇已在禁地中苦修三年。我相信以屠蘇現在的能力,已經可以不被焚寂所控。希望掌教可以網開一面,放屠蘇出來。”陵越看着屠蘇日漸沉默的樣子,根本沒法再看着屠蘇就這樣在消沉下去。
可掌教真人卻并不是這麽認為,“陵越,這既是由你師尊提出,再過些日子就是紫胤真人出關的時候,倒不如,待紫胤出關,我們再做商讨。”
陵越哪裏舍得屠蘇再在禁地中受苦,“掌教真人,我相信屠蘇的能力,我願全力監督屠蘇,确保屠蘇不會再傷害任何人。”
陵越一心為屠蘇,掌教真人身邊還有一個致勝武器,“爹,我真的好想屠蘇啊。都三年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有大師兄在,屠蘇一定不會有任何事的,就放他出來吧。”
芙蕖一撒嬌,又有陵越的全力擔保,掌教真人對芙蕖是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陵越又深得他心。心一軟,也就答應了屠蘇的事。
而另一邊的幽都,屠蘇在禁地中待了多久,風晴雪就苦練了幽都秘術多久,日日對着幽都的石壁修煉法術的晴雪,只想早日找出克制焚寂煞氣的方法,可以幫助屠蘇。
好在三年來,焚寂都沒有任何異動,晴雪心中的擔心也可以減輕一些。
心若不動,風又奈何。
當每個人的心中,開始有了執念的時候,不管是發生了任何的事,遇到任何的困難,都不會改變那人行走的腳步。
三年的時間,雷嚴三不五時的就要求少恭為他煉制各類丹藥,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雷嚴心心念念的可以大漲功力,甚至被稱為長生之藥的升雲丹。
可少恭一次次的推脫,加上素錦已在少恭身邊三年都未能找到長生藥的秘方,這般結果早已是讓雷嚴失去了耐心,卻拿少恭無可奈何。
雷嚴眼睜睜的看着,素錦愛上了少恭,為達目的,雷嚴甚至提議素錦引誘少恭,套出秘密。再說當年将素錦派至少恭身邊,本就是想上演一場美人計。
無奈之前的時間,悠然一直待在青玉壇中,又有桐姨照料少恭的身邊事,素錦可以說是有這個心,卻無從下手。可現在,悠然已經離開,在雷嚴看來,桐姨一介老妪又怎麽抵得過素錦的年輕美貌。
素錦早想得到少恭,又是得知少恭心中對着巽芳念念不忘,被雷嚴這麽一提,甚至起了要将巽芳取而代之的念頭。
是夜,少恭再度在長亭之上,飲酒撫琴,酒不醉人人自醉。
少恭的腦海竟不禁浮現出與巽芳在蓬萊的美好時光,又想起悠然這些年的陪伴與付出。
或許也是在酒的影響下,少恭的思緒開始一點一點的纏繞在了一起,怎麽解也解不開。一點一滴,将少恭困着怎麽也走不出來。
混沌之中,巽芳飛舞的身影就這麽出現在了少恭的眼前。看着那如幻影般的巽芳,少恭立刻撫琴以和,生怕把這夢境打碎,慢了一絲一毫将見不到眼前之人。
可夢境總歸是夢境,早晚有碎的時候。輕擁入懷,卻發現懷中之人并不是那夢中佳人,少恭的夢被瞬間驚醒。
一想到自己甚至為這假冒之人彈了那首巽芳最愛的曲子,少恭只覺得這樣的自己是侮辱了巽芳對自己的一片真情,怒氣之下,不惜砸了那攜在身邊多年的愛琴,揮袖離開。
走出那長亭之外,少恭回想着剛才的一切,也忍不住的嘲笑自己的可笑,怎麽會愚蠢至此,竟将巽芳都弄錯了人。
而這假冒之人,正是素錦,硬生生的被少恭推開,又看着這碎了一地殘琴,素錦帶這淚将其一片片撿起,沒有原因,只是想這麽做而已,無意中卻發現少恭在盛怒之中竟将燭龍之鱗遺落。
拿着燭龍之鱗的素錦,想着少恭剛才的樣子,心中暗下決心,總有一天,自己要讓少恭永遠的待在她的身邊。
少恭慢步離開長亭,無意要去何處,反倒走到了悠然的門前。看着這禁閉的房門,想起了那人早已經離開了多時,也沒了必要在推門進去。
“少恭翩翩君子,有美人仰慕也是正常的,又何須惱怒嘛。”
突然的這番言語,打斷了少恭的思緒,少恭擡眼往聲音方向望去,果不其然,除了那酒鬼也沒他人能說的出來。
聽着這般哈哈大笑,“讓千觞見笑了。”
尹千觞翻牆來到少恭面前,第一反應,竟是少恭有酒喝竟不于自己分享,也是實實在在的愛酒之人。
少恭開口打斷千觞的一番抱怨,“下次少恭做東,定讓千觞喝個夠。”
千觞笑言少恭的仗義,方才将少恭剛才的反應盡收眼底,也不住開口勸慰道,“浮生若夢,又何必把自己困在其中,倒不如,實實在在的醉一場,來的痛快的多。”
少恭此時卻沒有那番心情與千觞玩笑,“好久不見了,你這不遠萬裏來找我,恐怕不是為了來與我敘舊喝酒的吧。有什麽新消息了?”
上次的沙漠奇花也不過是傳來一道靈符,這番千觞親自前來,只能是有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哈哈,少恭智慧,智慧啊。真是連賣個關子的機會都不給我。玉衡,又重現人間了。”
“玉衡!”這個消息可是讓少恭大為驚訝,比起所謂的沙漠之花,玉衡,可是個能引靈體複生的寶物。
這個消息簡直是頓時讓少恭清醒,甚至想立刻起身就去尋找。
兩人商議一番,定下初步的日程。少恭一回到房間,就立刻通知了桐姨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啓程,前往這消息的來源之地。
桐姨聽到少恭說要離開青玉壇,心裏高興的很。可一想到離開是為了尋玉衡救巽芳,心下又是吊起了塊大石頭。
已至深夜,少恭仍在細心盤算着如何找這玉衡,仔細思量之下,又忽然想起悠然離開了已有數月,卻從未傳來任何消息。離開青玉壇,尋找玉衡一事,也該告知一聲才是。
擡手運氣一絲靈力,幻化出只符鳥,柔聲說道,“玉衡重現于世,我将即日離開青玉壇,前往江東一帶尋找。你,”說着,話音又停頓了下來,“你,現在怎樣?”
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待符鳥學完話語,少恭就将符鳥放了出去。
看着符鳥飛遠的歐陽少恭,倒是沒了繼續盤算玉衡的心思。悠然現在怎樣了,是否安好,這樣的念頭頓時充滿了少恭的腦海。
一夜過去,清早,少恭就帶着桐姨要離開青玉壇。還沒走到門外,就碰上了抱着少恭殘琴的素錦。
看着素錦帶着血痕的雙手,少恭心雖可憐素錦,也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請素錦轉告雷嚴自己離開一事,就要帶着桐姨動身。
這次的少恭,話語中對素錦的忠告,說了自己的真心,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素錦看着少恭将自己的手撥開,攙扶着桐姨離開,素錦的愛與恨充滿了她的整顆心,根本沒有細想過少恭言語裏的深意。
歐陽少恭心領素錦一片深情,可卻沒法給出任何回應,只因此生所愛所求只有巽芳一人。更何況,較于素錦,已有一人為歐陽少恭此生所做,早在無形中打亂了少恭的心。
歐陽少恭可以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告訴所有人,他心中只有巽芳一人,而他現在也正這樣做着。面對素錦,少恭的決絕一次次安撫着桐姨的內心,告訴她少恭仍是深愛着巽芳。
而悠然,從她再度遇見少恭,看着少恭提及巽芳的笑顏的時候,從她看着少恭因為巽芳的離開,而奔潰的時候,從她開始幫助少恭奪焚寂,欺騙自己好友,一次次的受傷的時候,從她走出祝融廟,決定留在青玉壇陪伴少恭這兩年的時候,就早已對這份感情做出了選擇。
三個人的感情,總是太過擁擠,更是三個至情之人,所以才會如此的疲憊不堪,卻又無法放手。只是未來的路,誰也不會知道,他們只能一次次做出不同的選擇,走進不同的岔路口,等待相遇的那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