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離開

悠然返回青玉壇,遠遠就看到少恭站在自己門前。

“少恭,”輕輕出聲,悠然走上前去。“怎麽來了不進去。”

少恭笑了笑,不言語,跟在悠然身後,進了屋內。

“一大清早就到門外等我,有什麽事?”悠然坐下給少恭倒了杯茶,開口問道。

“昨日一天都沒見到你,今兒一大早就來這等你,沒想到你還出門了。”

“昨天睡了一天,今日早醒,就去這山間練了練功。一早就來,什麽事?”兩人語氣客套,一來一去也不禁發笑起來。

少恭淺笑也不再玩笑,“悠然,青玉壇遍布雷嚴眼線,既然你已經在這住下,倒不如搬到我那兒。”

“少恭?”悠然聽到這話,反倒覺得奇怪起了,“雷嚴不能拿我怎樣,我搬去你那,只會讓他更加起疑,布下更多的眼線。”

“我怎麽會在乎雷嚴的眼線。”少恭邪魅地一笑,眼中的自傲不知攝倒了多少女兒家。

既不在乎,我又何必搬去。悠然心中所想,卻沒有說出來。天墉城一別之後,兩人當真是回不去從前了。

“好。”悠然深思片刻,還是答應下了少恭。我終究,還是抵不過你。

少恭看着悠然房中的布置,說起來,悠然在這房中住下不過兩三日,房內與其他青玉壇客房皆是一樣。只是這窗前的一只玉笛,搭在床邊的雪白素衫頗有悠然的味道。

當日下午,少恭就差人來,将悠然的物件搬入自己院內,命人将離自己屋子最近那處房間打理出來,又差人搬了好些清新素雅的物件到屋中,悠然就這樣搬了過去。

悠然搬到少恭那兒去,桐姨與素錦之前都雙雙不知。兩人看着悠然在少恭的別院內住下,素錦的眼中又是多出了根刺,雖并不清楚悠然來歷,可眼中的恨意卻是一絲都不會少。

桐姨臉色雖是沒有變化,依舊做着自己的事,可心裏怎麽想的,又有誰能知道。

天墉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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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被關入禁地已是一年有餘,每日苦心修煉,卻總不得要領,每每煞氣發作之時,屠蘇就在石壁之上用手砸出一處深坑,時間一長,禁地內的牆壁之上,被屠蘇生生的砸出一個個的石坑,在上面放在一盞油燈,讓這禁地顯得不那麽冰冷,也寄托了屠蘇的一種希望。

陵越是除紫胤外唯一可以進入禁地看望屠蘇的人,也只有他,會想着給屠蘇送來飯菜,天寒時會給屠蘇送去些衣物。

而陵越,身為天墉城的大弟子,時而外出下山時,屠蘇就這樣被遺忘在了後上,短則兩三日,長則數月以上。屠蘇在陵越離山之時,只有餓着肚子,忍受着這天寒地凍。反倒讓屠蘇煉成了陵越苦練不得的辟谷之術,身體也越發強健起來。

事情也巧,陵越在一次下山歷練之時,偶然得了一塊千年的玄鐵,特意去請了鑄劍高人将這千年玄鐵制成了與焚寂劍相匹配的劍鞘。

這劍鞘也精妙,在焚寂的煞氣與屠蘇之間形成了一個阻隔的作用,加上屠蘇日以繼夜的苦修,煞氣倒是沒那麽容易就可以控制住屠蘇了。

時間的飛速,永遠是常人所無法估計的。天墉城上,弟子們仍在修仙練劍,屠蘇一日日的苦練,一步未踏出過禁地。青玉壇內,雷嚴的野心日漸膨大,素錦一心想要得到少恭的目光卻不得。

少恭在青玉壇中,将一切淨收眼底,卻不作聲色。悠然在青玉壇住下,平日裏借助衡山的“天靈地寶”加強修煉之力,在山間尋些稀有草藥,偶爾幫着少恭也煉些丹藥。

“少恭,”那天,悠然清晨在山間練完功,進了青玉壇直徑就往少恭的煉丹房走來。

少恭正埋頭理着丹房裏的藥材,聽到悠然聲音,也不奇怪,頭都不擡的繼續理着藥材。

悠然也好像知道少恭的這種反應,在丹房中,挑了個座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細細品着,“少恭,你這的茶可是越來越香了。”

“哪次的好茶沒被你奪去一半。怎麽還說的好像沒嘗過一般。”少恭這的茶,多半是素錦特意為少恭尋來,也不知素錦哪來的路子,少恭就只管品這茶香。只是每次少恭都會拿上一些往悠然那兒送來,素錦眼看着,心中就是再不舒服,也沒法去左右少恭的事兒,就是這看向悠然的眼神,是越發的狠了。

“少來,明明是你‘自願’送來的,怎麽說的好像我強搶一般。”

“你說呢?”少恭将理好的藥材放到一邊,回眸看着悠然,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

“少恭,我到這青玉壇多久了?”悠然看着少恭,嘴角也不經意的帶上的笑意。

“再過幾月,就有兩年了。”少恭記得清楚,也知道悠然為何這樣問。

“兩年,”悠然垂目默念,擡眼看着少恭,他們兩人向來都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前兩日,千觞傳來的信兒,你可相信?”

“千觞的話,你我何時不信過。”

悠然嘴角的笑意愈深,“南疆,我去。”

少恭聽到這話時,眼中看到的悠然,雖然就坐在自己對面,可兩人的感覺卻是那麽的近。面對她時的笑容,很真實,很單純。

所謂南疆之行,不過是前幾日千觞傳來靈符,告知少恭聽說在南疆的沙漠深處出現了一種奇花,傳聞說這種奇花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雖然不知這傳聞是否真實,可悠然知道少恭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

少恭如今已是青玉壇的丹芷長老,不忌憚雷嚴,卻也不想與他撕破臉。再說南北疆一向是以天山為界,悠然在天山長大,雖後來離開了多年,也從未涉足過南疆沙漠之地,卻也是此行的絕好人選。

可兩人都忽略一點,也或許是都刻意的不提那一點,悠然是雪靈,而要去的地方,是沙漠。

悠然住在青玉壇中,雷嚴卻不能拿她如何。想要離開了,也沒人能阻止。

“沙漠奇花”目前是否存在尚是未知數,就算真的有,能否做到起死回生也沒人知道。不過眼下,這沙漠若是悠然不去,又有誰去呢。

只是,悠然這麽離開,這趟路恐怕又是一趟長程,兩人相處的這些日子,平靜而美好。離開之後,兩人之間又會有怎樣的改變,就無人可知了。

“準備什麽時候動身?”話語之間的留戀,自己的心中那一絲的苦澀,如今少恭也不知是從何而來。或許是相處久了,過段時間就好了吧。

悠然想了片刻,轉了淡然了起來,“明日。”

少恭接過話茬,“也好。我讓桐姨去給你備下東西。”說完就起身轉向丹爐了。

悠然就這麽看着少恭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都讓她留戀,看着歐陽少恭的背影,悠然那帶着自嘲的輕笑,其中的意味,看不懂,也摸不透。

當日夜裏,青玉壇中至少有兩個不眠之人,少恭的琴音在悠然的心中蕩起陣陣漣漪。少恭的琴彈了整夜,悠然就這麽在窗邊坐了徹夜,聽着這琴聲。

第二日的清晨,天尚未亮,少恭與悠然就這樣,各自哀傷了一夜。悠然看着此時的天色,拿起手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與其告別分離,倒不如就這樣的離開。

悠然決定不聲不響的離開,剛剛走出房門,少恭的琴聲戛然而止。突然中斷的琴聲,讓兩人的動作瞬間靜止了下來。

悠然看向少恭的房間,低頭一笑,轉身便離開了青玉壇。這兩年的時間,我很幸福。接下來,所有的一切就讓我來吧。

從青玉壇離開,悠然并沒有立刻下山,而是又去了一趟祝融廟中。這次的悠然并沒有久待,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祝融廟中出來。沒有任何逗留的下了山,不像當年來青玉壇時的那般悠閑惬意,悠然馬不停蹄的往天山趕路。來時近整月的路程,悠然僅用了十天左右的功夫,就趕回了天山。

另一邊的青玉壇,少恭察覺到悠然離開後,手邊的動作就不再繼續了。少恭擡眼看着漸亮的天色,起身離開了琴臺,緩緩朝屋內床邊走去。歐陽少恭彈了整整一夜的琴都未曾合眼,直到悠然離開才稍作休息。這般的舉動,悠然不知,少恭自己也不懂。

少恭不曾想過自己為何如此難以入眠,也或許想了卻将這情緒強壓在了心頭,不去考慮。

只是這份不安與不舍少恭真的能不去理睬嗎?若是這樣,有何必要等到确認悠然離開才肯合眼休息。

而少恭不知道的是,這樣的離開,差點成為了他與悠然的最後一面。日後的少恭,一次次的問自己,當初若能早日知曉,自己還會就這樣讓悠然離開青玉壇,離開自己的身邊嗎?還會那麽的放手,讓悠然獨自前往沙漠尋找那渺茫的希望嗎?

而這一切,此時的少恭并不知曉。

就這樣,悠然的離開,在青玉壇中,未曾激起一絲的波動。

少恭仍是每日煉丹制藥,桐姨與素錦雖第二日就得知了悠然的離開,心中有何想法也沒有表現出來。

就這樣,青玉壇一如之前那般的寧靜。

作者有話要說: 請證明還有小夥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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