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合作愉快
半個小時後。
戰鬥結束, 戰場也基本打掃幹淨，只有一些小機器人還穿梭在飛船的殘片中，尋找着可回收的材料。無論是莫寧的員工, 還是和環保公司員工合作多日的軍隊, 都貫徹綠色可持續發展的理念, 撿垃圾花樣百出。
空間站內，洛錦初檢查這裏可能存在的陷阱，凱文熟練地把星盜們綁起來扔進監牢之後，帶着幾個心腹清點贓物，那堆泰羅鐵散發着金錢的光輝，幾乎要将他們的狗眼亮瞎。
莫寧和安德魯面對面坐着, 桌上擺着點心和茶, 空間站附近的航行數據在半空漂浮。而可憐的破鋒坐在不遠處的地上, 雙手被拷在身後, 頭上套了個抑制精神力的頭盔。
“你們這群強盜！”聲名響徹亞特蘭星區的大星盜眼含熱淚，如是控訴道：“強盜！吸血鬼！無恥之徒！”
莫寧悠閑地喝了口茶, 茶水的顏色是紫色的。這些星盜平時搶劫商隊, 經常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茶就是其中之一, 味道針不戳。
“艦皇閣下會來救我的，你這個惡人不會得逞的！”
“可惡！你這個魔鬼！為什麽要迫害我們？”
“黑刃，你助纣為虐，不得好死！”
莫寧充耳不聞。幾分鐘前，她拍了一張破鋒的照片, 發到了艦皇的公共郵箱。從公共郵箱的圖片識別引發緊急告示, 到引起艦皇注意, 需要一段時間。她在等艦皇的答複。
不到五分鐘, 意料之中的通訊信號接了進來，莫寧選擇确定，一個三維影像出現在面前。
艦皇是一個有着火紅長發的中年女人，容貌并不衰老，而是有着成熟的風韻。五官不算美豔，但強者一般長得都不難看，艦皇也是如此，算得上眉目端莊，氣質迷人。
她看向莫寧，眼睛微微眯起，像極了被惹怒的猛獸。
“魔術師，你無緣無故進攻我的基地，綁架我的手下，劫走我的財物，你以為我們之間還有和談的可能？”
莫寧笑得很和善：“當然有。起碼我沒殺你的手下，你也發來了通訊請求，這就說明我們是和平共處的，不是嗎？”
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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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有問題還是莫寧有問題？和平的定義是這樣的嗎？
“艦皇，我們之間沒有死仇，只要合作的收益大于敵對的收益，你會跟我合作的。”
“你——”
莫寧舉起手，笑得像一只成精的老狐貍。
“聽我說完再做決定。你和我敵對能得到什麽？我在百鳥星叫來了疏影閣下，你怎麽知道我不能再叫來一次？”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艦皇作為2S級機甲師，是絕對打不過源能機甲師的。
直覺告訴她，莫寧這是在睜眼說瞎話，源能機甲師不是那麽好召喚的。但艦皇向來謹慎，她根本不知道莫寧和疏影是什麽關系，而疏影在百鳥星降臨是事實。
“而與我合作，好處超乎你的想象。”
莫寧依舊笑眯眯，艦皇皺起眉頭，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知道路仁加嗎？”
艦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路仁加這個名字她自然聽說過，破鋒調查到泰羅鐵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向她上報了這個名字。這個神秘的超凡機甲師不僅是泰羅鐵情報的來源，以一己之力搞垮赫赫有名的道森家族之後，還聲稱是她的手下。
艦皇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一時間各大家族的商隊風聲鶴唳，媒體大肆譴責她的星盜團。
“我還沒找她算賬呢。”艦皇咬牙切齒。
“只是一點兒名聲而已，作為一個星盜，你難道很在意這種東西？”莫寧循循善誘：“那些商隊警惕心變強，星盜團的搶劫效率變低，這才是你的麻煩。”
艦皇沉默不語，她不得不承認，莫寧說到點子上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我和路仁加有密切合作，我不太了解她本人，她似乎是個行蹤詭秘的獨行俠，但她的情報渠道很有趣。和我的情報來源互補之後，可以覆蓋八成貴族商隊。”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把這些情報給我？”艦皇冷笑道：“有這麽好的事？”
“當然不是所有。我作為一個老實本分的商人，可惜有很多不長眼的貴族想要破壞我的生意，我為什麽不把他們喂給你的船隊呢？你手下的星盜也不是鐵板一塊，再加上和你敵對的星盜團體，你為什麽不把他們喂給我呢？”
莫寧說完，艦皇的瞳孔因為驚訝微微放大，緊接着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魔術師，你真是出人意料，不擇手段。”
“彼此彼此。”莫寧回應道。
一頓飽和頓頓飽，艦皇還是分得清楚的。莫寧提議的長期利益保障，讓她沒有理由拒絕。
“簽協議吧。”
簽協議只是起以免遺忘的作用，協議這玩意兒就是用來撕毀的，在她們兩人的力量不平衡的一剎那，簽過的協議就是廁紙。
簽完之後，兩人開始談判這批泰羅鐵的歸屬。
“八二。”艦皇說。
莫寧假笑：“好啊，我八你二。”
“四六——”
“七三，我七你三。”
“魔術師，你胃口不要太大，小心把自己撐死。”
“我改主意了，八二。”
“……”
艱難的半小時談判之後，艦皇終于在莫寧的嘴炮攻勢下敗下陣來，莫寧帶走六成泰羅鐵和所有流金I號，而幾箱珠寶則全部歸艦皇所有，她有穩定出手奢侈品的渠道。
“那麽，合作愉快。”莫寧心情愉悅。
“合作……愉快。”艦皇從喉嚨裏硬擠出來一句。
她有種吃到巧克力夾shi的感覺，一邊為長期的收入渠道高興，一邊又被莫寧坑得想吐血。
莫寧如約把破鋒放了，艦皇幾天後會過來接人。這傻孩子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和艦皇合作的事實，被打擊得眼神呆滞。
清點物資後，在各位星盜朋友的夾道歡送中，莫寧的艦隊滿載財富起航，返回七衛星。
旅途中，莫寧把凱文和洛錦初叫來，找他們了解艦隊戰鬥的情況。三人坐在艦長室裏，看招財進寶號的飛船智能根據日志還原出來的戰場記錄。
“這次的指揮是誰？”莫寧問。
凱文指向自己。
莫寧挑起眉毛，沒說話。
“理論上是我。”凱文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實際上，副指揮是周子真，我基本都聽他的。”
這個名字，莫寧當然有印象，那可是閃閃發光的三星人才。
“士兵們對他信服嗎？”
“服，怎麽不服？”凱文苦笑道：“連我都不得不服。您還記得之前接手部隊的時候，給我們的考驗嗎？”
莫寧為了剔除劉易斯和威爾遜留在她這裏的眼線，也為了篩選出合格的人才，寫了個程序讓他們通過。
凱文繼續解釋：“第一輪的時候，有很多人沒通過，急壞了。是周子真研究出程序的薄弱之處，帶領一群士兵以戰術獲得了勝利。傑森那群人，既沒有指揮的智慧，又不想丢掉面子去找周子真，都被踢出軍隊了。”
這種結果在莫寧的預料之中。
既然莫寧問起，凱文很懂得看人眼色。“閣下，需要把指揮的位置給他嗎？”
出乎他的意料，莫寧一口拒絕：“不。”
“為什麽？他做得很好。”
“槍打出頭鳥，不應該升得過快，他的心思太單純，再給他點時間鍛煉。”
“是。”
“凱文。”
他疑惑地擡起頭，撞進莫寧銳利的眼睛。
“我想讓你知道的是，周子真升遷并不意味着你手裏的利益縮水，我會安排你到更合适的位置上去。所以……”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但屬于超凡機甲師的精神力逐漸向他壓迫過來，凱文明白是威脅，背後瞬間冒出冷汗。
“是，我明白。”
“下去吧。”
凱文雖然是劉易斯留下來的，但業務能力還算不錯，挺好用，莫寧并不想換，只是有時需要敲打一下。
艦長室的門關上，莫寧不怒自威的氣勢瞬間像烈日下的碎雪消散無蹤。
她從座椅上彈起來，蹦蹦跳跳地向洛錦初伸出兩只手：“狗子！咱們發了！”
洛錦初看着這兩只手：“？”
“擊掌！快！”
洛錦初十分配合地伸手，來了一套正面反面交叉螺旋rap式擊掌。
一番瘋狗鬧騰之後，兩人癱在沙發上，抓着同一桶薯片吃起來。
“我要快樂水。”
“我也要。”洛錦初懶洋洋說：“你去拿，”
“你去。”“你去。”“……”
洛錦初突然感到一股令人戰栗的精神力外放開來，幾乎凝成實質，壓得她喘不過氣。
“你……什麽……？”
她愕然地看着不遠處的冰箱自己開了，兩罐快樂水迅速地向他們飄來。
“你至于嗎寧狗……”她簡直吐槽無能。
這時，艦長室的門開了，進來的是有權限的少數幾人之一，新鮮出爐，哦不新入職的超凡機甲師“黑刃”安德魯。
安德魯愣在門口，他原本是被突然爆發的精神力吓到，來看看什麽情況。
結果，他看到的是強大、冷漠、詭計多端的“路仁加”葛優癱在沙發上，和好友搶薯片吃，兩罐快樂水被精神力攥着浮在半空，在他的視線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安德魯盯着那兩罐快樂水，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總覺得自己加入了一個奇怪的組織。
莫寧打量着安德魯尴尬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麽，下一刻，空中漂浮着的快樂水變成了三罐。
“安德魯，過來坐，一起吃。”莫寧指指沙發對面的椅子，并把薯片放在了桌子上。
安德魯乖乖坐下，心裏确認：
他果然加入了奇怪的組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