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社交請柬
開頭的小插曲過去之後, 采訪很順利。事先拟定好的采訪問題很嚴肅，大多是關于懷夢星系的科盲率、經濟指标和未來的規劃，與其他政客的糊弄大法不同, 在莫寧的授意下, 賀伊切實地拿出了數據和可行的方案。
雖然內容枯燥, 但主持人白蕊的水平堪稱業界翹楚，幽默的風格讓一堆數據讓人不再昏昏欲睡。
賀伊不出意料之中地發現，莫寧全程都保持着溫和又富有領袖魅力的風度，言談間不容置疑卻不失幽默，優雅得能讓王族嘆服。她的魅力甚至折服了主持人，賀伊親眼看着她的眼神從隐藏得很好的些許畏懼和警惕, 逐漸向崇拜過渡, 她甚至懷疑她看到了愛慕的情緒。
知道莫寧是什麽人的賀伊只想高呼救命。
采訪很快到了尾聲, 按照慣例, 主持人會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目的是拉近觀衆和嘉賓的距離, 更是為了提高收視率。
畢竟這是嚴肅的政治訪談, 結尾不搞點兒事情的話, 就沒人看了。
“下面是大家最期待的環節, 我們從星網實時挑選了一些民衆最想問的問題，請嘉賓回答。”
“請問，賀伊總督有戀人嗎？”
“沒有，我愛工作，工作/愛我。”賀伊簡潔地回答。
實際上她包養了好幾個帥哥。
這些問題當然都是篩選過的, 并不是哪個問題投票高就問哪個, 有些問題看起來很勁爆, 但主持人都有b數, 比如在莫寧的問題欄裏類似的投票數最高，但她肯定不敢問莫寧。
“下一個問題，賀伊總督和莫寧閣下關系似乎很好，請問是什麽讓你們走到一起？”
這種問題并不過分，但實際上十分狡猾，尤其是措辭上。不管怎麽回答，不怕死的小報記者也能有一萬種方法歪曲事實，編造花邊新聞，或許一個小時不到，兩人就在新鮮出爐的小報上就變成了py關系、暗中交易、法外狂徒……
面對這樣的問題，莫寧嚴肅起來。
“因為，我們都是好人。”
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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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伊：？？
莫寧目光清澈，侃侃而談，臉不紅心不跳：“在追查大星盜鐘迩的過程中，我發現賀伊熱愛自己的事業，有着一顆為民衆着想的仁善之心，我很高興能和同樣想法的人成為朋友……”
賀伊：“……”
她只能裝作自己被誇得不好意思的樣子，訪談就這樣在歡聲笑語、商業互吹中結束了。
訪談剛播出一個小時，賀伊就發現自己的支持率上漲了十個點，而視頻下面的評論，除了少數是認真讨論政策的，大多數都是沖着莫寧出衆的相貌來看訪談的。
吃瓜群衆先是注意到臉，然後沉迷莫寧的氣質，再扒出她的光輝履歷，大多數人都相信莫寧是個好人，甚至開始在網上傳播她對手的黑歷史。
美麗、強大又“和善”，誰能不喜歡呢？
賀伊作為她的好友與代言人，再加上自己長得也不差，很有親和力，被吃瓜群衆連帶着猛誇了一通。
賀伊麻木地放下輿論調查的數據，看來民調是不用擔心了。
另一邊，莫寧也放下手裏的平板，在心裏沉痛地斥責：“群衆，都是顏狗！呵呵！”
不管如何在心裏diss人類的顏狗本質，她表面上依舊波瀾不驚，維持着良好的儀态，擡頭看向對面坐着的人。
與賀伊不同，她還沒從繁茂大廈離開。訪談結束的時候，她就被一個年輕的男人攔住了。
來者叫楚陽澤，是山達星系裏一個新興大貴族的子弟。山達星系與懷夢星系、宏亮星系一樣屬于亞特蘭星區，當初和莫寧一同遇見鐘迩的礦石商人唐永薪扛着老婆孩子連夜逃跑的時候，就跑去了山達星系。
比起混亂的懷夢星系，山達星系的勢力範圍要簡單得多，幾個歷史悠久的老貴族結盟，一起對付以楚家為首的新興貴族。因此，楚陽澤報上名來的那一刻，莫寧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
無非是已經拉開序幕的權貴社交季。
不等楚陽澤開口，她先問道：
“你是來送請柬的？”
楚陽澤略顯驚異地擡頭，只有多年的教養讓他不至于像條金魚一樣大張着嘴，避免風度盡失。
超凡機甲師都會讀心嗎？
他一邊想，一邊從随身攜帶的提包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硬殼，上面刺繡着精美的花紋。莫寧将它接過來，打開之後入目的是一張同樣精致、還散發着淡淡香味的紙，上面是手寫的文字。
這是亞特蘭星區權貴社交季的請柬。
“紙。”莫寧用指尖劃過這張東西。“真罕見。”
“遵循傳統。”楚陽澤點了點頭，神色多了一絲驕傲。
楚陽澤親自來送請柬是貴族的禮儀，其實她寧願這些貴族實際一點，別搞這些有的沒的，這個年輕人已經花費了她寶貴的十分鐘。
這位貴族青年的相貌很漂亮，有着烏木一般的頭發，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梁和殷紅的、柔軟的唇瓣。他打扮精心，可以随時走進一家酒會而不顯得突兀。
把楚陽澤派來，是楚家有意為之，拉攏強者也算是貴族的老傳統了，不勾搭白不勾搭，要是真釣上一個就發達了。
換成賀伊，恐怕很願意和楚陽澤耗費更多的時間，甚至耗到床上去。但莫寧是超凡機甲師，這些貴族家主不明白踏入超凡意味着什麽，一個超凡機甲師被美色迷惑簡直就是笑話。
“沒什麽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莫寧說這話的時候，還維持着訪談時的溫和，入戲有點兒深。一時沒出來，以至于讓楚陽澤産生了她很好惹的錯覺，甚至以為話裏是成年人才懂的暗示。
楚陽澤明白自己出身家族旁支，唯一的優勢就是長得好看。他曾經誘惑過不少貴族女人，有的是貴婦，有的是掌權者，他憑借自己的美貌和魅力，以及比城牆厚的臉皮迎合每一任的喜好，把她們迷得七暈八素之後，慢慢地從心理上控制她們，奪走她們的權力或財産。
他從來沒見過超凡機甲師，他聽過很多傳聞，但百聞不如一見，看到莫寧眼底柔和的笑意，他想道：或許控制超凡機甲師也不會特別難。
“原諒我的冒昧。”楚陽澤向莫寧這邊靠近了些，唇角上揚到一個練習得很好的完美弧度。“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共進晚餐？”
他驚訝地發現，原本帶着柔和笑容的貌美女人的眼神突然鋒利起來，冷得像極點萬年不化的寒冰，唇角微微翹起，卻不再是和善而是諷刺。
接着，在他驚恐的眼神中，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鋪展開來，他覺得自己被壓迫得喘不過氣。放在他們面前的杯子和茶壺猛然炸裂開來，濺起的碎片在半空中被無形的屏障擋住，懸浮在半空，銳利的尖端對着他的動脈。
莫寧舉起手裏的平板，上面是他的資料，包括一部分他曾經的情婦名單。無一例外，她們都沒什麽好下場。
恐懼吞沒了楚陽澤。他才見到莫寧十分鐘……她什麽時候做的調查？
莫寧平和地重複：“沒什麽其他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楚陽澤幾乎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會客室，顫抖的手按上按鈕的時候，他從來沒那樣慶幸過，是死裏逃生的慶幸。
門開了，他背後傳來冷淡的女聲，讓他差點兒又吓暈過去。
“告訴你的家主，如果再用這種低級手法試圖控制我，我将視為對本人的挑釁。”
楚陽澤從半昏的狀态又吓醒過來，對超凡機甲師的挑釁……幾乎相當于開戰宣言。家主不會放過他的。
他一邊在心裏痛罵自己是個蠢貨，一邊腳步毫不停歇地逃離了繁茂大廈。他甚至忘了自己的懸浮車停在第三十層，而是狂奔到直升梯下了一樓，從直升梯一出來就癱倒在地上。
楚陽澤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精神力甚至沒有C級，莫寧的精神力帶着攻擊性地展開時，他沒當場昏過去已經很值得鼓勵了。
解決掉小麻煩之後，莫寧展開那張請柬，用光腦掃描了一份複制件，走去三十層的平臺，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順手把那份精美的請柬扔了進去。
安德魯已經在車旁等候一段時間。
“怎麽，遇上記者了？”他一邊為她打開車門，一邊自然地問道。
“遇上一個普通又自信的少爺。”
回程的路上，莫寧給安德魯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事，權當娛樂。
果然，安德魯被娛樂到了，他出乎意料地笑點很低，幾乎笑了一路。
“哈哈哈……他對機甲師有什麽誤解？咱們機甲師看起來是有時間搞這些的人嗎？”他稍微冷靜了一下，憋着笑繼續道：“這群貴族，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他浪費了我十分鐘，十分鐘都夠我造一百支藍星II號，一支三萬，相當于他欠了我三百萬。”
安德魯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覺得很有道理。
“說實話，我不理解那些貴族為什麽有這種精力……”安德魯吐槽：“佩服佩服。”
“我還是覺得搞機甲比較有趣。”
“達成共識。”
作者有話說：
後來————
安德魯：說好單身狗呢老板？說好搞機甲比較有趣呢？
莫寧：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