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面試員工
莫寧還在和易修明互怼表情包, 冷不丁聽到特別關注的鈴聲響起，左上角一條彈窗顯示，是疏影給她發來消息。
莫寧立刻停止了找表情包的手, 點開和疏影的聊天窗口。開玩笑, 源能機甲師的消息, 你敢已讀不回嗎？
[疏影：白熊研究所的重組工作怎麽樣了？]
好家夥，疏影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答案是，莫寧不知道。
她只能模棱兩可地回複：正在進行中，但是缺少一些關鍵人物作為領導，效率偏低，我們正在積極尋找……
起源之地另一頭的王宮, 疏影看着這滿屏的“正在”“積極”“努力”, 橫豎不對勁, 仔細看了半天, 才從字縫裏看出字來，滿屏都寫着“摸魚”。
[疏影：我不是威爾遜, 你沒必要糊弄我。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白熊那邊是什麽情況？]
[世界和平：您猜對了。]
[疏影：……]
[疏影：快去問。]
[世界和平：好叻, 這就去。]
莫寧叫來洛錦初。
“白熊研究所的重組怎麽樣了？”
洛錦初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茶幾上翠綠欲滴的盆栽。聽到莫寧的問題, 她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你終于想起來要關心這個了。”
“沒辦法，疏影來問了。”
Advertisement
洛錦初猛地擡頭，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着她：“疏影閣下很關心白熊研究所？”
“是啊，更準确地來說，是關心X小姐計劃的後續。”
“而你, 知道疏影閣下關心白熊研究所, 卻一直沒過問？”
莫寧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仿佛突然覺得它們很好玩。“……這不是有你們嗎？”
洛錦初氣得直翻白眼, 拿起盆栽就向莫寧扔過去，不出她所料，盆栽在半空中穩穩當當地停住，然後被無形的力量托回了原處。
“你還真是……你為什麽這麽能作死，我不理解。”
冷靜片刻，洛錦初拿出随身攜帶的光腦，翻找資料，彙報道：“實驗室的重建工作在百鳥星事件之後很快完成，百鳥星的災害控制很到位，宜居程度只下降了三點評分。
“重建完成之後，我們收攏了一部分原本屬于白熊制藥的實驗員，并重新和幾所高校、科學院的教授學者取得了項目聯系，恢複了七十種高端藥劑的試驗和生産，重新開辟了五個項目，但X小姐計劃遲遲無法恢複。
“盡管材料和樣本保存下來了，但人員全部死在當初的大爆炸裏。X小姐計劃過于複雜，新的研究人員熟悉項目需要不少時間。期間，他們在解讀數據的時候遇到很多困難，經常大罵之前的人不留注釋……”
莫寧聽得若有所思：“聽你的意思，他們缺少一個領頭人？”
洛錦初點頭：“是的，最好是個奇才，畢竟X小姐這種項目，不是什麽正常人能搞得出來的玩意兒。”
“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着手招人了？”
“早就開始了。”洛錦初的笑容有些發愁。“但不盡人意。”
“現在你手上有多少個候選人？”
“五個，挑不出更多的，擔任項目負責人，至少也得是生化方面的博士才行。”
“面試過了嗎？”
“明天，在百鳥星。”
莫寧拍板決定：“我跟你一起去。”
一天後，百鳥星，新建的白熊大廈第六十層，面試室裏。
洛錦初身着正裝，正襟危坐，手指在桌面的投影上寫寫畫畫。莫寧則依舊一身改良戰鬥服，雙腿交叉吊兒郎當地放在桌沿上，嘴角微微翹起，看起來心情不錯。
洛錦初嫌棄地瞥了一眼她的腿，沒說什麽，把安排在這個時間段的候選人往上扒拉。
面試室外，光屏亮起，柔和的合成女聲通知道：“請梁德元進入面試室。”
進來的是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中老年男人，從頭發絲兒到鞋面，沒有一處不規整，簡直是行走的強迫症。
他推門進來，第一眼就看見翹在桌沿上的靴底，不由得皺眉，但緊接着眉頭就松開了，眉毛高高揚起，因為他認出了莫寧。
“‘魔術師’閣下，幸會。”他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坐下吧。”
梁德元落座後，洛錦初按流程開始第一個問題：“梁教授，能否闡述一下您認為能勝任這個項目負責人的理由？”
梁德元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稿子，保持勻速說道：“我曾經在光輝星河的第三研究院參與過關于精神力極限的研究項目，師從阿卡德導師，我們在這個項目上取得了不菲的成就，發表在頂刊《前沿》上……”
他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洛錦初出于禮貌，沒打斷他。
他講完之後，洛錦初才問道：“發表在《前沿》上的文章，你是幾作？”
“呃……”梁德元聲音小了下去。“四作。”
他緊接着又說道：“但那是在我還在讀博的時候，接下來，我也有許多期刊發表……”
“但都不是精神力研究相關。”洛錦初一針見血。
“如果有結果，我們會通知您的。”莫寧公式化地說道。
莫寧都發話了，梁德元自然知道這事兒吹了。他一絲不茍地站起來，一絲不茍地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時候，莫寧告訴洛錦初：“阿卡德發表的那篇文章我看過，全是狗屎。”
洛錦初嘆了口氣，在面試記錄上寫下：還行，但不匹配崗位，且做過狗屎項目。
梁德元不咋地，接下來幾個面試者更是比他還糟糕。
有着深色頭發的青年侃侃而談：“我精通神經學，有五十年相關工作經驗……”
莫寧看了看簡歷上的年齡：四十歲。
“……下一個。”
滿臉愁苦的中年女人發表演講：“閣下，我來這裏只是想警告您，千萬不能繼續這樣的研究項目，這是反自然反人類的，我們自然學派認為，精神力是天賜的，不可以肆意改變——”
“……下一個！”
長相毫無特色的男人滿臉堆笑：“我想擔任這份工作的原因是，我希望為閣下的産業盡一份微薄之力。‘魔術師’閣下，您是亞特拉星區的傳奇人物，我很榮幸能見到您……”
“阿谀奉承是沒有用的，下一個！”
三十分鐘之後。
“沒有下一個了。”洛錦初頭疼地扶着腦袋。“最後一個候選人放了我們鴿子。”
莫寧：？
“讓我康康是誰這麽大膽。”
她湊到洛錦初旁邊，看投影在桌面上的候選人資料。
照片顯示出來的是一位性別不明的青年，有一頭引人注目的亂糟糟的白發，一雙充滿靈性、甚至有些瘋癫的灰眼睛左顧右盼，臉頰上有少許雀斑，幹燥發白的嘴唇緊抿。
姓名：艾許莉
年齡：32
性別（染色體/表征）：XX/流動
……
看到工作經歷一欄的時候，莫寧揚起了眉毛。
“白熊研究所的前員工？”
離職理由還寫的是：不與傻叉同工作。
牛哇牛哇，這位研究人員。
洛錦初擰緊眉頭：“她放了我們鴿子，再看看她的離職理由……多半是來嘲諷我們的。”
莫寧拉起洛錦初：“走，跟我去拜訪她。”
懸浮車在簡歷上寫的地址停下。
這裏遠離百鳥星的城市中心，位于一片熱帶雨林邊緣，稀疏的建築組成一個小鎮，艾許莉的住處就是其中一棟白牆紅瓦的複古式建築。
莫寧和洛錦初穿過種植着各種奇異植物、還立着牌子标了編號的花園，來到門前，按響了門鈴。
沒多久，她們聽見有人下樓的咚咚聲，門開了。
來人正是艾許莉。她和莫寧差不多高，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襯衫和一條寬松的黑色長褲，身形是不健康的消瘦，看不出生理特征。白色長發亂糟糟地搭在肩頭，很明顯才睡醒。
“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洛錦初歉意道。
“不，我沒在睡覺。”
艾許莉的聲音很奇異，沙啞低沉而不穩定，像變聲期男孩的嗓音。
沒在睡覺……洛錦初在心裏吐槽道：所以是整天都這樣嗎？
這時，莫寧趁機用撿垃圾系統掃描艾許莉的資料：
【艾許莉】
類別：人力資源
稀有程度：***
用途：在科研方面，怎麽用都可以，她甚至比你更有想象力。
備注：瘋狂科學家，一個拿自己做實驗的狼人。
這下，艾許莉徹底引起了莫寧的興趣。
“你們是誰？”艾許莉不客氣地說。
“你命中注定的老板。”莫寧比艾許莉還不客氣，自信滿滿。
“……你們哪個公司？”
洛錦初回答道：“白熊……等等你別關門啊！”
莫寧輕松地抓住了門沿，手上的力道甚至讓金屬的門板陷下去一塊。艾許莉注意到了，眼角一跳，明白自己好像攤上了麻煩。
莫寧趁機擠進門縫裏，熱情地握住艾許莉的手。
“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莫寧，一個平平無奇的超凡機甲師，白熊制藥的新老板。你之前的傻叉老板已經被我搞死了，所以摒除對這個企業的成見，咱們重新開始怎麽樣？
“依我看，項目負責人就很适合你，我們這兒有個新項目，你離職前肯定沒見過，先看一眼再決定？”
艾許莉瞪大眼睛看着莫寧，槽多無口。平平無奇的……超凡機甲師？
比起傳聞中的超凡強者，她覺得莫寧倒像個搞推銷的，仿佛有那什麽社交nb症。
诶，這“命中注定的老板”有點兒意思。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