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順意
電影沒看到散場, 他們怕被人堵,從後面悄悄地離開了。
晚上開的是于褚的車, 黑色的低調款保時捷, 停在停車場裏最靠邊的地方。兩人一上車便抱在一起, 擠在不算寬敞的副駕裏,于褚幾乎是坐在他的身上, 呼吸很重,眼睛裏帶了潮意, 道:“說不定現在有狗仔在拍我們,你猜他們會用什麽樣的标題?”
“熱戀期情難自已, 車內熱吻擁抱, ”白越澤咬着他的喉結,“或者你想再勁爆一點?”
于褚笑,笑得喉結一直在抖, 他捧住白越澤的臉, 鼻尖貼着鼻尖, 呼吸接着呼吸,一寸一寸地細細打量他的臉。大約是因為熱的原因, 身下人的眼睛透亮滾燙,帶着讓人陷進去的不知真假的深情,看得他心頭發熱, 忍不住又低頭去吻他。
接吻,他們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接吻,短短幾天, 他們已經對彼此嘴唇上那一寸皮膚了如指掌,于褚喜歡咬,白越澤喜歡慢慢地吮,一個熱情一個克制,好像永遠都不會膩一樣。
車裏畢竟太狹小了些,于褚半邊腿已經麻了,還膩歪地摟着人親了半響,最後是白越澤開的車,他靠在副駕上,把窗戶打開,讓冬天的冷風吹進來。
“今晚去哪裏?”于褚問,“我們來談談工作,聊聊劇本。”
白越澤道:“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酒店。”
于褚坐直了身體:“哪家?”
白越澤不說,開了大半個小時,把車停在了熱鬧的大學城附近。酒店于褚還真沒去過,藏在植物園的正中央,四面環水,綠植爬滿了整個圓形建築,燈光飄在葉子和水的中間,半明半暗,像童話世界裏的綠洲城堡。
酒店工作人員很少,前臺只有一個,他們進去的時候她還在看書,敷衍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
白越澤帶着于褚去了頂層最好的那間房,房間只有一張巨大的床,床下面是鳥巢形狀的樹藤,樹藤再往外便是植物園的大型溫室,隆冬時分,名貴蘭花開得漫天遍野,包圍着四面落地窗,美得好像不真實的電影畫面。
于褚驚訝地望着房間的設計,道:“這家酒店叫什麽?”
“沒有名字,”白越澤放下東西,倒了杯紅酒,“幾年前投資的小項目,沒宣傳,不開放線上預定,很少有人知道。”
于褚把手貼在落地窗上,望着那絢爛的蘭花世界,白越澤走到他的身後,陪他看了一會,然後伸手環住他的腰,低頭去吻他的側頸。
兩人都喝了點酒,躺在被蘭花包圍的“鳥巢”裏,昏天黑地的做到了淩晨兩三點,于褚渾身都是汗,靠在白越澤同樣汗涔涔的肩膀上,拿平板看着劇本,低聲慢慢地念着裏面的臺詞,像是要一個字一個字數清楚那樣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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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上帝嗎?……我猜你是不信的,你是一個無神論者,對不對?其實我也是。我曾經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命,直到那天我在舞會上見到了你——真不可思議,那個時候,我的腦袋中浮現的第一次詞居然是‘感謝上帝’……”
白越澤他在身邊安靜地聽着,于褚伸手去拿酒杯,就着杯口喝了一口紅酒,拿手指敲打着平板的邊緣,啞聲問他:“你信教嗎?”
白越澤來回捏着他的手心:“不信,我是無神論者。”
“我也不信,”于褚說,“但我信一見鐘情。”
白越澤側頭望着他沒說話。
他沒有繼續說,眉眼裏帶上笑意,翻了一頁,又開始繼續慢吞吞地念他的臺詞。白越澤有些困了,他身邊的人卻又把他親醒了過來,道:“你餓不餓?我想去吃點東西。”
白越澤看着他的臉,眨眨眼,道:“這裏晚上不提供夜宵。”
于褚爬起身,連帶着把白越澤也拉起身,兩人一起去浴室裏洗了澡,他換了衣服,大動幹戈地去停車場裏開車出來,載着人出去找吃的。
白越澤坐在副駕裏打哈欠,于褚道:“大學城是我的地盤,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晚上三點,大學城裏還是一片熱鬧,他們兩人都裹得跟粽子一樣,墨鏡、口罩、帽子,挑了一個油膩膩的燒烤攤子坐下來,老板也見怪不怪的,開玩笑道:“你們是J戲大的吧?”
于褚悶聲悶氣地笑道:“是啊老板,我可是冒着被狗仔偷拍的風險,半夜來吃你的燒烤。”
老板哈哈地笑,還送了他們一盤炒牛河。他們坐在最外面的露天小桌子裏,點了一桌香氣騰騰的燒烤,配上幾瓶冰可樂,大冬天裏吃得滿頭大汗。
于褚的嘴浸了油,又被燙得紅紅的,墨鏡下的眼睛看不清楚,但白越澤知道他在看他。
“你吃過這種路邊攤嗎?”于褚點了根煙。
白越澤不動聲色地拿目光描着他的唇形,道:“沒有,第一次吃。”
于褚吃飽睡夠喝足,像是懶洋洋的大貓,他把煙遞過對面人的嘴邊,白越澤就着他的手,慢慢地抽了一口。
抽完,他道:“公共場合吸煙,罰款。”
于褚笑,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白總想罰我多少?”
白越澤也笑,伸手擦了一下他的嘴角。于褚站起身,彎腰,蜻蜓點水般地親了親他的嘴唇。
老板道:“喲,我是不是應該拍一張,然後找你們要錢?”
于褚于是掏出手機,還真調到相機模式,把手機遞給老板:“來來,拍一張。”
老板拿鏡頭對準兩個他不認識的大帥哥,于褚手裏還夾着煙,頭發被風吹的有些亂,很随性地湊過頭來貼着白越澤,朝着鏡頭笑得肆意。白越澤也帶了微笑,一只手摟住了他的腰。
咔咔十連拍,老板把手機還給于褚,道:“祝你們百年好合哈,兩個大帥哥。”
于褚道:“謝謝。”
結賬的時候六十五塊,于褚給了兩百,白越澤上車的時候還有些茫然,問了一句:“六十五塊?你對了賬單嗎?”
于褚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個油印子:“大少爺,就是六十五塊。”
兩個身價上億、開着保時捷的明星和二代,深夜出來吃了一頓六十五塊的燒烤。白越澤在地圖上把這家店特殊标注了一下,标注名字叫做“65”。
回去之後于褚把照片也發給他,老板拍照技術不行,燈光也很暗,十張照片裏八張都是糊的,剩下兩張裏他們正親密地靠在一起,朝着鏡頭笑得一臉坦然,像一對普通的熱戀期情侶。
白越澤盯着那照片看了好一會。
于褚又洗了個澡出來,擦着頭發,問:“再來一次?”
白越澤的不安感沒有持續到一分鐘,他放下手機,把人抱進了自己懷裏。
他們倆這麽膽大包天的厮混了一整晚,第二天就混上了頭條。
拍的不是狗仔,而是某個正在四刷《縱酒狂歌》的粉絲,四刷回來之後發博說,一回頭就遇到主演和副導演,坐在情侶座裏,一部電影一個多小時,一半時間都親在一起……
配圖是糊得看不清的九連拍,他們還戴着帽子,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于褚嫌棄地看了半天,炒緋聞不嫌事大,把昨天老板拍的燒烤圖給發了,配字道:“怕你們看不清,來張石錘。”
這狗糧撒得所有粉絲都受不了了,唯粉CP粉一致對外地吐槽他,于褚笑呵呵地看了半天,被林霖劈頭蓋臉地一通訓,也不惱,道:“劇本我挑好了,晚上發給你跟阿江看看。”
林霖壓低聲音問:“你跟他真的在一起了?”
于褚否認道:“沒有,炒作而已,普通朋友。”
林霖道:“操,你照片上還帶着吻痕呢,你傻還是我傻?”
于褚愣了一下,挂掉電話之後打開圖片,放大,細細地看了一遍。
他看到了自己喉結附近有一塊深色的吻痕。
他猶豫了片刻,怕白越澤不高興,把動态給删了。
第二天晚上他約了一個談工作的飯局,叫上白越澤、杜明江還有兩個經紀人,五個人一桌,人手發了一份劇本。
劇本名字叫做《化蝶》。
杜明江翻開第一頁,把第一行來來回回看了十幾遍,卻一個字都沒有看到腦子裏去。他擡起頭,桌子對面的于褚和白越澤都穿了高領毛衣。
于褚道:“劇本是我挑的,給白導也看過了,他現下很有興趣。”
他又看向杜明江的經紀人:“題材的确有點冷門,如果阿江這段時間沒有空的檔期的話,還是接別的劇比較好。他去年剛拿了影帝,正是最好出作品的時候。”
經紀人跟他也很熟悉,也用不着拐彎抹角。他點了點頭,正看着劇本,開口剛要說話。
杜明江把劇本扔在了桌上。
一桌人全部轉頭去看他,他沉默了片刻,卻什麽都沒說,只留下一句“我去抽根煙”,然後獨自出了包廂。
于褚茫然地看他的經紀人:“他怎麽了?”
經紀人輕咳:“最近工作不太順心,可能有點煩吧。”
于褚“哦”了一聲,皺皺眉,沒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明白這章有什麽好鎖的?因為接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