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後面居然趕出來一隊大周的軍隊, 兩個人一匹馬本來就已經奔跑了這麽久,他們人受得了,馬已經疲累到了極點,而大周的軍隊卻是剛剛從城裏出來,精神正旺。

他們的馬承受不住快跑,直接給跪了,就是特麽給跪了。若非蘇熠輝手快護着柴徵,柴徵不摔死才怪。

很快被這支隊伍給圍困了。看着大周的這一支隊伍,蘇熠輝對着柴徵說道:“殿下,沒想到吧?咱們千辛萬苦回了大周, 連大周自己人都要殺咱們。你身上的太子位分還在,我身上的将軍頭銜也沒有去掉, 居然就遭到圍攻。”

柴徵身上還插着箭, 他擡頭看那一群人,說道:“熠輝, 不管怎麽樣,孤是大周的儲君,他們膽敢圍攻我們, 就是欺君, 你放膽殺!”

“殺了這兩個冒充皇子和将軍之人!”領隊之人是一個年紀不輕, 但是颌下無須之人,蘇熠輝擡頭看他道:“內官?汪觀手下?”

“我乃是汪監軍座下蔡參。”這內官本來臉就是一副奸佞的樣子,此刻還笑地陰狠,蘇熠輝從來就不怕陰狠之人, 她呵呵笑着說道:“很好!殿下已經下旨,殺無赦!你就不要怪我!”對着柴徵說道:“殿下,睜大眼睛看好了,臣下給您示範一二!”

說着,甩出了飛刀,釘入印堂,一道鮮血從那個內官的額頭流道鼻子上,那人從馬上倒下,領隊一亡,只聽後面有人叫道:“殺了他們回去加官進爵,封妻蔭子!”

“誰給你封,能封的在我身後。你們記住了,大周沒有滅九族之罪已經很久了,但是今日參與之人,你們全部是這個大罪。”蘇熠輝笑着說道:“不過老子現在先滅了你們!”

柴徵索性坐在地上,蘇熠輝護着他,一杆槍殺到,蘇熠輝徒手奪下,槍在她手裏猶如刺,撩,挑,撥,甩,簡直如游龍飛舞,但是柴徵中箭,如今在蘇熠輝的身後,蘇熠輝需要用身體護着他,雖然她夠厲害,也一下子無法完全地顧及他,眼看就要被人沖過來,這個時候另外一隊人馬殺了過來,叫道:“五姑爺,咱們來了!”

蘇熠輝心裏一個寬松,是家裏的家臣們到了,趙家的精銳小分隊。汪觀的手下在這幾人面前,自然是不夠看了,四個人比之汪觀的手下,肯定是完勝,蘇熠輝有人來替她護着柴徵,那些人在她手裏走不了幾招全部都躺在了地上,留下了一個完整的,蘇熠輝呸了一聲道:“慫包!連金軍都不敢幹的貨色,敢來我面前獻醜?告訴汪觀,他今日得罪我了,等完顏兀著來,我看他拿什麽來抵擋金軍!讓他等死吧!”

“五姑爺,您終于回來了?”說話的是趙功,是老趙将軍最貼心的家臣,貼身的護衛,蘇熠輝叫道:“功叔,阜叔,你們怎麽來了?”

“老将軍讓我們幾個分成三路,在代州、保州、信義接應您,已經守了四個月了。剛剛在保州與您錯過了,都是我們不好,沒有時時刻刻地守着。”趙功說道。

“哪能時時刻刻地照顧到了,你們知道我走哪個門?哪一天回來,能及時趕過來已經不錯了!”蘇熠輝說道。

“走吧,我們去中山,衛将軍已經接了老将軍的信,他等着呢!”

“先給殿下把箭拔了吧!”蘇熠輝扶起了地上的柴徵,柴徵被射中的肩膀,又一直奔跑,傷口不斷崩開,疼地悶哼了一聲,四個家臣立馬跪下叩見殿下,被蘇熠輝說道:“這些虛頭巴腦的先緩緩,傷藥可帶了!”

“有呢!我還有烈酒!”有了人過來待遇就是不一樣,蘇熠輝讓人扶着柴徵,先把箭切斷,然後脫下衣服,柴徵上半身露了出來,還是清瘦,脖子裏挂着個小布兜,蘇熠輝邊烤匕首邊問:“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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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子印信。”柴徵說道,蘇熠輝說道:“還有這東西?”

“你竟然不知道?冊封的時候授的。”

蘇熠輝塞了團布給柴徵道:“等下咬在嘴裏,咱們現在要效仿關雲長刮骨療傷了,拔箭挺疼。”

柴徵滿頭冷汗,笑着道:“你就拔吧!別特麽吓我了!”

“呦呵,兄弟,你也說糙話了?”

“跟你近墨,啊……”柴徵被她用刀劃開皮膚的疼給弄地說不出話來,将布塞在嘴裏,咬住了,蘇熠輝果斷地将那箭頭拔了出來,柴徵咬着布,悶叫了兩聲,蘇熠輝道:“好了!拔.出來了。”血湧了出來,蘇熠輝幫他壓住止血,等血止住了,再倒了金創藥上去,給他用白布包紮,包紮完,轉頭問趙功他們要了塊布,給他擦了擦身上的血跡,趙功說道:“殿下要是不嫌棄,先穿一下我的衣衫吧!”說着從馬上的包袱裏拿出了幹淨的衣衫,蘇熠輝幫着柴徵穿衣,柴徵看着她輕輕地擡起他的手,套進袖子裏。

柴徵聽蘇熠輝問道:“趙功,我家娘子現在如何了?”

趙功一臉為難地看着蘇熠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樣子,讓蘇熠輝心裏一凜,莫不是念夏出了什麽事情?她忙問道:“五娘出什麽事了?”

“姑爺,您別着急,五姑娘沒什麽,只是孩子沒了!”趙功說道。

蘇熠輝咯噔一下,停住了給柴徵扣腰帶的手,心裏叫了一聲媽賣批,趙家在她的培養下,一家子都成了戲精,估計是老爺子和念夏串通好的,蘇熠輝臉上露出了作為丈夫心疼又焦急的表情道:“怎麽會沒有的?五娘身體一直很好啊!”

“爺,您走的第三個月,姑娘在江南受了驚吓,摔倒在地,就沒了!”

蘇熠輝皺着眉頭,柴徵自己伸下手,和蘇熠輝停留在他腰間的手接觸上,他說道:“熠輝,我自己來!”

“老将軍說,您和五姑娘還年輕,也不着急!”趙功勸着蘇熠輝。

蘇熠輝沒理會柴徵的手,幫柴徵扣上了腰帶,對他說道:“殿下,能撐住嗎?”

這個時候柴徵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被蘇熠輝送上了馬之後,蘇熠輝對他說:“抱緊我,要是受不了,靠着我閉會兒眼。”

“熠輝,別太難過!”柴徵安慰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時常提自己的娘子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他是那麽在意那個孩子,現在聽見沒了,心裏斷然是難過的。

蘇熠輝此刻心裏是五彩斑斓,感覺回去他們一家子都可以得個奧斯卡了,從男女主到最佳配角全部包圓算了。

柴徵在蘇熠輝身後,抱着她的腰,一路跟着她往前,她的腰有些軟,貼地太近,讓他有些熱,在前面的人受了這樣大的打擊的情況下,他還有這些心思,他真的鄙視自己,但是他卻不受控。

“熠輝,我不知道怎麽勸你,可是只能想想以後了。”柴徵貼着她的脖子說話,蘇熠輝被他這一口熱氣噴在脖子裏,腰上還有他的手箍着,心頭一震,冒出來:“我這女性的自我覺醒了?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太瘦了!”

“柴徵,你以後多養養,身上要多些肉,然後把肚子上練出八塊腹肌,胸肌和手臂的肌肉也要有,這樣穿上衣服顯瘦,脫下衣服有肉,才是女人看了尖叫,男人看了妒忌的身材。現在這樣,太柴了!”蘇熠輝對着柴徵說道。

想來她這樣的人,也是不願意別人看到她內心的脆弱,所以是在故作堅強吧?他笑着說道:“好!”

到達中山城門口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趙功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立馬有人來開了城門,中山的守将衛鵬,親自出來迎接,見到蘇熠輝道:“小蘇将軍,你回來了!”

“衛老哥哥我回來了!”

說着她扶着柴徵下馬對着柴徵說道:“殿下,咱們到了!”

“找輛車過來,殿下受傷了。”蘇熠輝說道,衛鵬問道:“在金國為質的太子殿下?”

“你知道?”

“知道,之前出使金國的使團回來說了,殿下為了他們自願被抓。”衛鵬說:“聽說太子殿下仁義啊!”

衛鵬讓人趕來了馬車,蘇熠輝将柴徵抱進了馬車裏,柴徵額頭汗出如漿,嘴唇幹裂,蘇熠輝摸了一下額頭道:“怎麽這麽冷。”

“很快就到了!”衛鵬的府邸就在中山的城裏,一進去就對下人說道:“快去燒水,打水到客房!”

另外對人說:“去請陳大夫過來給看病。”

蘇熠輝帶着柴徵進了屋子,給他脫了外衣,立面的繃帶因為這長的時間奔跑,又被血給潤濕了,衛鵬和趙家的家将跪下對柴徵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熠輝一揮手道:“你們先別來虛禮,去給殿下把水拿過來,好好給他清理一下!”她問柴徵道:“殿下,你說好不好?”柴徵點了點頭。

“熠輝,我有些頭疼!”

蘇熠輝看他的臉蒼白如紙,壞了,一路上這是路上失血過多了,不會休克吧?娘的,居然回到大周還出這種事情,要是死在這裏可真是冤了。她說道:“殿下,撐着些!”

“我知道!”他氣息虛弱,“我有些疲倦。”。

衛鵬找的銀發大夫過來,給柴徵把脈之後道:“熬老山參的湯過來!讓他吃幾口,吊上一吊!”

衛鵬說道:“有!有!家裏有!”

大夫給柴徵紮了兩針,說道:“心脈是穩住了,不過能不能度過這個劫,還有看命!”

柴徵伸出了手,蘇熠輝一下子就知道他怎麽想的,抓住了他冰冷的手道:“要咱死,可不容易,生命力強着呢!你說是不?哥們!”柴徵強撐着點了點頭道:“給我擦……擦……”

衛鵬叫了個小丫鬟過來伺候,小丫鬟沒有見過世面,看見這麽多的血已經怕了,蘇熠輝接過她手裏的布道:“算了,還是我來吧!”

說着她開始絞起了手巾,給柴徵擦身體,小姑娘看着盆子裏紅彤彤的水,走路都不穩當了。蘇熠輝道:“叫個男的來,換水就行!”

柴徵閉上了眼,任由她給自己擦身體,蘇熠輝說道:“咱倆還是相像,上次我弄成那樣,你給我擦,這次我給你擦,你也當生一回孩子算了!”

柴徵翹起了嘴角,笑了一下,輕聲地道:“混賬!”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換了幾盆水給他仔仔細細地擦了個遍兒,再塞進被子裏,這才把手巾扔進了銅盆裏,坐在床沿,歇一歇,真特麽累人。

柴徵虛弱地叫了一聲:“熠輝!”手伸了出來,蘇熠輝伸手給他握住道:“我在呢!”

等着衛家熬來了人參湯,蘇熠輝靠在床邊也睡着了,她睜開眼,抽出手,接過參湯,扶着柴徵靠在自己的身上,拿了勺子給柴徵喂參湯道:“哥們,人參湯,吊命的!喝兩口下去啊!”柴徵糊裏糊塗,只知道要聽她的話,喝下去就是了,眼看着一盞參湯全部喝下。蘇熠輝這才松了口氣。将他塞進了被子裏說:“你先睡一睡,我去洗個澡,今兒我就睡這個房裏了!”

柴徵應了她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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