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衛家已經給她準備了洗澡的熱水和衣衫, 等她出來,衛鵬問道:“殿下怎麽樣了?”

“睡下了!”

衛鵬說:“小蘇将軍,我備下薄酒,給你接風!”

“衛大哥客氣了,殿下這裏離不開人,你讓人給我拿進來,我随便吃兩口就好。”

“我讓人過來,替你?”

“算了,他剛從金國回來,也不可能立馬就信任誰。我在旁邊伺候着就好。”

“那也行, 我去陪着趙功他們喝一杯。”

蘇熠輝點點頭,進了屋子裏, 看見柴徵閉着眼臉色比方才要好些了, 伸手貼在他額頭,濕濕的手感, 又出冷汗了。她拿了塊幹手巾給他擦了又擦。

等飯食進來,看着柴徵這樣突然覺得眼前的大魚大肉也沒了胃口,草草吃了, 去漱了漱口之後, 對着柴徵說道:“我睡在邊上的榻上, 你安心睡,有什麽事情,叫我一聲就好。”

柴徵點頭,他放松了心情, 沉沉地睡去。蘇熠輝抖開了榻上的被褥,鑽進去,一會兒就睡死過去。如此睡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才醒過來,她過去拿手貼了柴徵的額頭,暖和了,就是臉上血色太淡。

柴徵倒是被她一貼,給弄醒了,蘇熠輝問道:“醒了,應該好些了吧?”

柴徵點頭,說:“好多了!”他想起昨夜,伸手給蘇熠輝,蘇熠輝握住他手的情形,心頭一熱。蘇熠輝看他臉上泛起了血色,心裏一下子就放松。

“我要出恭!”柴徵說道。

“這不是宮裏!”蘇熠輝剛醒,腦子還沒轉過來。

“我要更衣!”柴徵繼續說道。

“更什麽衣?你壓根就沒穿!”蘇熠輝嘟囔,柴徵這才咬着牙說道:“我要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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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個尿,你給我拐那麽多彎,你會不會說人話!”說着她要拉開柴徵的被子,卻被柴徵按住道:“給我拿挑亵褲來!”

“亵褲?”蘇熠輝這才想起,昨日給他擦完身體,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就沒給他穿,他被子底下還是光溜溜的,她說道:“等等!”

說着走過去,從衣衫堆裏拿出一條亵褲,蘇熠輝扶着柴徵起來,柴徵身上的被子滑落,他扯起一只手擋住了被子,被蘇熠輝譏笑道:“就你那個排骨身材藏來藏去做什麽?難道我還要看嗎?我又不是你哥,好龍陽。”

蘇熠輝将亵褲遞給他,柴徵聽到龍陽兩個字,心裏一緊張,居然沒有接住,滑落在地,想要側下頭去撿,蘇熠輝幫他撿了起來,被子倒是滑落了到了大腿上,半個屁股露了出來,柴徵接過蘇熠輝手裏的褲子,對她說道:“背過身去!”

“你害羞個什麽?剛才,你前前後後都是我擦的,你那個時候不害羞,這個時候倒是害羞了?”蘇熠輝帶着脾氣道。

柴徵忍着疼将褲子穿上,想起她方才給他擦遍了全身就心裏頭燥熱起來,這人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說道:“好了!”

蘇熠輝轉過身來,扶着他去淨房,看着他滿臉通紅,還冒着汗道:“就你逞能,這下弄疼傷口了吧?自己虛成那樣,還瞎計較。”

等到進了淨房,幫他打開了馬桶,他站着伸手要解開褲子,蘇熠輝道:“你看看穿了還要脫。”

“閉嘴,給我側過去!”這下子柴徵真的惱了,還是惱羞成怒的惱。

“搞得老子很想看似的,你那裏剛才早就被我看過了!沒老子厲害。”蘇熠輝說着還吹了個口哨。越是被這個人這麽說越是難受,柴徵叫道:“你先出去!”

“出去就出去!”蘇熠輝說了句:“瞎矯情!”,走出了淨房,搖頭笑笑,這種清純的男孩,還真是有趣。她給他帶上了門,柴徵這才暢快地釋放了。

再叫她進來,扶着他出去,蘇熠輝倒了水給他洗手。拿了手巾給他擦幹。扶着他躺下,柴徵側過臉對着床裏睡下,心裏卻是:“他昨日給我擦了全身。”這句話反複了幾百遍。

看他這樣,知道他的危險期,也算過去了,不得不說他也算是跟她一個品種的,都屬于小強系列,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就傳到了蘇熠輝的耳朵裏,蘇熠輝這下放下心,招了丫鬟進來,拿了青鹽和牙擦子,洗漱之後,走出了屋子,見了衛鵬,去和他喝了頓酒,天南海北地扯了一通之後,扯出了一件讓她覺得,智商欠費永遠欠費,充值都來不及的感覺。

那個保州城除了那個只會搞事不會辦事的汪觀,還有一個膽小怕事的秦治,現在還要加上一個鬼話連篇的郭青。三個奇葩聚頭了?卧槽,上輩子宋徽宗用郭京這個神棍在汴京退敵,這輩子神棍郭青居然來了保州!太特麽驚悚,又合情合理了!

聽到郭青,就想起上輩子史書記載的郭京,不是靖哥哥那個郭靖。而是跟這裏的郭青一樣的神棍,靠着會點子變戲法。上輩子春晚上那個魔術帥哥,變得再神奇,全國人民都致力于破解它,因為全國人民都智商在線都知道那是假的,障眼法。

但是宋徽宗不會啊!他一個道教的迷弟,簡直已經迷入了心竅,就是一個昏君的典範,當時奸臣當道。這麽一個神奇的人物,朝廷信了,還把京城的軍隊交給這麽個神棍來統帥。以前蘇熠輝總覺得那是扯淡,難道整個朝廷都是智商欠費?而且更可恥的是,明明是宰相李綱抗擊了金人的入侵,奸佞李邦彥還覺得老李的戰功太卓越了,妒忌了。所以就給宋欽宗說,那是郭神仙的功勞。還把那個誰劫營的事情透露給金軍,後來李綱被撤職了,這是靖康之變,最為關鍵的一個環節。

而那個郭京,臉皮厚實在是厚,啥都沒幹,到宋欽宗面前吹噓,全是他的功勞,甚至還看上了宋欽宗的柳妃,說要不等咱退了金兵,您把這個漂亮的娘子給貧道睡上一睡?也不知道當時宋欽宗怎麽想的,反正後來真的派他去抵擋金軍了,結果麽可想而知,他的妃子沒有給神棍睡,卻給了金兵給睡了。

蘇熠輝聽到這裏,腦子裏開始盤算起來:“第一,我爸不是李剛,所以我不能這麽牛逼。第二我也不是李綱,也不能去救了保州,最後整個功勞都落到那個騙子手裏,比照李邦彥,這個汪觀百分百會那麽做,這特麽太坑人了,畢竟李綱還被撤職了,沒有保留實力的後果是後來靖康之難的時候他沒兵權。第三,一定要讓騙子直面完顏兀著的刀劍,索性讓完顏兀著來幹掉這些智商欠費的東西算了。第四,如何能夠最大限度地制止完顏兀著對保州的屠殺?”

“蘇将軍,殿下醒了,在找您呢!”一個丫鬟過來禀報,蘇熠輝站了起來對着衛鵬說:“老哥哥啊!我先去伺候殿下去了!”

“咱一個武将,怎麽老幹伺候人的活計?”衛鵬不高興了,蘇熠輝說道:“我岳父讓幹的,殿下也是好人,當初我在金國陷入困境,也是他伺候我的。互相幫忙的事情,就不要假手他人了。”

“去吧!去吧!”

蘇熠輝進去的時候,柴徵正在刷牙漱口,他拿了手巾給自己擦了臉,手伸在盆裏浸着,再拿出來擦了擦幹。他站起來,略有眩暈,蘇熠輝過去一把扶着,他問:“喝酒了?”

“嗯!跟老衛喝了一杯。”蘇熠輝說道。

柴徵側頭說:“叫他們拿紙筆過來!”

“哎呦,都受傷,昨夜你不知道那個吓人,還拿什麽紙筆啊?”蘇熠輝說道:“練字這個事情等你好了再練成不?”

“我要寫信給我父皇!”柴徵側着頭看向她道:“告訴他我已經平安了。”

“他好像不是很在乎你平安與否!”蘇熠輝笑着說道

“有人會讓他在乎!”柴徵蒼白着臉說道。

“誰?”

“太子太傅李茂!”柴徵眯起眼睛回憶起來。

“李茂?如今可是去光祿寺這個地方任了個光祿寺卿了,他已經沒有實權了。”蘇熠輝叫道:“他在乎頂個屁用。”

“沒有實權才好啊!”柴徵笑着說道:“被蔡青排擠才好。我這個才是他的希望,不是嗎?道義上,道統上,都是我占了優勢不是嗎?一個有大相公之才的人,被一個奸佞排擠,多年郁郁不得志,他咬起來才賣力啊!”

“我明白了!”蘇熠輝擡頭說道,不禁感嘆果然是術業有專攻,朝堂上的這些勾心鬥角,實在不是她的強項。

說着讓人去拿了紙筆,蘇熠輝幫着他磨墨,蘇熠輝看着他一筆一劃,字如金鈎,遒勁又飄逸,簡直就是可以刻成碑文被人臨摹,問題是人家肩胛骨還受傷的情況下寫的。

內容半點不提自己吃的苦,只說自己這些年沒有能在親爹面前盡孝是兒子不是,如今兒子已經完成了使命,回到了大周的懷抱,頓時感覺到了大周的溫暖,另外提了一下保州的那位監軍許是認錯了人,所以城門放箭,又是刺殺,讓他爹給解釋清楚。

再說了一些金國的狀況,要求他老爹盡快安排抗擊金國,小心金國按照什麽什麽線路入侵。頓首之後再頓首,祝福老爹萬歲萬歲萬萬歲。聲情并茂,毫無怨言,簡直就是人子中的典範。

蘇熠輝看他從脖子裏拿下那個挂着的小布兜,挖出了一方印信,正是他的太子之印。落在了那封信上。蘇熠輝讓趙功問了老衛帶人過來,拿着信去找他當年的太子太傅,現在邊緣化的李茂大人。她心裏樂呵,靖王那個小婊砸開心太久了,該要操點心了!他弟弟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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