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周政府的辦事效率低下, 柴徵回來大半個月了,保州也退兵一個多月了,馬上就要過新年,這封賞還沒下來。
随着蘇熠輝搬出國公府這件事情的發酵,民間鬧地沸沸揚揚不說,朝堂上更是吵翻天了。大周朝這點就是好,政治上效率低,但是寬容。
朝堂上的官員,不管之前喜不喜蘇熠輝,這一次不約而同地罵她一聲:“蠢貨!”
其一, 大嘴巴說愛慕柳施施姑娘,這種事情只能做, 不能說。柳施施姑娘的恩客, 這個朝堂裏都站着不下十個,官家的連襟弟兄就這裏都能組成一個蹴鞠對。他們廣為宣傳自己愛施施姑娘嗎?
她一個連手都沒摸過的, 如今滿天世界都知道了。官家會高興嗎?當然不高興。官家能說嗎?他當然不能開口。身為皇帝逛青樓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但是都不能說的事情。所以她會被官家記恨。
其二, 把靖王的這個老賬給翻出來做什麽?她這是嫌棄事情不大嗎?靖王這個人是什麽人?她不知道。再說了別以為救回了太子, 就能翻身了。太子手裏什麽都沒有, 能頂個事兒?靖王再沒本事,這朝堂上一個蔡青一個王充,一文一武的最高兩個官員都站在他身後。
其三,得罪了寧國公。原本寧國公的女婿, 他雖然吃了她一些功勞,至少還是她的後盾,現在呢?看看寧國公在朝堂上一句話都不替她說。
天大一個功勞,原本是升官發財的事情,如今呢?就撈了些賞賜,錢是不少,可是職位上一點都沒有提起。上面還說一個人的人品最為珍貴。這就是一棍子把她給打死了,以後還有機會嗎?
唯有柴徵是明白,這個貨恐怕又想要玩一把大的,能把金國的朝堂攪成粥,她怎麽會放過大周的朝堂呢?
給錢就行,蘇熠輝可不稀罕那個要日日上朝的官職,她這樣只要大朝會上,去聽他們打嘴仗不瞌睡就行了。把箱籠搬進地庫,得了賞賜,呼朋引伴一起去飛雲樓搓一頓。
她十二歲進入軍營,大周的軍營裏,除了下面的大頭兵,上面的就是一幫子讀書不行的世家子弟,想要靠着軍功出頭的,有!但是很難。
這些世家子弟不少都受過她的恩,更何況她為人風趣灑脫之下還帶着一絲不便言明的猥瑣,如此之人自然吃得開。哪怕家裏的老頭子一個個耳提面令不許過來,可實在管不住自己的腿,也不知道小蘇個混賬會說什麽有趣的話,錯過了豈不是可惜。所以情願挨一頓打,也要來湊一腳。
如此一來,請了三桌人,來了兩桌半,大家夥熱熱鬧鬧在一起天南海北地狂扯一通,自然有人問了:“小蘇,你跟寧國公擰什麽啊?再怎麽樣他待你也不薄!”
“我沒跟他擰,他把我拖進去罵了一大通,我也是有脾氣的人,他那樣罵,他有面子了,我還時不時個男人?”
大家夥一想也是啊!這特麽跟入贅有什麽區別,樣樣受岳家轄制。自家娘子整日在你面前說靠着她起家,這對男人來說也是沒有辦法忍受的事情。頓然覺得理解,小蘇這個本事,幹嘛還要仰承寧國公的鼻息。
承德侯家的小六問道:“小蘇,你到底是怎麽了?你家娘子最近在喝藥?到底是出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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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這事情不說也罷!”蘇熠輝拍桌子道:“那王八蛋,你知道我說誰。我在上京的時候,他們嘲笑我,說那王八羔子給我造了個金屋,那完顏無棄,讓我輸了就……就……跟他上床!”
“這是真的啊?”魏小六,魏甸問。
“比這個還過頭,我特麽一盞毒酒都準備好了。要是輸了,就一杯毒酒了解了自個兒。”
說着喝得滿臉通紅的蘇熠輝,突然捂起臉痛哭起來,道:“那個時候,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我家娘子能給我留下個鐘,也算我蘇家有後了。後來我被完顏兀著抓起來,關在地牢裏,打地渾身是傷,也是想着娘子還懷着身子,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來。可特麽回來,我家娘子肚子的孩子早就沒了。還是那個王八羔子派人給驚吓的,我只要想想若是我沒回來……”
對于男人來說,就是死了,只要有個孩子,就算是香火有了,自己死了至少還能瞑目。蘇熠輝繼續擡頭抹了抹臉上的淚道:“他是寧國公啊!那是他的女兒,他的外孫!他幹了什麽?連女兒和外孫都護不住,憑什麽還讓我給他賣命。我想着算了,把太子接回來,至少也能跟那王八犢子杠上了,我請他和太子一起吃口飯。就特麽在這裏,太子剛剛回來身邊連個毛都沒有,我勸他站在太子一邊,你知道他說什麽?趙家有祖訓,只忠于官家。他忠于官家,我呢?要是太子落敗,還有我的活路嗎?他沒能耐管我媳婦和孩子的死活,我特麽自己管。”
“好笑的是,我回來了,我丈母娘把我關進了他趙家,讓我陪着我家娘子,說這些日子虧欠了我家娘子。我特麽是虧欠我家娘子。可我怎麽出去的?還不是我家岳父讓我出去的。”
“沒有人來跟我說一聲,孩子沒了,是他們沒照顧好。要我不能納妾,不能要通房,我特麽連看一眼人漂亮姑娘都不行。這會兒倒是樣樣替五娘考慮了?都特麽什麽人啊?我就問五娘,願不願意跟我走,跟我走,我蘇熠輝是個男人,就永遠對她不離不棄,就算她生不出孩子,以後我納了妾,生下的孩子也是在她名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越過她去。這些話我放到天底下哪個角落我都敢說,你所這些話講不講道理?我不是軟柿子,能任人拿捏。”蘇熠輝拍桌子說道。
“小蘇!你是個什麽樣兒的人,哥哥們還不知道嗎?咱們哥兒幾個都挺你。”清遠侯世子拍了拍蘇熠輝的肩膀道:“随便誰怎麽說,哥哥站你這一邊。再說了我家小七的命還是殿下救的。咱們家老頭子說殿下有仁宗皇帝的風範。”
“就是,你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麽話說得!哥哥們都站在你身邊。”
“別特麽這麽說,過幾日老子組織一場蹴鞠,你們回去跟家人商量,我請太子過來,能來的就來,要是不行,也正常。至少讓我看看這條路是否走得通。”蘇熠輝擡起頭看着各位。
那些兄弟們自然也有其他想法的,但是看着她紅着眼的樣子,英勇伯家的二公子,如今在禦林軍裏領着差使的哥們于康順說:“家裏什麽想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是你背着哥哥我從死人堆裏出來的,更何況太子也占着名聲和正位,幫着太子于情于理也都說得過去,反正那一天你等着,別人不到。我一定到。”
“謝謝哥哥!”蘇熠輝剛說出這句話,她盤算着于二公子加上張七公子兩個禦林軍的,應該可以了。
雅間的門被推開,衆人擡頭一看,是趙家老三,以為他是進來要暴打一頓她的,沒想到過來往他身邊一坐道:“混球,咱還是不是兄弟!”
蘇熠輝勾住他的肩膀道:“哥!”
“你是我妹夫,還是我兄弟,老頭子和二哥怎麽想,我不管。但是哥哥我就在你身邊,只要你待五娘好,其他你要怎麽幹,哥哥刀山火海陪着你。”趙三那是世家子弟裏的頭頭,這句話舉足輕重。
這麽一來,世家裏也開始各有算計,靖王是個什麽貨色大家都知道,而太子到底是什麽路數,他們還不清楚,反而讓大半的人過來,說是跟太子處處看。
在西北風吹得彩旗獵獵作響的日子裏,蘇熠輝的蹴鞠邀請賽開始了,蘇熠輝騎着馬陪着柴徵過來,等柴徵下馬來。柴徵發現兒時的玩伴來了不少,尤其是英勇伯家的順哥兒。
一陣寒暄之後,分了隊,蘇熠輝和柴徵一起帶着幾個人,而趙三則是另外一隊。除了柴徵跟特麽大部分認識,但是基本不熟之外,其他人都是熟絡,在一起玩慣的了。
蘇熠輝向來刁鑽,柴徵雖然在金國多年不玩,但是腦子裏還是有概念,反正這就是個友誼賽,玩個高興,兩邊互有進球,柴徵踢進一個球,蘇熠輝高興地叫起來道:“殿下,好樣的!咱們打地他們滿地找牙!”
“好!”被她鼓勵的柴徵高興地說,如此一來場上興奮了起來,趙三道:“滾!想要咱們滿地找牙,當哥是死的啊!兄弟們,幹啊!”
情緒被調動起來,一群人又都是上過戰場的,拿出了自己勇猛的架勢,硬生生把個足球快弄成橄榄球了,撞人,踢,這些違規動作一個接一個,不過是為了興奮的感覺,蘇熠輝高興地大叫起來……
一場非常規卻個個都興奮無比的蹴鞠比賽,讓大家夥兒真正開始讓一個原本在記憶中的太子柴徵和眼前這個帶着球瘋跑的柴徵結合起來,柴徵看見蘇熠輝被趙三把球搶走大叫道:“熠輝,你這臭腳!”
說着從趙三那裏搶了回來,傳給了于家小哥叫道:“康順,幹!”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存稿的時候,生怕發出來罵聲一片說這哪裏是女人,簡直太糙了。沒想到沒有人罵,反而是男主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