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倆背着我拜把子了?”

一道的聲音倉促打斷沈冬,她和林夢槐同時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沈欽追着林嘉木跑進籃球館,兩人都跑得滿頭是汗。

林嘉木邊跑又大喊了一聲:“姐!”

“你慢點呀!”林夢槐看他踉跄幾步被沈欽扶住,竟有些哭笑不得,“你都快二十歲了林嘉木,能不能穩重一點!”

“姐,姐——”

林夢槐和沈冬相視一眼,後者嘴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擡手用紙巾擦掉了林嘉木額角的汗水,溫柔地說:“慢點跑,看你這汗。”

“我剛剛突然感覺,”林嘉木緩緩把手放在胸口,微微收緊五指,“我感覺你真的要離開了,姐……”

“哎呀你們兩個真是,”林夢槐從桌上蹦下來,過去抱了抱林嘉木,也不管他是不是和沈冬一樣能感受到這個擁抱的溫度,兀自說:“早知道我今天就不來了,我可以找棵樹躺下,慢慢等……”

她頓了頓,“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就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學姐,你現在也可以。”沈欽上前一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不能用自己的方式活着,那起碼……最後離開的方式可以自己選擇。”

說完這句話,沈欽也覺得自己過分冷靜了——和沈冬林嘉木比起來,這話聽上去多少有些冷漠。他知道面前這兩個人都不會曲解自己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道了個歉。

道完歉他又繼續說:“還記得陳心遠離開的時候嗎?十二年前是他先離開的,姚阿姨連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但他消失的那天晚上,是姚阿姨說的再見。”

兩個活人第一時間沒反應,但林夢槐好像突然領會了什麽。

她松開林嘉木就把人連同沈冬往太陽落下的方向推,邊推邊催促道:“走走走,這回給你們一個機會講再見,快去快去。”

“……好。”沈冬竟然幹脆地答應下來。這是沈欽沒想到的。

沈冬反手握住林夢槐的手腕,兩手把她的手捧在手裏,短促地呼了口氣,像是給自己鼓勁一樣點了點頭。

“夢夢,人生大概就是由很多次分別組成的,我一直都認為再見是再也不見的意思更多,但如果是你的話,無論是再也不見還是再次相見,我都會像你牽挂我一樣牽挂我自己,好好愛自己,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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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下次相見的時候,我就是一位烘焙大師啦。”

林夢槐一聲“好”落下的同時,沈冬已經松開她的手轉身走出兩步。她踩過一同照在她和林夢槐身上的光,腳步越來越輕盈,就像她走去的不是再也沒有林夢槐地方,而是可能無數次與林夢槐重逢的未來。

接下來是林嘉木的順序了——腦海裏莫名其妙浮現出這樣的念頭,沈欽馬上把自己罵了一頓,覺得這種說法簡直荒謬。

林嘉木這句“再見”,一定比任何人講得都艱難。他真正地像一個沒有被愛過的人,在這世界上孤獨活了十年,林夢槐過去是他人生的光,也将永遠照亮他的餘生。

說再見,就好像要他自己親手把這束光掐滅。

沈欽想過自己或許可以在林夢槐離開之後代替她成為最愛林嘉木的人,但他也想過自己或許永遠都做不到。其實很多問題都是他想不透也看不明白的,他唯一确定的就是至少現在他還不是個完美愛人,所以他最強烈的願望不是未來可以為林嘉木做些什麽,而是當下,比如在不得不和林夢槐道別的時候,他能讓林嘉木感受到被愛,也還能愛別人。

林夢槐踮起腳拍拍林嘉木的頭頂,像小時候那樣耐心地引導他:“好像大家都以為我的夙願是看着林舟罪有應得,但顯然不是嘛。

“今天才是說再見的日子,因為今天是畢業典禮。”

林嘉木沒說話,但他在認真聽,沈欽已經能夠熟練地解讀他的眼神了。

“說認命好像老氣橫秋的……哎呀,反正意思就是,其他人可以都不相信命運,但我們要相信,小木,因為此時此刻就是命運給我們的最豐厚的饋贈。

“命運它其實完全可以不給我們再見的機會,你說對嗎?有些人匆匆忙忙地死了,最愛他們的人或者是他們最愛的人連個告別的機會都沒有,你看我多幸運!還有,畢竟我是被壞人害死的,好在你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真相,我們完成了這些考驗,今天終于順利畢業,可以認認真真跟對方說再見啦。”

沈欽也在認真聽,更是在認真想。林夢槐是說她不是命不好,是遇到了壞人,現在壞人已經被抓起來了,大家不用再責怪任何人或事——她是希望林嘉木以後都能滿懷希望地活着,相信命運不會虧待勇敢的人。果然在她心裏,林嘉木到今天還是那個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曾孤立無援地面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殘酷,而她對此束手無策。最後要分別了,這種希望他千帆歷盡、永遠不要失去生活勇氣的念頭就更加強烈。

她一直徘徊在森高,是想等她年幼的弟弟在面對殘酷的真相時也足夠強大,今天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也是因為在對抗殘酷的歷練中,林嘉木真的“畢業”了。

“以後有困難找這家夥,”林夢槐轉而看向沈欽,過了會兒一挑眉補了句:“聽指揮,聽安排,好用!”

沈欽沒忍住笑:“學姐,我忙活半天就‘好用’倆字概括了?”

“那……實在,這個怎麽樣?實在人啊沈欽!”

……還不如好用呢,起碼更加明确。

“姐,”林嘉木的情緒像是平穩了許多,聲音也穩住了,他做了個深呼吸,冷靜從容地說:“我會照顧好媽媽,也會照顧好自己,我接受了,今天要說再見,今天以後再也見不到你,我都接受。”

“你看!我就說給你時間一定能做到的!”

“但是姐,”林嘉木低着頭,抿唇沉默片刻,然後低聲說:“這不是二選一,我會慢慢放下——‘放下’和‘我永遠地懷念你’,這兩件事不是二選一。”

林夢槐先是一愣,随後暢快地笑起來:“好!這樣也行!那……”

“那就這樣說定了,”林嘉木重新擡頭看林夢槐,片刻後他緩緩地轉身,也緩慢而又堅定地說:“再見,姐。”

嗯,再見,這次是真的走啦。

沈欽最後聽見她說。

所有人都是化作“丁達爾效應”消失的,只有林夢槐不是。沈欽親眼看到随着林嘉木轉身、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林夢槐就像她出現在大家面前一樣倏而化作一道強光,只不過這一次強光過後,是徹底地消失。

她的道別也在光裏,像光一樣明亮又溫暖。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

操場上畢業典禮演出現場的聲音遙遙傳來,沈欽坐在樹下,兩手反撐在地上回頭看了看靠着樹的林嘉木。他還沒說話,林嘉木倒是主動開口了。

“我以為她會提一提媽媽。”

“嗯?”

林嘉木輕輕一笑:“應該是,怕給我壓力和負擔吧。”

沈欽緩緩點頭,“也有可能是相信你。”

“我有什麽好相信的,”林嘉木也看他,片刻後把目光轉移到遠處坐在長椅上的沈冬身上:“她更相信的是沈冬姐。”

“那你相信嗎?”

沈欽剛想站起來,林嘉木又在他身邊坐下了。兩人離得近,林嘉木往他身上一靠,他突然察覺到這人的疲憊,繼續說:“我怎麽感覺你不太相信。”

“你真是奇怪,沈欽,”林嘉木靠在他肩上笑,又道:“你就不怕我從此以後訛上你家了?”

沈欽:“我怕有一天你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怕什麽拖累我,然後一走了之,杳無音訊,多年後我在街上偶遇你帶着你的孩子,你告訴我你和愛人分開了——或者你愛人死了,是吧,我一直追問你才知道,原來當初你是怕拖累我。”

林嘉木盯着他看了會兒,然後忍不住笑開:“還有呢?後續怎麽樣?”

“後續就是……還能怎麽樣,那我再追你呗。”

“我那時候是離異或者喪偶,這也追?”

沈欽低頭笑笑,沒說話。

林嘉木于是說:“你不會的,沈欽。”

沈欽眉毛一挑:“這麽了解我?萬一我就是為了你沒有原則沒有底線呢?”

“嗯,這個我相信。”林嘉木擡頭,鼻尖去蹭沈欽的脖子,呢喃道:“但我希望你堅守你的原則和底線。”

“我這是熱戀期,你跟我說這個合适嗎?”沈欽縱着他動作越來越嚣張,自己差點被推倒在地上,“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離你近一點。”林嘉木幹脆最後使了把勁兒,把人徹底推倒在地,然後趴在他身上張開雙臂将他抱着,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現在很難過,抱一會兒。”

“這會兒不怕我姐看見了?”沈欽笑着擡手将他圈在懷裏,像哄小孩兒一樣兩手在他背心來回輕撫,突然溫柔而又鄭重地跟他說:“如果你真的那樣離開我了,我不會原諒你的,林嘉木,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打消那樣的念頭。”

林嘉木沒說話,甚至呼吸心跳都完全正常,沈欽眉頭一皺,強調一遍:“聽見了嗎?我說的是真的。”

“你這是在警告我?”林嘉木擡起頭來,呼吸灑在他的側臉,“啧,好嚴肅。”

沈欽沉默片刻,倏地翻身把人壓在身下,目光灼灼地俯視他:“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說完就低頭吻住了那兩片開合的唇瓣。

林嘉木十分配合地與他接了個吻,安安靜靜的樹下除了風聲就是唇舌交纏的聲音。過了會兒林嘉木有些喘不上氣,揪住他的衣領把人往上推,低聲說:“差不多得了,幹什麽呢這是。”

沈欽又在他嘴角親了親才起身伸手拉他,冷着個臉說:“明天去報個游泳班,給我學閉氣去。”

“……神經病。”

林嘉木借力站起來,看一眼時間又道:“沈冬姐在那兒坐了好一會兒了,你不去問問?”

沈欽給他拍拍衣擺和褲腿,漫不經心地答他:“你是真的覺得我能幫得上忙?”

“你幫不上忙的話,”林嘉木頓了頓,“有人應該就能幫得上忙了。”

沈欽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姜宇樂跑得個滿頭大汗抱了一大捧玫瑰花以一個滑跪的姿勢——吓了沈冬一跳。

“……”

“走嗎?林檬說一起去吃散夥飯。”

沈欽眯着眼睛看姜宇樂,就像盯着什麽獵物一樣,咬牙說了個不去。林嘉木忍不住笑他:“至于麽你,我覺得姜老師其實也挺不錯的。”

“他比我姐小了快八歲!”

林嘉木看着他:“你是因為姜老師年紀小才不同意他跟沈冬姐?”

“……”沈欽舔舔嘴唇,想了想,遲疑道:“好像也不是。”

“行了,沈冬姐還不比你清醒不比你懂?”林嘉木把人拽着,從另一邊悄悄離開了體育館。

其實剛才那捧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出現的時候,在場四個人除了林嘉木都很懵,包括姜宇樂本人。沈冬是真的愣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想把人扶起來,哪知道姜宇樂受了什麽刺激,非要單膝跪地把話說完才動彈。

跪在沈冬面前抱着一捧花就跟求婚一樣,渾身上下都緊繃着,看上去緊張又堅定。

兩個人的關系當然還沒有進展到這一步,甚至到今天上午沈冬都還在委婉地表達自己覺得兩個人不适合的想法。但姜宇樂這人優點和缺點一樣,做什麽事情特別的能堅持,也特別軸——他倒是不會騷擾沈冬,只不過是經常在沈冬很需要的時候恰好出現,就跟“算計”好的一樣。所以沈冬才沒有像往常一樣拒之于千裏之外。

“姐,”姜宇樂說:“我又想了一中午,我真覺得年齡不是什麽問題,要不你給我個機會試試吧,你要是覺得我學歷配不上你,我馬上去考研究生。”

沈冬哭笑不得:“肯定不是學歷的問題,我是……”

“那要是你覺得我不夠成熟,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一定能成熟起來,你都不給我機會你怎麽知道呢?”姜宇樂言辭懇切,又透着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意味。沈冬不答話,他低下頭又想了想,最後放低聲音道了個歉:“對不起,沈冬,我不是這個意思。”

“起來說話。”沈冬接過玫瑰花放在一邊,盯着懊惱的這人看了會兒,說:“今晚我要趕回項目上,再給你幾分鐘時間。”

姜宇樂趕緊起來拍拍褲腿,坐到她身邊繼續說:“我從在我家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你,這是一見鐘情,我上學那會兒沒好好讀書所以我嘴笨,沈冬,我這叫一見鐘情我知道,我沒有覺得你不拒絕我就是也喜歡我,每次我都感覺我還有機會——”

沈冬笑笑:“那我現在拒絕……”

“你不會的,”姜宇樂這話說得篤定,但實際上也沒幾分底氣和自信,他的聲音又重新低下去,還是像道歉一樣說:“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不忍心傷害我,要拒絕也不會是現在……”

“嗯。”

“好吧,其實是我能感覺到。”

沈冬回頭重新與姜宇樂對視,問他:“你感覺到什麽?”

姜宇樂的眼中映着紅透的晚霞,年輕的執念在他眼底燒成一團火。他反而沒有着急了,讓沈冬等了片刻,才說:“感覺你需要我。”

沈冬并沒有被他眼裏的熾熱驚退,還是與他四目相對。又過了會兒,她颔首笑笑,一眼身側的玫瑰花,又遙遙望向漸漸西沉的太陽。然後她什麽都沒說,伸手将玫瑰花攬過來,溫柔地看那些紅得發暗的花瓣。

是看姜宇樂的時候都沒有的溫柔。

最後姜宇樂看她抱着玫瑰花起身就走,什麽話都沒留下,眼神都沒分半個給他。他急得追去兩步,喊她:“沈冬!”

沈冬腳下一頓,回頭問他:“你開車了嗎?”

“啊?我、我今天坐校車來的……”

“走吧,再晚今晚趕不過去了。”

姜宇樂長腿一邁,跟上去自覺地把玫瑰花從沈冬手裏拿過來,試探道:“那……我開車送你去?我開你車送你去?”

沈冬不回話,他又不敢确定對方到底是不是這意思,眉頭一皺追問她:“沈冬——行吧你要是現在不同意,那我還叫你姐,姐我開你車送你過去……不是,那我怎麽回來啊?不然還是我回家開車送你,然後我周末再去接你?”

“項目上有住處,我後天回來,”沈冬随後想了想,對他說:“叫名字吧。”

畢業典禮演出已經結束,天也快完全黑了,沈欽和林嘉木站在操場口等林檬那一夥兒人商量好到底去哪裏吃散夥飯,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然後突然笑起來。

沈欽先問:“心情不錯?”

“和心情好不好沒關系,”林嘉木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看着他又說:“賞心悅目,想笑就笑了。”

沈欽詫異道:“喲?這是你會講的話?誇我呢?”

“你看上去心情也不錯,想到什麽好事情了?”

“想到在這裏不能講的事情。”

林嘉木一愣,幹咳兩下迎着他走過去,在逐漸降臨的夜色掩護下,一手搭上他的肩,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跟我媽說今天晚上會很晚回去。”

沈欽左右看看,笑了笑:“你別現在就惹我,飯還沒吃呢。”

林嘉木眉毛一挑,嘴角輕擡:“飯頓頓都要吃,我也不是很餓。”

“那……去我家随便吃點?我給你煮方便面。”

“這麽遠過去就吃方便面。”

“你說你想吃什麽我給你——”

“你倆嘀咕啥呢?”

沈欽嘴都碰到林嘉木嘴角了,誰想殺出個袁飛松。兩人觸電一樣分開,林嘉木耳根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紅暈,沈欽瞥到一眼,勉強忍住了笑意。

“我怎麽感覺……”袁飛松懷疑地打量着沈欽,沈欽給他盯得心裏發毛,眉頭一擡,直接問他:

“你感覺?”

“我感覺那個姜老師是不是喜歡你姐啊!”

“……”

“你沒見着嗎?剛剛你姐跑出去,姜老師就跟在後面,抱着一束玫瑰花……不是,我重新感覺一下。”袁飛松像算卦占蔔一樣。裝模作樣地掐掐手指,馬上篤定地推斷:“感覺是你姐害羞了然後一路小跑,姜老師抱着花在後面窮追猛打——”

沈欽眉頭皺起來。

“這詞是這麽用的嗎?”

他還沒來得及吐槽,就聽到有人先一步對袁飛松的用詞表示了懷疑。他和林嘉木同時回頭看,正見鄢采和許景晗一前一後走過來。

袁飛松一手搭上鄢采的肩,馬上被後者嫌棄地拿開。袁飛松睜大眼睛:“好哇,你嫌棄我是吧?”

鄢采往許景晗那邊靠了靠:“是的,怕你的文盲氣質感染到我。”

“你一個體育生!你跟我講文化是吧!”袁飛松邊說話邊給了鄢采一肘子,又笑道:“人家學霸在這裏都沒發話!”

“你歧視體育生,誰說體育生就沒有文化了。”邊上的許景晗正經地糾正他,随後也沒忍住笑,“姜老師追求沈冬姐姐是要講持之以恒,不能講窮追猛打,好好學文化,別給咱們理科生丢人。”

袁飛松好像終于回過味兒來,抱着手臂,來回指了指鄢采和許景晗,冷笑一下:“你倆有問題吧,我就說怎麽一唱一和的……你倆背着我拜把子了?”

沈欽:“……”

除了袁飛松,在場其他四人統一維持着死一般寂靜的氛圍。

“我們不是桃園三結義嗎?終究是我自作多情是吧?”袁飛松馬上捂住心口,作痛心疾首狀:“沈欽也和林嘉木義結金蘭了,就剩我一個人,你們好狠的心。”

沈欽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別灰心,鐵三角很穩定,變成四邊形容易變型,人家徐書月和元潤早就郎才女貌了,咱們熟悉的幾個人,周雙你還有點機會,快去問問。”

袁飛松瞪他一眼:“諷刺我是吧,我這文化水平怎麽跟人家交朋友?!”

“沒關系,總要邁出第一步嘛,就是你去找人家的時候千萬別說要和他義結金蘭。”沈欽又說。

“為什麽?”

“因為……”

“別鬧他了,”最後還是林嘉木看不下去,輕輕把沈欽推開,對袁飛松說:“謝謝你。”

“哈?”

顯然袁飛松本人也很不理解這一句莫名其妙的對不起,撓撓後腦勺問他:“你謝我幹什麽,突然這麽客氣,怪可怕的——你該不會要因為我文化水平低就跟我絕交吧?”

林嘉木嘴角一彎:“不是,我是要謝謝你對林檬的照顧。”

對林檬的什麽?沈欽眉頭一皺,攬過他的肩背過身悄悄問他:“袁飛松什麽時候對林檬還特別照顧了?”

“你怎麽反應這麽大?就是……”

沈欽理所當然道:“那是林檬,是你妹,你妹就是我妹,我肯定要關心啊!”

“你倆咋回事啊,當着我面兒也要講悄悄話是吧?”袁飛松上前不滿地把兩人分開,然後特別扭地補了句:“那什麽,不用謝,我應該的。”

……你應該的?你應該什麽了?沈欽眉頭皺得更深了。

經過飛天小女警們的商定,散夥飯最終選擇去林檬家裏吃。崔雪和林帆接到公主的“吩咐”,馬上打電話從飯店定了一大桌子回家,一行十來個人進門的時候飯店送餐的車也剛到。林帆還特許大家喝點小酒,親自出去買了兩箱啤酒搬回來,順帶還買了很多零食。

沈欽體會過林帆的愛女如命,連帶着也體會過他對林嘉木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侄子的關愛,說起來他确實比林舟更像個爹。沈欽借幫忙拿東西,大着膽子跟林帆打聽了一下林舟的情況——主要是他想知道林帆是什麽态度,對于林嘉木未來的問題,林帆的态度非常關鍵。

“叔叔。”

林帆愣了一下,随手把手裏一箱啤酒塞給他:“上次嘉嘉的事情,還沒好好謝謝你和你爸爸。”

沈欽隐隐感覺到一些敵意,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把一箱啤酒放下折返回去的時候,他又想明白了。林帆是知道自己和林嘉木的事情的——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只要他随便去那個電擊中心打聽一下。

或者問問林舟。

“今天不講別的事情,你們都是小檬的好朋友,”林帆直起身,揉了揉腰擦一把汗,又說:“來就是慶祝一下大家順利畢業,太複雜的事情,今天這個氣氛也不适合講,你說對不對?”

沈欽當然不好講對還是不對,只微笑着低低“嗯”一聲,又幫忙搬東西端菜去了。

好在林檬家夠大,院子比沈欽家大出小一半。張羅好滿桌的飯菜後,崔雪和林帆又親自給他們布置小院去了。飯桌上沈欽還是忍不住問了林嘉木:“為什麽季雲峰沒來?”

林嘉木吃了塊魚肉,細細嚼了咽下去才答他:“林檬不讓他來。”

“啊?他倆不是……”

“吃飯呢,”林嘉木順手給他夾了一大塊雞腿,“別提那些倒胃口的事情。”

“……”

行吧,也不用問為什麽了,林嘉木這話的意思是季雲峰在他這兒高低是判了“死刑”,以後就算是林檬和他還有什麽發展,反正大舅子這關是肯定過不了的。沈欽不由感嘆一聲,随口說了個真可憐,老老實實抓起林嘉木夾的雞腿啃起來。

倆人都不是喜歡湊熱鬧的,實在湊了熱鬧也很難熱鬧起來,這一頓飯吃得跟打仗似的,一箱啤酒也在亂七八糟的并不熟練的劃拳聲中見了底。沈欽在一邊和周雙閑聊,聊着也沒注意旁邊的動靜,反應過來的時候林嘉木已經端了一杯酒過來,擠進兩人中間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他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把手輕輕放在林嘉木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請我喝?”

“跟你有什麽好喝的,”林嘉木身上的味道還是很幹淨清爽,顯然是還沒有喝過的,他回頭看一眼沈欽,笑了一下又轉回去對周雙說:“從來沒有跟學霸好好聊過天,你別在這裏礙眼了,給我騰個位置行不行。”

沈欽上下打量他兩眼,嗤笑道:“那你說啊,坐我腿上幹什麽?”

“那我去坐袁飛松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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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雖然是我自己寫出來的,但是袁飛松真的好搞笑(bushi)

我們袁哥是真的喜歡林檬,有空的話會寫寫林檬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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