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才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夏柯端坐在闵秀閣大廳的檀香椅子上,看着座位下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前來道賀的平素裏基本算是隐形人的那些個低階妃嫔。

聽着她們左一句“倒是恭喜怡修容了,修容娘娘眼下倒是這宮裏的一等一的紅人啊。”

右一句“就是就是,夏妹妹您不過入宮3月就有這般成就,這今後呀,您的好日子,可還長着呢。”

夏柯只覺着世事無常,自己剛剛入宮時,雖然抱着一股雄心,要在這宮裏為自家妹妹和弟弟,掙一個錦繡前程,可是說白了,自己不過是京城小小五品京官之女,模樣也不過是中上之資,在這宮裏面,有人要是想弄死自己,怕就是想碾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幸好自己遇到了001,雖然也曾擔心過,但是再壞也壞不過那時的處境。

雖然現在仍然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麽想的,要把自己捧得那麽高,可是說白了,在這宮裏,不管是秦貴妃,安嫔還是誰,最重要的也不過是皇上的寵愛,這才是後宮女子的立身根本。

自己也不過是才獲封的第一天,就有這麽多人前來道賀,幾乎自己一個下午都佩着這些人耗在了這兒,也沒能好好的睡個午覺,煩躁死了!

夏柯本就不喜和這些人打交道,且皇上最是厭惡後宮嫔妃私自結黨,夏柯人可不傻,可還不想失去皇帝這個金大腿,也沒那膽量去試探他的底線,畢竟再多的喜愛,在一次次的忍讓過後,可也會消失殆盡的。更何況,有那麽些瑕疵的東西,往往比那些完美無瑕的物件更讓人放心不是?因此,夏柯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絲不耐。米 需.米.小.說.言侖.壇

今天這底下坐着的雖說都是些低階嫔妃,但今天下午就趕着來闵秀閣,莫不都是那些娘娘主子們的耳朵,平日裏是再小心不過的了,畢竟沒有聖寵的他們,依附着那些娘娘們,可是最需要察言觀色的能力,除開那麽幾個侃侃而談拎不清的,倒都注意到了夏柯臉上的不耐。

“說起來,昨個兒嫔妾聽說那聞雨軒的蕭美人,倒是淋了一場好大的雨,一回去,就病倒,身邊的宮女啊,倒是急急忙忙的請太醫去了。”說這話的女子,自然是知曉那蕭美人在眼前這位新貴娘娘初成恩澤時,幹過的那件事,因此倒是不介意在夏柯面前奚落蕭薔幾句。畢竟蕭薔美則美矣,人卻是孤僻的很,也不愛與人交往,因着背後站着淑妃,平日裏明面上到是沒人會和她過不去,可現在嘛,看來也不過是個榆木腦袋。

瞧着這位怡修容,這一病倒,整個宮殿好不熱鬧,起初誰不是在看眼前這位的笑話,也不過是是個命薄之人,可皇上這半月來又是賞賜,又是晉位的,不知多少人眼睛都看紅了。自己可是知道,那位蕭美人,昨個兒可是從這闵秀閣離開的,這前腳剛走,後腳人就淋雨病倒了,這裏面要說沒個古怪,自己可是不信。更何況,聞雨軒那位病倒了,到現在也沒見皇上又什麽表示,孰輕孰重,一眼便知了。

夏柯果然被這話給吸引住了,擡頭打量起說這話的女子,只見她一身藍色翠煙衫,散花水霧百褶裙,衣裳雖是嶄新,但料子卻是前年京城流行的百染素錦,怕是平日裏都舍不得穿,是壓箱底的衣服了吧。就連那身上的那副頭面,雖是赤金的,但樣式卻過為老氣,與她一身不符,怕是在這宮裏也是難熬。

“馬寶林倒是消息靈通。”若說這蕭薔會為了争風吃醋而自己淋雨得病,自己是頭一個不幸,昨天自己也是和她一起交談過的,倒是覺得她怕是宮裏少有的豁達之人,倒不是勘破紅塵俗世,倒像是萬念俱灰了般,整個心都是死了的,就算她那朵花開的再是嬌豔,也是渾身透露着死氣的,怕是自己初承恩澤那日,跑來承恩殿截人,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吧。自己到真是好奇,那樣一個人,這件事了。

那馬寶林入宮也有兩年了,也是曾經得過皇上青睐,只是當年到底輕狂,沒把宮裏的其它人放在眼裏,竟然敢在秦貴妃宮裏去截人,礙着了秦貴妃的眼,便一直待在了寶林這個位上,在宮裏嗟咜了兩年,當年的那些傲氣早就被磨得一絲不剩,眼看着夏柯對這件事來了興趣,連忙笑道,“這件事整個宮裏也幾乎都知道了,只娘娘您怕是今個兒太忙了,底下的宮女太監也沒個時間來告訴您這事。聽說她呀,從昨個兒晚上起就一直燒着,就連淑妃娘娘都驚動了,連夜跑到了聞雨軒,守了一夜。今天早上溫度才堪堪降下,到底是姐妹情深啊。”馬寶林一臉羨慕。

“倒是連累了簫妹妹。”夏柯愧疚道,“若不是昨個兒太久沒見着她,本宮拉着她說了那麽久的話,她也不會因此淋着雨,遭此大罪了。”

“娘娘您又何必擔憂。”眼看着馬寶林成功奪得了夏柯的青睐,有人坐不住了,“嫔妾聽說,那位蕭美人啊,昨個兒在那雨裏是又哭又笑的,整個人像是得力失心瘋一樣,她那貼身宮女是勸也勸不住。”說到這兒,倒是嗤笑了聲,“聞雨軒,聞雨軒,沒想到那位蕭美人倒真是一位愛雨之人呢。”說完挑釁般的瞪了眼那馬寶林。

夏柯自是把她二人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這陳貴人和那馬寶林一起入宮,那馬寶林那時正春風得意,不知明裏暗裏的得罪了多少人,怕是這兩人的梁子就是那時結下的吧。

馬寶林被這一眼氣得心口直疼,若非自己當年遭此陷害,自己又何至于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妄自己當年把她陳倩當做貼心好友,誰知道,她竟轉身就把自己給出賣了,自己還扒上了秦貴妃那株大樹,全然不顧她二人的姐妹情誼。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別的沒有學到,忍着一字倒是學了個徹徹底底,到底是硬生生的憋住了這口氣。

剩下的人裏,不乏知道些當年這兩人恩怨的人,倒是有不少人開始火上澆油,樂得看着出好戲。夏柯倒是真的一點耐心都沒有了,只覺得古語說得好,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七八個女人在一起,當真是要把人的腦子給弄瘋!且雖說皇上昨晚就個自己上了上好的傷藥,可是一旦坐久了,自己的屁股還是隐隐作痛,整個人心情就更不好了。

“衆位姐姐妹妹若是沒個別的事就請回吧。本宮這闵秀閣可不是茶話間,什麽有的沒的都能來上幾句的。”耐心值終于在這叽叽喳喳的聲音中告罄了的夏柯冷聲道。

其餘衆人雖是一驚夏柯說話的直白,但到底顧忌道她眼下正是得寵,只得把到嘴了的怨言吞下,面上還得挂起一抹笑,喜笑顏顏的告辭。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真真是半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且看她能張狂多久!不少人抱着這樣的念頭憤憤的離開了。

“怎得嬌嬌,誰又惹你生氣了?”晚膳間,宣景帝看着某個平時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樣歡快的小女人一聲不吭的低頭刨飯,笑着問道,“可是還在生朕的氣?”

本是低沉雄厚的聲音因為那低低的笑聲,更是添加了股勾人的沙啞,夏柯被這聲音刺激的小臉一紅,整張臉都恨不得埋進碗裏了,“沒有,皇上昨晚教育我,本就是我不對。”悶悶話從碗裏傳出。

宣景帝那就是有些不懂了,若不是因着這件事,那這小女人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高興,因此難得主動給她撚了一筷子的糖醋排骨,以示安慰。

“那到底是誰惹你生氣了?給朕說說,朕幫你出氣。”

“就是今天,一群姐姐妹妹跑來我的闵秀閣,說着一些讓人雲裏霧裏的話,讓我很是不爽快,便将她們都轟走了。感覺自己好差勁哦。”o(>﹏<)o

宣景帝一聽這話,倒真是哭笑不得了,自己原本以為她今天把那些個嫔妃都轟走,是因為知道自己不喜後妃私下結黨,完全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怎麽說呢?這只蠢蠢的貓兒,某些時候倒總是出人意料。

不過看着她一幅要哭不哭,求安慰,求抱抱的委屈小模樣,整個心都快被萌化了,哪還記得這皇室禮儀,反正在這闵秀閣裏,不合規矩的事多了去了,也就不用在意這一兩件了。宣景帝自我安慰道。

“你若是不喜歡,就不要搭理她們好了。朕的嬌嬌,自然是不必管那起子人的,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

夏柯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己可是不想再像今天一樣,無趣的聽着那些女人或是獻媚,或是試探,拉攏的話了,有這起子時間,自己還不如每每的睡上一覺。

“這話是你說的哦。”聽到這話,夏柯猛地擡頭,整個人眼睛都亮晶晶的一閃一閃的注視着宣景帝,再三強調,“哼,我才不是笨呢!只是嫌麻煩而已哦!對,只是嫌麻煩而已!”

聽着夏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再三強調,就算是淡定如李德全,都忍不住低笑出聲,被宣景帝一瞪,連忙清咳幾聲低頭掩飾。這闵秀閣裏的這位倒真是了不得了,單是能逗的皇上真心實意的發笑,只憑這這點,也就難怪皇上會這麽寵她了。更別說是一到這兒,整個人幾乎都是放松清閑的,沒那些個宮規束縛。

“嬌嬌,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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