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

産房裏生死拼搏，劫後餘生，而産房外苦苦守候的人也同樣冰火兩重天，手術開始半小時後彤雨的丈夫吳非凡，賈伯父賈伯母，若冰紛紛趕到醫院。彤雨的老公戴着金絲眼鏡單薄瘦弱的身影出現在手術室門外，他的唇瓣蒼白在發抖目光茫然無神想要問卻又不知道該找誰問清楚情況，若冰看到縮在角落裏的馮蓮蓮急忙跑過去彤雨的父母也跟着一起。“怎麽回事？今天橙子不是陪彤雨去做産檢嗎？為什麽會突然臨盆，發生什麽事了？蓮蓮你說話啊，我一接到你電話什麽都顧不得曠工跑來，你把我吓死了！”

“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彤雨這孩子平日裏就跟你們幾個最好，怎麽突然間會早産呢？手術開始多久了？彤雨她不會有事吧？”彤雨的母親邊說邊哭也是束手無策，而彤雨的父親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蓮蓮一眼安慰着妻子沒有說話。馮蓮蓮看着若冰哽咽到不能說話，看到她這樣子衆人也只好不再逼她，好不容易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低頭走出來的人在看到吳非凡後突然像饑渴的野獸發現了獵物般沖上去揪緊他的衣領罵道“吳非凡，你這個混蛋你總算出現了，你算哪門子的丈夫，有你這樣當人家丈夫的嗎？現在彤雨難産你心裏高興了吧！”

“難……難産？？？”彤雨媽媽差點暈過去，吓得柚子橙急忙改口“伯母，彤雨死裏逃生保住了一條命，您千萬不要暈啊！”

“這麽說彤雨沒事了？”彤雨父親扶着老婆終于忍不住問道。

“母女平安，剛剛在産房裏彤雨差點就沒命，不過她很勇敢又活過來了！只是因為早産現在大人小孩都要留院觀察，你們不要太擔心，一會她就出來了。”柚子橙解釋之後，衆人懸着的心這才落地，就在這時醫生護士推着因過度虛弱昏迷的彤雨出來正打算送進加護病房。

醫生對衆人交代了一番後才離去，但是柚子橙似乎并不想就這樣放過某人，她攔住吳非凡的路怒道“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話末扯着他的衣領就往院外走去，若冰和馮蓮蓮生怕有事發生急忙跟了上去。

“你幹嘛，我還要去看彤雨，你快放手。柚子橙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怕你了啊！”吳非凡本不想跟她計較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釁他的耐心也慢慢消失了！

“看彤雨？這一年裏你陪了她去看過幾次産檢？剛剛她在産房裏差點死掉的時候你又在哪裏？結婚到現在你有履行過你丈夫的責任嗎？除了讓彤雨懷孕你還做了什麽？吳非凡在你眼裏彤雨到底是什麽？”這些話柚子橙很早之前就想說了，無奈彤雨一直袒護他才會讓她到今天才把話說來。

“這是我跟彤雨之間的事，我很感謝你陪她去産檢陪她進産房，她是我老婆，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用外人插手。”吳非凡那惡劣的大男人口吻徹底撕毀了柚子橙的理智，她本來想心平氣和的跟他談一談，哪裏知道他根本就是一頭自大自戀的豬，她揚手就是給他一擊鍋貼，随身的包包成了攻擊的武器，嘴裏還不忘罵道“你老婆？虧你還叫的出口，你就這麽對你老婆的？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們吳家生育的機器，我今天就非要管一管你們的私事。”

“你這個瘋女人夠了沒有，再打我就還手了。”吳非凡雙手好不容易抓住了那攻擊的魔掌，柚子橙擡起膝蓋一舉攻擊他的腹部很滿意的聽到某人的哀嚎，本來想廢掉他的子孫根但這有可能壞了彤雨日後的終身幸福，所以她才網開一面。

“吳非凡，今天我是看在彤雨的面子上放你一馬，但是別以為你就可以故技重施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們母女，你現在已經成為孩子的父親了，你就應該擔當起一個丈夫，父親該有的責任。”吳非凡捂着疼痛的腹部看着柚子橙若有所思最後轉身往醫院裏走，若冰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希望他日後能對彤雨好一點。”

而此時發洩完了的柚子橙整個身子癱軟坐在草地上，渾身發抖的模樣把兩人都吓壞了，原來剛才産房裏那時候她就驚魂未定，如果不是靠着一股怒氣早就崩潰了，今天經歷的一切對她而言都非常漫長，生與死的距離居然只有一線之隔。

“剛剛彤雨差點死掉，我也差點死掉了。”冰冷的手握住若冰溫熱的掌心，柚子橙氣焰全無，她看着同樣坐在面前的蓮蓮忍不住埋怨道“你怎麽能說那種話氣她，你知不知道她差一點就活不過來了，十年的情誼難道就那麽經不起敲打嗎？是你的前途地位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馮蓮蓮不知道還做什麽才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當她看見彤雨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臉色蒼白發紫，渾身都被汗濕透了，她知道如果今天彤雨沒有從手術室裏出來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在面臨生死的那瞬間什麽名譽地位金錢通通都不值一提。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留着跟別人說吧。”柚子橙爬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就想走人卻被若冰拉住。剛剛聽了他們的對話她心裏已經猜出了事情大致的輪廓，對與錯現在都不是追究的時候“你要去哪裏？彤雨還在昏迷……”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透透氣，這裏你們先守着，你就讓我緩一緩情緒好不好。”擺脫若冰的擔憂柚子橙一個人走在蕭索的街道上，方才她問過醫生本來彤雨早上檢查有胎位不正的跡象為什麽醫院還是要求順産，想不到醫生卻告訴她當時檢查的結果胎兒的位置沒有問題，順産是沒有問題的。或許這一切都是錯有錯着這孩子想必是算準了要今天來到這個世界報道了。柚子橙看到路邊有綠化椅就坐了下去，雙手捂着額頭腦子亂哄哄的心也還在噗通噗通的蹦噠。

“想不到剛才的你那麽兇悍。”身旁突然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擡頭看去卻是多日不見的沈逸天。他将一瓶冰鎮的陳皮酸梅放入她手裏“喝一口吧！”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唇內蔓延，柚子橙飛散的魂魄開始回歸，“師兄，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陳皮酸梅。”

“只要有心我就會知道。”原來沈逸天這些天身體不适頭疼發熱來大醫院複診的時候就看到方才驚險的一幕，他依稀記得在柚子橙讀書的時候曾經有幾位非常要好的同學，她們常常在一起形影不離，名字有些記不得了，不過剛剛看了看容貌倒是沒多大改變。“你的朋友沒事了吧！”

柚子橙沒有回答他最後的問題而是被他開始說的話震住，他們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逸天師兄對她的好大家都知道，而她心裏自然也是明白，倒不是想要矯情而是覺得一切都有些太快了，她還有些摸不着頭腦，逸天師兄這是在追她嗎？太久沒有享受這被追求的滋味，女性的驕傲感油然而生。

“為什麽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沈逸天打趣道。

“逸天師兄你人真好，以後一定會是疼老婆的好男人，不像那個吳非凡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敗類。”沈逸天反而被她的話逗笑了！

“子橙，你真是太可愛了！”輕拍拍她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出來太久了他們會擔心的。”

馮蓮蓮，杜若冰還有彤雨的父母都留守在病房外，看到柚子橙跟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回來都感到有些壓抑，還是馮蓮蓮記性比較好一眼就認出了沈逸天，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在校的時候她是女子籃球隊的一員而沈師兄則是男子籃球隊的隊長，常常會碰到還而且隊友們也時不時舉辦燒烤活動，她和沈逸天也算的上是點頭之交。原來彤雨已經清醒了，但是醫生擔心影響病人休息只準一位家屬進去探視，馮蓮蓮這時候突然走到賈許面前擡頭說話“伯父，伯母，對不起，其實這次彤雨會出意外都是我害的，我對不起你們。”

最近報紙上的事他們都心知肚明，彤雨的母親雖然有些震驚但也不忍責備這個小姑娘，畢竟是跟自家女兒最要好的朋友，他們這些長輩都看在眼裏，只有賈許長嘆氣有些沉重“小馮啊，彤雨這事我們不怪你，但有些時候你自己要學會掂量掂量，有時候适當的示弱并不是件壞事。”由于還要為虛弱的女兒準備補品，彤雨的父母并沒有多待急急的離開了醫院，柚子橙撿了一個偏遠的角落坐下也不理會沈逸天跟兩好友敘舊，偶爾瞄了一兩眼馮蓮蓮就是拉不下臉來講和。最後若冰看不下去了，硬是将柚子橙拉過來。

“你還真記仇啊！我們都聊半天了，你怎麽不說話？”

“我哪有你們這麽多話題。”柚子橙嘴硬道。

“是嗎，那你跟師兄同一家公司上班怎麽都不告訴我們？”若冰執意要打破僵局，不依不饒說道“我不管，今天我可是曠工一天，你要不給我交代清楚，就別想脫身。”

“看來我在你們姐妹的話題中還是屬于禁忌啊！”沈逸天打趣道，毫不意外收到來自某人怨恨的白眼，這時柚子橙的手機适時響起救了她一命。

“對不起，接個電話！”她揚揚手機跑到一邊，若冰還跟馮蓮蓮笑道：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柚子橙聽完電話之後整個人幾乎傻了，她看着前方走廊上正在談笑的朋友，腦海裏響起方才弟弟焦急的聲音：爸爸出車禍了，我們目前都在市骨科醫院。骨科醫院距離她們還有好長一段路，幾乎都橫跨在郊區邊界了，爸爸怎麽會出車禍呢？他以前開車進貨的時候也不會出事的啊！她感覺渾身冰涼，手腳麻木。這時沈逸天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走過去關心問道“子橙，你還好嗎？”

柚子橙猛用力抓住他的手顫抖問道“逸天師兄，你今天開車嗎？”

沈逸天稍微有點錯愕但還是點點頭。

“”拜托你，帶我去個地方，我爸爸現在骨科醫院，我……”柚子橙刻意壓低聲音并不想讓姐妹們知道，現在彤雨情況還不穩定她不想再去麻煩到大家。

“我開車送你過去！放心，我知道有條捷徑可以到達骨科醫院。”沈逸天反握住柚子橙的手，朝身後的校友揮揮手告別。若冰和馮蓮蓮就那樣看着她們手牽手匆忙離開，她們相對看了一下異口同聲說道“他們該不會在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