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就長得靓麗,雖然不算國色天香,但相比其他女子勝在清純可人。也就這可人的模樣讓張仲祈起了色心,竟然強行将之擄了去,強行占有了她。

這楊家妹妹也是傲氣之人,在張仲祈行那檔子事時将他的□□之物咬去,趁着他正捂住血流不止的下身哇哇大叫,即刻下床毅然自缢。

張仲祈雖然保住了他的狗命,卻也因此喪了生育能力,自然懷恨在心,找人去找楊家哥哥的麻煩,拳打腳踢洩了火正準備離去。然而他在離去的時候無意透露了他所做的卑鄙惡事,楊家哥哥立時大腦充血,撲身扭打,将之直接打到斷氣。

楊家哥哥殺了人,而且這所殺之人還不是普通人,官府自然判定他以命換命,也因此,他也入了幽都。

楊家妹妹死後怨氣深深,無法轉世投胎,只好入了地獄,進行淨化,而楊家哥哥則因為殺了人而要入地獄洗脫罪惡。

陰差陽錯,兩個向善之人便一同入了地獄受苦受難。

實在是悲哉,嘆哉。

我聽完這故事一陣悲痛,陷入低潮。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貍說的“噠”結尾的句子我覺得很萌!

當然要是讀者你接受不了……那就略過吧……千萬不要吐槽,哈哈哈

☆、第 貳壹 章

白無常告訴我,說不定将她哥哥正在等她的消息告知于她,便可以将她收服,我點頭答應,便斷了傳音符。

我對于這只鬼魔已經起了恻隐之心,然而我也知道放它于人界絕對會殃及無辜,讓貪欲滋生,便狠下心來,想着養好傷便去抓它——便讓它多呆于人間幾日吧。

等到再遇到它的時候,我定要問問它逃離地獄的原因,真的只是因為受不了地獄的苦楚嗎而選擇逃到人界為禍四方嗎?

又過了三日,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吃嘛嘛香,算是痊愈。

近幾日要麽就和桃岕聊聊這案件的詳情,要麽就蹲在書桌邊看念君思看書,日子也算過的平靜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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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問過念君思案件的進展情況,畢竟桃岕并不能說清楚整個案件,可惜他就是怎麽也不松口告訴我一點有用的內部消息。

問過多次無果,便也把這件事情看淡了。

我也知道,念君思是不想讓我再關注這個案件,每每桃岕于我聊起這個案件,他總是賞桃岕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寒氣如冰窟三尺。

桃岕雖說是狐妖,卻是對念君思甚為尊敬,對于他的眼神也并不見怪,我想可能即使是個入世不久的小丫頭也能看出念君思的不凡吧。

入夜,晚風溫煦,帶着春意的風兒總是襲人的。

今日是久違的花燈節,遙想上次過節,已經是三年前,而那次,念君思站于石橋之上,對着蒼茫人海喊道:“你在哪?!”

我如今已經知道他當時應該是在喊我,便對這節日越加喜愛起來。

狐妖桃岕正卧于床前打理着自己的尾巴,而念君思則依舊低頭看書,前日揭榜,念君思又是一鳴驚人,得了個會元第一。

所以,他得為今年殿試做準備。

我估摸着他看書實在看得太多,所謂勞逸結合,他這麽做說不定是本末倒置。

于是,我近身上前,來到他的膝蓋旁,雙手撐上書案,撒嬌道:“念君思,今夜是花燈節,我們出去走走吧。”

他手中的書本根本沒放,冷聲道:“不去。”

我锲而不舍,道:“陪我去去呗,我們上次去花燈節都是三年前啦。”

他悠悠翻了一頁紙,根本沒看我。“不想去。”

桃岕似乎覺得我口中所說的花燈節有趣,便湊上來助我一臂之力:“桃岕我也想去花燈節!”說完,我便投以一記贊賞的目光,然而,她搖晃了一下她的尾巴,又問我:“花燈節可以吃嗎?”

我怔愣,困難地搖了搖頭。

“啊……那沒意思,桃岕我不去啦!”說完,桃岕本來精神奕奕的耳朵便耷拉下去,繼續去整理她的尾巴了。

我對他們兩人甚為無奈,只好站起身來,再次進攻,直接将念君思的書本奪了,扔到了書桌上,念君思這才擡頭看我。他的眼神中充滿着冷意,看得我寒顫顫的。我立刻道:“就陪我去嘛,一直讀書不好。”

他靜靜望着我,一室寂靜。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念君思,我們今日去看花燈吧!”那聲音嬌嬌嫩嫩,與桃岕有得一拼,我一聽這聲音心情就有點不好,畢竟我把她當做情敵呢。

一想到江月尹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女,我就覺得自己的地位極為危險。

她推門而入,頭上步搖于發梢處晃蕩,一身月白蝶紋束衣,傾城模樣,如月色下一景。

我退至一旁,不出聲,桃岕也隐了身形,防止凡人看到她。

念君思見江月尹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蹙了蹙眉,随後冷聲道:“不去。”

我心情微微好轉,但一想到自己的待遇與江月尹是一模一樣的,就有些詭異的郁悶。

江月尹有些失望,但還是锲而不舍,道:“去吧,你還從未帶我去呢!之前你說我太小,不帶我去,如今我已經十三歲啦!”

念君思重新拿起了桌上擺放着的書本,緩緩打開卷首,道:“如若你父親知道,我可難在江府立足了。”他實事求是,江月尹微微愣住。

江月尹有些犯難,苦着臉望着念君思。念君思眼睛都沒擡,道:“我今日有事,你還是快點回去吧,男女獨處一屋,總歸不好。”

我心想,念君思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我不是女的嗎?

江月尹見念君思顯然不會帶她出去的樣子,只好失落地退出了屋子。

我适才出聲,“所以,你今日真的不出去?”

他翻閱紙張的手指微頓,道:“過會自會帶你出去。”

我一聽,愣住,随後便樂開了花。心底暖意流瀉,涓涓流淌。

金陵——襄陽城。

襄陽城太平街從來都是最熱鬧的地方,門庭若市,歌曲萦繞,昏黃燭光一路到頭。

興致上來,我立刻蹦進一盞盞花燈點綴的街道,街邊小攤頗多,種類齊全,這邊是賣糖人的小販坐于木凳上悉心捏造各色糖人,那邊就是布衣商販招呼行人挑選一樣合适的首飾送于心上之人。人群熙熙攘攘,人流如梭。

而那座石橋兩側也是商販小攤,駐目停步的行人幾乎将這座拱形大橋擠得水洩不通。而從那石橋下汩汩流淌的河流,則綿延不絕,延伸至遠方。河面之上,是幾葉扁舟,船家搖曳着他們的船只,渡兩岸游人過河。三三兩兩的扁舟之間,則是一大型船只,上方彩燈熠熠,歌舞升平,羅衫幔帳,柔情飄逸在黑夜之中。

念君思從後方追來,我放緩了腳步,左右觀望,卻發覺一同跟來的桃岕卻倏忽間沒了蹤影,我立刻四處尋找。

我着急道:“念君思,你有看到桃岕嗎?”

念君思應聲四處觀望了一番,随後對我搖了搖頭。

我驚,覺着總不能一出門就把桃岕給丢了,便道:“我們分頭去找一下,之後我來找你。”

念君思又點了點頭。

于是,我與念君思兵分兩路,去尋找桃岕。

“桃岕——!你在哪?”我大聲呼喊,卻淹沒在了嘈雜的聲音中。

周圍的花燈種類各異,燭光像星空一樣璀璨,像月色一樣幽遠。燭光充滿着整個平安街,行人手中執着,小攤上挂着,林林總總,阻擋着我的視線。

然而,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卻讓我啞聲。

我躊躇了半會,還是追了上去。

前方的魂魄漂浮于半空,一路西行,我看他快要拐入一戶人家,我便上前叫住了他。“等等,前面的鬼差兄弟。”

他身體一震,随後便回頭看我。他看到我,有點狐疑,問道:“請問這位鬼差是?”

我道:“我是清明,襄陽城專門收服鬼魔的鬼差。”

他點頭表示了解,便問:“那清明鬼差為何要叫住我?”

我道:“想向你打聽點事,有關于前些日子死去的李家大少爺的事。”

他想了很久,終是道:“有點記不大清。”

我也明白,鬼差每日要抓的鬼魂本就多,一個兩個還真記不大清,我于是問道:“要不你再想想?”

“這……”他一臉糾結,但還是道:“我會回去想想,想到的話我就告訴清明鬼差如何?”

我道:“也好,如果你有想起什麽,務必告訴我。”我從符咒中拿出傳音符交予他,道:“這是有着我氣息的符咒,到時候你呼喚我便可以。”

他點頭稱是,與我聊了幾句過後,便去勾取魂魄了,我趕緊往回走,準備先回頭找桃岕。

平安街還是如是繁華,時辰越晚,這街道越熱鬧。

我穿梭于人群之中,心急火燎地尋找,卻是怎麽也找不着,我突然想到乾坤袋中的羅盤,正想試試這羅盤可不可以找尋妖怪,卻突然想到我今日未将這乾坤袋帶至身邊。

我一陣懊惱,懊惱自己傻頭傻腦。

随後,我又是一驚,心想如今人流這麽多,我該如何找到念君思?

我又想,如若我先行回府,念君思會不會傻傻地呆着此處,直至找到我才罷休?

我深思片刻,決定還是去找念君思,我覺着吧,這個孩子執着的很,說不定就像三年前一般,一路尋找,直至找着我才罷手呢?

我憶起之前,着魔似的往平安街竹岄石橋飛去。

石橋之上,骈肩疊跡,商販的叫賣聲愈加嘹亮,響徹整個石橋,行人駐足,登石橋,覽景色,一時之間,竟也是将這個石橋擠了個水洩不通。

石橋之下,音波流轉,琴瑟争鳴,哀怨如絲,惆悵如娟,然曲調忽又一轉,柔情四溢,千轉百媚,惹人嘆。縷縷音色萦繞不止,久久回蕩于耳畔心間,如癡如醉,如娟如夢。

于這石橋之上,石橋之下,不過一砌石牆,卻是兩個世界。

我四顧盼目,卻是如何也找尋不到他的身影,咬緊下唇,我立時縱身飛上夜空,于高處俯視這繁華長橋。

登高處,所見确實不同,我見一人倚欄而立,正四處張望,雖眉宇間是說不透的冷漠,但眼底的焦急卻是被我盡收眼底。

我于長空吶喊:“念君思——!”

那人赫然擡頭,見我于夜空之中婷婷而立,竟是抿嘴一笑。

笑意溫潤似水,似水柔情不予他人。

我莞爾,于夜空中向他揚手。

芊芊世界,仿若唯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文筆大爆發……

歐碼噶啊!

☆、第 貳貳 章

身體落于石橋之上,我立時走近,問道:“你有找到桃岕了嗎?”

他微微點頭,用只有我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剛剛看到桃岕她與一名男子在一起,我看他們像是熟人,桃岕對他笑意滿面,便沒有叫住他們。”

我點了點頭,放下了心。既然是熟人,那就不用擔心了吧,之後桃岕總會回來。如果沒有回來,那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盡了吧。

行人過往,無人注意此處。

這件事情解決完,我便有些尴尬,畢竟孤男寡女深夜幽會,總有些窘然,雖然那寡女是只鬼。

短暫靜默之後,我道:“要不,我們去放河燈吧?”

他點頭,道:“好。”他先向石橋底走去,我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手指觸碰的一瞬間,他也緊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沿着河邊是一家商販,專門賣河燈,河燈種類齊全,才子佳人共邀此處,游覽幽會,放一盞河燈于河面之上,順流而下,停于下游。

我盯着商鋪擺置在最上方的那盞河燈,一臉羨慕。

我這一臉羨慕的模樣似乎正被念君思抓了個正着,他走上前去,詢問商販:“老板,這盞河燈需要多少銀兩?”

商販看了一眼一身麻布褐色短打的念君思,擺了擺手,腦袋側到一邊,不屑道:“你買不起。”

我一聽這話,便起了怒意,正想要叫念君思買下,卻又冷靜下來。念君思如今還只是一介布衣,雖然已是會元,卻還未從官,的确身無分文。

我壓抑住心中的怒氣,瞪了一眼那邊勢利的賣家,憋屈地拉過念君思,道:“算了,我們去別家買吧。”

然而,在我觸及他眼神的那一刻,我愣住了。念君思此時眸間一片冷意,對于如此對待,他高傲的自尊心哪容得了別人的輕視,我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念君思如今正值血氣方剛的時期,即使再怎麽老成也依舊帶着一絲如他年紀一般的稚氣,而我剛剛退而求其次的話語實際上是在告訴他,他确實不夠格。

我暗道不好,正想說什麽補救,卻看念君思眸間的冷意已經消褪不少,取之而來的是一臉從容,他無視了賣家對他的輕視,執起小攤上的毛筆,蘸上硯臺中濃稠的墨汁,提筆蹙眉沉思了一會,便毅然下筆。

一氣呵成,寫意風流。三千潑墨發絲由布帛股成一束發绺,一襲粗制棉麻短打卻依舊掩蓋不了他那傲人的芳華。

作詞一首,名曰——《詠嘆》。

襄陽燈節。煙籠暖春水。石橋碧柳入卓日。游人依畔踱步。麻衣粗鄙陋室。出唏噓入磋嘆。汝斜視吾寒索,三年尋得錦程。

行雲流水作詞一首,念君思大筆一揮,拉着我揚長而去。

這首詞裏頭寫到——不出三年,他必是錦繡前程。

我于他身後看他背影,覺得高大偉岸,我認定,若是他的生命不是那麽短暫,他絕對能夠飛黃騰達。

然,如今也只是臆想。

河岸邊,一眼望去,河面上螢火點點,裝點着澄澈的河水。行人熙熙攘攘,與我們比肩逆行,他道:“我今後定會買給你所有喜歡的東西。”

我道:“我信你。”

我覺得如今話題沉悶,便另尋話題,道:“今日我遇到了勾魂鬼差,說不定不出幾日便可以找出殺害真兇。”

他拉着我的手一緊,停下腳步,道:“我希望這件事由我解決,你只要在遠處看着便好,你絕對不要再插足人間事務了。”

我一驚,思忖他怎麽會知道我是不能插足人間事務的。

他再次拉着我往回走,走至平安街街口,他突然又道:“王大人已經追蹤到那兩件證物的線索,線索直指落葉林西邊一處村莊的珞塵姑娘,相信不出幾日便可以查出更确切的消息,真兇定然會得到制裁。”

我聽他說的如此明了,自然明白這案件快是定了,而這事,他鐵定不許我再次插手。

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不會再插手。”

他回過頭,為我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呆在我的身邊。”

我再次點頭,對于他的擔心,我甚是明白,如若我插手這人間事務,說不定哪日便會被發現,從此便必定無法再次相見了。

我明白,所以聽話,真的不再管這事情。

于那日之後,已經是五日光景。

案件還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整個襄陽城雖然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溫和模樣,實則暗流湧動,随時都可以爆發。

桃岕是于那日之後的第二日清晨才回來的,雖然我有問過她去了哪裏,她卻對這件事情閉口不言,我見她不說,便也就不說出念君思看到她與一男子說笑的事情。

只是那日之後,桃岕便不再蹦跳着要求去親自見見這案件的發展了,整日愁眉苦臉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她本應該有的靈動模樣。

念君思去書院學習,我于家裏閑着無聊,桃岕又一直愁眉苦臉,我甚為憂愁。

“哎……”桃岕又是一聲嘆息,這種嘆息聲在最近幾日充斥着我的耳畔。

我再次受不了,狂怒道:“你可不可以歇停會?!”

桃岕擡頭瞄了我一眼,耳朵耷拉在她的短發上,尾巴也極沒有精神地拖拉在地面上,她看了看我,張了張嘴,随後又嘆了一聲,低下頭去。

我怒吼:“你能不能有事說出來?你有事沒事就唉聲嘆氣到底算是什麽事?”

她再次擡頭,眼神中委屈十足,她終于開了金口,猶猶豫豫問:“你應該不會告訴別人吧。”

我無語地看着她,我真想提醒她一句,這世界上只有将死之人看得到我。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突然眼眸放光,撲到我的面前,開始侃侃而談。“其實吧,桃岕我前幾日在花燈節上遇到了我狐族的人。”

我點頭,回道:“又是一只狐貍?”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張牙舞爪解釋:“他才不是狐貍呢!他比狐貍還壞!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壞的人!”

我算是明白了,原來那男子是個人類。

她發洩夠了,終于靜下心來道:“他們家族世代都是我們狐族的大夫,到他這一代,他們一族已經非常繁榮昌盛了,他們一族的醫術極為高超,至少我們狐族都對他們的醫術贊不絕口。”說到這裏,桃岕突然疑惑地望了望上方,然後猛然像是發現了什麽,雙手扯住她自己的雙耳,道:“桃岕我幹嘛說這個啊!”

我一陣無奈。

她倏然起身,吶喊:“其實啦,就是他帶給我消息,說如果我再找不着我姐姐媚狐回去,狐族就要将她除名啦!”

說完,她長呼了一口氣,道:“終于說出來了,舒服多了。”

之後,她立刻看向我的方向,緊張問道:“你确定保證不會說出去吧!”

我點頭,無奈道:“沒錯,肯定不會說。”我剛剛聽她說什麽姐姐,一時起了好奇心,便問:“你還有個姐姐?”

她真是知無不答,一點也沒有之前隐藏着的警惕。“是啊,桃岕我有個姐姐叫桃芝,可是幾個月前,她拿了狐族的法寶——月光寶盒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族長說,如果桃芝在半個月內還沒有将寶物還來,就要将之除名,全族通緝她。所以這次桃岕出來就是來找姐姐的,可是到現在還沒找着,反而聽說有了狐妖作祟這種毀我們狐族清白的糟心事!”說到這裏,桃岕委屈地低下了頭。

我看她這可憐的樣子,一時沒忍住,便上手揉了揉她的短發,軟硬适中,順滑如絲,手感頗佳。

我安慰道:“別擔心,你姐姐說不定很快就找到了?”我說得真心沒有底氣,我只是先行安慰她而已。

然而她卻當真了,一臉激動地握住我的手,雙耳再次精神抖擻,尾巴左右搖擺,問:“真的?!”

我尴尬笑着,轉移這個話題。“那個月光寶盒是什麽東西啊?”

她随即被我帶了過去。“這個月光寶盒是我們狐族的鎮族之寶,它需要靜靜吸收百年月光光華,才能使用一次,而它,擁有穿越時間的作用。”

我驚了一跳,腦內有什麽猜測微微成型。“穿越時間,就是可以穿越過去與未來嗎?”

“應該是這樣,我也不是很懂。族人都說這是個好東西,桃岕我卻不覺得,一百年才可以用一次,而且這麽沒用,誰會想去過去未來啊!”

我心裏頭想,有啊,大多數人都想去過去未來啊。

我也知道這小狐貍頭腦簡單,對于她來說,這月光寶盒的确是沒有什麽用。

只是,我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打傷鐘馗大人跑進過去的狐妖就是桃岕的姐姐桃芝。只是,月光寶盒已經被用,而她的姐姐也不知所蹤,難道還在過去?

這個問題很難考究,我便告訴桃岕,讓她安心一點,萬事順其自然。

桃岕本就不是糾結的狐貍,被我開導了幾句,便重新恢複了原先的靈氣。

我想,一切順其自然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月光寶盒莫名想笑……

總之,求評求收……

ps:詞是自己亂創,所以絕對不要較真。

☆、第 貳叁 章

夏初已至,江府內各色花兒争奇鬥豔,好不豔麗。

初夏的晚風,帶着昙花和月季花的幽香,飄進了整個西廂,也浸入了文軒閣。

此前念君思剛剛從書院回來的路上,遇見了王大人的手下,手下告知,如今巡撫大人已經來到襄陽城,并且願意與念君思見個面。

手下又道,巡撫大人得知此案已破,今夜便準備動身去抓那真兇,希望念君思一同前往。

念君思本就想要見見那所謂的巡撫大人,雖然我并不知道他要見那人作甚,但我也明白念君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本來是想要一同前去湊個熱鬧,卻被念君思斷然拒絕,顯然的是,他并不願意讓我知曉這件事。

我心有戚戚的獨自回了江府,本想說着逗會桃岕玩玩,卻又突然想到她最近為了她姐姐的事情早就忙的焦頭爛額,各地找她姐姐的行蹤,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

于是,便成了江府文軒閣獨留我一人的情況。

倚窗而立,月色正濃,月光白亮,恰似一溝壑,懸挂枝頭。

倦意升上心頭,我伸手打了個哈氣,便準備上床休息。

移至床沿,我正欲撲上床鋪,卻聞得胸口內衫處傳音符叮叮作響。

我狐疑地拿出傳音符,稍微作法,符咒已經飄向空中。

“是清明鬼差麽?我是前段日子的勾魂鬼差。”那邊的聲音有點熟悉,的确是前些日子我攔截的那個鬼差。

我想到念君思已經将這個案件破除,已經無需他的幫助,便道:“謝謝你,我現在已經不需要知道了,麻煩你了。”

我正準備切斷聯系,卻聽聞那邊大喊一聲:“別啊!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我一聽,頓了一下,疑惑道:“什麽意思?”

“前些日子你不是向我打聽殺害李家大公子真兇嘛,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情非常熟悉。按道理說,我每日勾魂無數,根本不會記得,可唯獨這件我卻是稍有印象,這不禁讓我起了好奇之心。”

“難道這事不是一般的他殺?”我驚駭道。

“不,這事确實不過只是他殺,那日之後,我特地回去查了查鬼魂錄,才發覺,這兇手本來陽壽已經該盡,然而卻在最後那一剎那改了方位。”

這一沖擊式的消息立時讓我為之一振。我啞然失色:“此人已經改了命格?這不可能!”

“我現在也是極為疑惑,所以才将這事告知,稍後我便會告知鐘馗大人。”

“也對,這事我也會展開調查,那兇手是不是就是落葉林西邊一處村莊的某位姑娘?”我問道,畢竟念君思告訴我這件事情已經有段時間了,至于那位兇手的名字我也忘了七七八八。

“對,是的。那人名叫珞塵……”那邊的人回憶一番,突然道:“我記得那人眉心之間的梨花花钿,對了,在她的眼角兩旁還有兩條新月形斜紅。”

我一聽這話,立刻想起了什麽,喃喃道:“眉心之間有梨花花钿……”我突然想起,在一段日子之前,那個在我手裏逃脫的鬼魔。

一切謎題似乎由此揭開。

我支撐不住,直直落于床鋪之上。

那邊的鬼差好久未得到回應,便輕聲呼喚:“清明鬼差?清明鬼差?你還在嗎?”

我終于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愣愣地看向那邊的傳音符,如木偶一般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在……現在讓我先自個靜靜,讓我靜靜。”

那邊愣了一會,才道:“好的,那便不打擾了。”

随後,漂浮于空中的傳音符如同死物一般掉落而下,我沒有去撿它,因為我現在的腦子很亂。

我記得,那名眉心有着花钿的女子便是鬼魔附身的女子,我記得,鬼魔在被我打出那女子體外說的話,我還記得,因為對她抱有恻隐之心而沒有及時去收服她的我……

我幾乎發不出聲音,因為那個鬼魔是個危險的存在,她已經殺害了無辜的人,而那個李大公子或許就是她殺了的。

而我,助纣為虐,沒有及時去收服她,讓她可以自由為禍人間……是我的錯。

我的手指微微攥緊,指甲狠狠戳進了肉裏,直至手指微紅,我才緩緩放松,側頭轉向夜空,我便飛升往落葉林西邊掠去。

落葉林此刻樹葉飒飒,晚風迎過,林間便是綠葉撩撩,上下舞動,詩意非常。

落葉林中寂寂寥寥,我乘着風,拿出乾坤袋中羅盤,開始凝結法印。

羅盤于夜空之中嗡嗡作響,盤身旋舞,運轉飛快。

十指交纏錯落,手印終于凝成,投擲于夜空之中,羅盤與法印相交,天空轟然白光乍現。

下一瞬,白光旋即消逝,天地又恢複本來模樣。

羅盤穩穩落于我手心之上,所指方向便是絡石村西南方位,我立刻将羅盤放置好,随後就動身向絡石村掠去。

絡石村是個極為貧困,多災多難的村莊,這裏與襄陽城隔絕,說好聽點是阻絕,說難聽點便是抛棄。這裏的所有人,都是被襄陽這座繁華城鎮抛棄的百姓。

他們或許是流落街頭的流浪漢,或者是從外縣跑來的難民,或許是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孤兒……

這裏,沒有襄陽城的繁華精致,唯有的是升騰的滾滾濃霧以及亂葬崗,甚至有些人的屍體無地方埋葬,或無人幫之埋葬,竟然直接丢棄在了空地上。

屍體有的已經幹癟,有的已經腐壞,蠅蟲圍繞,散發着腐臭的惡味。

我看得心驚,卻是只能強忍心中涼意向珞塵所在地方一步步走去。

這麽多屍體,我已經腳軟。

不過十丈遠的路程,我覺得是走過了千山萬壑,越過了無盡頭的天山。

壓下心中的退卻,我倏地飛身離地,轉瞬到達珞塵家門口。

珞塵此刻正在茅屋內刺繡,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指根本不像是這個絡石村的人,而她那眉心的一抹梨花圖案,更是印得她風情萬種,妖媚多情,眼眸間流溢出的魅惑更甚人間幾多風華?

我靜靜地看着她,盡力壓抑住胸口深處的濃濃火焰。

銀針不小心刺到了她的指尖,她吃痛地“嘶”了一聲,随即将手指含于櫻桃小嘴中,看那樣子,就如同一名普普通通的人間女子一般,一模一樣,毫無差別,若是不知道她是鬼魔,我還真是看不出來。

她煙波似水的目光漸漸移向我,四目相彙,她的身體明顯一震,手中的銀針旋即掉落在地。

她目瞪口呆,起身就準備逃離此地。

我哪會給她這個機會?身形一閃,便移至她的面前,迅疾擋住了她的去路。她甚為驚駭,但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在下一刻便立刻改變方向,側身往茅屋房頂縱身飛去,茅屋幹草屋頂立時破壞。

我暗道不好,大喝一聲:“哪裏逃?!鎖魂繩!”符咒中的鎖魂繩呼之即出,繩索上鐵鏈丁零作響,于半空中扭扭繞繞,直奔鬼魔逃亡方向。

鎖魂繩在感觸到鬼魔氣息之後,便突生變故,原本暗沉無光的鐵塊般的表面突然锃亮锃亮,周邊亮光燦燦,扭扭曲曲的繩索登時變得筆直,狠狠繞住企圖逃跑的鬼魔身體,繞于一圈,即刻收攏繃緊。飛到半空的鬼魔被捆住,輕巧的身軀同時墜地,“嘭咚”一聲落于茅草屋頂,屋頂随即全部塌陷。

鬼魔一臉猙獰,本來妖魅豔麗的面容突變扭曲,她伸出手掌去拉那繩索,然而手指剛剛觸碰到鎖魂繩,她卻立刻驚呼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受驚似的放開了她的玉指。

她一臉無助地龇牙咧嘴,口中還嚷嚷道:“放開,快放開我!”

我見已經将之逮住,便安下心神,來到她的面前,冷冷看着她,道:“這次我定要将你帶回幽都。”

我認定她已經殺害人間無辜之人,對她實在是沒有好的印象,便又道:“你若是無害人之意,回到幽都還能再次歷劫重新投胎,如今我是想幫你也幫不了,自作孽不可活。”我對她冷漠說道,同時拿出符咒中的收魂囊,正欲收了她。

她突然驚呼道:“我不要回去!我還沒有報仇!”驚駭神色,身體微微顫抖。

我蹙眉,厲聲問道:“報仇?!善惡終有報?何須你來報?如今你殺了世間無辜之人也是所謂的報仇?!”

她瞪大雙瞳,眉心梨花妖豔絕美。“殺人……”她擡頭喃喃,随後驚恐搖頭,“不是我!我沒有殺過一人!殺人的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啊!我承認我之前騙了你,可是我這次說的絕對是真話,并非虛言,如若此次我還是說謊,我……我便天打雷劈,飛灰煙滅!”她苦苦地搖着頭,急忙地解釋,那焦急的模樣,讓我差點又再次上了她的當。

我立刻回過神來,提起收魂囊,道:“你還騙我?真以為我很好騙嗎?”

“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我只是想要殺了一個侮辱我的混蛋,其他的我并沒有想過!”她突然撲向我,緊緊地抱住了我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垂地長裙。

我看她那語無倫次的模樣,緊緊蹙起了眉頭。瞧這模樣,真的像是真的了。想到她心心念念着報仇,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太對,盯着她看了一會,我緩緩放下收魂囊,道:“如今你被鎖魂繩捆着,我也不怕你跑……”我微微蹲下身子,問道:“你所說的報仇是什麽意思?”

她看我信了她,趕緊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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