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島上的人大都是林家的本家親戚,這島以前是林家的祖先買下的具有龍國土地永久使用權的小島,以前這個小島也就自給自足而已。

後來龍國成為發達國家,小島上的人大多就搬出去住了,在外面落腳紮根,他鄉成為故鄉,故鄉成為了回不去的老家。

林立标家以前沒那麽大,還是島上搬出去的人家多了,從他太爺爺那代,就開始買搬出去的親戚家的地,買到他爸爸那代,加上林立标這些年買的下的幾畝,幾代人的耕耘,也就堪堪有二十多畝的地而已。

島上地貴,政府收的永久産權的過戶費更是天價,土地買賣在如今的龍國不是件容易的事。

島外的生活是非常的熱鬧,所以住在島上的人家那都是真喜愛這片故土不想離開的,林立标以前以對家沒那麽大的執念,有執念是十幾歲帶舒之意回來,舒之意喜歡這裏,他才起了要在家鄉永久居住的念頭。

只是後來某一個時間,舒之意抛棄了他。

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那個他要給舒之意建個新房子的念頭,舒之意去結婚了,他建他的房子,也沒耽誤房子的建成。

只是在建房子的時候,房屋結構他敲敲打打了幾次,把建好的結構拆了又建,建了又拆,最終還是建成了舒之意喜歡的樣子。

當時島上幫忙的叔爺嬸姐都以為他瘋了。

後來可能有人知道原因,跟大家都說了,他們也就不說什麽了,陪着他拆拆建建,等舒之意回來,不打招呼就霸占了他的房子,這些人也沒一個奇怪的,因為島上的人,都知道他的房子是為誰建的。

林立标也沒想到舒之意會自己一個人回來,而且一住,就是五年。

他們的車上了島,就有人過來說話,林立标搖下車窗,聽他族裏的大伯湊過頭來和他們道:“怎麽沒聽說你要回來啊?晚上來家吃飯,我叫你伯娘多炒兩個菜,咱爺仨喝點。”

林立标沒說話,舒之意湊過身來,上半身越過他,已經和大伯熱情的說起來了,“行啊,二大伯,叫二伯娘炒個辣子牛肉,我今天胃口重,想吃點辣的,再煮個清水蘿蔔湯,清清火啊。”

他一點也不見外,點起菜來了。

二大伯還怪高興,笑得合不攏嘴,手中的蒲扇扇得飛起,“行啊行啊,還給你鹵兩個大豬蹄,不說了,我回家幫你鹵豬蹄去。”

他們家婆娘做菜可以,但鹵菜,他才是那把好手。

“好嘞,二大伯慢走啊,晚上的酒不用準備,我等下帶你喜歡的老酒過來。”

“好好好。”二大伯往家走的速度更快了,手中的蒲扇搖得更歡實了。

舒之意在島上那是混得如魚得水,林立标這車一往家開,路上見到的人都過來打招呼了,主要是他們不知道他回來,跟他打聲招呼,更主要的是跟舒之意聊天,問舒之意車是啥時候開出去的,他們怎麽沒看到,又問舒之意晚上要不要來家裏吃飯,家裏新釣了兩條深海魚,叫舒之意過去吃。

得知舒之意已經約了林二大伯,還怪失望,告訴舒之意明天來吃,魚他冰鮮着,明天一樣的吃。

林立标開回去這一路,接下來家裏四五天的午晚飯就已經約好了。

他回去燥得慌,拉着舒之意去了浴室,等出來,舒之意拿着手機就回電話,跟那邊的人大聲道:“二大伯,我們馬上過來。”

他們家離二大伯有一小段路,一公裏多左右的路程,林立标拉着舒之意要走路,被舒之意翻了個白眼,罵了句“神經病。”

還踢了林立标一腳,林立标被他踢得去拿了摩托車,用了四五分鐘,就到了二大伯家。

二大伯娘在門口等,看到他們一前一後進來,本來想跟最前面的跟她熱情打招呼的舒之意說話,但磨蹭猶豫了一下,舒之意已經快步進去跟她家那老頭更熱情的喊人去了。

她在後面等到了林立标,二伯娘瞪了沒出息的林立标一眼。

她剛才看到舒之意的紅臉蛋和脖子上的吻痕了。

林立标在她這裏是沒出息透了的孩子,對舒之意那種癡迷法,讓她一想起來就心肝疼。

以前的事,不說也罷,可孩子已經都三十多歲了,在外面人都喊他暴君了,可在舒之意面前那沒出息的樣子,還是叫她一看到牙根就癢癢。

“二伯娘。”她瞪林立标,林立标看到了,站她面前叫她。

“進去吧,你都答應你二大伯吃飯了,怎麽這麽晚才來?”二伯娘沒好氣道:“一天到晚就想着那點子事,我看你是中了盅。”

林立标不打算跟親戚,尤其是伯娘讨論這個事,這家裏的女主人一放話,他就進去了。

吃飯的時候,他攔了舒之意的酒,舒之意拿筷子指着他跟二大伯道:“您跟他說去,他說讓我喝我就喝。”

“屁,你什麽時候聽過他的話了?”二大伯急眼了。

“偶爾也聽聽嘛,老是逆着,家裏不得翻天了?”

二大伯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打算跟林立标講道理,結果林立标起身就是一個“我敬您三杯,”敬了兩輪,喝了他們帶過來的老酒的二大伯昏昏乎乎,氣得二大伯娘的筷子往他頭上抽,大罵特罵,“你們男人沒一個腦子清白的!”

舒之意笑得差點把嘴裏的蘿蔔湯噴出來。

二大伯腦子不清白,林立标肯定也是“你們男人”當中的一個,回去後,身上滿是醇香白酒味的男人又亂來了兩次,舒之意本來想罵娘,但實在太累了,睡過去也就不管這事了。

他就是那種“算了,老子不管了”的人,不管小事大事,一旦他決定了不管了,他分分鐘就可以抛到腦後,說到做到,真不在乎了。

當初扔下林立标跟宋榕交往就是這樣的,他被林立标母親跪下求他不要跟林立标鬼混,當時他被林母這個“壯舉”吓到了,當下屁滾尿流跟自己說自己何至于把一個母親逼到這種程度,還是他愛的男人的母親,所以他跟自己說“搞屁,算了,”回頭他就找了宋榕,打算跟林立标一刀兩斷。

等他跟宋榕打得火熱都要結婚了,林立标父母出海出事,他火速趕過去安撫林立标,他是真覺得我男人好的時候我可以不在,難的時候怎麽樣也得搭把手,但林立标情緒一穩定,他就覺得人家母親的冤魂天天在盯着他,還老在他們床前哀怨的看着他,把舒之意都吓萎了,不得已,又灰溜溜的離開,又啃回了宋榕這個不明不白的老草。

說起來,宋榕不是什麽好鳥,舒之意自己也不是啊,所以,對用小手段逼他離婚的前夫,他是真沒什麽意見,更沒什麽批判人家一句的想法,人家再次結婚,要是宋先生不介意,他都想随個禮,交個份子錢。

他是不在意,不過他不在意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等到第二天下午他醒來,吃着林立标給他煮的肉絲面,接到首都的朋友給他打電話,跟他說宋榕找到他,讓他把以前留在“他們”家裏的東西拿回去之後,舒之意都奇怪,說道:“咋還留着啊?我記得我跟他說過,就送到慈善機構行的,衣服那些沒人要的,扔了就行。”

舒之意這幾年也不是沒跟宋榕聯系過,他在眉山島住了半年後,就給宋榕回了個電話,讓宋榕把他在宋榕家裏的東西處理了。

“不知道,反正他說你還有東西,讓你回去取一趟。”朋友道。

“我不去,”舒之意把頭搖得跟風扇一樣,就差365度旋轉了,“誰知道會出什麽妖蛾子,他結他的婚,我過我的日子,我好不容易靠我可貴的老實品德把小夥子哄得平靜了點,我這一出去再跟黑山老妖的一頓發揮,我還過不過了?”

朋友在那邊笑得差點瘋癫死,“你也知道會出妖蛾子啊?不過倒不是宋榕出妖蛾子,那傻逼跟你一樣自戀,不過你的自戀是沒心沒肺,那傻逼是真缺心眼,他那對象跟他鬧呢,他還穿着你以前的衣服,你們身材不是差不多嘛,他又覺得你有品味,衣服啊表啊,還有家裏的一些東西都用以前的,還振振有詞好東西不用是不是傻,我的天啦!”

朋友感嘆死了,宋榕那個奇葩。

舒之意也想笑,宋榕确實挺奇葩的,也正因為宋榕不知道為什麽特別認可他,他們一見面就打得火熱,舒之意一看宋榕是個三心二意不安于室的,一眼也覺得這不長情的哥們可以處,他們鬼混在一起,那真是把“狼狽為奸”這四字展現得相當淋漓盡致了。

他正要笑,可眼角瞄到林立标拿着水過來了,他趕緊收斂了笑,和那邊的朋友若無其事道:“我還是以前那個意見,不說了,我吃飯呢,挂了。”

舒之意只是沒心沒肺,但一個人身上要是至多長滿八千個心眼子,那舒之意就是那個身上能長滿八千個心眼子的人。

他太知道每個人具體是什麽樣的人,需求是什麽樣的了,就像林立标,這孩子就想玩癡情和天長地久,他也想舒之意對他這樣。

舒之意是玩心重,不過甩了初戀和林立标在一起後,他還真沒有過什麽別的心思,跟人多笑一聲都沒多笑過一聲,只是林立标的父母對林立标有不一樣的安排,覺得林立标前途甚大,林立标是林家的榮耀,他們從見舒之意第一眼起,就不太喜歡他,後來林立标出名出成績,這對父母背後就開始對舒之意正面表達意見了。

舒之意那段時間還挺傷心的,但可以因為從小就生活在不确定的家庭環境裏的原因,他對自己的自我保護就是“老子只傷心這一天,明天老子就不傷心了,”所以他在林母對他下跪當天劇烈傷心了一晚,拍拍屁股,第二天就物色第三任男友了。

說起來,他跟初戀是高中大學的同學,大一他和初戀交往沒兩個月,就碰到了林立标,跟初戀手都沒牽過,就甩了初戀和林立标好了。

宋榕說是他的第三任男友兼前夫,實際算起來,算第二個。

可這王八蛋為了離婚,請專業人士逮到功成名就的初戀跟他表白,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他是個花花腸子,婚內出軌!

他倒是覺得自己不冤,就是覺得初戀稍微有那麽一丁點的冤。

當然了,初戀老婆更冤。

初戀大學的時候好不容易追到舒之意,可因為舒之意要跟林立标好,就被舒之意甩了,第二次,因為他前夫想跟他離婚,對他戀戀不忘想跟他再敘前情的初戀,又被當成了工具用了一次。

不過,大家都不是什麽好人就是。

初戀結婚生子了,婚內見到林立标就想抛妻棄子,能說他是個好東西嘛。

大家都是一樣的渣。

所以舒之意向來把自己放在“渣男”這個舒适圈裏,邏輯自洽得不行,舒适得不得了,但一見到林立标這個正經嚴肅的,他就成乖孫子了,不敢去挑戰林立标的底線,生怕這次搞砸了,大家一起玩完。

他覺得扔下林立标一次,這是林立标的底線,他再敢來一次,這事就真不好說了。

PS:祝同學們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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