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陌生人
作者有話要說:有新角色出場=,=你們猜他是誰?
一個禮拜之後,阿玖如約來到周年祭。
張起靈今天早晨沒有像往常那樣起早,而是在她走的時候還在床上賴着。阿玖敲了敲張起靈的房門,她知道他醒了。
“……”裏面的人沒回應。她知道,如果張起靈不想搭理人的話,你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瞥你一眼的。把熱好的早飯蓋上蓋子,她就往學校出發了。
陳文錦已經在校門口等她了,旁邊還有挽着她的霍玲。見阿玖來了,便向她招招手。
霍玲眨了眨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又看了看阿玖身後,問道:“小張沒來?”
“哦?”聽了這話阿玖撇眉,雖然是疑問句語氣裏卻無任何質疑:“莫非他經常參加這種活動?”
“怎麽可能?”聽了這話文錦掩嘴一笑:“他一次都沒有參加過。這次還指望你能把他勸來呢。”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邀請她的啊。阿玖的視線掃過面露失望的霍玲。
吳邪和那胖子好像說過,張起靈就是塊木頭,永遠都不會懂女人心,所以才這麽大年紀還是個魔法師。
在阿玖的思維裏,魔法師是西方對可以驅使神秘力量的人的稱呼,東方的薩滿也可以算是其中一種。但她卻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會稱張起靈為‘魔法師’。
問吳邪和胖子,吳邪磕巴半天沒說出啥意思,胖子則是笑得奇怪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被吳邪一把捂住了嘴巴。
到此,她已經把這個詞的意思猜出七八分了。
所謂的周年祭,就是校長和領導在臺上做着長篇的演講,學生和老師們的文藝表演,以及全年度各個系的成就。阿玖靠在後排的一棵樹上,無聊地打着呵欠。
從服裝到動作的到位度,這歌舞表演跟以前她見過的宮廷舞,要差好幾個等級。
就在她眼皮子打架,想要打道回府的時候,無聊冗長的節目終于結束了。接下來則是自由活動時間,整個校園裏擺滿了跳蚤市場和小吃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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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去年我們學校一學生提議的,好玩且很有特色。”文錦揚揚下巴,有些自豪地說道。
阿玖不置可否,的确比剛才那些索然無味的東西要好很多。
她也理解了為什麽張起靈不喜歡這種活動了,人多嘈雜,耳朵根一直靜不下來。
文錦和吳三省去享受二人世界了,霍玲見張起靈沒來也不知道跑去了什麽地方。已經快到中午了,到回家給某人喂食的時間了。
她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有一個地攤上,擺着一些玉質、木質還有編繩的首飾,攤主是兩個學生。
她蹲下身,對那些琳琅滿目的飾品視而不見,從衆裏挑出一個挂飾。那是一個赭石色的小圓盤,上面雕刻着一個仰天長嘯的麒麟。民間賣的玉制品裏,一般以貔貅為主,很少有雕刻麒麟的。
那人見阿玖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便急忙來推銷自己的貨:“姑娘好眼光。這是塊黃玉,可是清朝時一個官吏随身佩戴的腰挂。是我家傳家之物。”
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如果真是如此,賣給古董家肯定會收益不少,何必再這種地方尋找買主。阿玖心裏笑道。這種東西,識貨的人根本不會買。這壓根就不是什麽黃玉,而是普通的藍田玉,還是仿貨。而且,這上面這麒麟的雕工雖妙,卻不能說是精細,這個小圓盤用料一邊薄一邊厚就是最好的證據,好工匠不會犯這種錯誤。
突然一只手從她後面伸來,拿走了她手中的東西。阿玖轉頭,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在把弄着那只麒麟。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從那麒麟移到阿玖身上:“龍、鳳、麟、龜為上古四瑞獸。其中鳳凰作為百鳥之王,從地獄盡頭浴火重生的神鳥。也有人說它于龍成雙等對,皇帝為龍王後為鳳。姑娘為何不好鳳凰,卻獨愛麒麟?”
阿玖抿了抿嘴角,她對這人的無禮之舉很是不滿,搶人家東西而且還長篇大論一番。淡聲反問:“與你何幹?”
那人撲哧笑出了聲,看到阿玖眉頭皺得更深了,擺了擺手,示意讓她不要介意:“麒麟雖生性兇猛,卻有護主之心,亦是正義的代表……的确是好物,不過有些不适合姑娘。”
她心裏冷笑一聲,想着你懂什麽。阿玖不想再理會此人,起身欲離去。“請留步。”那人見她生氣,急忙拉住她:“可見姑娘對此類古玩感興趣。”
阿玖甩掉他的手,有些不耐煩:“那又如何?”
只見那人神秘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東西,讓阿玖全身一僵。
周圍的嘈雜聲未減,她卻感覺一片寂靜,世界裏仿佛只有她和那人手上的東西。他的手所在的角度,正好形成一個死角,讓阿玖的身體擋住了攤主好奇的目光。
他手上的那個挂飾,分明就和張起靈從七星魯王墓裏拿出來的,開啓雲頂天宮青銅門的鬼玺如出一轍!
為什麽他會有這個?!
在張起靈讓她翻寫這鬼玺的‘說明書’時,她曾仔細研究過那個鬼玺獨特的造型,所以不仔細看她也能知道,這個人手上的應該是個真品。
就在她前進一步想仔細看看的時候,那人突然把手一收,東西放回了兜裏,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信封,禮貌的呈遞給阿玖。
“這個周末還會有更多龍脊背在此展出,如果小姐感興趣,請務必賞臉。”
改口改得真快,一下子就從‘姑娘’變成‘小姐’了麽。阿玖結果那個信封打開,裏面是一份紅色的請帖。
他走出幾步,轉過頭來:“對了,還沒請教小姐的芳名。”
“在請教別人名字前自報姓名才是禮儀。”
“哦,這還真是失敬。在下何傑。”說完給阿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玖。”
“那麽,玖小姐。我們周末見。”說罷,不等阿玖回答,便隐到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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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她在張起靈面前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張起靈,請帖只有一張。很明顯,那個何傑不是從大街上随便選一個喜歡古董的人,他的目标就是她。或者是,和她同居中的張起靈。
有可能是他想通過自己來獲取張起靈的某些情報。至少,何傑知道她、或者張起靈跟那個青銅門有着千絲萬縷的羁絆。
居然利用這個埂子找上門了。
啧,總感覺着背後還有不少故事。
第二天,張起靈一大清早就出門了,背了個背包,應該不是去學校參加那個什麽周年慶。
就在他走的不一會兒她就聽到了敲門聲。
應該不是張起靈忘記帶鑰匙了。
開門後,走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個牛皮紙包躺在門口的地板上。她拾起來,上面沒有寫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名字。
把紙包撕開,裏面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和一件短袖旗袍,黑底金邊,上面用金色的線勾勒出了一個麒麟。繡工很是精細,栩栩如生。
底下還壓着一張小卡片。
“在下發現了一套很符合玖小姐氣質的服裝。微薄之禮,還望玖小姐笑納。——何傑”
啧。
連她住在這裏的情報都已經掌握了麽?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把衣服疊好,放回紙袋,放進自己的提包裏——這裏是最安全的,張起靈不會亂翻她的東西。
好吧,黑底金紋很符合她的品味,不知這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看來無論如何,這個虎穴是非入不可了。
張起靈這兩天似乎也忙了起來,本來就早出晚歸的人這兩天更是不怎麽露臉了,而且一回家就鑽進他的卧室裏不知道倒騰什麽,連晚飯也不吃。然後時間很快就到了星期六。
從清早張起靈就開始玩失蹤。他平時周末一直都賴在家裏,不知為何今天卻起了個大早,然後什麽都沒帶就匆匆出門了。
阿玖也沒心思去管他去哪兒了,反正那架勢不像是離家出走,不怕他不回到這裏。
她套上何傑寄給她的旗袍,在客廳的落地鏡面前轉了一圈。
——似乎很久都沒有穿漂亮的衣服了。
看着鏡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的眼睛一陣恍惚。黑色的旗袍貼在身上,勾勒出了姣美的曲線,白皙的大腿從黑色的布料下露出。夕陽照到屋子裏來,把麒麟映出一片奪目的金色。
憶當年,妝為誰添?
今朝素顏,又為誰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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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邀請函上的飯店,何傑已經站在臺階上等她了,晚風吹着他的西服,這身着裝襯托着讓本就清秀的臉龐,顯得更加英俊。
——張起靈穿上西服會是什麽樣子?
她腦子裏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不介意、也不怎麽注意人的長相。不過她也沒否認過,張起靈就是一個活動衣架,穿什麽都好看。
何傑見到她來了,擡起右手,用一個完美的弧度劃過空氣,請擱在左肩前,很紳士的彎腰向她行了一個禮。
“恭候多時了,玖小姐。”